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卫长恭再次拽住那御史的衣裳,用力扯开他的衣裳,露出的左肩上也是刺着狼头图腾。
卫长恭回转身,将视线落在了展无为的身上,勾唇一笑道:展护卫也等我亲自动手么?
第94章
卫长恭如鹰隼便锐利的眸子注视着跪在萧元昌身后的展无为身上。
萧元景有些诧异,若是他没记错,当初上元灯节刺杀他的时候,他是看过展无为的左肩的,除了剑伤以外干干净净的,并不像是洗过刺青的的皮肤。
况且这是在古代,如果要保证不伤皮肤还能完整的清洗掉刺青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削皮,否则刺青就是假的。
可如今卫长恭信誓旦旦的望着展无为,想必他是有十足的把握知道他是北夷人,难不成就靠着肩头刺青?
在卫长恭的注视下,展无为抬起头来看着他,唇边勾起一抹微笑,肆无忌惮的站起身来:
不曾想小王爷还能查到我头上?
说着话的展无为抽出了腰间的匕首,跃身朝着皇帝便刺了过去,与此同时,被姜堰羁押着的玉绥心也趁着姜堰惊讶的片刻,夺过他的刀,朝着萧元昌扑了过去。
萧元景惊讶的冲出去想要挡在皇帝的面前,哪曾想匕首在离他胸口两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展无为一脸惊讶,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滴在地板上。
萧元景方才似乎听到了枪响的声音,果然,在展无为倒下之后,卫长恭手中握着的枪口还在冒着烟。
千钧一发,他也没想到萧元景会冲出去,好在他开枪及时,谁都不曾伤到。
卫长恭担忧的看着萧元景,而回复他的,则是萧元景庆幸的笑容,还好,他是天选之子,是受皇天后土的厚爱带着金手指,这遭不该他遭殃。
就在他们庆幸的时候,忽然听到玉绥心道:
你们都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他!
萧元景与卫长恭齐齐将视线投放过去,玉绥心将利刃横在萧元昌的脖子里,神色凝绝的面对着冲进来的那群禁军:
梁帝陛下,萧元昌可是你的儿子,你最好让你的禁军都撤下去,否则,我立刻杀了他!
皇帝起身,缓步从桌案后头走出来,户部尚书与御史纷纷靠到了玉绥心的身后,冲进来的禁军也都手扶兵刃,不敢向前。
萧元昌求救般的看着皇帝:父皇父皇救我。
皇帝道:金珠公主,你不请自来我中土,甚至还让手下之人行刺于朕,你觉得,朕会放过你么?
玉绥心的刀往萧元昌的脖子里横了些,利刃割破了皮肉,点点血珠顺着伤口流了出来:也好,我若是逃不出去,也叫你儿子一起陪葬!
萧元昌红着眼望向皇帝,此刻,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皇帝:他是我大梁的皇子,孰轻孰重,他应当拿捏清楚,他心盲至此,竟然叫你蒙混进了府中,造成今日之祸,金珠公主,你若是放下手中利刃,朕或许还能赦免于你。
玉绥心嘲讽一笑:当初我来中原之时,便想过要么功成身退,要么败露而死,什么叫放下利刃,你觉得我会听你的么?
卫长恭向前一步,逼得她再次挟持着萧元昌后退一步,卫长恭道:
公主,你的刀可得小心些,若是再用力,只怕手中的人质没了,你们的性命,也难保了。
玉绥心看了萧元昌一眼,冷笑一声,不过刚刚开口,便听得咻的一声,便立时凝住了笑意,有些不可置信,手中的刀也无力再握,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萧元景趁势出手将萧元昌从玉绥心的面前拉了过来,护到身后。
玉绥心抬手指着卫长恭,脸色煞白道:终有一日我北夷大军,会踏进云中,屠你满门为我报仇。
随着她落下的话音,整个人也跌倒在地,而她背后却被狠狠地钉入了一支断的利箭,片刻后,便听到外面谢流年与李长亭的欢呼声:
老谢你瞧见没,我这百发百中的技术一点都没退步啊。
谢流年:那也是咱们老大教的好。
李长亭:幸亏老大又逼了一步,不然瞄不准啊。
两个人喋喋不休的在殿外说着,皇帝也有些惊诧,可面对着磕头求饶的那两个人,皇帝的神色旋即恢复如常,下了将两人押入天牢候审。
禁军也将殿内展无为与玉绥心的尸体抬了出去,皇帝这才松了口气,停在了萧元景的面前:
景儿不顾自身安慰来救父皇,父皇觉得,有愧于景儿啊。
萧元景笑道:父皇相信儿臣,儿臣自然就该回报父皇,不过,阿谦,我记得展无为的左肩是没有刺青的,那他为什么不辩解,甚至还要刺杀父皇?
