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秋平意会,随即目测一番,“如此的话,现在测试的距离是十丈,在战场上的话,三十丈以内应为有效攻击距离。”
黄泽摸了摸下巴,点点头,“三十丈也足够了,再近些还可挖陷阱,牵绊马索,不怕不把她们打得落花流水。”
事不宜迟,郎秋平被黄泽拉去自己亲军之中教学,一传二,二传四,未及天黑便教会了数千人制作弩箭。
明璋却是又有些忧愁。
黄泽此行必不可少,可总不能只派一位将军衰几千人去边关寻那零零碎碎的四十万人呐。
四十万人中虽也有些头目,可如今北疆被破,她们还是毫无动静,就叫人不得不思量她们是否还有血性,能否上场拼杀了。
莫非要自己亲去
明璋认真地想了想,觉得此法也未尝不可。太女亲临对于士气的激励不在一般,异族再骁勇,将士们一想到当朝太女与她们同在,也能生起斗志!
只是,自己若去了边境,来回路程带上打仗,怕是没半年回不来,将阿缨独自留在京中,她实在不放心。
可若将他带上,又怕他吃苦受罪,路上有个好歹。
无法,明璋只好向自己敬重又信任的老师开口,“我若亲征,将待如何”
季良从未考虑过太女亲征一事,此时见她开口,竟有些诧异,片刻后,却是生起几分怒火。
“我便是如此教你的如今陛下病重,朝中足以掌握大局的仅你一人,你不留在京中坐镇,反想奔赴边关,是怕京城乱不起来”
明璋张了张口,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季良又道:“若我大宸生死存危,你太女亲征自然不错,可如今不过是异族劫掠边境,抢了财物,你便要以千金之躯深陷险境!”
“明璋,你作为太女,是否短视!”
明璋如同被一把榔头砸在天灵盖,一瞬间清醒过来。
是啊,边境之危说到底不难解除,是她第一次遇到如此情形,先行乱了阵脚,竟失了分寸。
还好老师将自己点醒!
明璋忙转身深深躬身,而季良也大大方方受了这一礼。
帝师不好当,她自然是倾囊相授。
一天后,北征的人选定了下来。
黄泽领兵,升为威武大将军,正一品官衔,点兵五万驰援边疆。
而郎秋平自请为军师,随军而去。
据她透露,还有些隐藏的秘密武器不便展示,也未经过试验,到时在战场试验一番,也好确定下其威能。
黄锦眼泪汪汪,一手拽着姐姐,一手拽着相好,嘴撅得能挂住油瓶。
“你们要注意安全,要完好无损地回来!”
黄泽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做了保证,便将空间留给两个有情人。
“别怕,”郎秋平牵起黄锦的手,贴到自己脸上,微微弯腰笑着看他,“大姑姐厉害着呢,我就缩在她身后,一定好好的。”
黄锦被她逗得哭笑不得,拍了她一下,“不许欺负阿姐!”
郎秋平这才站直身子,刮了一下他鼻头,“知道啦,小哭包!你妻主多厉害你不知道吗?”
