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总统发怒,哥达倒是面色未变,他淡淡道:“肯特将军所担心的事情,不无道理。巧合的是,虽联盟的一纵舰队也出现在豪尔西坎附近,但我方和联盟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冲突,反倒是在没有交流的情况下,一同对付了穷凶极恶的星盗。”
他说着,向总统谏言道:
“这次的事件非同小可,星盗拼着放弃一艘母舰的决心,掳走了豪尔西坎星上不少的向导,加上名为‘火种’的药水,恐怕这次无论如何,帝国也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总统阁下,对于星盗决不能再姑息了,可以的话,我希望帝国能和联盟对话,如果不能成为盟友,起码联盟不能加入到敌人阵营。”
参与会议的众人都是帝国权力中心人物,谁都清楚形势。围剿星盗不难,但要想拔出毒瘤,触及星盗一直掩藏的秘密,宇宙之大,却并不容易。
为今之计,和联盟联手似乎才是明智之举,但这却并不容易。
肯特沉着脸,不再说话。总统在哥达说出提议后陷入沉默。但这一刻,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场秘密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等哥达和克利夫兰从会议室出来时,欧文已经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了。
一见两人走了出来,欧文就急忙上前道:
“将军,上尉醒了。”
他亟不可待,正要接着说下去,就见哥达一摆手,随后转身。
总统匆忙离开,他们这些与会者也神情凝重,只有肯特将军,此刻还能笑得自如。
“哥达老弟,看你走的这么快,不是还有什么急事吧。”
话语熟络,面带温和笑容的肯特和之前在会议上咄咄逼人的模样判若两人,哥达神色不动,冷冷看着他。
肯特仿若未看见哥达和克利夫兰冷漠的神色,仍旧走近,道:“老弟,你不要在意,我知道委员会内肯定有人会对你私下前往豪尔西坎的事情不满,与其别人指斥你,不如由我来先贬后褒,肯定会帮你度过这次难关的。”
哥达横眉冷笑:“肯特,你不如再想想,如何帮星盗度过这次难关如何?”
肯特仿佛听不懂他话里的讽刺,哈哈一笑,神情自如,“哥达老弟,你这是说的什么玩笑话。”他说着侧头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欧文,语重心长道,“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多亏了威拉德机智果断,英勇过人,带着特情处几个人就能完成这样重要的任务,几乎可以说是挽救了帝国深陷危机之中,真不愧他红色尖兵的称号。”
他说着,低声关切道:“听说,威拉德这次任务受了重伤,不知道严不严重?”
肯特之前就格外关注威拉德,甚至几次旁敲侧击,有意无意地向哥达提出让威拉德和他的儿子艾克萨进行伴侣匹配的提议,克利夫兰向来对肯特没什么过多好感,每每他提起这事,更是惹人生恶。
一直默不作声的克利夫兰,闻言便道:“感谢肯特将军的关心,威拉德只是受了点小伤,这次事件毕竟属于机密,他这个参与人员还处在事件安全隔离阶段。”
“是吗?”肯特笑容加深,“我只是关心他的身体,毕竟有旧伤在身,太过拼明,精神力会吃不消啊,我家的艾克萨一听说上尉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整日忧心得愁眉不展。再听说上尉受了伤,这几日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一直想着要去看看他。”
勾起嘴角,克利夫兰罕见的笑容堪称完美地诠释了什么是不屑一顾:“有劳艾克萨费心了,不过,他还是个学生,心思还是要多放在学业上的好。”
肯特笑容一顿,脸色终于有点挂不住,不由地开门见山说道:“既然威拉德受了伤,我看不如就让艾克萨去探一探病吧,身为向导,艾克萨的能力有目共睹,即便是向导学校,也没有再比他还优秀的人了,我看这个两个孩子也算有缘分,威拉德成名那么早,却身受重伤,这么多年说不定就是在等艾克萨作为一名向导出现在他身边,让艾克萨去为威拉德治疗,说不定两个人在高相容度的刺激下,就能产生结合热了呢。他们两个怎么看都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样龌龊的念头,肯特居然都能面不改色地说出口,克利夫兰脸色一变。说得好像威拉德是没人要的废品一样,他握紧拳头,就听哥达冷若冰霜的嗓音从耳旁传出:
“我倒是没看出来哪里合适,肯特将军怕是高估了自己儿子的能力了。学校是个让人谦虚进步的地方,我看艾克萨真应该好好去上学,而不是三天两头往军部里跑。”
“这是什么话,难道说还有人比艾克萨更适合威拉德吗?”肯特不悦地沉下脸,不肯死心逼问道。
揽过气闷的伴侣,大掌在克利夫兰腰际轻拍了两下以作劝慰,哥达留给肯特一个轻蔑的眼神。
“你又怎么知道没有呢?”
