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廷自己也拒绝了开温峋的货车的建议。
……
走到超市,温峋单手推了一辆小车,去了食物区,他有些不便,阮廷活蹦乱跳,在前面边走边看,顺眼的直接往车里一扔。
于是——阮廷在前面看一件,往小车里扔一件,温峋在他后面跟着,把阮廷看上的东西掏出来仔细端详,基本上掏一件往外扔一件。
两人配合得异常默契。
走到拐角,站定的阮廷回头一扫,双手扒拉在小车上弯腰看了看,朝满脸风轻云淡的温峋喊:“我的东西呢?”
温峋向他发出了大佬般的凝视:“我放回去了。”
阮廷:“……”
阮廷站好,双手环胸,用冰冷不悦的语气说:“理由。”
温峋像打发孩子般看了他一眼:“理由太多了,不想说,浪费口水。”
他是真的不想说,阮廷看上的东西,除了普遍价格偏高以外,很多没有实用价值,性价比一言难尽,最让他感到无语的是阮廷挑了两颗进口苹果,总共卖几十块钱,这钱买国产的可以买一大袋了,口感和营养价值甚至更可观。
阮廷气得肝儿疼,他弯回去重新把被温峋放回去的东西捡了几个回来,扔进购物车里。
温峋的目光由大佬的凝视变成了死亡凝视,阮廷玩世不恭地单手搭在购物车上挑衅温峋,“你一只手都骨折了,想怎么我?”
温峋不屑地看着他,靠近阮廷轻声在他耳边说:“所以,想打一架吗。”
阮廷上下扫了一眼温峋,且不说真打起来胜负存疑,用暴力解决问题是生活在魔幻年代吗?
他错开自己和温峋的距离,摆摆手重新走到入口处,自己推了一个购物车,开始报复性消费。
两个人各自按自己的需求采购物资,温峋挑了居家必需品和平价物资,阮廷则……买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塞了一车。
收银员一左一右给他们同时结账,温峋看着阮廷的一车东西,头有点大,阮廷没搭理他,低着头鼓捣手机。
温峋结账比阮廷快,出了出口后站在大门边等他,阮廷一出来,看见温峋有一丝丝意外,然后端起一张六亲不认的脸朝路边的一辆车打了招呼。
他刚刚结账时叫了一辆滴滴。
阮廷临上车时朝温峋喊:“上车吗?”
温峋锁着眉头,一动不动。
阮廷坐进去直接让师傅踩油门,走了还没三步,又急匆匆喊了停。
从车子的后视镜里,他看见温峋单手提的一大袋东西,不比他的轻。
温峋不知道阮廷发什么神经,突然下了车走到他面前,一句话也不说,夺过他手里的东西,然后又脸色阴沉沉的提回去放到后排的座位上,坐上车扬尘而去。
这次没再停下,也没回头。
温峋捏了捏自己减轻负担的手臂,不明所以且有点想笑。他看着出租车消失在了街角,开始跟着慢悠悠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他们都陷入了沉思,之前温峋白天出去,晚上偶尔回来,而现在阮廷天天在家办公,温峋因骨折也赋闲在家,他们几乎要二十四小时一同待在屋檐下了,想到对方的所作所为和可恶嘴脸——
温峋觉得好烦。
阮廷也觉得好烦。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默默看着两个烦躁的人不说话(* ̄︶ ̄)
第25章
回到家时温峋和阮廷都累的瘫在了沙发上,温峋单方面决定煮泡面吃。
阮廷的采购物资里没有泡面,泡面作为传统垃圾食品,一直被排除在他的视野之外,尽管他可能采购了一些更垃圾的食物。
温峋拿了四包泡面煮在锅里,打了两颗鸡蛋,泡面的香味很快传到了阮廷鼻子里。
骨折了的人亲自煮面并盛在碗里,阮廷脸上有点挂不住,暂时搁置了和温峋的矛盾,坐在餐桌上朝那碗泡面发呆。
香是很香,温峋也吃得津津有味,胃里开始叫嚣,迫于三方压迫,阮廷拿起筷子,屈尊降贵地尝了一口。
味道竟然还不错。
阮廷嘴里吃着面,抬起眼看着温峋,温峋吃得认真又专注,泡面碗里蒸腾起来的热气亘在两个人中间,像往他们中间摆了一条河。
阮廷没有想到泡面竟然如此美味,尤其是荷包蛋周围飘着的蛋花,他细嚼慢咽着,心里盘算起什么时候让家里的厨子学学煮泡面。
大熊进门的时候,看见的是两个人对着吃泡面的情景,像两匹饿狼,一个个把头埋在碗里,吃的不亦乐乎。
大熊脑袋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两步走到阮廷面前,端走他的碗:“你让我哥吃泡面?”
