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时候听大臣们私底下嚼舌,知晓顾青辞对沈执有意,也是个根弯的断袖,上前半步,低声道:朕知爱卿心有委屈,朕也已经呵斥过皇后了,令姐的事情,朕心中悲痛。爱卿若是还消不掉这口气,朕只能继续处置皇后了。
顾青辞心里怨恨至极,可明面上却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拱手拜谢。
元祁上下打量他一遭,心里歹念狠狠动了一下,见其套在一身官服之下,倒显得细皮嫩肉,身段也极佳。
若是能将之收为禁脔,一则能报复谢陵,二则能更好的利用顾青辞做事。
于是露出一副温柔神色,轻声道:爱卿脸色看起来甚差,可是近来没有休息好?不如去朕的寝宫小憩片刻?
顾青辞忙拱手退下:多谢皇上厚爱,臣无事,先告退了!
别急,朕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元祁将人拦住,挥手让宫人们下去,见顾青辞面红耳赤的模样,觉得
甚是可爱。
心道,谢陵能将沈执揉捏在手心里团着,让沈执为他生,为他死,自己也同样能够做好,并且能做得更好。
单手捏正顾青辞的下巴,元祁耳语道:顾卿,你身上熏得是什么香?以前怎么没闻过?
顾青辞攥紧拳头,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知自己为人臣子,与君王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如今谢陵又不在京中,倘若元祁强行逼迫,自己若是不从,怕是讨不了好果子吃。
再者,长姐也在京城。自己已经不是孩子了,应该站出来保护家人。
心思百转千回,明面上不过一瞬之间,顾青辞作出一副羞愧至极的模样,惭愧道:多谢皇上厚爱,只是臣并非完璧之身,恐脏了圣体!
什么?元祁一惊,面上闪过几分厌恶,你已非完璧之身?
是的,臣不敢欺君罔上,若是皇上执意如此,臣也愿意以身侍奉。顾青辞以进为退,心里暗赌元祁不会碰不洁之躯,抬手欲解官服。
元祁冷眼看他,似乎在考究着话里的真实性,直到见顾青辞真的脱了官服,一副要侍奉君主的架势,连忙叫停:行了,行了,你先退下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顾青辞抬眸道:皇上,不需要臣侍奉了么?
不用你了,你出去!元祁烦躁得摆了摆手,连一眼都不肯多看顾青辞,略一思忖,又冷笑道:听闻谢家家风素来雅正,你们兄弟二人竟也敢痴迷龙阳之好,只怕谢老爷子若是在世,定被你们这些子孙后代活活气死!
顾青辞面色坦然,沉静地将衣衫重新拢好,闻言甚诧异地抬眸:臣以为,皇上要同臣来场酣畅淋漓的翰林风月,竟是臣理解错了?
元祁:
他摆了摆手,示意顾青辞滚出宫去。之后又派人召了个美人过来侍奉。
结果这美人美则美矣,就是在床上太过无趣,哭哭啼啼地惹人心烦,才行了一半,宫人进来回禀,说是小十七突然晕了过去。
元祁不得不放下半死不活的美人,拢上衣衫去探望十七,才进殿门,就见殿里一片狼藉。
皇上,殿下不知为何,总是哭闹,奴才们怎么劝都劝不住,午时还好好的,方才看见
墙上挂的风筝了,不知怎的又闹了起来!
元祁不悦道:什么风筝?
就是这个,殿下最喜欢这只风筝了。
元祁随意瞥了一眼,见没什么稀奇的,于是摆了摆手,让宫人将风筝丢出去。
小十七刚好醒转,一见元祁立马扑了过来,放声大哭道:皇兄!我好害怕啊,皇兄!沈执又来找我了,他又来了!他血淋淋地站在窗户外面,还说让元氏全族给他陪葬!我好害怕,皇兄救我,皇兄!
他哭闹了许久,嗓子都沙哑得不成样子,眼窝深陷,眼底乌青,早就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了。
元祁将人抱在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道:不怕,阿宝不怕,皇兄在呢,阿宝不怕,不怕
哇!救救我,皇兄,救救我,救救我,皇兄,呜呜呜小十七哽咽着哭。
有那么一瞬间,元祁想到了沈执。
沈执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哭着求自己救救他,伸长手臂求自己救救他。也是这么喊的,声音沙哑地求救。
可自己怎么就没像抱小十七这样地抱抱他呢,怎么就没有伸手扶他一把。
元祁心虚了,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低声安抚着怀里的孩子,宫人进来,说良王殿下跪在外面求见。
自从沈执死后,元祁再没召见过元瑾,眼下一听,不免更加烦躁起来:让他回府闭门思过!
可良王殿下说,今日一定要见到皇上,还说还说如果皇上不肯见他,就在外头一直跪着。
元祁蹙眉,冷笑:那就让他一直跪着!
作者有话要说:原则上来说,元瑾曾经让人排队鞭挞沈执这个仇,沈执必须要报,而且必须是原封不动还回去。
之前没有具体描写阿执是怎么被人鞭挞的,后面会具体描写元瑾被鞭挞的全过程,嘻嘻嘻。
第71章军令如山,不服不行
语罢,元祁将小十七放回床上,拉过被子给他盖好,哪知小十七霍然从床上窜了起来,站在床上指着宫人手里的风筝道:那是沈执,那是沈执!他化作厉鬼过来报仇了,他来报仇了!快快快,你们快去未央宫,他就在未央宫!不不对,他在东宫,在东宫!呜呜呜,你们不要打他了,好不好?皇兄,我错了,皇兄,我应该求你饶了他的,我不应该见死不救的,皇兄
阿宝!元祁大惊失色,眼睁睁地看着小十七口吐白沫地昏厥过去,忙让宫人请太医过来。
太医诊断片刻,实在瞧不出来小十七出了什么毛病。
元祁暴怒,直接命人将太医拖出去砍了,宫人便从旁出主意:皇上,殿下眼里怕是见着了脏东西,如若不然,还是请个大师入宫做做法罢?
荒唐!元祁厉声呵斥,见小十七梦里还在说着胡话,若是再这么下去,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自己膝下无儿无女,小十七便是他培养的储君,若是连十七都死了,那元氏一族的未来,怕是要毁在自己手上了。
元瑾在外头垂首跪着,见元祁出来了,忙跪行过去,扯住他的衣袖道:皇兄,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如此冷落于我?阿瑾才是你最亲近的人!
朕不是让你闭门反省?谁准许你出来的!元祁一抽衣袖,冷声道:擅作主张,还不算大错?
我怎么擅作主张了?沈执当时刺伤了皇兄的眼睛,我就是想保护皇兄,难道我也有错吗?元瑾红着眼睛哽咽道:皇兄,死去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活着的时候,你不珍惜他,死了之后,才开始想念他,不觉得太晚了些吗?
住口!元祁扬手扇了他一耳光,厉声呵斥道:谁给你的胆子顶撞朕的?
元瑾跪了许久,一下子跪不太稳,直接摔倒在地,一摸脸,摸到了满手鲜血。他忍了忍,喉咙颤抖着,睫毛湿漉漉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许久之后才道:皇兄,难道你就不怕我也离开你吗?
就凭你?元祁半蹲下来,扯着他的衣领嗤笑,你是朕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是什
么性格,朕一清二楚。你若是有骨气离开朕,倒算是你的本事!如今正值战乱,你不想着保家卫国,成日游手好闲,你若不是朕的亲弟弟,朕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