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来了?那云溪呢?”傅晟无声的捏紧了手机。
“嗯,回不来了。云溪没接上他们就回来了,我刚见了他,他没什么事,一切正常,回家给猫准备吃的去了。怎么,你有事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又去网吧-----”
傅老爷子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傅晟给挂断了,只听见一串嘟嘟的滞留声。
傅晟拿上褂子,走到北外附近的停车场。
停车场值班的大叔对傅晟很熟悉,知道他是北外的学生,以前经常骑着摩托进进出出,只是最近很久不见了。只有那辆通体漆黑的摩托一直停在车位。
“哟孩子,好久不见了!”
傅晟点头打招呼,将停车费补齐,跨在摩托车上就打算走,却被值班大叔拦住了:“孩子出啥事了?大冬天的出了这么多汗。你骑摩托千万要小心,不要学那些混子,骑个摩托瞎撒花儿,最容易出事了。”
值班大叔第一次见傅晟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孩子很帅很有钱,穿衣打扮虽然不讲究牌子,怎么舒服怎么来,但是打眼看上去整洁干净,贵气十足,身上有股隐隐的狂气,但是却很有礼貌。
完全不同于附近骑个摩托、恨不得全身上下都写着老子最狂的混子们。
“叔,我知道的,放心吧。”傅晟微笑道别,一脚油门飞了出去。
他一路连闯了三四个红灯赶回了家,不出意外明天交警的传单就能出现在傅老爷子的面前。但是他现在没空管那么多,他现在只想早点见到阮云溪。
虽然傅老爷子说阮云溪没事,和平时一样,但是傅晟最清楚,阮主席最擅长的就是伪装自己真实的情感与样子。父母是阮云溪的软肋,他优秀、刻板、严谨皆是为了父母,不想让他们担心。
他表面无比坚强、十分懂事,理解父母一次次的身不由己、无法陪伴,但是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默默舔舐伤口,白天再带起那张懂事乖巧的面具,继续佯装他很好。
傅晟照旧爬窗户进屋,今天倒不是怕傅老爷子看见走正门不好解释,而是他知道阮云溪一定会把自己锁在屋里,亦如小时候一样。
屋内并没有阮云溪的身影,白色的棉袄整整齐齐的挂在衣柜,书包放在桌上,一切看上去都规整如常。
傅晟环顾了一圈,循着几声微弱的猫叫走到了洗手间门口。
推了下门,毫无意外的从里面反锁了。
傅晟轻轻地叩了叩:“云溪,你是不是在里面?给我开门好不好。”
没有任何回答,只有几声软绵绵的猫叫。
傅晟的心突然很痛,他靠在门上。他知道劝导没有用,因为阮云溪已经在心中给父母找了一千一万个理由,他不怪父母,只是有些伤心罢了。
他不知道阮云溪将自己锁在洗手间是在干什么,或许在佯装无常的给猫洗澡、又或许是坐在冰凉的地上抱着猫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无论是什么样的画面,都无比的凄凉。
傅晟没有强制踹门,这个时候陪伴比一切解决方式都要好。
他靠着门,顺着门滑下,坐在地上陪着阮云溪:“云溪,吃饭了吗?我给你熬牛奶粥好不好?”
“云溪,你是在给猫咪洗澡吗?我怎么没有听到水声。”
“云溪,我陪着你呢!你不是一个人。”
“云溪,你理理我,好不好?”
“云溪,理理我..”
过了很久,门响了两下。傅晟猛然回过了头,阮云溪从里面打开了门,怀里抱着一只半大的英短猫,眼睛微红,像是哭过又像是没有,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傅晟一下站了起来,盯着他,观察着他每一个微表情:“你终于出来了,饿不饿。”
阮云溪没有回答他,而是抱着猫,轻若蚊吟的喃喃,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傅晟说。
“猫能吃什么呢?家里没有猫粮,有少量的肝,它能吃吗?这么小的猫能洗澡吗?会不会不舒服,需不需要带它去趟....”
突然,傅晟从身后抱住了阮云溪,截停了他的话,手抚上了他的眼,轻轻地唤道:“是不是很难过,想哭就哭吧,我把你眼睛蒙起来了,蒙起来就不会有人看见你哭..”
