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你也不遑多让。”宗政叙又合上了眼,幽幽地道。
“嗬,我可比不上你,不过嘛,我也不必和你一样。”白行简闭了会儿嘴,接着道:“萧丞相一向欣赏我,如果我去求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把清和许给我……”
宗政叙牙都咬紧了。
“我确实伤害过清和,两年前,我们各为其主,许多事,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相信丞相也能感同身受。”
一直没听到回答,白行简转头去问,“哎,宗政叙,我讲真的,你放弃吧,我跟清和想来也会很合拍,他唔……”
话还没说完,脸上便挨了一拳,睁眼便看见双眼血红,表情暴戾的宗政叙,“白行简,你给我闭嘴!”
“清和谁的也不是!是我的,宗政叙的!”宗政叙骑在他身上,一拳接着一拳招呼到他的脸上,疯了一般。
白行简也不是吃素长大的,很快反应过来,登时怒了,一边躲闪着,嘴里含着血沫吼道:“你疯了吗?!”
宗政叙恍若未闻,被他掀翻后,直接飞身一脚踢了上去。
白行简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因为跪的时间长了,身手不大敏捷,还是被擦到了一些,火辣的同感瞬间席卷而来。
“你要打是吧?”白行简手背狠狠蹭了一下擦破的嘴角,咬牙切齿地说:“正好,早就想收拾你了!”
萧清和跟在他爹后边,门一开,就看到了里面扭打成一团两人。
“你们……”
“清和?!”白行简爬起来,模样狼狈。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样子,宗政叙和白行简站在丞相府紧闭的大门前,两相无言。
他们被萧丞相扔出来了。
“再也别让我看见你们。”这是丞相关门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萧清和一直紧随其后,却一句话也没说。
宗政叙紧盯着门缝,心里一片焦灼,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最后一丝缝隙合上。
心心念念的清和都没有看他哪怕一眼。
刚才还在说大话的白行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这厢还在气头上呢,我改日再来。”
烦人精一走,这地方就只剩宗政叙一人了。
他在门前站着,等着,心头期望和绝望并存,后者常常全然覆盖前者。
他的思绪不由得被强行拉回两年前那日,清和突然出现那日。
他和孟塘的婚期早就定了下来,孟府的下人们早已将府内府外都布置好了,大红绸缎布了满处,前来祝贺的人踏破了门槛。
他心里却无一丝喜气。反而满脑子都是千里之外那个蠢笨的人,越临近成亲的日子,心头的思念就更盛几分。
想那人有没有给自己写信,想他在战场会不会受伤,想他……会不会移情,和自己的皇弟出双入对……
厅里权贵不少,这么大的喜事,孟家自然觉得面上有光,悉数招待下来。
觥筹交错,宗政叙面带恰到好处的笑容,每一句出口的话都经过了精雕细琢,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高兴,反而觉着胸口很闷,闷到他喘不上气来。
“各位好生喝着,晚生失陪片刻。”
他从那个闷热的地方逃了出来,惊觉,雪下得真大。
若是清和也在,倒是……
雪下得很密,灰蒙蒙的天色令人看不清远处,忽地,他怔了怔,遂又摇了摇头,笑自己癔症了,树底下怎么可能站了个人,即便站了人,也不可能是远在千里的笑道歉。
他出了门,踏着台阶往下走去,透气不过小半响,孟塘却已经追了出来。
他便迎过去,顺口问她为何不在屋子里等。
少女脸红扑扑的模样惹人怜爱,娇嗔地说:“已经弱了许多,也……想早些见到你。”
宗政叙并未觉得心动,却要笑着哄人,心里第一次觉得,这般虚与委蛇终究是累人的。
“叙叙!”
宗政叙揽着孟塘肩膀的手猛然一顿,心头好笑,幻视也就罢了,还幻听了。
不过,他还是回了头,因为,他禁不住他的清和这么唤他。
那声音几乎是在颤抖。
便也是这一回头,他看见了已经被风雪覆盖了的萧清和。
他这树底下等了多久?是不是也同自己现在一样,望眼欲穿,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心焦如焚。
宗政叙又摇了摇头,不,清和应当是更加难受的。
他一个人站在雪中,远远地望着同一个方向,独自白头。
“咔哒”一声,厚重的大门被打开。
宗政叙的眼中瞬间燃起光亮来,却又在看清来人后黯淡下去。
萧夫人在丫头的搀扶下走出来,一步步走到他跟前,说道:“公子得空的话,可否聊上几句?”
