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黛玉一进藏书房,双眼明显又亮上几分。
说起来,黛玉在父母双亡之前,可是爹疼娘爱,好东西不仅见得多更是用惯了的,到了荣府生活水准有所下降,总归还不至于被王夫人明目张胆的苛待,所以她一如以前,对珠宝首饰衣着古董一概不怎么上心,原著里说潇湘馆黛玉的屋子到处都是书,黛玉现在最爱的……当然依旧是书。
得了丈夫的许诺,黛玉兴冲冲地挑了十来本书抱在怀里,都不舍得让身边的内侍暂且替她捧着——黛玉的大丫头红玉在王府办公的院子也只能安安生生地等在正房前面的三间抱厦里。
严格来说,水溶这个婚假不等于纯休假,什么正事儿都不做,类比下皇帝就是大婚半夜里真要遇上大事儿照样不能放着不管。
却说他已经陪了黛玉一会儿,之后要召集幕僚再开个小会。听王爷把一会儿的安排一说,黛玉再理解不过,些许失望只在心头一闪而逝,她便说挑了书也想回屋赶紧看起来。
水溶本有心让黛玉试试旁听,可细细一看,黛玉急着回去看书……竟是发自内心,他失笑道,“那便回去……等着我吧。”
黛玉连忙点头。
于是水溶特地送黛玉出门,听黛玉笑眯眯地招呼“小红”一起回去,而捧着书的内侍自然要跟着王妃回去再回来接着值守。
这一声“小红”,终于唤起水溶那点对原著的记忆:小红就是红玉吧?
话说黛玉嫁过来丫头就带了四个:紫鹃、雪雁、春纤,还有红玉……没错,红玉就是林之孝的亲闺女,在原著有几分戏份,先在宝玉处当差后来跟了凤姐儿的那个小红。
红玉自然是林之孝想办法塞过来的,就是不知道这丫头如今跟贾芸定情没有。如果有个“首尾”,顺手把贾芸弄过来培养培养,将来必是个有情有义又得用的人才。
想到这里,水溶让小图标到时候提醒自己问一问红玉之事。既然都想起贾芸,那么柳湘莲也该留心一二,于是他一并让小图标记在备忘录上,扭头就回屋开会去了。
秋末事情当真不少:地里虽然已经收获完成,但农闲时间需要布置的工程以及明年的计划都要仔细议一议。
这里尤其值得说一说的就是扩展一下别庄下面那条密道,就算离京时未必用得着,但有朝一日需要反攻的时候,这就给了安置一支奇兵的余地。
却说等水溶忙完都是傍晚了,回到起居的院子,黛玉已经把饭食都安排妥当。
她笑盈盈地招呼,水溶回以微笑,“我那些书挺好看?”
黛玉直接点头,“都快茶饭不思了……”话一出口,立时发觉不妥,话音儿打了个转,“想着您快回来了,便赶紧~操~办起来。”
水溶笑了笑,“吃好睡好,百病皆消。”黛玉在王府读了一年书,水溶亲身验证黛玉的身子骨不像原著里写得那么差,当然比起两个妹妹,的确多有不如。不过总体而言,黛玉心事没原著里那么多,所以身体算是同龄女孩儿里一般弱的水平,“紫鹃红玉,”他吩咐两个正在桌边伺候的大丫头,一边拉住黛玉的手,“瞧好你们王妃。”
紫鹃和红玉恭敬应了。
黛玉也不说话了,只看着丫头们有条不紊地摆饭,心里却在想着王爷和宝玉的体贴全然不同……
却说满桌子饭菜都摆齐,水溶就问了,“我听说你偏好清淡,爱吃甜?你嫁来之前我便让大管事请了几个擅长金陵苏州杭州扬州一带饭食的厨子。”
这一桌子菜全是水溶经常吃的——不管是水溶还是本尊都口味偏重爱咸辣,但黛玉是苏州人,之后长在扬州,十二三才被她爹送进京城荣国府。
其实刚刚管着厨房的管事来问,黛玉让他按照王府旧例来便是,再听管事报一报王爷爱吃的几样菜,她便意识到她跟王爷口味差点有些远。
今天大婚头一天,夫妻俩第一次一起用饭,她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府里粗略瞧过去也是北方人居多,自己喜欢的那些就先别上了……
然而听王爷说为她特地请了厨子,黛玉心里慰贴,但又不知说什么表达感激,想了又想不知为何眼眶有点酸……
水溶见状赶紧把她再往怀里一捞,还特地晃了晃,“这就感动啦?你可以任性一点,当然想吃口爱吃的,都不沾任性的边儿。”说完,他转头吩咐外间值守的内侍和紫鹃,“让厨房弄点你们王妃喜欢的过来。”
紫鹃和内侍领命而去,黛玉隔了会儿才小声道,“多谢王爷。”
水溶笑道:“这档子事儿就要道谢,那往后光说谢我都要累坏你了。”
黛玉嘴角一弯,不说话了。
于是这顿晚饭吃得比平素晚了点,水溶有美人下饭,吃得比往常多点儿,而黛玉……也比往常多用了半碗饭。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有二更,估计写完又是凌晨,大家明早来看吧。
下章回个门,就要跑路了。
第五十一章
王府的饭菜味道好,样式多,在王府读书的时候,黛玉便深有体会。真正嫁进王府,才发现吃食上的花样比她想象得还多——这多亏了王爷花大笔银子弄出的玻璃暖房。
这个暖房她早有耳闻,以前算外人不得见实乃寻常,如今……过些日子总得一窥真相……
想起王府书房窗边那片郁郁葱葱,黛玉不禁浮想联翩:我是不是也能试试用水种点花草草……瓜菜?
