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穿成北静王》TXT全集下载_19(1 / 2)

吴贵妃的心腹道:“您也是关心则乱,那会儿坤宁宫的那位断没停了手。”

吴贵妃闻言,轻轻一笑,“她是见不得宫里安生。风言风语一大堆,我听了还信了,那正是我的错处,如今想来,一点不冤。”

其实只要对紫禁城稍微有点了解,就知道距离皇帝日常起居最近的宫殿可不是坤宁宫,而是紧贴着乾清宫的东六宫之一,景仁宫,也就是吴贵妃的宫室。

而景仁宫正背面,挨着坤宁宫的凤藻宫,里面住着元春……

这里就得提一提凤藻宫故事:凤藻宫就是原来的承乾宫,在皇帝他爷爷在位的时候一场大火差不多烧了个干净,原地重建后就改成了凤藻宫。

顺便一提,依旧是皇帝他爷爷在位时,坤宁宫大修,皇后便带着襁褓里的太子,也就是后来的义忠王,母子居住在承乾宫,而且一住就住到了义忠王六岁,不得不跟母亲分开的时候。

而义忠王被废太子位时,罪名还有一条火烧宫室——就是把火烧承乾宫这口锅扣在了他身上,不过考虑到义忠王被废也只是圈禁,待遇与正经亲王相同甚至还稍微再好点儿,再加上若干年后新年宗室齐聚的时候,义忠王还能出来走动走动,就知道承乾宫被毁义忠王纯属背锅。毕竟火烧宫城与造反无异。

而今上的生母在不曾封后时,也在凤藻宫住过几年,随后今上生母便母以子贵,以贵妃之尊摄六宫事,再往后……这位就搬到坤宁宫去了……

宫室名字上带个“凤”字,元春又身为贵妃,都不能怪宫里那些浑身长满心眼儿的女人们多想,更别说承乾宫也就是凤藻宫还有这么多不得不让人联想的旧事。

既然提到了,吴贵妃主仆两个都不免回忆了下凤藻宫的前尘往事……片刻后,吴贵妃的心腹女官才笑道,“不说您这样在宫里住着的贵人,贾贵妃封妃时,荣国府自从荣国公没了之后就越发冷清的门口忽然就热闹了起来。”

吴贵妃摇了摇头,“如今想想,哪里不好非得选凤藻宫,陛下只怕存了试探之心,想试探一下宫外宫外作何反应。我和那一位,都让陛下失望了。”

贵人什么都明白,而且直接把话点透了,女官暗想:您这样让我怎么劝?

然而吴贵妃说这话又不是寻求安抚,“你为难什么?这阵子大哥和我简直急陛下之所急,陛下明摆着心里满意。”

吴贵妃说到这里,揉了揉太阳穴。女官见状赶忙上前,伸手替吴贵妃揉捻起来。

力度正好,吴贵妃顺势闭目养神,隔了好一会儿,她再次开口,声音极轻,“陛下那会儿正新鲜,听说贾贵妃有孕,我还琢磨了好一阵子才着人使了点手段。可我分明记着那药活血厉害,却不至于伤身。这还用问,必定是坤宁宫里那位悄悄换了药,让我做这个恶人。”

女官这会儿不能不说话了,“陛下心里什么都明白,凤藻宫贵妃许是一阵子迷糊,如今想是也琢磨过味儿来。”

吴贵妃抬手拍了拍女官的手背,柔声道,“你啊……”

在凤藻宫那位出事前,陛下在她这儿要歇上十来天,之后略微冷落了她几天,如今陛下每月起码半个月歇在她的景仁宫里;至于坤宁宫里那位,之前好歹能落个三四天,现在就剩下每月初一了,连十五都免了;至于凤藻宫的那位,则是从两三天直接翻倍,到了五天;最后余下的八、九天,陛下顶多再分给其他宫人三五天……

