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今儿个面具人没来跳舞,她终于拉了个痛快。
出茅厕,一团雪白从天而降落到她跟前,可把阮想想吓坏了,赶忙掐上自己的人中。
“小颜,人吓人能吓死人,这句话你没听过吗?”
“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小颜忙道歉,眼眶红了一圈,要哭不哭的样子。
阮想想没想到她这么脆弱,反过来还得安慰她,“我没生气,你不准哭啊,怎么说你也是小姐姐,等再大些就是我后娘呢。”
小颜怪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八字还没一撇呢。”
“你不是谷主的童养媳吗?”
“谷主应是早就忘了,”小颜受伤地耷拉着小脑袋,“那年我们刚搬来鬼谷,随父亲前去拜见谷主,谷主当时随口提了一句,亦或是玩笑话吧,是我记到了现在。”
阮想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拉着小颜坐到旁边的秋千上。
“谷主那天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好像是在看别人一样。”小颜继续说道。
打第一次见到,阮想想就看出来了,小颜眉眼间跟楚昔洛有三分像,说到底南风霁也是痴情人。
“既然喜欢,那就上呀。”阮想想鼓励道。
“谷主那般高高在上,我……”南风霁在小颜心里那就是天神一样的存在,她觉得自己配不上。
“有什么配不上?他是老牛吃嫩草好吗?等你长成一枝花的时候,他都一只脚踏进棺材了。”阮想想跟她洗脑道。
小颜单纯,竟然被说动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小姐姐,你知道药引是什么?”阮想想突然问道。
第42章惨死?
“什么药引?”小颜抬起头,有些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衣角。
“谷主说你们得了一种怪病,如果要想治好,还需一味药引。”阮想想说得很平静。
小颜却很紧张,她从秋千上站起来,几乎是毫无预兆地跑开了。
留下阮想想在原地懵逼。
她说错什么了吗?
而就在她也要回房时,小颜又折了回来,一把抓过她的手,郑重其事地叮嘱道:“快离开这里。”
“离开哪里?”我是要回房睡觉,是你拉住我说话。
“鬼谷,”小颜紧张地东张西望,压低声儿,“这里很危险。”
“啊?”阮想想愈发迷糊,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最后的药引是人血。”小颜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阮想想怔了怔,眨眼睛,“谁的血?”
小颜没有再说,但答案已经很明显。
原来昨晚不是她看花了眼,不管是面具人的祭拜,还是他们脸上的腐烂。
阮想想死死地盯着小颜。
小颜不敢与之对视,将脑袋埋得很低很低,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我……我没想骗你,只是担心你做噩梦,正如谷主所言,我们大伙得了一种怪病,见不得阳光,白天要戴面具,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上还会腐烂。”
“为什么你们有病,南风霁却没事儿?”难道是南风霁暗地动了手脚?像他们这种什么之王,大多心理方面都有点问题。
小颜看出阮想想所想,连连摆手道:“跟谷主没有关系,谷主是大大的好人,是我们自身的原因,是谷主好心收留我们,为了给我们治病,谷主操碎了心,还制作了香囊给我们。”
她低头看向腰间的香囊,眸光闪烁,少女心泛滥,最是娇羞,最是美好。
“南风霁终于正经一回了。”香囊上面的绣花,阮想想越看越眼熟,好像是一只大王八呢。
南风霁这手艺真是棒,楚昔洛总算后继有人了。
“小姐,你不会怪我骗你吧?”小颜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会!”阮想想一摆手,潇洒豪迈,“你也是为我好嘛。”
小颜颇感动,眼眶红彤彤的,“小姐,你听小颜一句劝,赶快离开鬼谷吧。”
“我的傻姐姐,南风霁是要用我的血救你们,你应该高兴才对,怎么还赶我走呢?”
“我……我……”小颜欲言又止,快要把自己的衣袖揪烂了。
阮想想是聪明人,“所以我不是第一个试验品?”
小颜犹豫地点头,“他们前期都没熬住,死得……七彩缤纷的。”
七彩缤纷?
