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后,欢呼了一声,赶紧爬下树,叫赤果和狼目跟他走。
眼前的古树是一种常绿乔木,高达二十米以上,树冠呈圆球形,上面结满了带壳的小果实,哈密摸着这古树暗灰色树皮上的纵裂,兴奋的道,“这是苦槠树!”
“苦槠树?”赤果疑惑,“这树上面的果子也能吃?”
“嗯!能吃,不仅能吃,这槠栗子还是一种药材,可以用来治疗痢疾。”
槠栗子被一层果壳包裹,露出上半部分棕黑色的皮,哈密拨开果皮就看见里面白色的果仁,闻着果仁散发出来的又苦又香的味道,对赤果和狼目道,“这白色的果仁里也含有大量的淀粉,磨碎了可以做成苦槠豆腐吃。”
想到苦槠豆腐,哈密馋的吸了吸口水。
苦槠的果实比橡果大些圆满些,和榛子差不多大小,哈密三人没一会儿就一人摘了两背篓,码放在树下。
然后哈密将苦槠的树叶、树皮也分别收集了两背篓,等拿回去晒干,留着入药用。
这苦槠树的树皮对于止血,敛疮都有很好的效果,而槠栗子对于治疗痢疾和津伤口渴有奇效。
回到山洞后,由于橡果实在太涩了,为了消除涩味儿,哈密学小松鼠的办法,将橡果埋在院子土里,等时间一长,苦味和涩味会消失很多。
野猪先堆在厨房,累了一天,大家都饿了,哈密心思赶紧先做晚饭。
他自从挖着了野葱就馋的很,一直惦记着,干脆晚上做一大锅野葱炒鸡蛋,在配一大锅的野葱炒腊肉和一锅蛋花汤喝好了。
在哈密和赤果忙乎着做饭的功夫,哈密给兽人们也安排了一项工作,让他们在院子里临时搭建一个大灶台,能放的进大陶缸的那种,好等会用来给野猪烫猪毛,顺带着靠油也需要用大陶缸,不然就用这种容量的瓦盆,这么多猪肉需要靠到何年何月啊。
而且天气炎热,新鲜猪肉根本放不住,还不如将肥肉都给靠成油做成油渣,这样还耐放一点。
由于野葱长得十分纤细,又要择又要洗的费时间又费水,哈密和赤果两个人用了两大缸水,才将这些野葱清洗干净。
哈密拿了一半洗好的野葱,也不切,直接找一个干净的坛子装好,撒上盐,密封十天半个月的,便成为腌菜了。
腌野葱可以拿来直接当咸菜吃,也可以做菜里面放,不论怎么吃都好吃。
做完这些,赤果已经将鸡蛋打散,腊肉也切成薄片了,哈密用之前提炼出来的鸡油放小葱爆炒,没一会儿热腾腾的炒菜就出锅了。
这还是哈密来到史前后第一次做炒菜。
他用竹子做的铲子,给每个人的竹碗里,都分了半碗野葱炒鸡蛋和半碗野葱炒腊肉。
然后锅里烧上水,等水开了后,打入鸡蛋液做蛋花汤喝。
这一顿野葱吃的,彻底征服了史前人民的胃,等吃饱喝足后,都念叨着明天还要去挖野葱。
哈密笑了几声,从炕上坐起来,拖着两条累到跟灌了铅似的腿,和虎翼和狼目一起做了三个大竹箱子,竹箱子里放了很多土,浇了水后将带着土块挖回来的野葱,栽在了竹箱子里。
忙着忙着,一轮杏黄色的圆月在不知不觉中徐徐升起,像一个圆墩墩的大南瓜孤独的挂在夜空中,挥洒出的银色光辉将万物装扮的分外沉寂。
哈密从灶口里抽出几根烧的正旺的火把,放在院子四周,用来照明。
藤岩一尾巴缠绕在母野猪上,一个用力,将野猪甩到大陶缸里,哈密和赤果则是拿着竹碗将陶缸里烧开的沸水,一点点淋洒在母野猪身上烫毛。
等到毛被烫的差不多了,虎翼和狼目拿着骨刀刮毛。
作者有话要说:送上两更,感谢大家支持~嘿嘿
第32章
野猪的毛比较硬,尤其是背脊上的鬃毛,等将这几只野猪都褪完毛后,虎翼和狼目都累的不行,靠着竹屋一屁股坐在地上歇息。
