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执小时候其实并不是特别乖巧懂事善良,他只是疯狂想得到元祁的宠爱,拼命表现。
因为没有亲人嘛,可能就是太依赖元祁,太想受到关注了,有时候做事有点极端。
所以受到极大的精神压力或者是伤害时,不管对方是谁,都会主动攻击,防止自己受到伤害。
嗯,所以,就解释一下,阿执为什么第一次拿发簪刺谢陵眼睛,第二次刺他喉咙,算是一种求生自保的本能罢。
第54章我认输了
元殊叹道:传闻非虚啊,沈执果然是你的逆鳞,我不过就说了这么几句话,你就痛难自抑。如果沈执还受过其他更痛的伤害,你岂不是要当场杀人了?
此话一出,二人面前的桌面瞬间崩塌,谢陵周身的内力仿佛煮沸的开水,将殿内的陈设摧得一片狼藉,他缓缓站起身来,眸色前所未有的冷冽,上下唇一碰,森然吐出一句:元祁必死!
哈哈哈,好极了,看起来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元殊抚掌大笑,等笑够了才道:我父王同先皇后是有几分真情的,宁王府的大门永远为沈执敞开,只要他愿意回来。
永没有那一天!
谢陵转身就走。
晚上下了好大一场雨,秋雨来得又急,将满池的红莲打得花枝颤动,寒风吹开了窗户,哐当哐当的响。
昨天晚上,谢陵纠缠了他半宿,几乎把他弄死在了床上,原本肩胛就疼得厉害,如今手腕上也被勒出了一片青紫。
白玉般的双手伤害累累,有的地方还被指甲挖掉了一块,露出鲜红的肉,虽然早就涂了一层伤药,可仍旧是疼的。
浑身上下更是不止一处疼,好像整个人都要碎掉了,原本就纤瘦的腰肢断成两截似的,稍微动一动,就抓心挠肺的疼。
沈执抱膝缩在床上,下巴抵在膝头,时不时地抬眸望向门外,暗暗期许着今夜谢陵会来。
可是等了半宿了,连个鬼影都没瞧见。
要是换了往日,谢陵早就来了。
也许,今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或者是累了,想休息一晚。
可是,没了谢陵在身边,一个人要怎么安睡,沈执蜷缩成了更小的一团,将脸埋在臂弯里,耳边忽然轰隆一声,闪电划过天际炸响在耳畔,他吓得更狠了,想起小时候一个人蹲在漆黑的地宫里,就是这样瑟瑟发抖。
期盼着元祁能过来看他一眼,或者是有人给他点一盏灯。明明此前谢陵还答应过,要同他和解,结果才一晚上的工夫,人就不知去向了。
反而是晚间霜七过来送药,那么一大碗黑漆漆的东西,喝嘴里苦得连舌头都能吐出来,沈执趁他不注意,直接倒进了花盆里。
谢陵冒着大雨而来,衣衫尽湿,脚下一挪,就将半掩着的房门推开,站在门槛处随手拍了拍衣襟上的水滞。
谢陵?沈执抬起湿漉漉的眸子,探着头往外头望,哑着声儿唤,谢陵,是你吗?
是我。谢陵缓步行了过去,随手将湿透的衣衫解开,倾过身去,浅浅啄着沈执的额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想你。怀里的少年跟没了骨头似的,腻腻歪歪地往谢陵怀里蹭,委屈道: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去别人房里过夜了。
我连房姬妾都没有,去谁房里过夜?谢陵将人抱在怀里,下巴抵在沈执的肩头,两行热泪忽然无声无息地滚了下来,阿执,你疼吗?
嗯?沈执隐隐约约察觉到谢陵今晚有点不对劲儿,想了想,问他,你喝酒了?
你别管,我问你,你疼么?
沈执沉默了一会儿,从小到大都是疼过来的,从未有人关心过他疼不疼。
元祁打他一向没有理由,想打就打,想踹就踹,藤条都连续抽断几根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而沈执能做的事,往往都是跪下来求饶,或者蜷缩在地默默忍着。
疼是很疼的,可跟当年失去谢陵一比,根本不算什么。
他摇了摇头:谢陵,我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你也并非刀枪不入,金刚不坏,怎么可能不疼。谢陵极难过了,想起大夫说过,沈执的身体太虚了,要是不好好调养,恐怕熬不了几个年头了,他今年才十七岁啊,还没弱冠,怎么能死在自己这个病秧子前面,阿执,你能同我说说,你没遇见我的时候,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么?
沈执咬紧牙关,想起谢陵逼问他的那些手段,浑身都颤抖起来,低着头,甚勉强道:真的没有,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别问了,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有些事情早就发生了,如今再提也没有任何意义。时光不可能倒流,有些伤害注定弥补不了。
沈执其实早就原谅了世间的一切苦难,唯独不肯原谅的,一直都是他自己。他一直把自己困在愧疚和自责当中,无时无刻不饱受煎熬。
总觉得是自己不好,是自己的错,也从未想过要害谢陵。
很久之后,他才低声道:我没遇见你的时候,其实没有特别糟糕,但也没有很好。我命不好,出身皇室,不受宠爱。元祁对我对我没有任何怜惜,我就是他闲来无事养在身边的奴隶,他他对我不好。我曾经满眼满眼都是他,我很爱很爱他,非常依赖他,为了让他喜欢我,我我一错再错,回不了头了,手脏了。若是可以,我愿意放干净一身脏血,剃骨剜肉,我还给他。我不要欠他的。
小圆圆,你不愿意说的事,我不逼你,但你记住一条,哥哥永远是你一个人的。哪怕天塌下来了,我也替你顶着,哪怕粉身碎骨,哪怕遗臭万年,死生不悔,只求你我共赴。
谢陵,我此生悲苦,自出生起就不受任何人的期待,好像从始至终就是个多余的存在。没有任何人需要我,也没有任何人喜欢我。我知道世界上没有理所应当的宠爱,但但我也罪不至死。沈执哽咽着,用脸蹭了蹭谢陵的颈窝,我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你,可就是希望你越晚知道越好,我怕你会因此厌弃我。我十七岁就跟你了,你能不能好好对我?我很怕很怕
很怕活不到弱冠了,元祁不会放过他的。
真的快要死了,快死了。可是谢陵还不知道他快死了。
沈执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跟谢陵有个好的未来,思来想去,不想太耽误他。
他允许谢陵为了自己难过一阵子,但是不允许他难过一辈子。
也许自己死了,谢陵就能娶妻生子了,以后儿孙绕膝,替自己享受天伦之乐。没什么可奢求的了。
以谢陵的聪明才智,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光无限,前途光明。根本没理由为了一个满口谎言的皇室弃子,放弃自己的一生。
阿执,无惧生死,你我总在一起。我认输了,不想再折磨你了,彼此宽恕罢。谢陵将人抵在墙面,单手钳住他的下巴,轻轻啄着眼角那颗泪痣,跟哥哥成亲罢?
成亲?
是,下月沈墨轩和江姑娘大婚,我跟你去沈家拜见长辈,看看你曾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