gu903();会试的放榜日期,定在四月十五日,此时正值春暖花开杏花盛放的季节,因此,会试榜也被称为“杏榜”。
此时此刻的小林村。
李氏与洛青松穿的干净整洁正要出门,她和当家的早就打听好了,今天是柱子放榜的日子,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她和洛青松的心始终在悬在空中,听闻县城的城隍庙很是灵验,在柱子考试之前就全家出动,前往城隍庙拜神,祈求洛炎考试顺利,今天也要去拜拜,希望在本县城隍的庇佑之下,柱子能够考中。
一色杏花红十里,状元归去马如飞。
会试张榜,全京城都在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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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光宗耀祖17
四月十五,一大早,贺管家就带着下人出了门,贺大伯也难得的请了一天假,没有去书院,与洛炎与贺清章两个人坐在堂屋,贺大伯拿着一本书,看的入神,两个心神不宁的年轻人则面面相觑。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洛炎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心中也是七上八下,虽说他还年轻,就算这次不中,再准备三年也更有底气,但只要有一次就通过的机会,谁会想要第二次呢。
贺清章坐在他旁边,手中拿着京城目前最流行的话本子,看似读得津津有味,实则也在发呆。
洛炎注意到,贺清章手中的话本子,一直停留在那一页没有动过。
“中了,中了。”
远远地,就听到贺管家激动的喊声。
“中了,谁中了?”洛炎倏地站了起来。
“两位少爷都中了!”门外传来贺管家畅快的笑声。
“中了,他真的考中了。”洛炎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幸福来得太突然。
贺管家走进堂屋报喜,贺大伯给他倒了一杯茶,让他坐下慢慢说。
虽然贺清章与洛炎两人内心都有些焦急,但还是耐心地等待贺管家喝口茶,缓口气。
“多亏了咱家这几个小子护着我挤到了前面,老奴从后排往前看,后排没看到两位少爷的名字,心里又高兴又忐忑,继续往前看,终于在中上部分看到了洛少爷的名字,心里算是安定一番,又继续看,在前排找到了少爷的名字,少爷排在第六名,洛少爷排在第三十二名。”
“这个月每人多加一月的月钱。”贺大伯看似不言苟笑,内心也很是高兴。
“发三个月的,主家有喜,同乐。”贺清章此刻很是得意。
贺大伯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接着询问管家,“喜钱可是准备好了,相比一会儿便有报喜的差役前来了。”
听闻此言,方管家急忙起身,早已准备好了,想来差役快到了,老奴先去做些准备,说罢,便急匆匆的走了。
洛炎与贺清章,老师三人笑呵呵的闲聊,会试上榜,如今已经是贡士的身份了,只要殿试考的不是差的不得了,成了同进士,进士之名已是板上钉钉。
没过多久,贺宅外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喜报,恭喜贵府贺清章丁未年四月十五日得中会试第六名。”
“喜报,贺贵府洛炎丁未年四月十五日得中会试第三十二名。”
洛炎与贺清章走出门,贺宅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看着两人如此年轻,纷纷议论起来。
“这是哪位大人的府邸?一门两进士,好生厉害。”
“嚯,这两位进士可谓是年轻有为,看着不过及冠的年纪,便中了进士。”
“那青衣的小哥好生俊俏,也不知成婚了没有。”
洛炎与贺清章隆重感谢了报喜的差役,又感谢过来贺喜的人群。
仆人们在府外也撒了许多喜钱,许多路过听到动静的人都过来沾沾喜气。因有许多孩童过来,方管家又遣人拿了许多喜糖分发给小孩子们。
喧闹了好一阵过后,人群终于散去,两人解脱出来,回到府中。
报喜的差役前来不单单是报喜,还带来了殿试的消息。
大梁的殿试基本定于四月二十一日,四月二十五日传胪
如今距离殿试也不过是短短五天的时间,洛炎与贺清章便待在家里,一心准备殿试。
期间只有许敬轩前来拜访一次,为两位好友贺喜,他会试落榜,虽有些失意,但很快便不放在心上,一来乡试他虽然上榜,但成绩并不突出,比不得自己的两位好友,二来对于会试,他的准备确实不足,就算侥幸得中,恐怕也只能中个三甲同进士,与其中了同进士,倒不如不中。
知道两位好友正在准备殿试,他没有多做打扰,约定待殿试完毕,三人再聚。