“是。”宗政叙心中有不太好的预感,却也不得不接受。
这指不定是他唯一的机会。
丞相府门外,行人来来往往,却也不敢多作停留,只敢悄悄瞥上一眼那两人,一位是传说中的丞相夫人,虽然添了白发,却依旧是令人一眼便觉惊艳,另一位,多数人不曾见过,倒也是风度翩翩,俊逸非凡。
此次谈话没有停留太久,萧夫人点到即止,转身离去。
大门一关,便只剩下宗政叙一人独立。
……
至于亲娘跟宗政叙说了什么,萧清和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自那日之后,宗政叙再也没有在他跟前出现过。
萧少爷在的时候,下人们被他折腾得苦不堪言,成天除了闯祸什么都不会,人突然没了,反倒不习惯了。
这厢人终于回来了,每个人都是高兴的,但还是不习惯……
萧清和还是萧清和,只是,他同以往,到底是不一样了。
他不再出门沾花惹草,反倒开始琢磨起木匠活儿来,还别说,那木躺椅,制得有模有样。
一到了午时,人也不出去凑热闹了,就往那椅子上一躺,一晒就是一下午。
这日,丞相府来了新客,萧清和是被人捏住鼻子,呼吸不畅快了才醒过来的。
一睁眼,便见了一张笑脸。
“清和!我终于见到你了!”
萧清和被他抱在怀里,勒得太紧,他睡得发懵的头脑反应都迟钝了,“迟……迟崽?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当皇帝了吗?
“不该日理万机?”
“该。”宗政迟松开他,撅了撅嘴,带着几分孩子气,“可是我不想。”
萧清和看他这样子,怎么看都觉得,还是和孩子,便摸了摸他头,轻声说:“你母妃……”
“嗯。”宗政迟吸了吸鼻子,眼眶发红,“清和,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我不要做什么劳什子的皇帝,我要你,要和你在一起。”
萧清和一怔,随即叹了口气,“迟崽,这可是大事,容不得你张口就来。”
“我不管!”宗政迟吼了一嗓子,扁了扁嘴,“皇兄让位于我,不就是想赢得清和的原谅嘛,我偏不让他如愿!”
“他不是……”萧清和感到一针无力,怎么这事也要他来背锅。
“他是!”宗政迟艰涩道:“清和,我也是不得已,母妃不是皇后,但她的心愿便是要和父皇同穴……”
萧清和稍微一想,明白了。
除了正宫皇后,其他妃嫔,没有这殊荣。
祖制难违,即便是国君,也不好轻易更改。
但……依宗政迟的性子,只要他坐了那位置,就一定会这样做。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快要完结啦,有可爱想要HE,也有想要BE的,结局自然是……暂时保密~下本是甜文:《穿成青青草原播种机》,感兴趣的小可爱收藏支持一下~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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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BE
大局已定,宗政迟确是个倔强的人又如何?
要让他的母妃与先皇同穴,他势必要当了这国君,目的达成了,这高堂之上的座椅同那院中放着的可不一样,不是想坐就坐,想起来就能起来的。
新皇即位,事务自是繁忙的。宗政迟在萧府停留片刻,便不舍地望上萧清和一眼,叹了口气,带着一肚子委屈和其他未说出口的情绪,离去了。
春日早已过去,扑面而来的热浪由夏风送达。丞相府对外称,萧夫人上了洪福寺,本意为子祈福,却猛然见得一男子,顿时心中大震,仿佛顷刻间顿悟了佛法,认为自己与之极投缘,便将人带回府上,认作义子。
“这……”萧清和看着摇头晃脑编故事的小容,脑袋往躺椅上一靠,轻浮地道:“容容,想个别的理由吧,这个不合适,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娘看上我了。”
“……少爷,你……”
“你这个还不如直接跟人说,丞相夫人遇到个同名同姓的爷们儿,觉着就是她转世的儿子,一个冲动,收了个儿子。”
小容盯着他看了好半响,惊道:“少爷,你不该有此等智力才是……”
“……容容,你嫁得早了。”萧清和斜她一眼,悠然道:“要是当时我在,定让你嫁个乞丐。”
“小容错了少爷……”
