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情绪,阮想想都能理解。
但……
竟然还有纠结。
萧莫离是恨死了楚昔洛又情不自禁想得到她吗?
这么偏执阴戾的吗?
阮想想头秃地挠着小光头。
作者太太,你崩人设了知道吗?
萧世子不是小奶狗吗?你怎么把人变态化了?
她果然是NPC的命,人间不值得啊啊啊啊啊。
阮想想当时害怕极了。
心脏砰砰乱跳,像是要蹦出胸腔出来溜达一圈,她硬着头皮扑过去,小胖手抱住萧莫离的脖子,软乎乎的小脸在他脖颈处蹭了又蹭,撒娇地喊道:“爹爹,爹爹,爹爹……”
有话好好说,不要抹我脖子好吗?
“娘亲是谁?”萧莫离终于说话,声线依旧冰冷。
“娘亲就是娘亲。”阮想想抬起小脸,眼泪虽然止住了,但脸上还布有泪痕,水润润的泛着光泽,“师傅喊她楚施主。”
萧莫离静默片刻,忽地笑了起来,“楚昔洛,我终于找到你了。”
阮想想毛骨悚然。
大佬没事儿别笑好吗?板着脸它不香吗?
“爹爹,你要找娘亲吗?”阮想想纠结地皱了皱小鼻子,“可是娘亲已经回九重天了,她说自己是神仙呢。”
闻言,萧莫离眉心倏地一沉。
为了躲他,她真是什么都想得出来。
就连自己的亲闺女都诓骗。
一股明晃晃的森冷怒气充斥在周遭,这点阮想想明显感受得到。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就这范儿搁现言小说,绝壁妥妥的霸道总裁。
“爹爹不哭不难过,以后想想陪着你。”阮想想捧着萧莫离的俊脸顺毛道。
什么下山找爸爸抱大腿?
她现在分明就是在帮女主收拾烂摊子好吗?
处理完死尸返回来的冷竹,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一定是幻觉。
千岁大人竟然笑了!!!
他跟了千岁大人三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
虽然是稍纵即逝。
“大人,”冷竹哆嗦着上前,斗胆地问道,“小师傅真是您孩子吗?”
萧莫离没有作答,弯腰将阮想想放到地上,转身又要离开。
“爹爹不要丢下想想,”阮想想又抱住萧莫离的大腿,“想想一定乖乖听话,想想还会洗衣做饭,保证不给爹爹添麻烦……”
虽然还不知道萧莫离是不是楚昔洛的真爱,但阮想想有自己的坚持——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她偷偷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豆大的眼泪犹若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而下。
小肩头上下耸动着,就像一枝风中飘零的柳条。
萧莫离低头,小和尚的小光头亮堂堂,跟他现在的心情很像。
“走吧,先回客栈。”
冷竹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千岁大人竟然没有拔剑?!
阮想想从萧莫离身上滑下去,不小心踩到他的云靴,脚下一个踉跄摔坐到地上。
呆头呆脑,可爱得紧。
见人都盯着她看。
阮想想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想想得意忘形了。”
萧莫离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冰冷的嗓音从喉结溢出,“小笨蛋。”
乍一听,不带任何感情。
但你品,细品。
尽是宠溺。
阮想想圆溜溜的杏仁眼点亮,就像两盏小灯笼一样,而后眯眼一笑成月牙儿,露出两排细碎的贝齿,在阳光下明晃晃的。
“爹爹~”阮想想忙爬起来追上去。
萧莫离身高腿长,一步抵上阮想想好几步,又是习武之人,脚程更是飞快。
阮想想小跑着追赶,没走一会儿,小脸蛋已经通红,额上涔出细密的汗珠。
跟在最后的冷竹:“……”
小师傅好可怜。
千岁大人是故意刁难吧?
闻见身后喘气声,萧莫离站住了脚,却端着没有回头。
阮想想终于追上萧莫离,仰着红扑扑的小脸蛋,“爹爹,想想不累,想想是大孩子,不用爹爹抱的。”
分明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还这么懂事。
真是要命。
萧莫离眸光微动,提了提自己的袖袍,“牵着。”
“谢谢爹爹,爹爹真好。”阮想想拉住萧莫离的袖袍,一脸满足。
四月的日光很温柔,一大一小就这么牵着走在悠长的青石板路上,冷竹跟在后面,莫名地觉得温馨。
回去客栈,萧莫离埋头立于窗前擦剑,阮想想寸步不离地黏着他,乖巧地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小短腿天真活泼地荡着,“爹爹,那些人是坏人吗?”