很快就到了殿试的日子,所谓殿试,自然是要在宫廷殿堂之上进行的,由皇帝亲自主持,因此也称为“廷试”“御试”。
殿试的前一天,由大梁鸿胪寺官员在店内东边设置策题黄案两处,一处在殿内东边,一处在殿外;丹陛上正中设置一处黄案,光禄寺官员在东西阁檐下设置试桌,排好位次。
殿试当天凌晨,洛炎,贺清章与参加殿试的贡士们来到宫外,排列站好,按照宦官们的安排指引进场,走到殿前的丹陛上排列好,每人得赐宫饼一包,朝中百官分立于两旁。
陛下在声乐之中升殿,大学士从殿内的黄案上捧出试题,授给礼部的官员,放到殿外的黄案上。
凌晨入场,日落交卷,一边要完成策论文章,另一边要注意书写工整。
殿试的卷子极为考究,是由宣纸裱糊而成的,长一尺四寸,宽三寸七分,每行限写三十二字,一般考生都会上空两字,留作抬头之用。
殿试的考卷只进行糊名,不誊抄,因此,考卷上的字迹写的如何,也十分关乎成绩,就像现代所说的卷面分,字迹工整,考卷写得赏心悦目,阅卷官也爱多看上几眼。
待到殿试的试卷终于分发下来,洛炎开始审题,如今的殿试只考策论,百年前的殿试还考赋题,规甚至还定韵脚,想想就令人痛苦。
策问题共有三道,字数没有进行限制,文体不限。
第一道:
问:《周礼》\"庶人不畜者祭无牲,不耕者祭无盛,不蚕者不帛,不绩者不縗\",皆所以耻不勉,抑游惰,欲人务衣食之源也。然为政之道,当因人所利而利之,故修其教不易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由是农商工贾,咸遂生业。若驱彼齐人,强以周索,牲盛布帛,必由己出,无乃物力有限,地宜不然,而匮神废礼,谁曰非阙且使中为市,贸迁有无者,更何事焉
试题的大意是:
《周礼》规定:“百姓中不饲养牲畜的人,祭祀时不能用牲,不耕种的人祭祀时不能用五谷,不养蚕的人不能穿帛制的衣裳,不织麻的人办丧事的时候不能穿衰麻孝服。”
这些都是使那些不努力生产的人感到羞耻,遏制那些游荡懒惰的人,希望人们开发衣食来源的一种方式。但是治理国家的规律,应当凭借人们感到有利条件使他们得利。假如驱赶那些百姓,勉强他们按周的法度行事,要求人们祭祀用的牲畜,五谷,穿着用的布帛,一定要由自己生产出来,恐怕物力有限,土地的条件也不适合种植经营各种物产,由此而导致供奉神的物品匮乏,败坏礼法,谁说这不是欠缺之处?况且让人们中午集市贸易,贩运以互通有无,又为的是什么呢?
洛炎凝神沉思,手中缓缓磨墨。
利用厚生,教之本也;从宜随俗,政之要也。
物尽其用,民得其养,是政策的根本;依顺土地之宜,顺百姓之俗,是施政的关键。
《周礼》云:\"不畜无牲,不田无盛,不蚕不帛,不绩不縗。\"盖劝厚生之道也。
《论语》云:\"因人所利而利之。\"盖明从宜之义也。夫田畜蚕绩四者,土之所宜者多,人之所务者众,故《周礼》举而为条目,且使居之者无游惰无堕业焉......由是言之,则《大易》致人之制,《周官》劝人之典,《论语》利人之利,三科具举,有条而不紊矣。谨对。
洛炎以《周礼》《周易》《论语》三本经典中的具体法规并举做出答案。
第二道策问的草稿刚刚打完,便到了中午吃饭的时辰。
这伙食居然还没有会试的伙食好,每人一碗面,不过好歹给了个鸡蛋,也有温水。
洛炎小心翼翼的把考卷等物挪在一旁,不紧不慢的吃了饭,抬头想看看贺清章怎么样了,见一旁的宦官一直盯着自己,罢了,答卷吧,一直坐着腿都有些木了。
殿内静悄悄地,只有卷子的翻页声,答题落笔的沙沙声,洛炎再度投入到殿试中去。
最后一道策问题有关于“政令”,询问一道政令究竟如何做到利国利民。
洛炎以前世写论文的经验,分别从政令的重要性,政令实施的程度,适用的范围,政令实施的依据,政令独特的严肃性出发,引经据典,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
待到将全部的回答誊抄到卷子上,仔细检查,条理清晰,文字工整,此时已是日落西山,洛炎交卷之后,发现已经有不少贡士答完走人了。
殿内不允许停留,洛炎走出宫外,不少马车在此等候。
贺清章倚在马车前,似乎在沉思,洛炎走到他眼前,晃了晃手,他才缓过神儿来。
两人也没多说什么,天色晚了,方管家忙招呼着仆人赶车回家。
又考了一天的试,两人也累坏了,回到家里,洛炎第一件事就是去上了茅房,殿试是允许在侍卫和宦官的陪同下去出恭的,但只要想想那画面,洛炎就觉得,自己还是憋着吧,能不喝水也不喝水。
作者有话要说:注:殿试第一道策问来自唐贞元十六年庚辰科殿试,回答是进士科第四名白居易的策问答案,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个白居易。
我要光宗耀祖18
殿试结束,只等最后的结果了。
洛炎与贺清章两人都将自己殿试的答案默写下来,交给贺大伯。
看了洛炎的答案,贺大伯肯定地点点头,二甲很稳,等看到贺清章的答卷,洛炎注意到老师有一瞬间的僵住了。
这......
