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洋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自己这一手勉强能看的字体,不由得一阵汗颜,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懂这个时代的字体,并且还能写出来,他可以确认这不是自己所见过的任何一种字体,自能当做是一种“馈赠”,也正是有了这个外挂,让他行事方便了好多。
“嗯……”
大掌柜慎重的看了两遍,确认顾洋写的尽详尽细,微微赞赏。
“留下一起用饭吧,庆祝我们合作愉快。”
顾洋现在归心似箭,自然是表达谢意之后便婉拒了。大掌柜也不多留,示意小厮领路,顺便送了顾洋一些上好的茶叶。
等到顾洋走后,大掌柜端起凉透的香茗,轻轻品了一口,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失笑出声。
“扣扣……”
食指轻缓而有规律的敲击在桌子上,一名玄色衣衫的男子悄无声息的跪伏在地上。
“照着去试,另外尽快买下‘槭树’产量丰厚的地皮……”
大掌柜闭着眼,轻声吩咐着。地上的男子头低的更深,和桌子上的纸张一齐消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他……收了吧……”
一切尽在掌握的大掌柜,此时竟然略显紧张,对着空气轻轻呢喃出声,回答他的是桌子上无声无息出现的一个锦盒,里面赫然是一只极品紫精龙参……
“哎……果然呢……”
大掌柜扶额,一脸宠溺……
‘看来得要他亲自跑一趟了……’
人影一闪,哪还有人影,连同桌子上的龙参一起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杯凉透的香茗……
“呼呼……”
越接近西城,顾洋心跳的越快,归心似箭一般,最后直接跑了起来,平时缺乏运动,没跑两步就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可是这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终于到了约定的地点,却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顾洋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感觉,继而被担心所代替,他在‘来客居’耽搁的时间并不短,可余多还是没出来,就算知道余多实力不俗,可还是控制不住的担心……
“喂!”
清冽的生音如同一记定心丸,顾洋焦躁不安的心顿时安定下来,就像是在炎炎夏日灌了一肚子冰水一般舒畅。
回头,那人正拿着两串红彤彤的糖葫芦,隔着人流看着自己。
在顾洋眼里,周围喧嚣的叫卖声,身边熙攘的人群全都消失了,就连明艳艳的日光都失了色彩,只剩下余多的音容笑颜……
顾洋大步走过去,不顾所处的环境,不顾来往的行人,不顾两人的身高差,霸道的把人拥在怀中,宣誓主权一般在于多耳边霸道的宣布:
“下次……不准离开我这么久!”
余多没出息的有些腿软,虽然他一只手可以教训十个顾洋,可在顾洋面前,他总觉得自己好渺小,不由自主的想去依附在他身边,不由自主去臣服……
“嗯……”
“好了,回家吧……”
“好……”
晚霞璀璨,情比蜜甜,余多赶车,顾洋优哉游哉的躺在一旁,观赏云层涌动,霞光泯没,美好的不忍打扰。
“打死人了,顾家要打死人了!”
“又闹起来了?顾老太婆又作妖了?”
“不是,是顾江,顾老大,要把他媳妇儿打死了……”
“是吗!快走,快走,一会赶不上热闹了……”
也不直到围观的妇人说了什么,一群老娘们哈哈大笑,然后就真的怕赶不上一样匆匆跑去,正是顾洋家的方向……
“又怎么了?”
余多暗暗皱眉,觉得顾家人真是不堪入目。
“去看看就知道了。”
顾洋也凝眉,示意余多快点儿。
等到二人回到家里,剥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正巧赶上高潮……
“你这个贱人!贱人!贱人!”
顾江赤红着眼,咬着牙,每一个‘贱人’出口,就是一个大巴掌扇在刘翠血肉模糊的脸上,‘噼里啪啦’的生响络绎不绝。
刘翠的两个儿子就坐在门槛上,啃着半块糕点,一脸的漠然,司空见惯一般,不理会母亲声嘶力竭的求救声。
主屋前,顾老婆子看的一脸兴奋,好像在为了自己儿子‘英武不凡’的行为而感到自豪,一脸蔑视的看着看热闹的人群,好像在说‘你们儿子也这么有本事吗?’,顾老头子坐在青石板上,一口一口抽着旱……
“你这个贱人,你说不说!说不说!到底是谁给的!是谁!”