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草率是真的草率,但也无人在意。
丞相府的小少爷像是从来就没离开过一般,去的时候是萧清和,归来仍是萧清和。
不共处时,心里总是挂念得厉害,等到都回家了,又吵得很凶。
萧妄尘满打满算也就在娘家小住了五日,被夫家接走时骂骂咧咧的,只差没将拳头砸萧小少爷身上。
又过了没几日,小容也回了娘家。
萧清和终于清静了。
清静又孤独。
逝去的人儿好不容易归来了,府上的人都宠得厉害,都快连路都不让他用自己的脚走了,更无人催着他寻个差事做,他只需做回从前的萧府小少爷,白日游手好闲逛窑子,夜里偷偷摸摸翻墙回家就好。
但他偏偏回不去。
跋涉过一段颠沛流离又刻骨铭心的路程之后,平坦宽敞的大道反而显得苍凉了起来。
也不是没有旧友来府上寻过他,只是他一想到那些个浑身都是脂粉香气的女人就心口闷,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来。
在家也闷得慌,白行简那个脸皮厚的倒是来找过他,萧清和也不想与他有什么瓜葛,索性闭门不见。
又在府上闷了几日,委实无聊得紧,这日,他起了个大早,趁着日头尚未探出头来,出了门。
萧清和对怀耒城的熟悉程度,如同对自己的左右手一般,值得一去的地方多了去了,他却鬼使神差地来了钓月湖。
人依旧很多,擦肩接踵,热闹非常。
他掏出银两放在船家手心,独自登上了花船。
手握着船桨敷衍地划拉了几下就累了,开始后悔,应该把那船家也带来的……
萧清和朝甲板上一躺,仰面朝天,日头正好从云层中出来,晒得他脸颊发烫。
他抬手挡了挡,忽然听得“噗通”一声,岸边传来惊叫。
许是有人落了水。
总有人会出手相救的,萧清和本不想管这桩闲事儿,入耳的呼叫声却越发嘈杂,他叹了口气,直起身来,双手用劲儿划桨,朝着湖边冒着水花的地方划过去。
在水中扑腾的该是一名女子,湖水没过发间的珠花,两只纤白的手在水面上抓空。
萧清和站直,正打算往湖里跳,总觉得在岸上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未来得及细看,忽地又听到了一声“噗通”。
这次入水的是一名男子,一下水就把头埋进湖中游过来,他没看清楚相貌。
女子很快被救了起来,是萧清和伸出手去将两人拉上自己的小船的,好在落水的时间不长,除了被水呛到之外,并未受什么伤,神志也清楚,还知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能报。
萧清和盘腿坐在两人对面,心里一阵后悔。
方才把这女子拉上来就好了,至于这男的……让他重新游回去多好。
也不至于这般尴尬。
女子应到是天生丽质,湖水这么一通冲刷过后,一张白净的脸蛋竟剔透得紧,此时透着一抹粉红也十分引人心动。
但被他提出告白的救命恩人却目不转睛地望着这船上另一个男人。
“公子,救命之恩,实在无以为报,若如公子不嫌弃……”
“嫌弃。”宗政叙冷淡地吐出两个字,也不顾女子脸上伤心的神情,续道:“姑娘,如若方便的话,请出去摇浆划船。”
女子手里绞着手绢,低头咬了咬薄薄的嘴唇,“可是……”
“就当谢救命之恩了。”宗政叙继续说,炽热的目光却半分不动,看得萧清和心口一颤。
女子红着眼,一步三回头地出了船舱,不一会儿,船身轻轻晃了下,开始移动起来。
还当真划船去了……
“你居然当真叫人家女孩子去摇桨。”萧清和表示十分佩服。
宗政叙并未正面答他的话,贪婪的目光完全将他缠绕,看够了才木然开口,“倒是胖了些。”
“……”这是当然的,这几日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也无甚需要他操心的事情,心宽自然体胖。
“你瘦,就你瘦。”萧清和白他一眼。
宗政叙却笑了,“清和,去爬山吧!”
萧清和摇了摇头,并不觉得两人的关系适合一同出游,“不必了,我还……”
“清和。”宗政叙带着笑容打断他,言语间透露着若有若无的奇怪的感觉,“再陪我去一次。”
最后一次。
萧清和不做声。
宗政叙当他是答应了,接着高兴起来。
很快的,船靠了岸,那被救上来的女子本还想同宗政叙说些什么,不料他拉了人就走,很快将人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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