——
一直到坐上去往科研所的悬浮车上,面对哥达和克利夫兰,欧文才忐忑地再次开口:“抱歉,将军,刚才我……”
哥达摆了摆手,比起道歉他更想知道威拉德的情况,他的伴侣克利夫兰和他心有灵犀,急道:“你说威拉德醒了?真的吗?”
从豪尔西坎星上被欧文等人救起带回后,威拉德便一直昏迷不醒,即便回到首都星,用上所有药剂和先进设备后,威拉德仍没有半分起色。
比起恐怖的星盗药剂,这个情况更让夫妇两人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欧文点点头,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上尉虽然醒了,但情况却并不太秒。”
见两人还未松口气的脸上又变了颜色,欧文立即补充道:“我等到翠西女士到了后,才离开科研所的。”
到科研所的路程并不远,很快哥达和克利夫兰就见到了这种不太妙的情况究竟有多不妙。
威拉德原先那间观察室已经被完全破坏殆尽,玻璃碎了一地,固定在墙体上的病床被整个掀翻插。进了对面的墙上,房间内的仪器,无一幸免,断开的线路冒着火花,昭示着被暴力破坏的命运。
而此刻,所有工作人员都围在另一间隔离室外。
那间全塑化材料的透明房间内,赤裸着上身的威拉德正在不停地击打着墙壁,他浑身肌肉纠结,此刻满身的戾气,击打几次无效之后,他后退几步,赤红的目光移向众人的方向,似乎在辨别和寻找什么,未果之后,巨大的拳头浮在半空。
工作人员一见,满头的大喊瞬间变成了冷汗,立即道:“快,快,将房间的承受等级推至最大。”
克利夫兰甫一看到这个画面,几乎要晕过去,他扑倒操作台前,大声道:“检测房间内空气成分,他是不是要狂化了?”
这哪里是不太妙,如果是要狂化,那简直是最糟糕的状况了。
“不要慌,他不是狂化。”翠西冷冷站在一角,和众人保持距离,目光转回房间内的时候,又变得忧心忡忡。
工作人员急忙安慰他道:“克利夫兰大人,您放心,我们已经做过测试了。上尉并不是狂化反应,他的精神力虽然不稳定,但并没有激荡到危险的波峰。”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克利夫兰冷静下来,稍加思索就想到了一种可能,工作人员见他翻看数据,立即会意地把监控数据掉了出来。
哥达目光从像头愤怒野兽一般发狂不已的威拉德身上离开,落在面色凝重的克利夫兰脸上:“他到底怎么了?”
克利夫兰一把抓住哥达的手臂,回头看向一直站在身后不远特情处的几人,严肃道:“你们几个跟我来一下。”
他说着,扫到站在那里的翠西,犹豫道:“翠西女士也一起来吧。”
——
科研所,克利夫兰私人办公室。
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的克利夫兰陷入沉思一言不发,翠西坐在沙发上冷着脸,而哥达则坐在办公桌后看着克利夫兰猛地停下脚步,问着老实站成一排的欧文、温蒂以及林恩三人:“找到威拉德的时候,那个男孩就失踪了吗?那个叫罗伊的男孩?”