“大郎,你饶了我吧,是人家看我可怜……才给我了一包点心……我想着儿子想吃……”
“可怜?你哪可怜?你哪可怜?快说那个是谁!老子剁了他!”
“哈哈哈哈……”
看热闹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嗤笑声,谁不知道顾江就是个窝里横?现在倒是霸气的很!
“大江子,你敢拿刀吗?别到时候吓着自己……”
“就是!就是!”
……
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果不其然,顾江听到后脸色更黑了,下手也越来越狠,刘翠成了他的出气筒,把人打得都不是好叫声了……
“救救娘!救救娘!”
看着老大向着自己走来,刘翠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奋力想着大儿子爬来……
可是……顾柱子一脚踢开亲娘抓住自己脚的手,弯下腰,从刘翠怀里掏出剩下的点心……
“爹,太吵了,要不你把她的嘴堵住吧……”
然后漠然转身离去……
刘翠眼里最后一丝亮光泯没,眼神空洞的吓人,不再叫喊,不再求饶,好像已经不知道疼痛一样……
她这幅样子吓到了顾江,踢了她几脚也就住了手,留下刘翠死狗一样趴在院子里……
“都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都给老娘滚!”
顾老婆子强势清场,乡亲们带着嗤笑散去了。
“你……”
余多皱眉看着紧紧拉住自己的顾洋,他已经被气得满头青筋,恨不得活活打死顾江。
“别冲动,这种事儿咱们管不了,你现在可以打顾江一顿,在这么多人面前折了他的面子,这种孬人往往最在乎的就是面子,他会在刘翠身上找回来的,到时候她的日子就更难了……
没有彻底之法,只是救人一时,平白给人希望,然后把人推入更痛苦的深渊,其实更让人绝望,与其如此,不如不救……”
顾洋揉搓着余多的大手,安抚着爱人暴躁的情绪。
“可……”
余多欲言又止……
“好好好……相公想个法子,总是能解决的,先别急……”
“你!”
余多剜他一眼,秉承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回了屋。
“吱呀……”
紧闭的西屋开了门,韩淼挺着大肚子挪了出来,顾洋也上前,帮着顾河一起搀扶起刘翠,然后扭身去寻村里的村医。
“大嫂,你怎么样?”
韩淼拉着刘翠的手,一接触刘翠就害怕的瑟缩起来……
“你别怕,先来我这里歇一歇,三哥去寻大夫了,别怕……”
“呜呜……”
刘翠呜呜哭了起来,韩淼眼眶的一阵发红,同为女人,同在一个家里,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她的苦……如不是顾洋还有顾河,说不定她过得也是这样的日子吧……
“哼!”
老二媳妇儿米雪一脸鄙夷的看着院子里的人,“砰”一声甩上了窗户……
第二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送到
新人起航,还请多多支持!
“情况怎么样?”
顾洋进门,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余多早早给他备好洗脚水。
“不太好,本来身子就弱,又被这样毒打,伤到了肺腑,需要好好静养才是。”
顾洋端起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别说,他可真是渴坏了。
“多多,这刘翠也是命苦的很,就因为以前同村的人可怜她,给了她一包糯米糕,没想到差点要了她半条命,不过这个男人以前好像和她有过一段……怪不得顾江这么生气。”
“诺,你收好……”
余多明显对于这些有的没有的八卦兴致缺缺,把两张薄薄的纸递给顾洋,正是两座后山的地契。
“这就成了?”
未免显得太过容易些了吧……
“你以为呢!”
余多没好气儿的白他一眼,觉得顾洋这样没见识的样子还是很可爱的……
“一座七百两,一座八百两,因为飞狐郡物产并不丰富,山上都是一些枫树,没有价值,所以价格及其低廉,官府争着抢着要卖出去……这才被我们捡了个便宜……”
顾洋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觉得颇不真实,前世虽然他已经是高管,可是在B市寸土寸金的地段,他有没有家里的扶持,所以根本没有见过房本的样子,而现在手里是货真价实的两座山!两座山呐!
“嘻嘻嘻……果然还是这东西来的实在……
不过你怎么写的是我的名字?”