不知过了多久,傅晟感觉到了怀中阮云溪在微微的颤抖,蒙住他的手渐渐地湿润了,阮云溪如蝶翼般的翅膀一颤一颤的撩拨着傅晟的手心,温热的眼泪顺着他的肌理滑落。
阮云溪倏地转过了身,搂紧了傅晟,头埋在他的肩膀,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俊削的脸部轮廓滑落,滴在了怀中猫咪毛茸茸的毛发上。
猫咪不知发生了何事,喵喵的叫着。
傅晟伸手接过了猫,轻轻地将猫放到了桌子上,搂紧了怀里的阮云溪,恨不得将他揉进身体里。
“不哭了,不哭了,我在呢,我在呢!”
阮云溪缓缓地抬起了头,桃花眸中沁满了泪水,脸上的泪痕清晰可怜。看得傅晟的心痛的像是被刀子刮去了一般。
他只有在很小的时候见过阮云溪哭,也是如现在这般过于想念父母,将自己一个人锁在屋内,将头埋在枕头之间。
小傅晟从窗户翻进来的时候,小云溪缓缓地抬起了头,可爱白嫩的脸蛋上挂着两条泪痕,看见傅晟微微惊愕,像是某种受了惊吓的小动物。
仅此一眼,便心软的不行。
亦如现在。
傅晟低头亲了亲阮云溪的眼尾,将他徘徊在眼眶的眼泪吻去。
微咸,很热
阮云溪没有拒绝。
眨着湿润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傅晟,乖巧又可怜,像那天意识不清躲在傅晟被子里一般带着点茫然与无措。
看得傅晟心尖发麻。
他搂紧了阮云溪,轻轻地捏住了他微尖的下巴,抬起来对视着他湿润的桃花眸,指腹一点一点摩挲过他湿润柔软的唇。
语气轻佻哄人,又带了一点点威胁。
“主席哥哥,不许再哭了,否则我就亲到你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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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阮主席,你的阿晟
阮云溪微鄂,心中知道傅晟在哄他。
可是这是什么哄法啊。
他不躲不闪的看着傅晟,以同样的语气威胁道:“你要是敢亲,我就……”咬死你!
话还没说完,搂在阮云溪腰上的手便是一紧,嘴唇被傅晟温热的唇堵住,缱绻的力道,缓缓的推进。
阮云溪一瞬睁大了眼睛,他万万没想到傅晟居然真的亲下来了,喘息间微微启唇一口咬在了傅晟的嘴唇上,截停了这个吻。
“阮主席,你咬我。”傅晟好不委屈。
“谁让你真亲我了呢!我都说了,你要是敢亲我就咬死你。”
“可是我没听见啊。”
“那还不怪你,谁让你在我没说完的时候,突然就亲下来了..”阮云溪越说越羞愤,想要挣脱开傅晟,却被他一下搂到了怀中,下巴蹭着自己额头的碎发。
“不难过了吧?别难过了,你刚刚吓死我了!你要是再不出来,我都打算踹门了!”
阮云溪窝在傅晟的怀里,听着他的安抚,心中像是有汨汨温水流淌而过。原本悲怆的心也在这股暖流中渐渐平复了很多。
他缓缓的举起了手,蜷住又松开,最后轻轻的拍了拍傅晟微宽的、能给人安全感的后背,小声道:“我没事了,松开我吧。”
“不想松。”傅晟是真的不想松。
当他一个人坐在门外,心中的不安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明明阮云溪就在门内,他却看不到他、抱不到他、只能一个人坐在屋外瞎想。哪怕明知道他不会做傻事,可是心里却仍旧止不住的担心。
人的想象力是很丰富的,一旦开了一个一口子,便像阀门豁开般再也堵不住。
他不想阮云溪一个人承担伤心、痛苦,从小时候起就不想。
那时候的傅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但是看着身旁的小云溪难过,他会比他更难过,会想尽办法哄他开心。
而现在他明确了自己的感情,却仍无法让阮云溪在他面前敞开心扉。他不怨不怪,只是有些难过。但是他愿意等,愿意等阮云溪再也不会选择一个人承担这一切,会选择相信他、无论是痛苦、悲怆,都愿意与他一起面对。
而在这之前,他会一直默默陪伴着他。
永远做他的守护者。
“别闹了,大灰在看呢。”阮云溪窝在他的怀里,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大灰?
傅晟想了会儿才明白阮云溪指的是那只灰色的英短猫,他笑着松开了阮云溪,看向了正坐在桌子上,睁着琥珀般的眼珠一眨一眨看着他们的英短:“为什么要叫他大灰啊?”