这么绚烂的死法吗?
阮想想颇有兴趣,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她有主角光环怕什么?
“放心吧,谷主是我爹爹,他定不会害我。”阮想想安慰小颜。
之后的日子,萧莫离跟冷竹不理其他事,只管逮着南风霁研制解药,而阮想想有了新的小伙伴,每天就跟小颜到处玩,解锁了谷里的悬崖山洞鬼屋……
眨眼,过了半个月,阮想想一觉起来,小脸蛋变白了,身上也褪色了,南风霁果然没有骗她,体内的毒素被她一天天地拉干净了,又回到那个嫩呼呼的小糯米团子了。
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阮想想跑去找南风霁,赶巧萧莫离他们都在,但气氛明显有些凝重。
“爹爹,是解药出什么问题了吗?”阮想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跑去问萧莫离。
萧莫离弯腰将她抱起来,屈指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好些天没见想想,想想都长高了。”
“不仅长高了,”阮想想鼓了鼓小脸,“想想还变白了呢。”
“是啊,我们想想受委屈了。”萧莫离眼角余光瞥向瘫坐在榻上的南风霁,眸底深处是与方才截然不同的嗜血和杀气。
“爹爹,这事不怪谷主,是想想自愿的。”阮想想抱住萧莫离的脖子,撒娇地摇了摇,“想想跟小颜玩得好,所以想要帮她。”
萧莫离皱眉,“万一……”
阮想想眼疾手快,小手指抵上萧莫离的薄唇,“没有万一,想想那么厉害,一定能救他们。”
南风霁插话进来,“想想也是我女儿,我怎么舍得伤她,老萧,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老萧?
阮想想抿嘴偷笑,看来两人这些日子还处出感情了。
“小东西,情花绝的解药已经研制出来。”南风霁笑眯眯地跟阮想想说,一副“我厉害吧快夸夸我呀”的表情。
“这么快?不是要三个月吗?”阮想想高兴地从萧莫离身上滑下去,呼哧呼哧地跑到南风霁面前。
南风霁睨了眼萧莫离,又看了眼冷竹,头疼地揉上额角,“刀都架脖子上了,不快行吗?”
阮想想掩嘴笑了笑,“爹爹也是为你好,谁叫你这么懒。”
南风霁伸手揉了揉阮想想头上的小揪揪,“罢了罢了,毕竟是你的救命恩人。”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瓶粉嘟嘟的瓷瓶递过去,“收好了。”
阮想想忙接了过去,有点重量,她轻轻地晃了晃,明显不只是一颗,疑惑地看向南风霁。
南风霁挑了挑眉,笑得意味深长,“就当是送人情了,反正以后都能用。”
什么都能用?
阮想想脑筋急转弯,忽然想到什么。
姜还是老的辣。
她将瓷瓶拿给萧莫离,仰着小脸,“辛苦爹爹了。”
“决定了?”萧莫离舍不得自己的宝贝闺女。
阮想想重重点头,“他们都是我朋友,我要留下来救他们。”
见人心意已决,萧莫离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再三叮嘱阮想想有事一定要告知他,最后再好好地威胁了南风霁一番。
阮想想认识萧莫离这么久,从没见他说过这么多话,跟个老妈子一样啰嗦,但她心里却暖暖的。
送走萧莫离,阮想想又倒下了,等她再醒来,守在床边的冷竹告诉她:“小姐,你变红了。”
阮想想捧着铜镜,骂骂咧咧道:“南风霁,我□□大爷!”
就这样,阮想想每隔半个月要变身一身,吃橙红绿青蓝紫,不带重样,她也总算明白小颜说的那句话——他们都死得七彩缤纷。
等她第七次褪色完毕,南风霁给她办了一场庆功宴,全谷的面具人出动,他们跪在下面给阮想想嗑响头。
阮想想有点飘,终于体验了一把皇帝老儿登基的快感。
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南风霁简直就是一个土皇帝,把贵妃榻搬到了宴会现场,懒洋洋地半躺在上面饮酒作乐。
阮想想将小颜拉到南风霁面前,“谷主,这是你的童养媳,麻烦认领一下。”
南风霁掀了掀眼皮望向小颜,“他不是男孩子吗?”