尤其是虎翼,白天跟着藤岩来回往山洞运份量沉重的野猪,晚上还接连褪了好几个小时的毛,此时坐着坐着竟然脖子一歪睡着了。
而小虎头也困了,小爪子边揉着眼睛打哈气,边慢悠悠的爬到虎翼脖子上趴下,闭上眼呼呼大睡,远远看去就像给虎翼脖子围了一圈厚实的白毛围脖。
哈密朝正在拆分骨肉的赤果努了努下巴,“赤果,你把虎翼叫醒,让他和小虎头去炕上睡吧。”
赤果心疼的看了眼虎翼和小虎头,睁着两只发青发黑的眼窝点了点头。
“藤岩,你和狼目也去睡吧,剩下的我和赤果来弄。”哈密朝一直站立在院中,时不时用尾巴尖添把柴的藤岩说道。
藤岩摇了摇头,“我不累。狼目,你去睡。”
狼目也不客气,道,“那你今晚守着院子,明天我和虎翼去采集,你们仨睡个一上午在起来。”
藤岩点点头。
哈密将野猪肚子上成条的肥膘,也就是猪板油一条一条切下来,这猪板油很大一张,一板一板的,但不是猪的肥肉,出油率高。
将猪板油切成火柴盒大小的块,然后放到大陶缸里,这六只野猪的猪板油就装了满满一陶缸,哈密往陶缸里又加了一大瓦盆的清水,加水是为了使猪板油出油率高,而且熬出来的油色泽洁白,看起来好看有食欲。
等大火烧开,将灶口里烧的正旺的木头抽出几根,用小火慢慢的熬油,过不久就会看到锅里的水慢慢收干,油逐渐多起来。
整个熬猪油的过程中,需要时不时的搅拌一下,避免受热不均匀,而且不用盖锅盖。
趁着空隙,哈密还削了一根长木棍,将一头削成扁平状,用来当木铲子用,不然之前炒菜用的铲子太短,而陶缸又太深,铲子翻不了陶缸里面的板油。
哈密边熬边用木铲子按压板油丁,然后将一只竹碗绑在一根稍长的木头上,做成一个简易的长勺子,将缸里已经咕嘟咕嘟熬出来的猪油,用长勺子舀出来,放在提前就已经准备好的陶缸里。
就这样边熬油边舀,直到板油丁慢慢变成焦黄色,体积也缩成很小块,没有油份熬出时,就可以出锅了。
哈密为了把油渣单独捞出来,还做了一个漏勺,漏勺的做法很简单,就是在做成的长勺子基础上,再在竹碗里打几个眼漏油。
猪油舀完后,将油渣单独装在几个坛子里,这油渣可以用来炒菜包饺子,也可以直接热一热就吃,味道超级香,怎么吃都好吃。
六只野猪的猪板油,就熬了满满一大缸的猪油,可剩下的肉,像排骨猪脚猪头这样不能靠油的就不说了,可五花肉这类的,在天还热、盐也不太多的情况下,除了熬油,也没有其他什么方法能保存肉不坏了。
哈密只好将六只野猪的五花肉也全都熬成油,然后将油渣和油分离出来,单独保存,然后将排骨和猪脚猪腿等肉则都做成了腊排腊肉。
腊排的做法和腊肉差不了多少,哈密将猪排放在一个背篓里,然后将盐放在一个竹碗里,分几次抓起,均匀的撒在排骨的正反两面,并用手轻轻按摩搓柔,揉完后,就直接放在背篓里,然后连背篓带肉一起放在通风的地方,让它自然腌制。
做完这些,天边已经露出了微微亮光,森林里也时不时传来三两声鸟鸣,将这寂静的黑夜彻底打破,哈密对赤果和藤岩道,“这样腌上就行了,好困啊,咱们也快去睡一会儿吧。”
***
等哈密在睁开眼时,他坐在炕上一时有些懵,分不清自己是谁,现在又在哪里,又是什么时间,是上午还是下午。
直到赤果从洞外面进来,他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山洞,而现在,他站起来在山洞口看外面的大太阳,估计已经是下午一两点钟了。
哈密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真是累狠了,一觉睡到现在。
“藤岩他们呢?”
