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殊不知在谢陵眼中,顶多就是小狗崽子,还是那种明明委屈巴巴,还要故意露出獠牙的小狗崽子。
谢陵见他如此,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等笑够了才道:你成天到底在想什么?你虽然有几分美色不假,但也算不得勾引罢?哥哥纯属喜欢你,也不行么?
我没有美色!我是个男人!沈执咬着牙,连脖颈上的青筋都恰达好处地跳动起来,我可是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不能用美色形容我!
谢陵好笑道:那真不好意思了,沈公子。我这个人从小就不会撒谎,美即是美,俊就是俊,你既美也俊,美比俊更胜一筹呢!
沈执一向辩不过他,在口舌之争上,更是输得一塌糊涂,气得他转身捶柱子,捶痛了手,又赶紧凑近唇边吹气。腮帮子鼓鼓的,面颊通红,实在让人想抓过来狠狠欺负一下。
事实上,谢陵就是将人抓了过去,一手揽腰,一手捂紧沈执的嘴,二人双双倒在床上,三下两下就踢掉了靴子。
约莫两个时辰,沈执小耗子似的,光着脚提溜着鞋灰溜溜地跑回红莲香榭,一直等到第二天谢陵差人给他送冬枣,才勉强打开了房门。
阿兮端着一盘洗干净的冬枣,笑眯眯道:二爷,这是大人一早出府时,命奴婢给您送来的!
他有这么好心?
沈执将信将疑地捏了颗冬枣吃,啃
起来脆脆的,清甜多汁,很是爽口。不知道为何,隐隐有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只不过这冬枣大,他嘴巴小,吃颗枣子还要分三口吃。
他吃了两颗,蓦的恍然大悟。昨夜谢陵把他眼睛捂住了,二人闹了半宿,期间好像有什么冰凉凉的东西推送进来,也不知道是个啥玩意儿,难不成是
沈执神色古怪地望着这盘冬枣,无论如何再吃不下去了。
阿兮又道:还有一事,大人前阵子让裁缝给二爷做的春衣,全部做好了,稍后管家就送来了。大人还说了,二爷就是二爷,以后谁再敢给二爷脸色看,就让奴婢直接告状去!
沈执奇道:阿兮姐姐,不会是你在我哥面前说什么了吧?霜七比我重要多了,我哥愿意为了他把我吊起来打。
怎会?明明是二爷重要,不对,应该说在大人心里,二爷最重要了!阿兮笑容不减,满脸羡慕道:满府的人都知道大人待二爷好,就连京城百姓也都知道了!
沈执微微一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谢陵。
今年科考的主考官要死不死居然是谢陵,其他二位官员倒是没啥说头,无非就是既老又古板的朝廷大员。
沈执愁死了,生怕在这种节骨眼上出点事,结果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他见院里的桃花开了,想起谢陵终日在书房里憋闷,遂上树折了好几枝桃花,还挑了一个特别漂亮的花瓶,插得整整齐齐地往书房去。
听见书房里有谈话声传来,沈执微微一愣,正准备走,忽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鬼使神差地驻足,耳朵往门窗上一贴。
当年的事情,说到底都是沈二捅出来的,朕同你也算相识多年,怎会不清楚你是受人冤枉。只不过当年沈二可是言之凿凿,将那证据都捧到了朕的面前,实在让人不得不信呐!
元祁的声音听起来仍旧温和,可不知怎的,沈执一瞬间如坠深渊,浑身上下颤个不停,脚下就跟生了根似的,无论如何也动不了了。
他心里极不是滋味,说难过也不全是,总觉得好像哪里都不对。
他甚至不明白,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都在谢府给人当奴隶,任人欺辱打罚了,元祁为何还要将所有的
错,都推到他一个人头上?
当年的事情,臣不想多提,如今天下并不太平,西州雪灾,南方洪涝,宁王狼子野心,近日在雁北又开始招兵买马,那薛迁之所以这么明目张胆地贪污受贿,背后若不是宁王撑腰,焉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谢陵居然闭口不提当年之事,如此,元祁倒也顺着话风转开,笑道:正是如此,朕将你急召回京,一则,当年的事的确让爱卿受委屈了,二则,宁王到底是朕的心腹大患,有你在京城,朕才放心。
再多的,沈执也不想听了。
三年前,元祁设了那么毒的计,就为诬陷谢陵同宁王密谋造反,想将两个心腹大患一网打尽。结果没曾想最紧要关头,沈执临阵反水,这才让元祁功亏一篑。
别说是谢陵了,就是沈执自己也不愿意多提三年前的事,那是他毕生难忘的痛。多提一个字,就恨不得提剑自刎。
怀里还抱着盛满桃花的花瓶,沈执微微垂着头,午后的阳光温暖明媚,他却觉得如置腊月寒冬。正要转身默然离去,忽从后面传来一道劲风儿,沈执整个人就被推了进去。
砰得一声撞塌了门板,躺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连花瓶都摔碎了,粉色的桃花残落一地,沈执根本顾不得去捡,赶紧起身跪倒。
你怎么过来了?谁让你来的?谢陵起身,见沈执满身狼狈,抬眸见庭院空无人烟,眉头不由蹙紧。
元祁缓步行了上来,居高临下地睨着地上的少年,清俊的眉眼微微舒展,也不知是嘲讽,还是什么,轻轻呵了声:哦,原来是沈二啊。
沈执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原本以为这一句沈二足够惹他伤心难过了。
直到元祁的下一句,轻轻吐了出来:不对,应该是谢大人身边的奴隶才对。
谢陵眉心一跳跳地,当真没想到沈执会突然以这种方式闯进来,他攥紧拳头,许久才微微一笑:说起来多谢皇上将此人贬至谢府为奴,供臣日日打罚折磨。
沈执垂头跪着,衣袖都湿了大半,即便没有抬头,头顶两道火辣辣的目光,几乎要将他逼死了。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元祁和谢陵是在斗法。
二人无论是谁,都不能表
现出对自己有半分在乎,否则便会被对方抓住了软肋,疯狂施以报复。
元祁更是深谙此理,想借此机会一探谢陵的虚实。
此前朕听闻谢府规矩繁多,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一个低贱的奴才都敢站在门外偷听主人谈话,这若是换作别人,当场打死都不为过。元祁笑容不减,仿佛在谈论一件特别小的事情,到底是爱卿的亲弟弟啊,即便做出过天大的混账事,爱卿终是舍不得伤他的。
沈执攥紧拳头,心里最后那点热气都快没了。他突然很想就此死掉,不想成为元祁用来牵制谢陵的筹码,更加不想再伤害谢陵了。
他的心从来都不是石头做的,一旦对谁动了真感情,哪怕是万箭穿心,仍旧不悔。
须臾,谢陵才淡淡一笑:既然沈执惊扰了圣驾,回头臣定然好生管教他。说着,轻抬下巴同沈执道:出去。
元祁的神色微微一变,眸子里盛满审视的意味:朕若早知谢大人对沈二下不了手,便主动代劳了。如今应该也不算太晚。
语罢,随手从身后的墙面上取下一柄长剑,隔空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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