都想起瓜菜了,可见今天是真吃多了,想到这里,黛玉暗笑自己没什么出息,不过刚刚那盆生菜实在清甜多汁,唇齿留香,在这暖意融融的屋子里待了一天,吃这个当真舒坦。
话说吃饱饭自然要聊聊天,小图标适时提醒了一句,水溶便问起黛玉,“你那个丫头红玉可是有什么心上人的?”
黛玉吓一跳不至于,但总免不掉惊讶,“红玉是我外祖母指给我的。”顿了顿又老实道,“太妃王爷为我出面,嫁妆和陪嫁都是外祖母吩咐,两个嫂子帮着~操~办。”
黛玉再迟钝都感受到王夫人恶意了,更别提这本就是个足够敏感也足够敏锐的姑娘。也许是吃得太饱,且嫁都嫁了,黛玉更进一步坦诚道,“我两个舅母倒也罢了,但我那两个嫂子各有所求,并不想为点子银钱为几个人得罪王爷。”说完,她便看向了正低着头肩膀轻轻颤抖的红玉。
黛玉怎么想都觉得红玉这丫头不会傻到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不良居心:王府分明是被荣府更好的去处,早早背主究竟图什么!
没错,水溶问这话的时候,红玉就站在边上。
黛玉周岁不满十五,又无真心待她的长辈教导,能自悟到大多数人和事都能看得明白,确实很不容易。水溶笑了笑,“这丫头她爹在十多年前,老王爷还在的时候就投靠了王府。”
黛玉瞪大了眼睛:那会儿外祖父刚去世吧?
红玉干脆是目瞪口呆……也就是这丫头不仅抬起了头,嘴巴还都因为受惊而长了开来。
水溶耐心解释了一下,“明明说好要外放为官,结果该拿的银子拿了,该讨好的都讨好了,使尽浑身解数,得来个说话不算,再有个赖大做对比……林之孝是家生子没错,但老太爷去世,老爷们便立即处事不公,也是会心冷的。”
所以爹娘费心费力把她安排跟着林姑……不,王妃嫁过来吗?既然如此,她又如何能辜负爹娘一片心意!再说就算要说谎,又怎么瞒得过王爷和王妃!
红玉心脏狂跳,果断一跪,老实招了,更把情郎的名字以实相告。
这一跪加一认,黛玉就有点难堪了。
水溶见黛玉瞬间黑了脸,还拍了拍小妻子的手背,“也得看是和谁有私情啊。她原本是宝玉的丫头?不想着攀高枝儿,非得勾搭宝玉,便算难得了。”
实际上这丫头想着在宝玉跟前露脸来着,可惜被袭人她们生生摁下了这个念头,一下子就悟了,识时务地调头,老老实实办差更选了个实实在在的夫婿。
看遍红楼,水溶最欣赏的丫头除了鸳鸯还有平儿,就属这个小红了。
水溶点了点头,“倒是个明白姑娘。你给你的情郎递了口信儿,让他来王府给我瞧瞧。”吩咐完就转头向黛玉解释他的目的,“你那笔嫁妆既然拿到了,总得有人给你经营。就你从荣府带来的这几个人能帮你理一理账目就不错了,你外祖母对你没坏心,但她有了千秋,不能事事都顾得上。”
黛玉沉默片刻,才伸出另一只手攥了攥水溶的无名指和小手指,“王爷不想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吧。”
水溶诚恳道:“正是这个意思。你做学问是把好手,但庶务也该多留心。你这么聪明,合该做个多面手。再说你不练练手,我自是不好把整个王府的内务交给你。”
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黛玉再怎么天纵奇才,年纪摆在这里,别说现在就让她直接管起王府中馈,有没有人服气,真心听她的吩咐;就算让她给在京的王府众人,前前后后上千口子按照花名册来发工资发奖金,水溶也都不放心啊。
即使在舅母手底下吃过好多次亏,黛玉也只是敏感,但没有被害妄想,她反正是不信出嫁前府里有心人特地说给她的“王爷想谋夺姑娘嫁妆”这种话,但这不代表她没点保留,“我嫁妆里的铺子田庄多在苏州扬州……”
水溶随意道:“哪里要动你的铺面田庄?我给你出点小主意,派你信得过人手经营去,重在练手,不用在意赚还是赔。”
宝玉在原著里便擅长调制脂粉,水溶便有所猜测,在王府读书期间果然宝玉没让他失望,尽显他化学实验方面的天赋,同时黛玉在这方面也不差,煮出来晾干的香皂虽然形状香味都不如宝玉手制出来的,但也挺好用的。