由此可见,陛下委实没怪罪她,而对贾贵妃一直心怀怜悯。就连知道贾妃父亲在任上收受各种孝敬,出题考校全靠门人以及拜托同僚,陛下也没说要如何,只说没耽误院试选才便罢。

院试出秀才,纵然耽误,还有其他人瞧着,横竖耽误不到哪里去。凭贾妃父亲的本事,怎么也轮不到主持乡试……实话实说,吴贵妃当时不是没想过做点文章:铲草除根,除恶务尽嘛。

只是学台只能影响院试,再怎么做文章,无非罚俸最多就是去官。想出错直接抄家腰斩,起码要到乡试主考官这一阶才行。

然而贾妃的父亲贾政是个荫监,也就是凭着他爹才得以入国子监读书的监生,连正经举人都不是,这辈子估计没机会做乡试主考——须知乡试主考起码得是个翰林学士。

于是吴贵妃思来想去,终于因为难度太大而放弃了,现在她就在庆幸自己放弃得好,她倒是不怕贾妃和贾府如何,而是担心自己在皇帝心中一落千丈。

思及此处,吴贵妃感慨良多,“我这回绝不伸手,静静看笑话便是。”她微微侧过头嘱咐起心腹,“你们也得留心,千万再替坤宁宫里那位背什么黑锅。至于甄嫔……生得下来又如何?谁知道是男是女?谁又知道能不能平安养大?”

女官侧向一步,恭敬地应下。

此时的皇后还不知道她这一次少了个“好帮手”……她正头疼欲裂,无视上蹿下跳状似疯魔的女儿,心中万般后悔:没有好好教养这个女儿。

实际上,谋害皇帝子嗣,无论是皇后还是吴贵妃,都是仅此一次。

若非那个孩子托生在凤藻宫贾贵妃肚子里,这两位也不会放在心上,那么“如临大敌”,果断且默契地出手。

要不是元春那个孩子,皇帝本人也不想要,这二位哪里就那么容易如愿?

顺便一提,甄嫔的第一个孩子,被长公主弄掉的那个——还真是个意外,只是甄嫔并不这么认为就是了。

但是不得不说,害父皇没了个孩子,父皇都没如何……这当然极大地助长了长公主不可一世的气焰。

却说皇后足足坐了一刻钟,期间长公主就没个消停的时候,一心闹腾着要出去,还不停抱怨“不仅北静王是个奸佞,连西宁公竟也不是个好的”……

皇后终于忍耐不了,起身带人离去,把还打算向母后喋喋不休的长公主晾在原地。

皇后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视野里,长公主依旧没回过味儿来。伺候长公主的人自然也不敢说话,直到长公主忽地抽噎起来,他们才仿佛像个活人,忙忙碌碌地各行其是,就是没人主动往长公主身边凑。

却说皇后回到坤宁宫,靠在贵妃榻上,让太医喂了颗药丸,足足半个时辰后才缓过劲儿来:她都气出了轻微的心绞痛。

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心脏难受的时候是不那么容易说得出话来的。

皇后自打看见长公主的表演,脸色就很难看,回到坤宁宫见皇后娘娘什么都没说,身边的宫女、内侍和嬷嬷们就不再没眼色地多嘴多舌。

不过过了半刻钟,她们就意识到不对了:娘娘脸色发青!能贴身伺候皇后,坤宁宫里的宫女和内侍必然都有点医学常识,所有人都明白出事了!

坤宁宫大总管不等娘娘发话,便当机立断,打发人去太医院去把为帝后诊治的院使院判全请了来。

皇后与皇帝同龄,今年三十多岁,身材又窈窕多姿,忽然犯了心脏病……当然不是闹着玩儿的。

太医院的院使院判联手诊断,确定是急火攻心……给皇后喂了救急的丸药,再开了将养的方子,之后便是这二位对大太监和宫女好一顿嘱咐。

而院使院判还没收拾东西离开坤宁宫,得到消息的皇帝已经带着两个嫡子驾临坤宁宫——话说皇后被长公主气出心脏病,不管皇后和坤宁宫上下怎么想,肯定瞒不过去。在太医院一手遮天,想封住院使和院判的嘴,当皇帝死人吗?