空气里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是夏王的暗侍卫,”萧莫离撩起眼皮,“夏王派来寻楚昔洛,所以我杀了他们。”
哇哦~
这该死的占有欲。
阮想想眼珠子溜溜地转了转,不记得渣女有撩夏国的皇帝。
难道是当年最得盛宠的太子夏烨熠?
“爹爹杀了他们,夏王不发怒吗?”
萧莫离冷嗤一声,不屑道:“何足畏惧?”
人质现在都这么刚的吗?
“爹爹好厉害,”阮想想星星眼地崇拜,欢呼一声,“比千岁大人还厉害呢。”
萧莫离拭剑的动作顿住,“我就是千岁大人。”
阮想想:“……”
萧莫离是千岁大人。
那他的那个把把?
不受控制地瞥向男子的裤、、裆。
晚上用过饭,街上的热心群众终于散去,萧莫离一行人打算连夜返京。
客栈后门停了一辆颇为华丽的马车,乡巴佬阮想想没见过世面,欢喜得不加任何掩饰地拍手,“这是爹爹为娘亲准备的马车吗?”
萧莫离往云清庙的方向看了眼,“上车。”
辛苦找了五年才收到书信,几经折腾赶来还是扑了空。
阮想想心疼萧莫离,踮起脚想拍他的后背,无奈个头太小了,她摸了摸他的后腰,“只要我在爹爹身边,娘亲就一定会回家。”
在旁的冷竹听了阮想想的话,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小师傅好暖心。
好羡慕千岁大人。
好想有这么懂事的闺女。
萧莫离却无动于衷,冷冷地斜了眼阮想想,“话多。”
阮想想:“……”
冷竹:“……”
阮想想鼓了鼓腮帮子,生气地别过去脸。
“上车,”萧莫离看着阮想想气鼓鼓的小脸蛋,没什么情绪的眸底难得露出点极淡的笑意,“不然不带你回家。”
回家?
这两个字给阮想想注入了生机一般,小丫头重展笑颜,撒娇地张开双臂,“爹爹抱抱。”
“得寸进尺。”萧莫离冷酷无情地转身。
冷竹急切地搓手,“小师傅,我来抱你。”
刚往前一步,一道高大阴沉的身影挡在面前。
冷竹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
萧莫离弯下腰将阮想想抱上马车,一脸的不耐烦,“小孩子就是麻烦。”
阮想想:“……”
呼哧呼哧地爬进马车,萧莫离早有准备,车里点了一盏煤油灯,阮想想借着昏黄的亮光打量周遭,很快注意到软塌上窝着一团什么东西。
“那个……”阮想想歪头眨眼睛,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你是人是鬼呀?”
第3章扮猪吃老虎
“那个……”阮想想歪头眨眼睛,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你是人是鬼呀?”
软榻上的那东西像是没听见,一动不动。
阮想想犹豫着提上煤油灯走过去,葱头似的小食指轻轻地戳了戳,“喂?”
夏瑾楚睡得迷糊,还以为是蚊虫在耳边嗡嗡,不耐烦地用手扇了两下。
手背从阮想想脸上擦过。
软乎,温暖,细腻。
就像母妃亲手所做的桂花糕。
他嘴馋地咽了咽口水。
“你摸我?”阮想想气鼓鼓地提了提声儿,圆圆的眼睛睁大,像极了一条金鱼,“登徒子!”
虽然是呵斥,但因为声线过于温软,根本不起任何威慑力。
阮想想自己都能感受得到,又是憋屈又是委屈,眼眶都红了一圈。
夏瑾楚一抬头就对上这么一双眼睛。
哭唧唧的小兔子?
小兔子的小脸很白很嫩,吹弹可破,暖黄的煤油灯光都融化在她的肌肤上,还反射出一道道迷人的光晕。
一双妙目像黑葡萄一样,上瞧下看,不能言说的俏丽可爱。
小小的嘴巴泛着柔软的水泽,好似春日里的娇花一样。
可惜没有头发。
阮想想也自是打量着面前的少年郎。
年纪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但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一头墨发不扎不束,柔顺地在他身上流淌,一直蔓延到腰际。
巴掌大的小脸生得眉目清秀,唇红齿白。
宽大的纯白亵衣套在身上,更是衬得他娇弱不堪。
“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吧?”夏瑾楚翻身起来盘腿坐在软榻上,他声线好听,是少年独有的清润明朗,而后故作深沉地问道:“小师傅从何处来又到何处去?”