黄锦平日里听到这些,定是要追打她一番,如今却吸着鼻子,委委屈屈抱了她一下,“嗯,你最厉害,所以一定要平安回来娶我。”
郎秋平猛地抱紧他,随即又松开,“昨日问了礼部,将婚期推到了十月初二,立冬那日。”
“我走了。”
她头也没回,融入了出征的队伍。
黄锦却是在原地想着,立冬那日,立冬那日,儿时有一年立冬,他好像救过一个险些冻死在巷口的小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1.卜日十开始收尾了,本文大约20w出头的亚子
2.机试好难,年薪190k我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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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女皇的日子不多了。
沧浪仙又一次例行诊脉后,同明璋通气,女皇最多还能撑一年。
追命之毒本会发作三至五年才叫人油尽灯枯,但女皇被明钰下过一次毒,又整日里被气得晕厥,便迅速地虚弱下来。
明璋彻底接过了朝政。
明玦同德妃父女,未出一言。德妃虽没什么脑子,却也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材料,从未动过那不该有的念头。
明玦却是有过些想法,给明璋添了些小麻烦,可随后便被父君召进宫分析了一遍利弊,就安分下来。
每日里,明璋早早入宫上朝,早朝散后去女皇寝宫汇报,再时不时接受些边关传来的书信。
黄泽等人到达边关已十来日,大胜的捷报如雪片飘进京中。
朝廷派的兵抵达北疆时,边疆已失五城,异族攻破城门,抢了粮食家畜,又掠走些男女做奴隶,却并不占城。
她们放惯了牧,并不向往定居农耕。
是以黄泽等并不需要收回失城,而那被攻下的城中也早没了百姓。
一路急行军,她们正赶上一场战役。
那早已零零散散融入百姓的北疆卫军,有人早已失了斗志,可还有更多人愿意为身后的父母夫郎而战。
没有武器,她们扛着锄头镰刀同那异族战斗,异族兵强马壮,她们根本无法抵挡。
朝廷的援军来的正是时候。
黄泽麾下的兵将,日日苦练,只为征战,上了战场便如饿狼进了羊群,嗷嗷叫着冲那异族而去。
异族多骑兵,她们便使绊马索。
一队队训练有素的兵士,手持木弩,只待敌人进了射程,便齐齐发射。
一排发射完毕,立刻退后换下一排,自己则迅速装填铁箭。
异族本来并未当回事。
直到她们看到己方铁骑,突然齐齐摔落马背,前方马匹失去控制混乱不堪,后面的撞上去,一时之间人仰马翻,被踩踏在马蹄下的勇士也不在少数。
如此折损了一番人马,异族人口本就稀少,心疼得滴血,忙鸣金收兵。
心中知道她们不可能轻易退去,黄泽并未穷追不舍,而是先行扎营整顿。
将士们奔袭千里,人累马疲,也该休整休整。
首战告捷,她迅速向京中发了捷报。
明璋此时在京中正是需要稳固地位,边关告捷,正可以稳定京中人心。
果然,首战获胜的消息一进京,朝中一些躁动的声响就小了下来。
明璋终于清闲了一日,能够回府用午膳。
想想已有半月未曾好好陪伴阿缨,她心中一阵酸涩。
路过卖糖铺子时,她特意下了马车去买了包松子糖。
阿缨最爱吃这个。
到了府门口,正要下车,却见季濯缨带着莺儿,挎着个食盒,像是要出门。
“阿缨”
“你回来了?”
两人同时看见对方,又同时出声询问,随后相视而笑。
季濯缨将食盒递给莺儿,几步上前,笑盈盈站在了马车旁,直直望着自己的妻主。
“这几日你都是傍晚才回,怕你不好好用膳,我一个人用午膳也没什么意思,就想给你送点爱吃的,也能多见你一面。”
他成婚这许久以来,已不是之前那般动不动害羞脸红了,如今已能够坦然大方地表达对妻主的不舍。
明璋对他的依恋十分受用,下了车,将那包松子糖塞进他手中,“今日事少,我也想你,就偷跑回来了。”
见季濯缨有些惊讶,她又压低嗓子,拿只手挡着,悄悄说:“主要是想你。”
季濯缨笑得娇俏,推住她的轮椅,往府里走,“时候不早了,先用膳吧。”
走到半路,他忽然俯下身子,贴着她耳朵吹了口气,“阿缨也十分想念妻主呢~”
明璋猝不及防,被他一撩,骨头都酥了,捏着他滑嫩玉白的指节,心猿意马。
用过午膳,两人面对面坐在床上。
明璋有些毛手毛脚,毕竟这些日子她十分劳累,每日回来疲惫不堪,已十数日没同夫郎亲密过了,实在是想得心里痒痒。
“我且问你,”季濯缨挡住她不规矩的手,正色问她,“边关可是首胜了?”
这几日她为边关之事操心得都瘦了一圈,今日能提前回来,想必是有了好消息。
明璋点点头,说起朝堂之事,她便不由自主正经了几分。
“秋平的武器威力十分巨大,且非常超前,异族根本没有抵挡之力。”
季濯缨却没有如她想的一般眉开眼笑,反而又问她:“那这武器可易于制作”
“那当然,若不易制作,也不可能短时间大批量制作。”
“如此,便有了问题。”季濯缨眉头紧皱,“大宸兵士做来简单,那异族做来也不难。”
明璋猛地吸了口凉气,“对啊,若异族也学去了这弩的做法,我军的优势可就不再了!”