“他是灰色啊,又不想叫小灰,叫他大灰是希望他快点长大,可以强大到保护自己。”
傅晟愣了一会儿,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能从阮云溪口中听到这种有点幼稚的话语。
还幼稚的很可爱。
傅晟笑的扯了扯嘴角:“嗯,大灰真可爱,和他主人一样可爱。”
阮云溪撇过了脸,脸上染上了一抹绯红,抱起了猫,横了傅晟一眼:“瞎说什么。”
傅晟跟着阮云溪进了洗手间,靠在墙上,看他将猫放到盆子里准备给猫洗澡。在阮云溪准备洗澡用具的时候,傅晟接过了试水的任务,直到试到温水,才将水淋在了大灰的身上。
阮云溪这边也准备好了洗澡用具,其实没什么特别需要准备的,父母将必需品一并都给他寄回来了。
阮云溪打开猫咪专用洗澡香波,挤出来一点抹到手中,在傅晟将猫淋湿时揉了上去。
大灰有些排斥洗澡,一直乱动,阮云溪手上又涂着香波,很滑,有时候根本抓不住大灰。傅晟只好一边举着浴霸,一边帮忙拦着。
大灰第十次从阮云溪手中挣脱的时候,傅晟与阮云溪同时伸出了手,两人一起抓住了大灰,只是阮云溪下手快,先握住了它,而傅晟恰好握住了阮云溪的手。
滑滑的、凉凉的。
阮云溪错愕了两秒,想把手抽回来,却被傅晟悄然握紧了:“别动,小心大灰一会儿又跑了。”
大灰好似很赞同傅晟的说法,即使在他们两人手底下,仍旧不时的乱动,又抖毛又扑水,溅了傅晟与阮云溪一脸。
阮云溪想擦擦脸,可一只手被傅晟握着,另一只手上沾着香波,实在没办法擦脸,正想办法的时候,一只温热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帮他将脸上溅上的泡沫擦拭干净。
“....”
阮云溪怔然的感受着做这些的傅晟,被他抓住的手愈发的热,尤其两人抓着大灰的手上全是香波,只要一动,滑.腻的香波就会在两人手之间游走,像是抓着一条滑.腻.腻.的鱼,一会滑出去一会滑进来。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阮云溪感到傅晟的呼吸越发的紧,无论是帮他擦脸上泡沫的手,还是握着他的手,都愈发的炽热,又滑又热。
阮云溪不知为何,此时有些不敢抬头对视傅晟,怕看见他眼中能将自己融化的炽热、怕看见他如猛兽般的渴望。
遐想之间,身体越发的僵硬。
“云溪...”
阮云溪骤然听到了傅晟的声音,身子一颤,不由分说的抽回了手,慌张的说道:“我去拿毛巾。”
傅晟微愣的看向了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毛巾,再看阮云溪烧到耳垂的绯红,心中便已是了然。
他在阮云溪错身而过的时候,从身后拥住了他,有意无意的蹭了蹭他的耳垂:“怎么啦,阮主席?害羞了?”
“没..没有...”阮云溪被傅晟一抱,徒然一抖,烧到耳垂的热意早已漫进了身体里。
“没有?没有你跑什么?”
“我没有跑,我只是去拿毛巾。”阮云溪越发的难耐,更让他不解的时,他完全想不通这份难耐到底是为何。傅晟还逼着他一个劲的问,抱得他愈发的紧。
正准备抓住傅晟的手,将他摔在地上,却听到傅晟俯下身子,靠在他的耳边说道:“阮主席,我真的好喜欢你,你...能不能也喜欢喜欢我...”
阮云溪将猫安顿好的时候,傅晟已经累得睡着了。后来给猫搭建猫窝、整理猫砂..都是他完成的,再加上他最近披星戴月的刻苦学习,劳心又劳身,而且刚刚不知为何在洗手间里洗了很长时间的澡,长到阮云溪都快怀疑他在洗手间里睡着了。
阮云溪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傅晟。月光映在少年的睡颜上,璀璨而恬静,俊逸的外貌直逼人心。
阮云溪突然想起了傅晟刚刚抱着自己时说的话。
“阮主席,我会一直等,等你喜欢我。如果实在不能喜欢我,就经常回头看看我吧..”
“云溪,我真的很喜欢你。”
“云溪,我爱你。”
咚咚咚----
心跳的频率愈发的快。
阮云溪后知后觉的躺在了傅晟的身边,悄然的握住了他的手。
傻瓜...真是一个傻瓜..
校庆如期而至。
大家都在后台忙成了一片,夏知秋与吴晴抱着舞蹈服走了进来。
舞蹈服是专门定制的,一连找了很多家汉服卖家,才设计出来的这一款汉服。
红色的缎子上用金丝线绣着龙凤百花图,点缀着几颗琉璃珠,骤然一看很像是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