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还能收得住手?你的双手早就脏了,谢陵眼里见不得半点脏的,他不会原谅你的。元祁步步紧逼,冷眼相待,还有舅父舅母,他们也不会原谅你的,没有任何人会原谅你。他们都厌你,恨你,想要你死。当年所有人都要你死,包括谢陵的祖父,只有朕是真心待你的!
我从来都不曾知晓,原来一个人能够这么道貌岸然,自私虚伪。沈执觉得很疲倦了,对皇室没有半分留恋,其实,最心狠手辣的是你,最冷血无情,自私虚伪,刻薄冷漠的还是你!你要的根本不是弟弟,就是一个供你玩弄驱使的奴隶!我不稀罕了,谁要陪你玩这样的游戏!死心吧,我永不认错!
他忽然暴躁起来,眼珠子烧得赤红,死死攥紧拳头,忽然运气往元祁身上一打,元祁愣了一下,侧身躲了过去。
那掌风直接将身后的书案震塌,元祁稍一回神,闻外头有宫人要闯进来,厉声呵斥道:不许进来!今日谁敢踏进来半步,格杀勿论!
两人对立站着,元祁眯着狭长的眸子,望着眼前赤红着眼睛的沈执,有片刻的失神,想起很多年前,术士在给沈执种蛊的时候,曾经说过。
若有朝一日沈执逆反了,那蛊虫就会从心脏,一直往大脑蔓延,如果真的蔓延至脑子,沈执当场就会变成只会杀戮的兵器,而且不分对象的攻击。
甚至会杀掉最亲最爱的人。
想到此处,元祁的神色飘忽不定,若是如此,得了一件极好的杀戮兵器,好像也是极好的事情。横竖就是继续囚禁,直到他死。
既然是杀戮的兵器,肯定就失去了身为人的所有情感,不知爱,不畏疼。对沈执而言,没有感情也算是一种解脱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原则上来说,阿执是后期黑化选手
元祁就是这么一步一步控制阿执的,告诉阿执世界上没人喜欢你啊,都恨你,讨厌
你,要你死,只有皇兄爱你啊,巴拉巴拉的,去给阿执洗脑。
但是阿执弃暗投明了
原则上来说,元祁才是阿执年少无知时最亲最爱的人,也是最恨的人,爱恨交织嘛,终身难忘,所以,元祁最后会栽在阿执手里。
阿执杀兄证道(手动狗头)
最后啰嗦一句,谢陵的爱和热情能够救赎阿执。
其实要我说啊,如果一个人泥足深陷,穷途末路了,但凡有人愿意伸手拉自己一把,哪怕是只狗熊,也会把对方当英雄看。
更何况阿执早就对谢陵动情了,简直一发不可收拾,哈哈哈。
第55章死生共赴
门外忽然传来宫人的声音:谢大人,您不能进去,皇上吩咐了,不准任何人进去,谢大人!来人,快将他拦住!哎呦!羽林军!
殿门轰隆一声从外头推开,熟悉的声音响彻耳畔:阿执!
沈执浑身一凛,眼里的鲜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褪去,他略有些茫然,不知自己方才怎么了。好半天才唤:哥哥?
元祁神色僵了一下,下意识想应一声,可很快又反应过来,沈执喊的不是自己。他从来没有喊过自己哥哥,绝大多数都是皇上,连皇兄都很少喊。
可沈执分明是会喊的,他喊沈墨轩很亲切,喊谢陵更是亲如一家人。
微臣拜见皇上,京外有紧急令件传来,请皇上过目!谢陵不动声色地将沈执拉至身后,双手将文书递了上去。
元祁将信将疑,打开一看,蹙眉道:宁王妃病逝,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现在才传消息入京?
约莫是五日前,听闻宁王妃身子一向虚弱,又思念宁王世子过度,遂病逝了。谢陵语气平静,仍旧是君臣之间的客气疏远,想来宁王不日就要传书入京城,传唤宁王世子回雁北,还请皇上早做准备。
沈执听着晕乎乎的,心想元殊方才还说要出去逍遥快活,母亲死了都不知道,得知消息后,怕是要马不停蹄地往雁北赶。
元祁自然没有继续扣押元殊的理由了,这要是把人放回去了,可不就是纵虎归山,这种事情,元祁怎么肯干?
果不其然,元祁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抬眸凝视着沈执。
沈执眼观鼻鼻观心,甚至还叹了句:宁王妃也是命苦啊,临死前竟然没能见到世子最后一面。
谢陵笑着应道:正是如此,世子若是知晓此事,应该就没那么多闲情逸致去消遣人了。
待从勤政殿出来,沈执是神清气爽,哪知迎面就撞见了元瑾,他似乎也听到了什么风声,急急忙忙就入了宫。
三人迎面相遇,场面一度尴尬,谢陵不动声色地蹙紧了眉,自从知道元瑾跟沈执是双生子后,忍不住就多看元瑾几眼,迫切想知道两个人到底差别在哪儿,为何他的阿执就那么
不受人待见。
许久之后,才暗暗摇了摇头。
沈执对天翻了个白眼,抬腿就要下台阶,反而是谢陵同元瑾寒暄客套了几句。
元瑾也有急事,寒暄几句就上台阶,恰好踩中那一小块青苔,整个人往后倒去,这若是当场摔了下去,定然头破血流。
沈执竟有一丝丝的心理安慰了,甚至觉得,只要元瑾今日当着自己的面,也从这里摔下去,即便不是自己动的手,那也能解了一处心结。
只要元瑾跟自己当年一样,从这么高的台阶上滚下去,哪怕自己要受十倍的痛楚,那也是值得的。
他冷眼旁观,就是不肯出手救人。
哪知谢陵迅速出手,拦腰将人扶住了:台阶太滑,王爷小心。
多谢!元瑾惊魂未定,道了声谢,正欲发落宫人。
谢陵又道:王爷没事便好,雨天路滑,宫人也难免有疏漏之处。
如此,元瑾便不好发落人了,抬腿便走。
谢陵才一转身,想拉着沈执的手腕回家,结果沈执立马躲开了,闷声闷气地转身就走。
三步并两步就下完了台阶,半点等谢陵的意思都没有,只留给了他一个孤傲的后脑勺,以及略有些蹒跚的腿脚此前被谢陵按在床上狠狠收拾的,至今为止还没好利索。
谢陵蹙眉,不知沈执又发哪门子邪性,元瑾疼,他不是更疼么。很快又摇了摇头,抬腿跟了上去。
直到坐进马车里,沈执仍旧阴沉着脸,离他老远,偏过头去,连个眼风都不给。
怎么了?别总是小闷葫芦,气出毛病了,难受得还是你自己。谢陵抬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微笑着问,不高兴了?
沈执不理他,又往旁边坐了坐,抬手将谢陵推开。
圆圆。
沈执还是不理。
阿执。
就是不理。
沈执。
一旦谢陵连名带姓的喊他,就说明已经生气了,这种时候还不理,肯定是要吃苦头的。此前种种皆是证明,有嘴还不说话,谢陵就干脆堵住不让他说了。
可沈执就是沈执,从小便是如此,生闷气就往心里狠憋,死活不理人。
我不就是扶了他一把么?你就为了这个生气?他疼,你不是更疼么?
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