她顿时没了旖旎的心思,扑上去亲了季濯缨一口,便翻身下了床。
“阿缨可真是我的宝贝!这个缺漏我这就给黄泽写信告知,希望不晚。”
她风风火火跑出去,又退回来,坐上被自己着急忘记的轮椅,才火速离去。
季濯缨独自躺下午休,睁着双眼盯着床帐上的花纹。
希望边关能速速平定,如此百姓少受些苦,她,也能少受些苦。
捻了捻指尖,妻主瘦得能摸出骨节的脊背的触感仍挥散不去,他缓缓叹了口气,闭上眼。
明璋急急闯入内阁,差人将穆雅斓唤来,将这担忧同她细细说了一番。
“此事,确实是个隐患。”穆雅斓略略沉吟,“还需速速告知黄将军等。”
她似乎有些犹豫,斟酌许久,才开口:“虎翼壮士不是有传信的门路吗?可用否”
明璋点点头,“刚刚想到此事时,孤便叫虎翼传信了,只是,如此一来我方优势不再明显,是否还要再派遣些兵马”
“这倒不必。殿下忘了?出发前黄将军曾估量过,五万人马足矣。”
明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有些急得忘形,明明她们几人之前已商议过,此时她却略微乱了阵脚。
穆雅斓无一丝慌张,反而开口安慰道:“郎大人的计谋不在臣之下,想必她还有些压箱底的绝技未显露出来,殿下不必担忧。”
明璋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却也被她说服,两人从内阁出来时,日头又有些偏西了。
几日后,边关果然来信,趁着打扫战场,异族顺了几把弩回去,并做了出来。
但郎秋平竟还有后手。
她先前翻些杂书,翻到几本炼丹的书。
她深知那丹药吃下去要命,但出于好奇,还是研究了一下,却没想到改了配比之后,得到一种可以爆炸的粉末。
当时险些将她十几岁的性命给结果了。
之后她起了兴趣,又研究了许久,找到三种配比,只是在京中不好试验,不知道哪种的威力更为巨大。
此次随军,她便在当地寻了材料做了许多这粉末,试探性地埋在战场中央,提前点着引线,待异族大部队到达时,刚好爆炸。
一瞬间无数人马被炸得肢体横飞,场面无比血腥却又震撼。
异族常年信奉天神,还以为大宸这边的军队中有什么神秘邪恶的巫师,顿时吓得撤兵,一路上连抢来的粮食人口都来不及带,便跑回草原深处。
大宸仅凭这么些灰黑粉末,便轻轻松松将异族打了出去,实在是又令人诧异又令人好笑。
郎秋平根据效果,将这粉末命名为**。
明璋在京中,收到这大胜的捷报,一时只觉得头顶的天都清亮了许多,肩上的负担突然卸去,整个人十分轻快。
只是,将那消息再往下看,她却皱起眉。
据黄泽说,弩本不会被异族顺走,是我方出了奸细。
而那奸细,抓到后,竟发现是被流放的明钰!
她被饶过一命,却并未反省自己错处,反而彻底恨上了大宸,巴不得国内乱起来给女皇和明璋添乱,是以在一波拼杀结束后,混在打扫战场的民兵之间,偷偷藏了几把弩,扔在了异族必经之路上。
如今她已被押在军中,黄泽询问,是否要押解回京再次审讯。
这等大事明璋做不了主,也不想做主,她甩着手去寻了女皇,一字不提自己有何想法。
女皇拿着那张信纸,定定看了许久,直到看得双手颤抖,才像脱力一般将手放下。
“就地处置了吧。”女皇闭上眼,没几分力气说话。
明璋却是在接手朝政后,第一次忤逆了她,“母皇,儿臣处置不了。”
女皇睁开眼睛看过了,明璋接着说:“明钰虽已被贬为庶人,可身体里还流着母皇的血,也是与儿臣有一半相同的血,儿臣不敢处置。”
女皇却是定定看着她,看得眼眶都红了,一字一顿道:“杀了她,答应母皇,杀了她!”
明璋怔愣,又确认了一遍,直到问得女皇发了狂,才捏着那页信纸,匆匆退下。
“最近发生何事了?”一出宫门,明璋就将虎翼唤来,“母皇竟要杀明钰。”
虎翼面上流露出些难言的意味,欲言又止。
“怎么了?知道怎么不说”明璋十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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