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2 / 2)

不小心洒了,呶,手背还被烫伤了,呼呼,好痛好痛。寄雪忙不迭地吹着发红的手背。

顾青辞不好责备一个小孩子,抬手贴着沈执的额

头,触手滚烫,又急又气道:我太没用了!连个药都看不住!二哥哥,你千万不要出事,二哥哥!

寄雪见状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就不该故意弄洒二伯的药,害得义父眼眶都红了。忽然抬腿就往外冲,一头撞在了谢陵怀里。

小心点,撞伤没有?谢陵将人扶稳,低声询问。

寄雪赶紧摇了摇头。

兄长,前面怎么样了?沈公子醒了没有?

醒了,我刚去看过了,沈墨轩没有大碍,只是谢陵叹了口气,从顾青辞怀里将沈执接了过来,阿执肯定受不了。

顾青辞道:兄长,此事我不知全貌,不好妄加评判,可万万不能让阿执再落到元祁手里了。阿执此生太苦了,我惟愿他今后康健,喜乐,哪怕让我去死也心甘情愿!

我又何尝不盼望着他康健喜乐?谢陵将人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轻叹道:莫提元祁,我伤阿执也至深,倘若当初我能算到会有今日局面,我宁可抛弃一切也要带他远走高飞。

可当初的谢陵又如何能预测到未来?

谢家老爷子当年倒是算到了,也一语成谶了,可还是拗不过苍天,扭转不了乾坤。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生命是原本就不该存在于世的。没人谁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我们能做的事,仅仅是负重前行,无惧未来。

哪怕前方刀山火海,宇宙洪荒,总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于沈执而言,苦难的尽头是谢陵。

曾经风雨,终见光明。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也快完结了,番外章还挺多的,双结局,be和he都有,想看哪个看哪个,阿执最终肯定会赢的,他会当一个好皇帝。

我还是会安排元祁重生的,我想让他弥补阿执,

如果重生了,阿执会在另外一个时空干干净净地遇见谢陵。

舅舅的话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他怕沈执会输的一败涂地,可在危险面前,还是下意识地去保护沈执,全是他对沈执最后的关爱罢。

嗯,我仔细考虑了一下,不存在be了,就当是阿执做的一场梦,在梦里梦见自己与谢陵分别的第二年就被折磨死了,然后梦见元祁重生,梦见自己还是个小孩子,梦见元祁把亏欠他的兄宠补课回来,梦见自己长大后再度与谢陵重逢。

就当是个梦中梦,虽然只是个梦,但其实多多少少能让阿执释怀。

网上总说,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

不幸运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我是觉得阿执此生无法原谅,能释怀就很不错了,当然,阿执的释怀不代表原谅,他只是放过自己了。

对于阿执来说吧,苦难的尽头就是谢陵。

其实阿执想法挺简单的,他从始至终求的只有两样东西,一个是谢陵,一个是元祁的道歉。

第87章晚遇阮郎

顾青辞抬眸望着他,有一瞬间觉得很多人都喜欢沈执,可很少有人愿意抛下一切,带他远走高飞。能陪他并肩作战,又共沉沦的人,只有谢陵,也唯有谢陵。

许久,他轻轻一叹:兄长,我有悔。一悔不该入京科考,二悔不该入朝为官,三悔晚遇阮郎。

谢陵却道:我又何尝不悔,不怨?若我能早点遇见阿执,我定然把他捧在手心里娇宠,再不让他受半分罪,吃半点苦。

沈明青的尸体寻到了,谢陵一直死死瞒住阿执,不肯让他过去看,沈墨轩跪伏在地哭得泣不成声,反而是沈夫人最为冷静。

谢陵起初一直担心沈夫人经受不住打击寻短剑,哪知沈夫人并没有,安抚过沈墨轩之后,沈夫人还特意寻了谢陵过去,语重心长道:谢陵,阿执最听你的话了,你去告诉他,阿娘不怪他,让他别把所有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沈家亏欠了阿绾,万万不能再亏欠阿执了。

谢陵抬眸望她,见沈夫人形容憔悴,虽不似沈墨轩那般嚎啕大哭,可眼眶通红,眼窝深陷,怕是好几晚都没合过眼了。

又想起沈大人和沈夫人少时成婚,又夫妻伉俪,面对沈大人的死,沈夫人定然最为难过。

之所以不随沈大人而去,又何尝不是对阿执的一种保护。

倘若连沈夫人都逝世了,阿执定然痛苦不堪,怕是要当场癫狂疯魔,不知何为人间,何谈还人间一片净土。

须臾,谢陵拱手深深拜了下去,诚挚感谢道:沈夫人,我替阿执多谢你!

沈执的左腿是当时摔进战壕里被坑里的断剑扎通了,又泡在初春的雨水里,原本骨头寒气就重,这伤怕是得养好一阵子。

沈大人下葬时,大家不敢再欺瞒,沈执去灵堂前叩首,一言不发地看着棺椁下葬,沈夫人怕他出事,刻意嘱咐谢陵多看顾着些。

谢陵自然明白沈夫人的顾虑,时时刻刻都把眼睛放在沈执身上,生怕他做傻事。

江大人同沈大人是至交好友,两人双双离世,江姑娘心里极难受,也不知道要把这仇怨怪到谁的身上,但并未因此怨恨沈执,待他也一如既往。

甚至还把他唤过去,拉着他的手道:阿执,嫂嫂知道你心里不好受,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哭出来就没事了。

嫂嫂,你要保重身体,守好你跟轩哥的孩子。沈执半蹲下来,微昂着脸望她,眼眶通红,我不会再有后代了,以后定然把轩哥的孩子视为己出。嫂嫂,我会给你们所有人一个好的未来,你信我。

江心月一听,鼻尖一酸,忍不住落泪,怕沈执见了难过,赶紧偏头擦拭干净,轻声道:嫂嫂信你,嫂嫂代替孩子谢谢你了,阿执,你也要好好的,你年纪还这么小,你怎么就怎么就这么苦!

她实在忍不住,捂紧嘴偏头低泣起来,瘦弱的肩膀颤抖着,腹中已有四月余身孕,已经微微鼓起了小山丘,里面孕育着她跟沈墨轩的孩子。

这孩子不仅是沈家的希望,更是沈执的希望。他不允许有任何人打这孩子的主意,决不允许!

嫂嫂,你别哭了,我也很难过的,你哄哄我,好不好?沈执勉强笑了起来,眼角的泪痣红艳艳的,他生来就是唇红齿白,极俊美,极清秀,看起来还是个少年,可身上早就千疮百孔了。

江心月擦了擦眼泪,伸手抚摸着沈执的头发,难言悲苦,只是柔声道:好,嫂嫂不哭了,嫂嫂哄哄你。

寄雪哭得是最惨的。

他本来不想哭的,站边上凑热闹,一时看看这个,一时看看那个,小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后来也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突然转身去问顾青辞:义父,义父就是干爹的意思,干爹就是后来居上的爹,也就是后爹。有后爹就有亲爹,义父,我亲爹呢?

顾青辞当时正抬袖擦泪,闻言一愣,低头望着眼前的矮萝卜。那夜叛军攻陷了姑苏,顾青辞正在月老庙里祈福,忽听外头乱了起来,一个孩子躲在殿外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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