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娇颜》TXT全集下载_14(1 / 2)

心上娇颜 九月轻歌 4770 字 2023-09-06

两个铁骨铮铮的男子,俱是红了眼眶、落了泪。

蒋云初看了这一幕,转身,悄无声息地走出门去。三个人有太多的话要说,他没必要听。

救下重伤的阿洛两个月之后,他说:“我不知你底细,救你需要瞒着别人。但是瞧你这意思,好像也不愿意见人。”

阿洛看了他好一会儿,说:“你想不想让蒋家立个大功?想,把我交给你的族人,再让他们把我交给皇上。”

他摇头,说不想,只想知道你是谁。

阿洛看着他的那个眼神,像足了受尽委屈的小狼狗、小奶猫,真让他受不了。他没好气地说,如实招来,不然不理你这讨债鬼了。

阿洛笑了,笑得很开心,随后如实相告,一字一句,都像刀子一样刺在了他心头。

后来,阿洛问他,相信么?

他说相信,只让你说这一次,日后再不问。阿洛是比他大,但性子很单纯,真没骗到他的本事。

阿洛转开脸,无声地哭了。

他说不哭,现在不是有胜似亲人的人了么?

阿洛用力点头,带着鼻音说是,你这厮忒讨人嫌,我本来都不会哭了。

那些话说的,让他特别难受。

阿洛是个很奇怪的人,经历明明该少年老成,可很多时候就是个小疯子、小孩儿。

所以,从结缘到如今,他更像哥哥,也很乐意照顾那个任性的人。

在那之后,他们开始一本正经地谋划,这才有了十二楼的崛起。

他们要招募最精良的人手,要搜集所有能搜集到的官场、皇室秘辛。

这不是明刀明枪斗法的世道,他们只能适应。

几年下来,阿洛的城府、头脑、手段都已不可小觑,除了一阵阵酗酒、偶尔涉险,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到今时今日,阿洛有长辈心疼了,不再是除了兄弟情义双手空空的倒霉孩子。

他轻轻吁出一口气,唇畔现出清浅笑意。阿洛那手易容术,可以时不时地派上用场了。要是愿意,偶尔到贺家、何家小住一阵也无妨吧。

这多好。

被锦衣卫盯上的事,聂宛宛毫无察觉,到了与冰冷女子说定的十日之期,将打探观望到的消息写成书信,派心腹送到什刹海。

她是跳进坑里不自知,锦衣卫跟踪监视所得的消息,却让莫坤为难了:

什刹海的宅子,明里属于一个商贾,其实是梁王别院。

亲信与儿子,皇帝会偏向哪一个,谁说得准?

莫坤在心里把赵禥的祖宗十八代骂遍了,才静下心来,面对事实。

有疑心病的人,你跟他扯扯小谎无所谓,若是隐瞒大事,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皇帝恰好就是这种人。

所以,莫坤决定照实禀明,把这难题交给皇帝,挨一通训斥也认了。

皇帝听莫坤说完首尾,神色越来越阴沉,“你的意思是说,聂氏与住在梁王别院的人有来往?”

莫坤的身形又矮了一分,“正是。微臣便是胆大包天,也不敢污蔑皇室子嗣。皇上若是心存疑惑,容微臣将属下唤来,仔细询问便是。”

皇帝没理他这个茬,而是问:“梁王离京,说的由头是他外祖父病了,总梦见他?”

莫坤答是。

皇帝忽而问道:“那么,此事是真是假,你不知道么?”

莫坤立时跪了下去,“微臣……不知情。”

官官相护。锦衣卫到了地方上,一方首脑自会带着下属官员百般打点,锦衣卫没道理不给情面,太多的事,明明知道,却不会上报,只会定亲送上份额不小的银钱。

他从来就没有不缺钱的时候,怎么会反对这种不成文的规矩?

所以,这一次,他也算是没骗皇帝,根本不知道梁王去广西做什么。

皇帝冷冷哼笑一声,“不知情?这般失职,你总得给朕个说法。”

莫坤向上磕头,“因着梁王是皇室子嗣,两广又是端妃娘娘母族所在地,加之这两年梁王办差得力,微臣就没循例行事,只是打心底觉得,殿下精明强干,断不会做出让皇上着恼的事。”乌烟瘴气的官场实形,他怎么敢说?

皇帝将手边茶盏掷到他近前,“混帐!”