阮廷的眼睛如饥似渴地盯着那碗面,回他:“是温峋自己煮的。”
大熊把面端的更远了:“什么!还是峋哥自己煮的?”
此时,吃得差不多的温峋抬起了头,让大熊不要大惊小怪,“我还有一只手能用,你别以为我已经瘫了行么?”
大熊拿出自己带来的排骨放在桌上:“可是你现在不应该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吗,胳膊也恢复的快啊,排骨是我妈给你炖的,吃吧。”
温峋笑了笑,夹了一块说:“替我谢谢咱妈。”
阮廷被这句话激的抖了一抖,温峋把排骨的袋子打开,朝他和大熊说:“吃啊,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大熊蠢蠢欲动,熊妈蒸好排骨后,一块儿都没给他留,全拿过来了,他去厨房找了双筷子,出来又开了电视,挤在桌旁开始吃。
电视里正在播的电视剧讲的是豪门恩怨,镜头刚好切到上流社会的生活,从衣食住行到各种吃喝玩乐的样式让大熊感到无比震惊。
女主泡牛奶浴,期间男主大手一挥,签了个单子动辄几个亿。他们的餐桌上全身鲍鱼龙虾,大熊忽然觉得自己手里的排骨不香了。
他看了一眼温峋和阮廷的泡面,默默咽下自己的口水,感慨道:“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我什么时候才能暴富呢?”
阮廷:“今晚就可以。”
大熊:“嗯?”
阮廷:“做个梦给自己。”
大熊恶狠狠地瞪了阮廷一眼,转头又对温峋说:“事儿精为啥这么烦,你不管管?”
温峋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意思是他只管收钱,不管教育。
“唉。”大熊叹了口气,“话说你为什么要上去拉架啊,现在好了吧,不仅不能出去工作,还要待在家里长毛发霉。”
温峋啃着排骨,含糊不清地说:“我是安保,负责酒吧的安全,不管说不过去吧。”
大熊急了:“做做样子就好了嘛。”
“嗯,知道了。”温峋胡乱应着,他想起那晚酒吧的宾客和往常一样多,摇滚乐放的震天响,有两桌人不知道怎么就杠起来了,年轻男人正血气方刚,周围又围了一堆喝酒吹口哨的人,一受刺激即刻上头,两边说干就干了起来。
态势一触即发,双方打得如火如荼,温峋他们一开始确实是在外围维持秩序,朝里面的人喊了几声让他们停下来,没有直接上手拉架,太容易被误伤了,但温峋眼尖看见一名醉鬼在半清醒状态下打红了眼,拿起椅子想要朝趴在地上的一个人脑袋上抡,他一冲动便冲上去了。
有些事想起来还是乱糟糟的,让人一下子没了食欲,温峋放下了筷子,“以后我只打嘴炮,嘴上干预,行了吧?”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大熊对温峋太了解了,从小学开始爱打抱不平,乱管闲事,一身抗打的本领也是从那个时候起练出来的。仗着家里没人管,爷爷年纪太大,每日为生活奔波已经耗了太多心神,无力管这个小崽子每天在外面做什么,于是小炸毛温峋便开始了他跌宕起伏的成长之路。
话说大熊和温峋关系之所以好,还是因为大熊被人欺负骂小胖子,一群高年级生让他定时上交零花钱当保护费的闲事被温峋管了,他才认了这个哥。
温峋那个时候很矮,跟豆芽菜似的,细胳膊细腿儿,脸总是花的,和捡垃圾一个样,大熊都比他高壮,但大熊没想到的是,这个熊孩子土归土,穷归穷,战斗力爆表,既能输出又能抗揍,从此小弟变成了大哥。
这世上很多人自学成才,有人靠过人天资,有人靠一身伤痛。
几乎是放养状态、没人管教的温峋不知从哪里学来了路见不平拔刀就上的思想,也不知是怎么学到了让自己能够全身而退的本领。
大熊在他身边晃荡了多年,也只知道他刚刚又说了一句敷衍的话而已。
长大了世界变得开阔,生活变成了困住诗和远方的牢笼,小英雄被戴上了枷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殊途同归是好人和坏人都变成了坏人。
但总有人守着初心,从一而终。
大熊无奈地从阮廷身上找安慰,他问阮廷:“你信他说的话吗?”
阮廷实在忍不住偷偷尝了一口泡面的汤,但也只喝了一口,他脱口道:“不信。”
大熊感动地拍了拍阮廷的肩膀,只听阮廷又说:“暴力上瘾的,不知道吗?哪儿那么容易戒?”