“有什么问题?写谁都一样,不是吗……”
回应他的是一阵傻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形容词可以描述顾洋的心情,简直美的冒泡。
“喂,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余多有以下没一下的按着顾洋白嫩的小脚丫,玩的不亦乐乎。
“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两座山里的大型野兽驱逐,然后让人整天巡查。你看那天那群猎人怎么样……”
顾洋坐起来,几下擦干净脚丫,然后把余多的鞋袜去掉,细细的的洗了起来。
“问题不大,若有一份安定的事做,没有谁愿意拿命搏……”
余多学着顾洋的样子也仰躺在被子上,觉得还蛮舒服的……
“那就行,到时候把这群人分成两拨,一拨管野兽,一拨看人,然后便是取树汁了,也需要人手……”
“买些人吧,用着方便。”
余多到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他早替顾洋打算好了,而顾洋作为‘外来人口’,买卖人口犯法的事情已经深深印入骨髓,一朝一夕难以改变,所以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
“都是问题呐,衣食住行都是问题,再说买人也需要钱,咱们当下最缺的就是钱了……
咦?不对啊,两座山一千五百两,先前在宫大夫的医馆已经花了不少,难道……你有私房钱?给我从实招来!”
顾洋抓住余多的脚,在脚心一阵骚动,可是余多一点反应都没有,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其中嘲讽的意味更重一些……
“嗯!是有一些,不过也都花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都在这里。”
余多摸摸顾洋有些挫败的头顶,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约莫七八十两的样子……
“好了!你真是……”
见顾洋还是一阵低气压,余多觉得有时候顾洋幼稚的可笑。
默默拉起顾洋的手,划过精壮的大腿,来到尾椎处……
“这里……怕痒……”
顾洋听话的轻轻一捏,余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成了一汪春水,炯炯有神的眸子染上淡淡绯红,轻轻咬住薄唇,这才忍住溢到嘴边的□□,而顾洋就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顾洋在吗?是余叔啊!顾洋在吗?”
“好像有人叫我……好像……是你爹……”
余多环住顾洋的脖颈,不让他起身。
“不用理他……”
“唔……我还是出去看看……你乖乖先睡……”
在唇角缓缓落下几个湿热的吻,余多这才放人,顾洋起身出去。
今晚月色不错,余大壮就站在门口,看到顾洋出来,忙迎上来,颇有些献媚的意思。
“顾洋,没想到你真的好了,余叔真为你高兴……”
自然是一阵没用的寒暄,因为是余多的父亲,就算再不济,顾洋对他也是客客气气。
“顾洋啊,余叔找你来呢,是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他不说顾洋也知道是什么事情,无非就是让余多回去替他们当牛做马,毕竟余多现在可是香饽饽,能赚钱的很!想到这里顾洋心里怒气翻滚,说出的话也就多了几分不客气。
“那我就丑化说在前头了,余叔你也别见怪。有些事在我这里能打商量,触碰到我底线的事情,我可是分毫不让的。”
“额……呵呵……”
余大壮尴尬的赔笑,还是接着说道:
“顾洋啊,余多毕竟是我们家的人,总在你家带着也不好,更何况现在你也好了,也不用愈多照顾你了,就寻思着把余多接回家,我们一家人好团聚不是……”
呵!顾洋觉的眼睛都要喷火了!还真是厚颜无耻至极!把借口说道如此冠冕堂皇,用亲情粉饰背后肮脏的目的。
“你说的是哪里的话,当初不是你自己同意让余多照顾我的吗,怎么现在看我们日子过得舒心了,过来给我添堵?”
“你看看这是哪里的话,当初余叔实在是没有办法不是,余叔自己也难啊……你就当行行好,让我们一家团聚吧……对了,这是余叔欠你们家的五两银子……”
余大壮把五两碎银子塞进顾洋手里,不有分说就要进屋拉人,顾洋自然不能让他得逞!
“余叔你听我说,不是我不让余多回去,你也知道我病了这么多年,如今突然好了,是不是有些蹊跷?”
手里的碎银子让顾洋觉得恶心,就因为这区区银钱,让他的余多尝尽心酸,无数次命悬一线,每每想到,顾洋都想把这银子狠狠摔在他那张老而不知羞的脸上。
“我也觉得蹊跷的紧,所以就寻大师算过了,大师说我能有今天是托了余多的福气,是余多身上的‘煞气’压制住了我的病根、霉运,我才得以苏醒……
偏偏是我,要是换了旁人,只怕是承受不住余多身上的煞气……”
最后还是忍住那股冲动,把银子塞进余大壮手里,满嘴跑火车,把人忽悠的一阵一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