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2 / 2)

gu903();其余的话未再说下去,元祁将手松开,吩咐左右道:去将朕的辇车抬来,送王爷回府!

元瑾不肯,挣扎着低吼道:皇兄,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沈执,你就如此对待自己的亲弟弟,若是父皇母后在世,定然看不得皇兄如此疯魔!

元祁抬眸瞥他,略感诧异,一向乖乖顺顺的老九元瑾,居然有朝一日也敢这么大放厥词,一时之间又想起沈执来。

果然是双生兄弟,即便自己将元瑾捧在手心里娇宠,还是改不了他们骨子里的劣根。

倘若当年留下来的人是沈执,现如今不知是何光景。沈执的脾气古古怪怪,执拗得很,吃软不吃硬,给颗糖就能哄好了。

沈执又机灵聪慧,若是从文,好好让太傅们从旁教导,现如今在文官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吧。他若是从武,又是皇子,当个将军保家卫国更是不成问题。

兄弟二人联手共创山河,坐拥万里江山,远比如今同室操戈,内忧外患不知好过多少。

再者,若真是如此,现如今哪还有谢陵什么事。

元祁突然被这个想法惊到了,一时间微微发愣,元瑾扯着他的衣袖,低声道:皇兄,臣弟愿意领兵出征,平定战乱!

你?元祁嗤笑,摆了摆手道:你便罢了,朕还不知道你?兵败之后,三军皆为战俘,你这般心高气傲,自然不会隐忍,定然只有死路一条。

元瑾攥拳:可臣弟愿意为了皇兄战死沙场!

退下吧,朕乏了。元祁摆了摆手,示意宫人将人送走。

元瑾被人扶着坐上辇车,抬眸见一道明黄色的背影渐行渐远,眼泪争先恐后地从眼眶里爬了出来。

他怕宫人看见了笑话,连忙将眼泪擦掉了。

哪知才出正阳门,同皇后迎面遇见了。

皇后上下打量他一遭,皮笑肉不笑道:呦,王爷这是做什么去?怎么眼睛红成这样?难不成又做错了事情,惹了咱们皇上不快?

元瑾冷言冷语道:同你何干?

同本宫自然毫不相干,

本宫不过就是心疼王爷罢了,竟然还抵不过一个死去的人。真是悲哀啊。皇后阴阳怪气道:昨个还听宫人道,皇上梦里还喊着那位沈公子。本宫虽揣摩不透圣心,但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皇上对沈公子有意。只怕是沈公子不愿,遂才惹怒了皇上。现如今沈公子一死,皇上又念起旧情来,即便沈公子戳伤了皇上的眼睛,但毕竟恩爱过一场,如何能忘?

元瑾冷笑:皇后娘娘连一个男人都比不过,岂不是更加悲哀?皇后同皇兄成亲多年,恩宠不知几许,现如今连一儿半女皆无,不觉得悲哀么?不回宫里静心思过,焉有空在本王跟前大放厥词!

大师是从静安寺里请来的,在宫里做了几场法事,元祁闻人言,人死后自会长眠,若是死得不明不白,死得憋屈,死后定然化作恶鬼,在自己受苦难的地方徘徊。

元祁让大师在东宫里做了法事,之后将东宫的大门封锁起来,待众人散了,他忽闻身后传来沈执的哭声。

当即如被雷劈了,猛然一转脸。四下皆静。

皇兄救我,皇兄

元祁只要一闲下来,脑子里就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沈执临死的画面,血淋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只手往半空中举着,张着嘴,也不知道想说什么。

到底是谢谢你,还是对不起,或者他只是想说救救我,或者是毫无留恋地说我恨你。

两手深深地插在头发里,元祁疲倦地俯在奏折上。

思来想去,让人将夏司带上来。

夏司办事不利,一直被关禁闭,如今骤然解枷,还有些不太适应,一入殿门就跪了下来。头发几乎全白了,看着也苍老了许多。

元祁抬眸,捏了捏绞痛的眉心,哑着声儿道:忽然想起阿则小时候了,以前太忙了,没怎么管过他,想找你问问,他小时候都怎么样。

夏司略一思忖才道:小主子很乖。

很乖?

是的,他很乖。不吵不闹很听话。经常一个人坐在门槛上,一坐就是半日。夏司抬起眸子,仿佛陷入了回忆中,起初,属下以为他是偷懒,后来才知,他是在等皇上。他习武很用功,也很能吃苦,还说以后长大了,要保家卫国,替皇

上分忧。

保家卫国是沈执幼年时的人生理想,守着元祁是他的信仰,当二者同时失去了,沈执的心里还剩下什么。

元祁对此事有点印象,沈执当初学了一套剑法,兴冲冲地过来,说要练给他看,当时元祁随口答应了,埋头处理公文。

沈执就在旁边练,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抵是发觉元祁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于是就小声地嘟囔了几句。

当时元祁心烦,直接一本书远远砸了过去,沈执也没敢躲,书角将额头砸出一个大包,他自己灰溜溜地攥着木剑下去了。一声没吭。

之后,元祁有想过让宫人给他送支消肿的软膏,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给忘记了。

小主子喜欢吃甜的,但他总是吃不到。

元祁蹙眉:为何?

夏司道:属下也不知。

元祁沉默了,心里忽然明了。可却不明白自己为何连颗糖都吝啬。

起初一颗糖就能哄好的孩子,现在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不会回来了。

亲手养大的孩子最终还是离他而去。

两个人都沉默了良久。

元祁道:你说,他死都死了,为何还要兴风作浪?

夏司猛一抬脸,似乎被这几个字眼惊到了。很快,垂下眸道:可能对世间还有牵挂罢。

元祁又沉默了一会儿:你去给他立个灵位罢,每日三炷香供着。灵位上不要写沈执二字,就写就写算了,就写沈执罢。

夏司领命下去办了。

沈执觉得谢陵还是没太搞清楚状况,一点没有当战俘的样子,昨晚竟然那么深入自己,还将子子孙孙们送了进来,连声招呼都没打,跟以前一样随心所欲,简直无法无天。今天必须要狠狠教训一下,让他知道何为尊卑,何为体统。

于是让人准备了一根鞭子,特意驱散了所有士兵,大步流星地往帐篷里去,一进门就见里面灯火通明的,谢陵披着素白的衣衫,坐在书案后面奋笔疾书。

沈执脸色一沉,快步走上前去,将书信夺过来,咔擦几下撕成碎片,将鞭子往桌面上一拍,厉声呵道:你跪下!

发什么疯?谢陵抬眸瞥他一眼,刚写给顾青辞的信就这么被撕碎了,只好提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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