卫长恭颔首勾了勾唇:因为他不是展护卫,他是北夷右贤王之子格图,而展无为此刻就在外面,我的眼线来报,这金珠公主自以为朝中之事安排妥当,陛下势必会责罚于我,所以她肯定会离开,而展无为也在前不久和格图调换了身份,今日一早随他们回北夷的途中,被我拿下了。
萧元景仔细的回想着,忽然恍然大悟:那个格图该不会就是上元节要刺杀我的那个吧?
卫长恭点头,表示承认了。
而皇帝此刻却将视线落在了萧元昌的身上,萧元昌似乎是受了打击一般,此刻有些萎靡颓丧,知道皇帝朝他看了过来,便立即跪伏在地:
父皇,儿臣有罪,竟然不知身边,会有这么多北夷人,还请父皇责罚。
皇帝凝视了他半晌,最后又望着那两个镇北王府的人,道:阿谦,这两个人是你镇北王府,说是去荣平王府救景儿的护卫,可有这回事?
萧元景忙道:父皇,假的,叶蓁与叶琛此刻就在我府里呢,不信的话父皇可以传召他们。
卫长恭也道:陛下,这两个并非是臣从边境带回来的亲兵,他们常年居于京城,是否是有人收买,臣希望能严查,说不定关于臣和长平王殿下的流言,也是他们传出去的。
那两个人连忙叩首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是是是康平王让小的们这么说的,是他说昨夜长平王殿下府上的人闯了荣平王府,让小的们今日一早以镇北王府的名义去救,还有此前的流言,也是康平王让小的们散播的,为的就是让陛下疑心卫世子与长平王殿下,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小的们都招了。
皇帝眸色幽深,就连呼吸都格外沉重:元昌,你说呢!不是你说的,昨夜亥时,景儿府上的叶氏兄弟闯你府上,要投放诬陷你的证据,被你拿下了么?
萧元昌伏首在地,微微颤抖着:父皇,是儿臣一时鬼迷心窍,三弟才想帮儿臣出一口气,还请父皇责罚儿臣,不要怪罪三弟。
萧元景瞧着萧元昌的背影,眸色幽深,抬眸时与卫长恭撞在一起,两人交换了视线后,萧元景才道:
父皇,想来上元节时,那些刺杀儿臣的北夷人,就应该是那金珠公主盗窃了府兵的腰牌陷害大哥所为了,大哥已经受过罚了,此次,虽然是想对付儿臣,可到底不是主导,怕是三哥想借着大哥来报复儿臣,他摔断了腿,生母与亲妹又因儿臣受到责罚,所以三哥才如此记恨,可我们都是兄弟,父皇,此事就算了吧。
皇帝听在耳朵里的是萧元景的求情,可他也明白萧元景一直以来受的委屈,眸色深沉凝重,厉声道:
元昌你听信谗言,又让外族之人在身边潜伏良久,实在难当大任,即日起,降为郡王,罚俸三年,禁足在府,好生的休养生息。至于元恒,来人,传旨,康平王萧元恒,心胸狭隘善妒成性,残害兄弟,旨到之日,贬为庶人,让他好自为之。
传旨的官员听到皇帝如此下旨,自然也是明白皇帝是真的动了怒,随后便应声退下了。
随后,皇帝便让萧元景与卫长恭与萧元昌退出文德殿,只传召了成友之进殿伺候着。
文德殿外,萧元昌神色颓丧的走向台阶,而萧元景则与卫长恭并肩站着,目送着萧元昌那失落的背影,格外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