皇帝亲至,“闲杂人等”自然极有眼色地在半柱香的功夫里先后告退。

偌大的屋子里就剩帝后夫妻,再加上夫妻俩所出的两个嫡子——值守的太监和宫女已经退到隔了两间屋子的外间甚至门外,皇帝终于叹息一声,“你这是何苦?”

皇后一个绷不住,倒在皇帝怀里,哭了。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在乎哭得美不美了。

前一阵子皇后便哭求过皇帝,为了围场刺杀一事请皇帝宽恕长公主,还有对襄助一母同胞妹妹的九皇子睁一眼闭一眼。

如果说那时皇后的哭求多多少少还有点演戏的成分,那么现在的哭诉可是实实在在地发自内心地委屈和难过。

皇帝不是心硬如铁,自然有些动容,但皇后的痛哭显然没能让皇帝触动到改变初衷。

皇帝轻轻拍了拍皇后的背,“觉不觉得自讨苦吃?你这么护着她,她可会体谅你?”皇帝当着两个嫡子都没有隐瞒,郑重道,“你我没有教好大公主,但愿咱们不要再重蹈覆辙。”

皇后断断续续的抽噎声,瞬间变大。

母后听进去了……其实父皇不仅仅是敲打母后,何尝不是让他们兄弟两个也警醒些?

三皇子与九皇子对视一眼,齐齐低下了头:说起来妹妹是有些冤枉的,那个死在家里的~官~媒真不是妹妹下的手……妹妹离了他们两个哥哥,离了舅舅们,其实也就嘴上凶一凶,什么都做不成。

却说皇帝家里这一地鸡毛,在当天晚上就传到了水溶耳朵里。

贾家和甄家在老一辈去世后全都大不如前,但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这两家在宫里都还有几个在关键时刻能传出消息的老人,更不用说北静王府这种看着低调,实则钱势都不缺的一等王府。

既然消息到了,哪怕是晚上,水溶依旧要召集幕僚们“趁热”议一议,商量点对策,如果有需要的话。

那位领长公主乱点鸳鸯谱之命,先后出入北静王府和西宁王府的~官~媒,昨天被发现死在了她自己家里:明显是被灭了口。

她家人心虚得很,没敢报官。但是不报官,不等于瞒得住死讯和死因不是?

讲真,仅仅灭个口,并不会让长公主闭门思过的期限多上哪怕半天。

真正导致皇后不得不出面教训长公主的,是昨晚西宁公庶长子出门与亲朋吃酒,居然喝了个烂醉,回府的路上从马上摔下,直接滚进了大路边上的排水沟。

西宁公的庶长子摔了个鼻青脸肿,身上擦伤无数,但都是皮肉伤,筋骨不曾伤到——实在是大幸!

西宁公庶长子年纪不大,但素来十分自律,贪杯~贪~色~之事更是从来没有过……今天不是上朝的日子,西宁公怒不可遏地直接递牌子面君,要给儿子讨个说法。

西宁公和他的挚爱胡姨娘可是把二人的大儿子看做全家未来的希望!

虽然西宁王府上下不是人人都这么想,但说是对付这位庶长子,就算有人有这份心也实在没这个能力。

这一点,跟西宁公继室十分熟悉的太妃可以作保!

水溶把太妃抬出来给幕僚们解惑后,又道,“咱们宫里的线人也说,不管西宁公宝贝儿子中的药,还是~下~药的人,都能循着线索查到长公主身边。”

对了,北静王府的这个线人目前供职于慎刑司,这个水溶就不打算公布于众了。

王爷要求集思广益,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不会怪罪。

于是有个年轻的幕僚想了想,便出言道,“王爷,能不能是西宁公的苦肉计?”