话问出口后哈密也反应过来了,这不废话嘛,他们肯定是去森林了。
“他们去森林采集去了,哈密,你快去看看昨晚腌制的排骨,上面竟然渗出了很多水珠,奇了怪了,这昨天和今天可都没下雨啊。”
“我去看看。”哈密将兽皮叠起来,放在炕上,然后跟着赤果一起去竹屋屋檐下。
哈密拎起一根排骨闻了闻,又看了下颜色,对赤果道,“没事没坏,这是正常现象。”
哈密将排骨和肉都从背篓里拿出来,将竹筏擦干净放在上面,然后抓起一把盐,均匀的撒在排骨和肉的正反两面,轻轻揉搓继续晒制,然后将背篓里渗出的血水倒掉。
等到晚上的时候,在排骨上头用骨刀扎一个洞,穿上草绳,挂上风干就行了。
由于在风干的过程中,排骨不能淋雨,不能沾水,还要时刻保持受到太阳的光照,哈密想了想,最后将排骨挂在了竹屋屋檐下,当肉挂完后,整个竹屋的四个屋檐都挂满了肉。
哈密闻着满院子的咸肉味,喝了几口水,现在正是热的时候,他将昨天捡回来的苦槠栗子都倒在竹筏上,进行暴晒,暴晒过的苦槠栗子比较好去壳,去壳后他打算将这些苦槠栗子磨成苦槠粉保存起来,这样吃起来比较方便,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做。
不过,哈密看了看天色,再过两三个小时,兽人们也该回来了。
他决定先拿一小部分苦槠栗子磨成面粉,做些好吃的犒劳一下大家,尤其是他最想做的苦槠豆腐。
但苦槠豆腐的正规做法十分麻烦,需要脱壳,浸泡果肉去涩,磨浆,洗粉,晒粉,碾粉,在用粉熬制豆腐,装模定型,自然冷却,去模,切块,成品,最后在炒制。
要是根据上述全部步骤一步不落的做苦槠豆腐,今天肯定是来不及了。
可哈密又实在馋的慌,他决定简便一下步骤,先做一部分吃,等明天暴晒后,壳都裂开了在全都磨成粉,做成苦槠豆腐干晾晒存起来。
哈密拿了半背篓的苦槠栗子倒在屋檐下,和赤果一起坐在地上,乘着阴凉剥栗子壳。
两个人剥壳速度快,没一会儿就剥完了,然后哈密就见赤果搬来个有些凹痕的大石头,双手握着另一块稍小的石头,将淡黄色的苦槠栗子放进去一些,一下一下的捣着砸。
“赤果,你在做什么?”
“不是要做成粉?不砸碎它怎么做成粉?”赤果热的脸通红,额头一脑门汗,边捣边说,“哈密,这也不知道要砸多久,才能砸出咱们够吃一顿的粉啊,我的手腕都快酸死了。”
哈密也热,他道,“你这样不行。速度慢不说,即使是一天也砸不出多少粉来,最主要的是,”哈密捏了一点赤果砸出来的粉道,“这粉砸的不均匀,有粗有细,吃起来口感太粗糙了。”
赤果沮丧,“那怎么办?我好想吃你说的那个苦槠豆腐啊,想想就好吃。”
“你别着急,咱俩做一个石磨出来,用石磨磨粉速度就快了,还省力。”
哈密在山洞附近找来一块比较扁平的石头,石头厚度有半米左右,拿来当下扇不动的磨盘,然后上扇能转动的磨盘,是需要一个能滚动的,类似圆石头这样的石头来担当,可现在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这样适合的石头。
哈密最后决定用粗木头做一个。
幸好之前兽人们捡来了不少干柴,而且兽人们嫌麻烦,他们大多直接将整棵的枯死木头拖回来,等烧火的时候在砍断。
这让哈密在这堆木头里,一眼就发现了一棵需要三个人合抱那么粗的树干,这树干非常笔直,非常适合他接下来要做的东西,他当即就相中了。
他从树干上砍下来一截木头,大约有半米长,哈密看着这木头上的年轮,应该有一百来年了,可惜枯死了。
他抱起砍下来的那截半米长的木头,放在竹屋前准备用来当下磨盘的扁平石头上,扒掉树皮,然后拿着洛阳铲开始铲树心。
赤果看的纳闷,放下手里的石头,问道,“哈密,你这是在做什么?”
哈密边铲边对赤果道,“铲空树心,然后在里面装满小石头增加重量,再用竹席子和哭树的粘液封住树口,这样就做成一个上磨盘了。”
赤果半懵半懂的听完,看哈密自己挖的费劲,连忙加入。
赤果的力气比哈密大,有她的加入后,没一会儿就将这树干挖空了,哈密在树干两头穿了一条由白细丝和兽皮搓成的绳,有了这个绳,好方便拽着拉磨。
拽绳穿好后,就将石头放进去,然后将提前编好大小合适的厚竹席子包在树干开口处,然后用粘液粘紧。
哈密一边抹着这乳白色粘液,一边跟赤果感叹,“幸好这粘液粘性强,不然没有它,这苦槠粉是磨不成了,苦槠豆腐也别想吃了。”
“是呀,你看山洞里用粘液贴了竹子后多干净呀。”赤果乐呵呵的跟在哈密身后,“改天还点多接点哭树的粘液回来,竹筒里都没有多少了。”
“嗯。”
由于扒去树皮后,树干比较光滑,哈密在树干上刻了些深浅不一的磨齿,用来增加摩擦,好磨碎粮食。
这样一个磨盘的上盘就彻底做好了。
哈密将上盘和下盘都清洗干净,等太阳晒干后,就铺上一层苦槠栗子,开始和赤果一起嘎吱嘎吱的磨粉。
一个人拉着绳子拽上盘,一个人扶着上盘防止上盘飞出去,在时不时的将快要渐出去的栗子收进下盘里,两人忙的不亦乐乎。
正常磨盘应该上盘有两个磨眼的,供漏下粮食用,然后上下两磨盘之间也应该有铁轴,上盘好饶轴转动,以防止上扇磨盘在转动时从下扇磨盘上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