阮想想不高兴地小嘴一嘟,“我不是男孩子,想想是女孩子。”
“女孩子?”夏瑾楚盯着小和尚亮堂堂的小光头,“原来是小尼姑。”
“想想不是尼姑……”马车行驶中不大稳当,摇摇晃晃,阮想想一个没注意差点跌倒。
夏瑾楚眼疾手快拽住她的小胖手往回一带,阮想想闷头撞进他怀里。
“唔……疼~”阮想想捂住被撞红的小脑门,眼睛红彤彤地抬头。
软萌又乖巧。
若能将人欺负到哭,一定可爱地打奶嗝吧?
夏瑾楚如是想。
“你……”阮想想反应过来,从少年郎怀里退出去,指着他平坦辽阔的胸口,“不是小姐姐?”
“当然不是小姐姐,”夏瑾楚被她逗笑,笑得灿烂爽朗,露出小虎牙,可爱又帅气,“我是大哥哥。”
这么娇软的大哥哥?
阮想想想到十年前的萧莫离,那时他就是这般不男不女……是萌萌的小奶狗。
现在还不是崩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千岁大人。
阮想想站稳身子后抽回自己的小胖手,“大哥哥是何人?为何在马车里?”
夏瑾楚瞅着自己空落落的手,不过刚刚牵了小和尚一会儿,现在放开了怎么……心里都跟着空了。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定是她的手又软又糯,让他想念母妃的桂花糕。
听到车外徐徐的马蹄声,夏瑾楚灵机一动,拢了拢衣襟的领口,浓密的长睫半垂,端出似有难言之隐的姿态,“不瞒小师傅,我是萧大人的人。”
阮想想坐在软榻上,双手规矩地放于膝上,乖巧得就像刚入学堂的小朋友,水汪汪的眼睛认真地望着夏瑾楚,“你是东厂的小太监?”
“是萧大人养在身边的……”夏瑾楚纠正道,“玩物。”
玩物???
阮想想惊呆了。
与此同时有些兴奋。
作者太太的口味越来越重了。
太监养成系列吗?
她又可以了。
“玩物是什么?”阮想想装得一脸懵懂,扑闪扑闪着大眼睛,“是宠物吗?平日里累吗?晚上活动多吗?大人怜香惜玉吗?”
“……”夏瑾楚不着痕迹地挪了挪屁股靠过去,“小师傅,我是不是很可怜?”
“嗯。”其实还好,等长大了,你就知道生在东厂有多幸福。
那么多坑,就你一根萝卜。
夏瑾楚盯着阮想想春花一样的小嘴儿,“小师傅,你亲我一下好吗?”
少年郎突然流氓,阮想想没反应过来地啊了一声。
“可怜就要安慰,安慰就要亲亲。”夏瑾楚不要脸地噘嘴过去。
一张俊脸突兀地凑过来,满眼期待地望着她,阮想想往后缩了缩,眸底闪过一抹狡黠,“还是表演个节目给你看吧。”
“什么节目?”
“高空抛物。”阮想想一脸乖巧。
别看她小小一只,却是力大无穷。
“啊!”随着一声杀猪的惨叫,夏瑾楚被阮想想扔出了马车,就像一道黑箭飞射而出,幸得萧莫离出手相救,他将人捞起坐上自己的马匹。
少年郎窝在萧莫离的怀里显得格外的娇小可人。
萧莫离脚踢踢马肚子,黑马往前跑,离得马车远些,他才拉了拉缰绳,嗓音沙哑:“二皇子为何在此?”
夏瑾楚从小就怕萧莫离,一见到他就像老鼠看到猫,小心肝都要颤上几颤,这次若不是父皇求他,他才不愿潜来趟这趟浑水。
“萧大人,是父皇的命令,跟本宫无关。”夏瑾楚深吸一口气。
“如何?”萧莫离语气不变,冰冷没有温度,教人辨不出情绪。
夏瑾楚讪笑两声,“本宫听不大懂萧大人何意?”
“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本官若将二皇子弃于此地……”
“不要!”萧莫离什么性子,夏瑾楚最为清楚,皇帝老儿都敢教训,更别说他一个小皇子,他死死地抱着马脖子,扯着嗓子嗷嗷叫:“来人呀,救命呀,萧大人禽兽了!”
二皇子此等不要脸的无耻行为,东厂的小伙子们早就见怪不怪,一行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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