没错,水溶正是打算出方子建工坊,让黛玉先试着经销一下香皂和护发素。
其实肥皂与润发油市面上本来就有,但是质量……水溶并不太能忍。
水溶穿来后为了一脑袋长发——身为一个胸有大志的异姓王,他不想掉毛到头秃,也是很拼的:府里现在有专人做香皂和护发素,现在为了给黛玉练手也给她弄点零花,他打算在京里建个工坊扩大生产。
因为规模不大,所以不会太扎眼。到时候离京回封地,白扔给皇帝,也不至于心疼。
水溶把自己的打算大致说了说,黛玉听得入神,回过神来便立时有些羞愧:白做小人了……
黛玉情绪变化忒容易上脸,水溶并不以为意,“你且心里有个章程。明天我就吩咐先把工坊立起来。”说完又闲话几句,就去泡澡了。
却说水溶出门,黛玉惊喜劲儿过去,心里就默默开始做计划。小红则因狂喜而整个人都飘了:她和她的情郎这就已经入了王爷和王妃的眼吗……
黛玉见状也只笑了笑,没说什么。
水溶说话算话也雷厉风行,一大早召集几个幕僚和管事吩咐下去,都不耽误他跟黛玉回门——当然还是回荣府的门。
荣府上下,也就宝玉一个人值得水溶关注一下。
都到了现在,宝玉也能做到心平气和:他最近正埋头苦读,起码在婚前先考出个秀才来。
却说王夫人再怎么见不得黛玉好,事已成定局,再加上宝玉十分上进,因此她脸色仍旧说不上好,总归少了那股子让人一见就烦的阴阳怪气。
是的,为了黛玉的嫁妆,王夫人那阵子生生活成了她一向都不放在眼里的邢夫人……可见她当时究竟气到何等地步:根本就是气到石乐志。
如今理智回笼,王夫人这一天的表现自然称得上得体,让幸灾乐祸了好长时间的邢夫人失望不已。
总之,等送走水溶与黛玉小两口,贾母都松了口气:总算没闹出什么笑话。
几天后,水溶带着黛玉进宫拜见——原本该是婚后第二天就进宫的,无奈那天皇帝染了风寒,之后宫里主位仆从侍卫轮番风寒……其实就是流行性感冒侵袭宫中,连着病倒一大片后,这天,也就是水溶夫妇进宫时已经得以控制,皇帝能正常理事,偶尔擤下鼻涕。
却说寒暄过后,黛玉便跟着内侍往~后~宫拜见各主位去了,水溶则留在御书房里跟皇帝说话。
这一年里水溶“老老实实”地皇帝种了豆子,丰产不说,豆子的质量也很好,再加上水溶一直“有眼力劲儿”,兵器之类的完全不碰,皇帝对水溶的态度多少真诚了一点:毕竟看起来没那么有野心也没那么有威胁。
既然是君臣之间比较“轻松”的闲聊,难免说起今年的收成。
其实皇帝已经意识到气候不大对劲儿,也预计到照此下去,粮食必要减产。
只不过没有足够的气象和农业知识做储备,从而没有正确认知,皇帝对问题的严重性估计不足。当然水溶也不会好心地提醒他……其实提醒了皇帝未必信,还会当成他居心叵测的证据。
所以水溶也就不费力不讨好了。
许是甄嫔仗肚行凶,再加上她新任工部侍郎的父亲给了她更多底气,这阵子她把皇后压得都快喘不过气。而吴贵妃对宫内这堆乱七八糟的破事可谓洞若观火,便早早打定主意看热闹……再有个元春维护,预想中的刁难黛玉全没遇见,她回府后还跟水溶念叨,“皇后娘娘憔悴了好多,说不得是病的还是气的,总之就是懒得为难我呢。”
皇后是没有主动为难,黛玉从宫里回来的第二天也被传染上了感冒……
当晚,她就烧上了。
水溶连太医都没叫,直接从系统里买了感冒糖浆给黛玉灌了下去。
翌日清晨,水溶都没睁眼,先想着摸摸黛玉脑门:嗯,系统出品没说的,药到病除是起码的,烧退了。
这种小病水溶也不会太在意,小图标在他休息时一样能不间断监控黛玉的身体状况。
却说水溶坐起身来,忽然就被一只小手拦住了腰,他低头一瞧,就见黛玉正眨巴着大眼睛,“精神了?”
黛玉嘤了一声,“还是有点糊涂的……”顿了顿她盯着水溶吃吃直笑,“王爷的药太厉害了,我就知道您不是一般人。”
水溶笑了,“我的王妃,你得好生练练拍马屁的手法。”
黛玉好像真听进去了,“我记下了。不过昨晚上您喂我喝药之前,通身金光刺得我都睁不开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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