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当然,这些事情也不好同外人道。
沈执眼观鼻鼻观心,搪塞道:我早就说了,他什么都会,什么都行。
那也是,不愧是谢陵!沈墨轩由衷地感叹一句。
谢陵的脸更红了,连脖颈都染上一层霞色,趁着众人未曾留意,攥紧擀面杖悄然道:阿执,哥哥什么都会,什么都行?你说的?
沈执看着那擀面杖,唰得一下面红耳赤起来,细弱蚊蝇道:嗯,我我说的,嗯,本来就是啊。
好。
谢陵很简短地应了一声,等水饺包好,趁着沈夫人煮水饺,沈墨轩抱着江姑娘回去换衣服,直接将沈执掳到隔间,单手揽紧他的腰,耳语道:你说清楚,哥哥哪里行了?
就是哪里哪里都行。沈执咬了咬牙,怕被别人看见,飞速地凑过去亲了谢陵一口,哥哥,帮我杀了元殊罢。
谢陵的眸色一深,刚要回应,忽听外头沈墨轩道:咦?阿执哪儿去了?刚才还在这儿坐着,怎么一溜烟人就没影了?
江姑娘道:同谢陵出去了吧,阿轩,回头你好好劝劝阿执,别让他做傻事。我看得出来,爹娘都怕得紧。
沈墨轩道:谢陵都劝不住的人,你同我说又有何用。我倒是相信阿执不会做出弑兄之事。
沈执的神色微微一变,抿紧了唇,等二人出去了,才低声道:是不是在你们眼里,弑兄弑父就是罪无可恕?他们能杀我,我不能还手,因为我一还手,我就是畜牲。是这样吗?
阿执。
你回答我,是不是这样?狗咬我一口,我不能
咬狗一口,否则就跟畜生没区别了,对吗?沈执昂着头看着谢陵,满脸认真道:那我把狗杀了,我吃狗肉也不行吗?
谢陵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略迟疑间,沈执忽然抬手捂住他的嘴。
哥哥,你不要说话,既不要赞同我,也不要反驳我。不管我多脏,永远脏不到你身上,天下百姓要骂就骂我,我不怕遗臭万年,也不怕背负千古骂名,我就要一个公道,永世不得超生也心甘情愿!
沈执总是如此的,一旦认定了什么事,就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谢陵竟然一时间无言以对了。
沈执又道:哥哥,你知道我现在像什么?
像什么?
提线木偶,我就像这东西,被仇恨操控了,倘若仇恨没了,就如同提线木偶断了线,你猜我的下场会怎样?
谢陵想了想才道:你将重获自由。
不,我将彻底失去生命,对于木偶而言,那些操纵他的线,可以维持他活动下去,对于我而言,仇恨没了,支撑我煎熬下去的线没了,我空荡荡的胸膛里还剩什么。
阿执,你不爱哥哥了?谢陵惊了一下,抓着沈执的肩膀道:阿执,你不爱哥哥了?
爱啊,很爱很爱。沈执微笑着望着他,谢陵,你看啊,原来爱恨从来由不得我选择,由爱生恨,爱到极致就是罪孽。如果爱恨嗔痴都是有罪的,我早已十恶不赦了。
伸手一拉谢陵的肩膀,凑近他耳语道:哥哥,我要把你吃进肚子里,是你先开始的,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永远不放。
沈夫人的水饺煮好了,大家一道儿来吃水饺,沈墨轩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去把父亲唤来,思来想去怕阿执心里不舒坦,遂没派人去请。
沈夫人给沈执盛了第一碗,之后才给别人盛,寄雪听说谁吃到包花生的水饺,谁就能得一对大阿福。
便吃着碗里,还眼巴巴地瞅着锅里,想讨对大阿福送给义父。
结果还是沈执吃到了,吃第一只水饺就咬着了里面包的花生米,众人皆是满脸笑意,夸他运气好,沈墨轩将早已准备好的大阿福送了过去,笑道:来,阿执,这是给你的彩头,阿执运气最好,以
后跟谢陵好好的,别总吵架。
旁人买大阿福,一般都是成双成对的买,一女一男才算一对,可眼下沈墨轩送的这对却是两个男的大阿福。几乎是瞬间,沈执就明白了沈墨轩的意思。
约莫是沈家送给自己的成亲贺礼。
寄雪气得小脸圆鼓鼓地,偏头同顾青辞道:义父!他们肯定玩赖了!怎么可能吃第一个就能吃到!肯定玩赖了!
所有人串通起来想哄沈执高兴,偏偏寄雪不懂,还咋咋呼呼地指责他们玩赖了。
顾青辞笑道:哪里就玩赖了,本来就是他的。
哼,就是玩赖了!肯定是玩赖了!寄雪气得跺脚,为什么大家都宠着他啊?
顾青辞道:嘘,小点声儿,你二伯年龄最小。
不对啊,明明是义父年龄最小!寄雪更不懂了,疑惑道:你们的关系好复杂,舅舅跟二伯姓沈,大伯姓谢,可义父又说大伯是你的亲兄长,那义父为什么姓顾?我又为什么姓顾?
顾青辞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只道:我也乐意宠他。
不行!寄雪恼了,抓着他的手臂急切道:你只能宠我!不能宠别人的!我只爱义父,所以义父也只能爱我!
顾青辞好笑道:小小年纪说这些话,也不知道害臊。
寄雪跺脚道:就是不害臊!反正义父只能喜欢我!多看别人一眼都算错!
沈执道了声谢,见谢陵把大阿福收下了,好像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此前沈执一直很害怕,怕受到大家的嘲讽指责和辱骂,现如今终于得到了祝福,压在心底的石头终于落了。
帐帘猛然从外掀开,沈明青环顾众人一遭,见沈执贴着谢陵站着,满目温和,唇边带笑,不知为何,突然有了当年沈绾的影子。
沈明青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一手推翻桌案,碗筷登时散落一地,指着沈执的脸呵斥道:孽畜!沈家怎么出了你这种孩子!
沈执脸上的笑容一僵,狠狠将手里的碗砸在地上,上前一步道:怎样?舅舅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不要每次都指着我的脸骂乱臣贼子,乱臣贼子!说的仿佛舅舅现在不是乱臣贼
子了一样!
若不是你的存在,沈家如何会沦落至此!你因一己之私挑起了战火!到底有多少跟你同龄,甚至比你更小的孩子家破人亡!你一个人怎么扛得住千古骂名!
顾青辞忙将寄雪的耳朵捂住,不让他继续听下去。
沈墨轩刚要开口,沈执抬了抬手,示意众人闭嘴,抬眸漫不经心地笑道:我的名字不是早就被沈家亲手抹掉了?我都不是沈家的人了,如何抹黑沈家了?沈大人实在太高看我了!
语罢,拉着谢陵抬腿便走。将身后的怒骂声尽数甩在身后。
皇后这一胎来得实在太金贵了。
元祁盼了那么多年的孩子,现在就在皇后的腹中,欣喜之余,越发谨慎起来,阖宫上下都不敢马虎,生怕怠慢了皇后。
因沈执之死沉封的东宫又重新打开,元祁命宫人将东宫里里外外清扫干净,把里面的陈设家具全部清空,再从国库里抬出新的换上。
就连曾经囚禁沈执的地宫,也被元祁下令捣毁,把沈执曾经在东宫里存在过的所有痕迹,一点点地抹掉。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