莫坤诚惶诚恐,连连叩头。

皇帝瞧着他运了好一阵子的气,末了却道:“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让你两广那些手下活起来,别再做睁眼瞎。即日起,梁王到广西的大事小情,据实禀来!”

已经一身冷汗的莫坤忙不迭称是,好一番赌咒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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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更新(万更)

察觉到锦衣卫的动向,蒋云初传信给第九楼:让几个县令、漕帮接受梁王的安抚,按照两广总督的意思,把事情压下去。

丁十二听说后,一脸茫然,问洛十三:“不是应该让他们把事情闹得更大么?侯爷不是说过,事情越大,人的破绽越多么?”

洛十三笑得有点儿坏,“事情闹大了,证明的是梁王就算在外祖父、舅舅的地盘儿,说话也没分量。相反,闹事的见了他就偃旗息鼓,证明的是什么?”

丁十二恍悟,抚掌笑道:“证明的是他在两广的地位之重,做一做文章,说只手遮天也不过分。如果皇上没让锦衣卫查梁王,才适合把事情闹大,让他在那边得罪一些人。”

“这事情只是探探虚实,梁王回来之后,才见真章。”洛十三颔首一笑,懒懒地窝到软榻上。

见过两位长辈之后,他的心情一直不错。

贺师虞、何岱的意思一致,日后若是告知太子景家后人的事,也不会提及云初和他与十二楼的关系。

那是何岱的女婿,却也是储君,犯不着埋下遭人忌惮的隐患。

两位长辈还说,要时不时与他和云初聚聚,喝几杯。

这事情容易,他答应了,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没事见见他们,有机会就提醒他们,凡事听云初的安排,别又好心办坏事。

他打心底觉得两位长辈可亲,但想到他们做的事,真会后怕得心惊肉跳。他们豁得出去,他不行,无论如何,要保证云初与贺颜前路顺遂。

只有真的经历过失去的人,才会明白何为珍惜,何为不可失。

而对于十二楼的真正势力,他与云初想法一致,没跟两位长辈交底。没必要,他们是真真正正的好人,他跟云初不是,说多了,全无益处。

出了会儿神,洛十三去了捕风楼。

他没事就来这里,整合所得的各路消息。

云初与他建十二楼的目的之一,便是找到仇人的软肋,以及绝对奏效的保命符。

不论背负多大的仇恨、冤情,想要那个罪魁祸首清算旧账,都不亚于蚂蚁撼动大树。所以,只要用得着,就算是歪门邪道,他们也不介意。

知道被陆霄摆了一道之后,贺颜、许书窈、何莲娇商量之后,看帐合账的速度明显慢下来。

当时许书窈说:“又不是真正的差事,我们不用急着做完,可以认认真真地看帐,从里面找出些门道。”

何莲娇不明白,“什么门道?不就是一笔一笔的流水账么?”

贺颜已经明白许书窈的意思,笑着解释:“可以做些比较。比如同是四五月份,往年与今年开支相差多少,大多数能在账面上找出原因,有一些就不能,要请教陆师兄。现在想想,这差事其实特别好,我们能知道很多事。”

“我不是特别明白。”何莲娇说道,“看帐的时候,你们教我。”

贺颜、许书窈点头说好。

再看帐,何莲娇经过点拨,慢慢摸出了门道,不由喜上眉梢。账面中,有各类物品、食材涨价降价的幅度,也有学田每年的收成差异,更显示出了学子们的住宿伙食情形一年好过一年。诸如此类,她总结出很多心得,想着全是过日子用得着的经验,便用笔记下。

陆霄观望两日,揣摩出她们的心思,便有些不好意思了,得空会主动跟她们说一些账面上的事。

有了差事之后,许书窈午间去藏书阁的次数明显减少。

罗十七借故来说事情的次数则明显增多。

贺颜、何莲娇见了,总是会心一笑,暗地里,不免替两个人着急。

何莲娇悄声道:“应该有一段日子了,事情怎么还没有眉目?”