水溶点了点头,又笑了笑,对主动发言的幕僚表示鼓励,“不会。醉酒坠马……做苦肉计,除非西宁公不要这个宝贝儿子了。”

幕僚闻言顿时红了脸。

水溶见状又道:“你说得很好。不止是你,你的同僚们怕也有相同疑问。”

这个时代独生子女极为少见,因此绝大多数人都不能理解那种“独一无二”的疼爱,也就是“为了我的孩子,我可以什么都不顾”这种疼爱。

西宁公有好几个儿子,庶长子固然出色,但在很多人看来西宁公对长子的疼爱,仅仅是一个父亲对爱妾所生最出色儿子的偏心和欣赏。

就像皇帝爱极了吴贵妃,也明显偏爱吴贵妃所出的两个皇子,但无论如何皇帝也不曾忽视其余的孩子,更不会为了吴贵妃的儿子而苛待冤枉其他的孩子。

偏偏……西宁公就是那个例外。西宁公真的可以为了大儿子不要其他儿子……

有系统外挂加身,水溶感觉得到:随着任务完成,他对他人的情绪变化越发敏感,且基于对方情感做出的判断,也……相当精准。

虽然这并不是说他能看穿他人的想法,但这个免费外挂技能用得好了……他人想法也能猜个七八分吧。

最近几次上朝,水溶故意和西宁公闲话,提起西宁公庶长子,还变着法儿地夸奖了几句,西宁公的反应都是发自真心的骄傲,话里话外都是绕着这个儿子打转。如果不知道,水溶还以为西宁公只此一子呢。

不过西宁公对他宝贝儿子的真实态度,水溶对幕僚们露了点口风,至于他为什么如此确认,他依旧……不会解释。

水溶略等了等,幕僚们议论过后,他才问起,“说起来那个~官~媒~是谁杀的?到时候被让咱们背锅就是。”

幕僚们闻言再次交头接耳了一小会儿,水溶继续道,“差不到没关系,只要咱们能合情合理地把锅甩出去就成。”

话说~官~媒死在谁手里……其实有人能为水溶解惑,而且这个人已经打定主意第二天一早就求见王爷!

那死了的~官~媒~一家子日子过得很不赖,他家算起来属于无官身那批人之中的富人,距离繁华的商业区和真正富人区都只是两三条街。

当日那~杀~手灭口后,翻墙出来换过衣裳,便汇入热闹的人流之中转瞬消失不见——这个时候的京城不宵禁,凌晨时分的繁华商业区里,那啥行业正“灯红酒绿热闹非凡”。

那~杀~手脱去夜行衣,轻松地走在人群中,偏巧被街边二层酒楼上扯着堂哥薛蟠回家的薛蝌瞧个正着。

薛蝌若没点认人的本事,也就不用想着接他爹的班,再续自家的辉煌了:这个~杀~手,他在金陵甄家见过!这个人手里有~人~命,气势也不寻常……当时那第一面,薛蝌便印象深刻。

薛蝌心里有事,对待烂醉的堂哥薛蟠难免没什么耐心。

好不容易拖着堂哥回家,薛姨妈见儿子面上手上有点擦伤,立时就想叫住薛蝌问个清楚。

薛蝌也不管礼不礼数,扭头出门,恰好拉住前来看望哥哥同时收拾残局的宝钗。姐弟俩寻了个安生的地方,薛蝌便把“今日见闻”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宝钗听完一声没吭:她打心眼里相信堂弟的直觉。

薛蝌不用问就明白了,堂姐跟他想得一样,但是王爷也不是想见就见,他打算等南下商船传回消息,连带着“今日见闻”一起禀告给北静王。

哪里想得到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天他就听说他见到甄家那人的附近死了个~官~媒,而且这~官~媒想撮合北静王府和西宁王府……也不知哪里来的胆量。

薛蝌果断回房,写起了求见的帖子:明儿就求见王爷!

gu903();作者有话要说:申请一周换完欠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