贺清章究竟答了什么?
洛炎只觉得书房中的气氛凝滞了,良久过后,洛炎见老师放下了手中贺清章的答卷,面色微沉,语气波澜不惊“你可知,如此作答,若是不合圣上之意,后果如何?”
“学生知晓。”
“不悔?”
“书心中所思,落笔无悔。”
“罢了,你们二人下去吧。”贺大伯轻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告退,出了书房,洛炎扯了扯贺清章,小声询问:“究竟怎么回事?”
贺清章沉默半晌,把洛炎带到自己的房间,搬出一个小木箱。
打开,里面是积年的账册,纸张泛黄,保存完好。
“炎哥儿,在永安府与京城,你都未曾见过我爹娘,心中可有疑惑?”
“确有疑惑,兄之家事,莫不敢问。”
“你见我衣食无缺,名下有些薄产,是否以为我家境富贵?”
“然也。”
贺清章拿出一本本账册,一边翻阅,一边陷入对往日的追思。
在他一点点的讲述中,洛炎了解到,贺家并不是自己以为的累世书香,官宦之家,积年富贵。
自己的老师,贺清章的大伯贺怀瑾,是贺家真正入朝为官的第一人。
贺清章的祖父,是一名举人,多年科考,亦是知道科举所耗甚大,自己而立之年中了举人,自己进京赶考之后,一无所获,家中银钱却也耗费不少,每次上京便是数百两纹银的花销,着实有些承受不住。
而此时,洛炎的老师,贺大伯贺怀瑾,已经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对于自己的长子,贺清章的祖父可谓是寄下厚望,年纪轻轻的贺怀瑾已是秀才在身,举人在望。
想着之后家里有两个人要参加科举,他从媒人介绍的几家小姐中精挑细选,挑了个嫁妆最为丰厚,家中极为富贵的,永安府的豪商程家。
贺怀瑾与程家小姐成亲没有大过铺张,但那一抬又一抬的嫁妆份量是实打实的。
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贺怀瑾对于自己的妻子程氏极为尊重,亦没有如一些人轻贱商人,看不起自己妻子,两人也算是举案齐眉。
成了亲,与父母在一起多有不便,贺怀瑾与自己的新婚妻子程氏便分出来单过,贺怀瑾一心读书科考,程氏管着自己的小家,生在商人之家,如今主持一家吃用,程氏深知银子的重要性,自身在娘家也是受宠的,名下也有庄子铺子,凑了凑自己的私房钱,与娘家兄弟合伙做着生意。
贺怀瑾的功名越高,程氏的钱也赚得越多,日子过得好,可唯有一点,成婚几载,未能育有子女。
此时贺清章已经出生了,他的母亲是位举人家的小女儿,才德兼备,一举一动都遵循礼仪规范。
小儿子,大孙子,老太爷的命根子,贺清章的父亲贺握瑜,便是个被溺爱的小儿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似一表人才,内里纨绔浪荡。
父亲不着调,母亲一板一眼对他严苛,贺清章自小便不喜欢自己的家,他总是跑到隔壁大伯家的院子里,大伯与伯娘待他如子,大伯会教他读书写字,伯娘会给他准备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好玩的,连伯娘的哥哥们都待他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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