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写一封,刚要落笔,一鞭子唰的一下横过整张书案。
鞭梢擦过谢陵的手背,当即肿起一道伤痕。
通风报信?
不是,写给青辞的,我怕他担心。谢陵瞥了眼手背,解释道:你放心,不会有其他人知晓你还活着,青辞的品性,你应该信得过吧?
我信得过顾青辞,沈执倒也挺坦诚的,但我信不过你。
谢陵涩然道:我们已经走到这步了么?
也许早就走到了,只是你我都不敢承认罢了。我要你跪下道歉!求我饶了你!
谢陵望着他:我哪里做错了?就因为昨晚
没有做错事,难道我就不能打你了?沈执反问,暗暗思忖原先谢陵是怎么管教自己的,于是指着床榻道:我请你吃肉!你趴下,趴好!
谢陵心道,沈执倒是好生记仇,把当初自己抽他鞭子的事情记到了现在,光记仇不记好,这样的阿执的确跟以前不一样了。
谢陵就是谢陵,可以站着死,不能跪着活,半点当战俘的觉悟都没有,把军营当家似的,还混的如鱼得水。天天睡敌方首领。
沈执恼怒,想将人囚禁起来玩弄,也想看见谢陵面红耳赤,涕泗横流的模样,也想给他摆出各种各样不知廉耻的姿势,逼着他承宠。
可自己早被谢陵的一腔热血烫弯了,在他跟前吃硬不吃软。
反攻这辈子也就想想算了。
谢陵!没有我的允许,你以后不能离开我半步!沈执警告道:我对你没有任何耐心了!
完全把谢陵曾经说过的话,全部都说上一遍,好像这样一来,心里就舒坦了。
谢陵未言。
沈执突感烦躁,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想让谢陵安抚安抚自己,又不肯说出来,思来想去憋着火让人提了元吟过来。
按理说,军中不允许有女人出没,除非两种,一是军妓,二是铁娘子。
元吟生得柔柔弱弱,让她杀个鸡都难,跟铁娘子相差十万八千里。
就凭着元吟这张脸,沈执也不可能让她充当军妓。
士兵将人押上来之后,自觉地出去守着,帐篷里气氛诡异,沈执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元吟。
元吟现如今哪里还有
郡主的样子,发丝散乱,满身狼狈,似乎已经对未来感到绝望,从最开始的痛骂,转变成了现如今的木讷。跟沈执当初一模一样。
沈执道:我缺个贱婢,你跪下替我洗脚。
谢陵蹙眉,抬眸望他。
沈执不急不慢地单手支着额头,语气轻慢:快一点,我没有那么多耐心,外面十万大军饥渴难耐,你总不想被人绑起来犒赏三军罢?
元吟睫毛一颤,缓慢地跪了下去,手脚并爬地跪至沈执脚下。
沈执抬了抬脚,冷漠地吐出二字:脱靴。
元吟顺从。
洗!
元吟低垂着眸,认真地对付那一双脚。
笨!一点都不会伺候人!沈执抬脚将木盆踢翻,阴沉着脸道:伺候洗脚都不会,要你有何用?你该庆幸你是女子!
言下之意,倘若元吟是个男子,眼下怕是要受沈执受过的苦楚,在其他男人身下奴颜婢膝,婉转承宠。
谢陵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将元吟推开,道了句:我替她。
你替她?你凭什么替她?
凭我是你哥哥。
她还是我妹妹呢,又怎样?需要我给你们立个牌坊吗?沈执抬了抬下巴,同元吟道:要么好好伺候我,要么出去伺候别的男人,你自己选。
元吟道:为什么这么对我?
那你们又为何那般对我?沈执笑意吟吟的,摊手道:我同你无冤无仇,你们兄妹二人闯入沈家侮辱我,毁我义兄婚宴,逼得我嫂嫂断了双腿。我重伤难行是我倒霉,谁稀罕你们带我去雁北?
可我是郡主,你岂能辱我?
那又怎样?郡主了不起么?郡主就能活埋别人么?沈执反驳道:技不如人就不要怨天尤人!选!
谢陵道:阿执
你闭嘴!这是我们元家的家事,同你一个外人不相干!沈执单手指着他,冷笑,你们谢家的家事,从来不同我道,那么我们元家的家事,也不同你道!谢陵,一报还一报!
又是一报还一报。
谢陵缓缓呼了口气,哑着声儿道:阿执,让她出去吧。
让她出去,谁陪我玩?
我陪你。
当真?
当真。
好,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沈执摆了摆手,示意元吟下去,转眸又去看谢陵,很认真地问,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把你吃干?
谢陵:
他偏过头去,分外不想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我问你呢,我要怎么做,才你让你面红耳赤,痛哭流涕地跟我求饶?
这是个特别艰难的问题,不管怎么做,先天优劣势,好像委身人下的那一个,总是最先软了骨头,软了心肠。
每次沈执在床上报复谢陵,无一例外全部以失败告终。
哥哥帮你洗。
谢陵坚持,去打了盆热水来,单膝跪地,捧着沈执的双足,小心翼翼地洗。
沈执浑身僵了一下,狠狠偏过头去,不自在地缩回脚。
别动。谢陵将他的腿往回拽,抬眸淡淡道:亲都成了,还洗不得一双脚么?
沈执咬牙道:不算!那些通通不算!我不认了!
谢陵平静道:可是我认。
gu903();不用你了,你起来!沈执终究受不了谢陵奴颜婢膝,翻身就往床上躺,将枕头往谢陵身上一砸,别跟我睡!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