贺颜也有些无奈。

何莲娇目光一闪,出损招:“要是罗师兄总磨磨蹭蹭,不给个明确的说话,我们就好生敲打他一番。”

贺颜失笑,“不大好吧。”

何莲娇想了想,叹气,“让他们继续磨蹭吧。这种事还真不能管,害得两个人生了嫌隙,便是作孽。”

贺颜点头。

许书窈不知道两个手帕交的心思,私心里,其实也有些着急。

她自幼丧母,与现在的许夫人,一直不对付,仗着父亲偏疼自己,这些年过得还算舒心,但那位名义上的母亲要是在她亲事上做手脚,她并没把握安然应付过去。

而三个女孩都不知道的是,罗十七也早已抓心挠肝。

他一见许书窈就喜欢,做派温柔娴静,开心的笑的时候,会现出两颗小虎牙,这样的反差,不知多可爱。

早在三月,他鼓足勇气,对她说,午间得空的时候,能不能去藏书阁,他有一些问题要请教。

她答应了,每隔三五日,便到藏书阁与他见面。

也算是有问题要请教吧,想打听她的喜好。可不知怎么回事,一见到她,脑筋就不转弯儿,总在辞了她之后,才意识起该打听的没说两句,没用的倒是说了不少。如此,用了很长时间,才确定她一些喜好,着手准备礼物。

而在考试之后,他心里愈发忐忑:虽说南北两院的功课不同,但许书窈成绩斐然,他却是次了一等,没来由地觉得有些配不上她。

越是如此,越怕别人先自己一步入了她的眼。到这两日,他下了狠心:豁出去了,起码稍稍往前走一步。

这日午间,两个人如约来到藏书阁,在二楼转了一阵,站在长窗前。

正是用饭的时候,这里除了一楼的掌书,只有他们两个。

许书窈今日穿了一袭月白,落在罗十七眼中,只觉她样貌愈发的清丽脱俗。

一面闲谈,许书窈一面有意无意地打量着罗十七。

她最熟悉的外姓少年,只有蒋云初,如果说他是月光,那么罗十七就是阳光,笑起来的样子煞是悦目。

她可以确定,自己是喜欢他的,心里其实巴不得每日都能见到他。到底是女孩子,总得矜持些。

罗十七踌躇一阵,终于鼓足勇气,郑重地问她:“在你看,我要是送女孩子画作、乐器,失礼么?”思来想去,觉得这样最稳妥,要是直接说送她,她说不行可怎么办?

许书窈却是心头一惊,怎么想,都觉得他这话与自己无关,想送她东西的话,委婉的方式有很多。她的笑容险些僵住,但是强迫自己平静地应声:“哦?想送给谁?我可以帮你转交。”

“不用不用。”罗十七心里乐开了花,面上也绽放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现出雪白的牙,“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什么,我先走了啊。”他这就回去检查礼物,尽快送她。

许书窈张了张嘴。

罗十七不待她应声,急匆匆走开去,几息的工夫,许书窈就听到他下楼时仓促的脚步声。

合着这么久,都是自作多情?许书窈在原地愣了好半晌,黑着小脸儿离开。

下午,贺颜、何莲娇都察觉到了许书窈情绪不对,有时显得很失落,有时显得很气闷,问她怎么了,却绽出笑脸,说没事。直觉让她们不做他想,确定是罗十七惹好友生气了。

“这可不行。”贺颜说,“晚间要仔细问问窈窈,如果是罗公子的不是,我可饶不了他。”她不能没事找事,让先生或蒋云初收拾一下那小子,总非难事。

“嗯!”何莲娇用力点头,“我帮你!”停一停,又问,“颜颜,你以后也会对我这么好吗?”

贺颜笑出来,“当然。”

何莲娇笑着搂了搂她。

临近傍晚,有仆役来传话:“贺大小姐,罗公子来找您,说有事相求。”

许书窈的脸色立时不好看了。难不成,他要托颜颜把礼物送给意中人?那这不是更让她没脸么?但也没别的可能,他要是惦记颜颜,估计早被蒋云初打折了腿了。

贺颜留意到书窈的神色,便也有些恼火了:这个罗十七,办事实在是欠稳妥。她当即去见他。

罗十七站在夕阳光影中,手里拿着一个装裱好了又用纸张厚实地封起来的斗方。

“什么事?”贺颜淡淡地问他。

罗十七腼腆地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斗方,“能不能帮我转交给许师妹?”

贺颜微微侧了侧头,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不当面交给她?”

罗十七茫然地道:“那样好么?”

贺颜则反问:“这样好么?”

“那、那我听你的吧。”罗十七向她求助,“能帮我请她出来么?”

贺颜面上有了笑意,“等着。”转回去,走到许书窈面前,悄声道,“要送礼物给你,让我先跟你递句话。”

许书窈意外,“送我礼物?”

贺颜笃定地点头,“是啊。”

gu903();许书窈不由扶额,回想一番,知晓自己是会错了意,一时间心情有点儿复杂,高兴,也有些因误会他而生出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