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思来想去终不得解,索性便招来夏司询问道:阿则可有传递什么消息来?
夏司摇头:不曾。
元祁想了想,又道:朕总听人说,谢陵对阿则尚可,今日一见,难免让人多心。谢陵此人极聪明,越是在外袒护阿则,越说明他看重那层血缘关系。今日在朕面前如此那般,何尝不是做戏给朕看,若哪日阿则行迹暴露,定难逃一死。
夏司一惊,可又不敢多言,忙将头低了下去。
既然谢陵这么在意阿则,应该不会介意阿则再捅他一刀。传信过去,告诉阿则无论如何也要博取谢陵的信任,不管他用什么方法。
沈执接到信时,已是日上三竿了。谢陵极其自律,每日鸡还没打鸣呢,他就已经起身了,又是个勤勉的人,将老百姓的事情,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就比如说上回西州雪灾的事,谢陵能不计前嫌替元瑾出主意,足以证明其心胸宽广,此次又解决了两省总督薛迁的受贿案件,在朝中一时风光无两。
当然,这本就是谢陵该得的。
沈执右手受伤,一时半会儿倒是拿不起笔来,他的十根手指,天生就比寻常人灵巧,左手虽然不能同右手一般临摹别人的字迹,但也能写上一手不错的行书。
他想了很久,随意应付搪塞了几
句,便将信传了出去。之后用了早饭,又回到红莲香榭读书了。
难能可贵地勤勉了一次,不仅让管家,阿兮他们都目瞪口呆,就连谢陵也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甚至反复跟管家确认。
谢陵一进门,随手将官帽搭在屏风上,一边挽起宽袖,一边笑道:真是难得啊,以前从未见你这般认真苦读过。难不成是撞邪了?今日怎么这般乖觉?
我每天都很乖觉,只是哥哥不喜欢我,所以才处处觉得我不好。
沈执轻轻哼了一声,右手扶着桌沿,左手攥笔,在书上勾了几个圈,旁边已经写满了蝇头小字。
谢陵见了,惊奇道:你竟会写左手字?
嗯,我双手天生灵敏,随便试试我就会了。沈执有些洋洋得意,很喜欢在谢陵脸上看到吃惊的表情,笑眯眯道:你看,我也不是全然无用,我其实还是有很多优点的。我这双手不仅可以写文章,也能舞刀弄剑!
你此前倒从未说过,害我一直替你担心,生怕你因为手伤而错过了今年春闱。
沈执猛然想起,自己从未在谢陵面前展示过自己的天赋异禀,当即有些悻悻然地站起身来。
别紧张,我说过不翻旧账,就是不会翻旧账。此前的事情,我不想深究了。谢陵倒是很好说话,随意拉了个椅子坐下,双手交叠在一处儿,稍微松了松筋骨,笑道:春闱会试一般都是由礼部主持的,考试的地方你也都知道。今年有些许变动,礼部尚书和翰林院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傅当副考官,时间不变,二月初九,十二,还有十五,这阵子我不在府上,你好好考,别让我失望。
哎?
他神色复杂地望着谢陵,抿了抿唇。
今年皇上命我为主审,为了避嫌,所以我不会在府中。谢陵见屋里摆了博古架,最上层的青花瓷里插着几枝鲜艳欲滴的桃花,料想一定是沈执爬树折的,唇边立马荡漾起三月柔波,轻声道:我就不同你说什么大道理了,你也不小了,什么道理你都懂的。功名利禄这种东西,不仅你不喜,我也不喜,但为了让你尽早脱离奴籍,你必须要走这条路。
沈执点头,顺着谢陵的目光望着桃花,忽想起书里有句诗叫做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虽然很不合时宜,但他总觉得谢陵比桃花更惹人注目。
手指不由自主地微微蜷缩起来,口舌开始干了,勉强笑道:我知道哥哥都是为了我好。我虽然脑子不够聪明,但也不是那等寡廉鲜耻之辈,歪门邪道之事,我也厌恶。
谢陵点了点头,起身缓步走来,盯着沈执的唇笑道:你是不是口渴了?哥哥替你解渴?
第31章自家哥哥怕啥子呦
我我没有。沈执红着脸否认,目光躲闪,攥着衣袖往后退。
没有的话,那你躲我作甚?
谢陵缓步逼近,脸上满是笑意,忽然伸手一推,沈执就跌坐在了书案上,抬起惊慌失措的眸子望着他。
口中不停低声喃喃:别,这是白天,会被人看见的。晚上好不好?哥哥,咱们晚上
小阿执,你要知道,只要我想,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你终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谢陵随手一推沈执的膝盖,倾身挤入咫尺之间,微笑着捂住他的眼睛,嘘,别出声,哥哥帮你解渴。
沈执猛然瞪圆了眼睛,羞涩得面红耳赤,嘴巴才张开就无论如何也合不上了。
约莫一个时辰,沈执才慢吞吞地起身,将掉落在地的衣服捡起来穿好,一眼都不敢多看谢陵,垂着头默默将书案上的污迹擦拭干净。
谢陵立在一旁系腰带,见状微微一笑,打趣道:我是看你嘴唇太干了,所以帮你润一润,现在你可以照镜子看看,双唇红润富有光泽,一看就是被宠爱过的。
沈执连脖颈都染上一层霞色,既羞且怒地咬唇道:你还说!不要说了!
谢陵见他恼羞成怒了,当即像是被取悦到了,长臂一伸将人捞入怀中,使劲揉了揉他的头发:自家哥哥怕什么!
就因为是自家哥哥,所以沈执更觉得羞愤欲死,别别扭扭地缩谢陵怀里,耳垂红得滴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以及还未散退的情欲。
屋里还弥漫着浓浓的石楠花香,地上一片狼藉,沈执的额发湿漉漉的,随手捋了一把,湿黏得像条鱼。
他恨不得挖坑把自己埋一会儿,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同谢陵做了此等伤风败俗的事情。
就算要做,也得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悄咪咪地做,怎么可以大白天的就在书房干,还趴在圣贤书里败坏家风,实在太难以启齿了。
算了算日子,如今已是二月初,再过几日便要春闱了。今年的考试地点,仍旧是礼部贡院。
参与考试的考生皆是举人,考上则为贡士,第一名则为会元,虽说谢陵给他定的目标是前三甲,
但沈执是冲着会元去的。毕竟谢陵给他开了这么大一个后门,他不能辜负了谢陵的良苦用心。
沈执虽然不像谢陵寒窗苦读多年,但有几分小聪明在,又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况且,谢陵给他准备的那本厚书,是自己编写的,也算是经验之谈。
看这一本,远比别人看了十本还管用。
还未至二月初九,从全国各地来的考生,纷纷涌入了京城。走在大街上,到处可见三五成群的书生围在一起攀谈。
由于往年惯例,这些考生若不是京城人士,多半要住在贡院附近。有点家底的,便花大钱去住迎宾楼,手头紧的则三五个搭伙儿,随便寻个客栈落脚。
远远就见一辆马车行至迎宾楼门口停下,众人纷纷面露好奇,不知是谁家的公子出场竟然这么大的排场,不约而同地往楼下眺望。
率先从马车里探出来的,是一只裹着白布的手,之后便从里面露出一道修长的身影来,一身淡青色的衣袍,玉冠封发,腰系玉扣,显得贵不可言,才一露面立马引了周围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沈执低声吩咐了马夫一句,抬腿便往大堂里走,店小二早就见到有贵客来,忙将人往二楼雅间引,满脸堆笑道:公子这边请!
能来此的考生,多半家底不俗,能开得起雅间的,更是非富即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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