阮想想:“???”
难道又是她搞错了?!
再这样下去,她都快心理阴影了。
“我不是男孩子,”小颜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谷主,我是女孩子呀。”
南风霁淡淡地哦了一声,“恭喜你。”
“你要对人负责!”阮想想小手一插腰,气势汹汹,“她喜欢你好久了。”
“一定负责,”南风霁敷衍道,“等她再长大一些,一定给她找个好人家。”
“谷主!”小颜就喊了这一声,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而下,脸上的面具都被打湿了,小模样真是可怜至极。
偏偏南风霁就是无动于衷,端起手里的酒盏低吟一口。
小颜伤伤心心地跑开了。
阮想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坐到南风霁的床榻边上,“不娶何撩?”
“我何时撩过?”南风霁莫名其妙。
“有你后悔的时候,”阮想想人小鬼大地摇了摇头,转而问道,“晚上抽血吗?”
南风霁盯她一瞬,从果盘里拣出一粒药丸,“口服。”
阮想想没想那么多,丢嘴里咽进肚子。
“味道怎么样?”
“有点涩,不过倒是挺香的。”
南风霁笑眯了眼,又问,“之前没见过吗?”
阮想想认真地想了想,噌地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指着南风霁,“你,你给我吃情花绝?”
南风霁大方承认道:“是啊。”
“你……你好毒呀!”阮想想气得脸红脖子粗,就像一只小野兽瞪着南风霁。
南风霁却仍是笑,他就是逗她玩。
阮想想双手抱胸转过身子不看他。
南风霁扒她的小揪揪,“小东西生气了?”
阮想想走开一步,狠狠地哼了一声。
南风霁噗嗤笑出声,“放心吧,情花绝对你没用。”
“什么没用?”阮想想可是不高兴地嘟了嘟嘴,“就因为我是小孩子吗?我也有喜欢的人好吗?”
“谁呀?”南风霁一脸八卦。
阮想想白他一眼,“关你屁事。”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解毒。”南风霁奸诈道。
阮想想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妥协了,“京城人士。”
“所以……”南风霁挑眉。
阮想想扑过去捂住他的嘴巴,“不准说出来!”
南风霁顺势将人捞进怀里,每次看萧莫离抱小东西,他都羡慕得很,今天终于如愿以偿,高兴得合不拢嘴。
阮想想感觉自己要被南风霁勒死了,她转移他的注意力问道:“什么时候帮我解毒?”
“不解了。”南风霁捏她的小脸蛋,爱不释手。
第43章想想长大了
“不解了,”南风霁捏她的小脸蛋,爱不释手,“这样我就能把你一辈子留在身边。”
阮想想翻白眼,呵呵一笑,“休想。”
“小东西倒是犟得很。”南风霁揉阮想想的脸,跟揉面团包子似的,圆了又扁,扁了又圆。
阮想想口水都给他揉了出来,咬牙切齿道:“你……信不信我打你哦。”
南风霁明显不信,玩得不亦乐乎。
阮想想气到不行,一把抓住他的手,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来了个完美的过肩摔。
“嘭~”
一声闷响。
闹腾的宴会倏地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抬头看过来。
阮想想坐在南风霁身上,小胖手掐住他的脖子,做出凶狠的模样,威胁道:“老实了吗?”
南风霁没想到阮想想力气这般大,稍稍愣了愣,但也很快回过神,仍是笑得一脸欠揍样,“呵呵……老实了,女侠饶命!”
“解药!”阮想想努力地瞪大眼睛,以为这样就会很凶残,实则就是一条软乎乎的小金鱼,让人觉得她还会吐泡泡。
南风霁乐死了,咧着嘴角笑,“要命一条,解药没有。”
阮想想:“……”
要不弄死算了!
太费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