他问的这样郑重其事,欧文三人不敢有丝毫隐瞒,立即一五一十地交代起来。
“我们原本的计划是在得到一手资料后,就随着人流一起乘坐客运飞船离开豪尔西坎。袭击发生时,我、温蒂、修还有林恩与头儿和罗伊,是兵分两路的。我们离开拍卖场,在荣恩的住处找到藏在停靠港里的飞船启动钥匙后,才发现头儿他们一直没有脱身。”
温蒂坐在沙发上,她苍白的脸色还没有恢复,双手交握着,插嘴道:“是因为我当时受到了那些星盗的影响,头儿才决定由他和罗伊掩护我们离开的。”
自责地低着头,温蒂的眼圈开始发红,坐在他身旁的欧文绷着脸。
修不在,紧张的林恩见气氛异常凝重,便也试探性开口道:“我们再次回到拍卖会场的时候,只找到了陷入昏迷的头儿,罗伊……很有可能是因为星盗们看到了罗伊强大的向导能力,将他一同掳走了。”
这时,一直聆听的翠西突然打断他们,道:“你说罗伊强大的向导能力?那个孩子觉醒了?”
林恩点了点头:“是的,就是上次安蒂亚遇袭回来的时候。”
知道老师要问什么,温蒂收拾心情,擦了擦眼角,作为向导她更了解罗伊的情况,老师的怀疑不是没道理,就算是现在,她也为罗伊非同凡响的向导能力而感到不可思议。
“确切地说,罗伊应该是在更早之前就应该已经觉醒了。”见翠西神情一愣,温蒂点头道,“我知道您要说什么,老师。罗伊确实没有进行过任何专业的培训,但他操纵精神力的能力不仅在我之上,恐怕就连老师也没见过那样繁茂的精神树景。简直就像是奈杰德之树……”
翠西看着一向沉稳的温蒂,大概这次任务对她造成的伤害太深,这孩子竟然开始说起了胡话。她不相信这话里的内容,但还是耐心听着温蒂把话说完。
“更为重要的是,”温蒂直直看向翠西,一字一句道,“罗伊不但是名出众的攻击型向导,很有可能还是稀有的隐藏型。”
“什么?”翠西和克利夫兰同时惊呼出声。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气息不匀的修推门而入,道:“荣恩带回的那个联盟人,他说他有办法救头儿一命。”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啦,蠢作者过年一直没办法码字,给大家送上迟到的新年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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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奉上红包给小天使们,希望你们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o(*^▽^*)┛
第74章恋情与对策
帝国圣马利奥特星,由翠西女士担任院长的向导治疗中心内。
某间隐蔽又守卫严密的房间内,光洁的桌面上整齐地摆放着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透明密封袋,那里面装着的东西也不尽相同,有精致小巧却安全等级极高的光脑,已经被仔细检查后关闭的定位装置,星际间通用的支付芯片以及一个无法打开的小型密码盒。
坐在桌前的人此刻正垂眸一一扫过这些被从自己身上搜走的物品看,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光脑和定位器上,对那个密码盒却并没有关注太多。
而此时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正是从豪尔西坎星死里逃生的荣恩。他正站在长桌对面,与那个面无表情且到了圣马利奥特后便一直不肯开口说话的人相比,他明显焦躁的情绪溢于言表。
“你不肯和我说话,却要见哥达将军吗?”荣恩深吸一口气,试图冷静发问。
即便是现在,荣恩仍然不敢相信那个寻了千遍万遍的人,真的就在他的面前。找到这个人实属意外,将人从豪尔西坎救回来后,荣恩也没期望能得到一句谢谢。但这个联盟人竟然一句话也不肯说,身上毫不掩饰的敌意和厌恶让他无端地狂躁。
房间内一个双目赤红,情绪激动,另一个静若死水,毫无生气。
希尔维特默然瞥开目光,看向空无一物的墙壁,仿佛那个将灼热视线落在他身上的人不存在般。在豪尔西坎初见时那种猛烈挑动神经搅动血液的疯狂感,好像一场虚幻的梦境。只不过那是场出乎意料的噩梦,梦醒后的现实却比噩梦本身更加可怕。
荣恩仿佛早就预见了他的沉默,顶着暴起的青筋耐着性子问道:“这么多年,你……你是怎么过来的?”
希尔维特维持冷漠的表情,低垂的眼帘微微一颤,随后将视线缓缓地挑向荣恩。淡淡的目光中,似乎将这个问题重重地又抛了回去。
gu903();两人对视许久,没有一个人先开口。半晌,荣恩低声问了最后一个他重复了无数遍的问题:“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