大熊:“……”
温峋:“……”
一顿饭到最后就这么潦草结束了,大熊撤退,小屋里剩下两个常住人口互看对方不太爽。
下午温峋回了卧室,关上了门,阮廷继续在客厅办公,到了下午四点,他突然听见从卧室传来了一股诡异的声音。
说那声音诡异,因为是女声,一直嗯嗯啊啊的。
阮廷起初以为温峋房里是不是进了别人,这个想法被pass之后,他又以为温峋在看恐怖片。
但是恐怖片没有这么享受的喊叫声啊……
阮总竖起耳朵听了半天,甚至专门移了移凳子,朝温峋卧室的方向更进一步后终于豁然开朗且无语三连。
那声音其实是从小黄片里传出来的。
……
看来温峋真的很闲啊。
阮廷敲着脑袋,翻出自己的耳塞,两耳不闻淫淫声。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华灯初上时,有点难以直视温峋的阮廷时不时在餐桌上偷偷打量那家伙一眼。
温峋的直觉告诉他今晚的阮廷总是欲言又止。
他用勺子敲了敲阮廷的碗:“怎么了,想说什么?”
眼前的温峋和平时一样,正襟危坐,双目纯粹,身上不带一丝一毫的欲望,仿佛下午看片儿的另有其人。
但阮廷觉得他有必要提醒温峋一下。
“咳,家里的隔音是不是不太好啊?”阮廷低头喝了一口汤。
“是吗?”温峋以为阮廷是在说隔壁大爷的事儿,对此,他也无能为力。
“戴上耳塞吧。”他说。
阮廷被呛了一口气,这家伙心真是大,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用更加循循善诱的口吻说:“你是不是还以为现在是你一个人住这个房子啊,我不是空气吧。”
温峋迷惑地看了他一眼,阮廷今天不知往房间里喷了什么清新剂,空气里散发着幽淡的薰衣草香,温峋不支持也不反对,顺其自然,他以为阮廷是来邀功听夸的,于是极其无聊地说了一句:“今天你喷了什么?比前几天的好闻一点。”
阮廷:“……”
不在一个频道上,永远接收不到对方的信号。
阮廷放弃了挣扎,都是男人,谁还不了解谁呢,遮遮掩掩没意思,他直白地说:“下午的小电影看的爽吗?”
温峋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他拿纸巾擦了擦口,心虚地问“什么电影?”
阮廷做出一个单纯的表情:“解锁各种姿势的啊,比如——”
“可以了。”温峋打断他,不自然的抬起了眼,他终于知道阮廷三番五次半吞半吐,一边说自己家里隔音效果差,一边说他是空气是为什么了。
“不是,你怎么知道的,我插了耳机。”
坦诚相见后,聊天氛围尴尬了许多,也轻松了不少,阮廷用脚想都知道:“这得问你啊穷鬼,你的耳机用了几年了?该光荣退休了吧。”
温峋的耳机的确老旧了,偶尔接触不良,他从兜里掏出耳机检查线头和效果,果然坏了。
“谢谢。”温峋非常友善的来了一句,找出问题的原因之后,刚才的窘迫荡然无存。
阮廷愣了一下,这有什么好道谢的,但他心念一转,如果今天没发现,以后被别人发现了想必会更尴尬。
阮廷把双臂都搭在桌子上,心血来潮眼睛亮晶晶地问温峋:“那有什么奖励吗?”
温峋歪了歪头看着他期待的目光,秒懂,打开手机给阮廷发了一个链接。
阮廷听到手机的消息,兴冲冲的打开,看到温峋发给他的“奖励”后悲喜交加,怅然若失。
温峋诡异的朝阮廷笑了笑,那表情像在说:你不就是想借一部说话吗,满足你。
阮廷:“……”
他嘴角僵硬地提了一下,哭丧的心感觉受到了伤害,继而火速低头喝汤。
MMP,阮廷给他发的是一部以高清.avi结尾的小视频,可惜封面是漂亮的长腿小姐姐。
奖励是个好奖励,只是题材不太对。
作者有话要说:
阮廷:这奖励可以,但没必要。
第26章
天气转热,气温逐渐升高,春夏的气息一天比一天浓烈,枝头的嫩枝绿意带着生机悄然萌发,在夜里无声生长。
阮廷躺在床上,心浮气躁,仿佛有什么随着蓬勃的生意在涌动,他闭着眼睛踢开了被子,把身子转向窗户一边侧过了头。
忽然,他感到身边的人起床了,塑料拖鞋和地板发出啪啪的摩擦声,温峋似乎是起来去上厕所了。一只手臂受伤难免有些不方便,他在外面磨蹭了一会儿,重新回来关上门,阮廷通过听见的声音判断温峋的行动轨迹,他耳朵动了动,察觉到温峋好像往自己这边凑了过来。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