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小脑袋挨着他胸膛,白嫩手臂又环住他脖子,顶着心里十分的羞涩,让他没办法跑。
她豁出去了。
被她抱住的男人,身体几乎硬成了一块石头。
他喘气变得急促,喉结动了动:“谢蕊。”
他从来没想过,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说对她放手,是他做过最艰难的决定。
哪怕难受,哪怕痛苦,哪怕此后再也没有一夜安然入眠。
他也认了。
只要她好。
可她现在这样待他,是在摧毁他的意志和信念。
他没办法抵抗。
有要疯掉的痛苦。
谢蕊蹙眉:“叫蕊蕊。”
她手臂环紧,仰起小脸,有点委屈,“我不舒服。”
被她环住的男人便僵住不动,半晌,低沉着嗓音问:“哪里不舒服?”
被关心啦。
少女满足地笑,杏眼水汪汪。
嘻嘻,没有不舒服。
她仰头,用亮晶晶的小眼神看着他。
她看得认真,男人又有避开视线的意思。
她又眨眨眼:“本来不舒服的,可是看到你,就都好了。”
“唐泽。”她喊他名字,声音软软的,“你别走。”
妖妃也不过如此了。
用红唇吐着蛊惑人心的话,握住男人的心,绕在指尖拉扯。
明明知道这样不对,到底还是没能舍得拒绝。
他缓缓拥紧她,神情痛楚:“好。我不走。”
她大概不明白。
望梅止渴不是佳话,是折磨。
他们回到银亭路的小洋楼。
院子里新种了枇杷树,它还没结果子。
小树苗长得很努力,一点也不知道主人的愁苦。
男人在厨房做饭,衬衫袖子半卷,领口扣子一丝不苟扣着。
满身禁.欲气息。
谢蕊穿着拖鞋,吧嗒吧嗒跟在他身后,看他在厨房忙活。
她杏儿眼亮亮的。
感觉好神奇。
明明几天前,在她的印象里,唐泽还是那个没完全长大,要她催着赶着去上学的倔强小豆丁。
可是现在,小豆丁已经变成一个背影无坚不摧的男人了。
他过分沉默,都不和她说话。
她眨眨眼,慢慢走近他。
她伸胳膊抱住他,脸贴着他后背。
身后温热柔软的人贴上来,唐泽一颤,身体绷直了,手里的铲子也差点掉到地上。
他不知所措又不敢动,怕惊扰到忽然接近自己的女人。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寄希望于她想起来当初的一切。
可现在,他慢慢意识到,改变的,不止是谢蕊,而是整个世界。
世界在出现偏差,许多事情和他记忆中的走向不一样了。
它们重叠分叉,时间线混乱繁杂。
他心里一直有个很大的疙瘩。
当初那场车祸,一开始像幻觉一样消失在火中的人,是不是才是真正的蕊蕊。
但他真的不敢往下细想。
骗骗自己还有个念想。
他宁愿是自己疯了,出现了错觉,也不愿接受那样的答案。
因为她当初说,她会在房子里一直等着他回来。
见他紧张地每块肌肉都硬邦邦,谢蕊放开手,小脸红透了。
她…她都那么主动啦。
他明明还喜欢她,为什么也不抱抱她。
到底害羞,她踱到餐桌旁,只远远撑着下巴看他。
这顿饭,谢蕊吃得格外香。
她家阿泽崽崽不愧是阿泽崽崽。
厨艺好棒!
别人都做不出来她喜欢的味道。
只有他,十年不变。
男人垂眸,漆黑眸子看她吃的香,缓缓收回目光。
他看着她吃完,等她满足地一瘫,才把桌上每一样餐盘都收拾洗干净了。
他面容冷峻,卷下袖子。
“我走了。”
还能回来,还能有这么一顿饭。
还能看她吃得那么香。
他心里某个位置,就终于不再那么痛。
其实只要她好。
他也就什么都可以接受。
哪怕远远看着。守着。
一听他要走,刚刚还放松的少女眼儿一下瞪得圆溜溜。
她一扶额头:“我、我还有点不舒服。”
她慢慢靠到椅背上,透过小白手,清凌凌的眸子眨啊眨的偷看他。
她心里也在暗暗嘲笑自己。
谢蕊啊谢蕊,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竟然还会演戏。
她学着电视里的妖妃,只差百转千回地喊上一句娇滴滴的“皇上”。
一股子无辜的无赖。
男人沉默看她。
眸光里有些痛。
她就再接再厉:“不想你走。”
“阿泽。”她声音尾音很软,带点依恋。
唐泽就该死的迈不开腿,像被点住穴,真的走不了。
他留下来,很规矩。
依着她的要求,晚上在客厅等她洗漱,哄她睡觉。
他看见她在这栋房子里走来走去,对一切熟悉。
她在这里,做什么都很习惯。
完全不像第一次住在这里。
他本来冷成一片的心,又不争气的死灰复燃,抵不过它激烈跳动。
他控制不住自己,有了荒诞的猜想。
她是不是也爱他,也舍不得他。
也还记得他。
可是这个问题,已经折磨了他那么多年。
他曾经无数次的问她,带着她做从前的事,期盼老天能让她想起来一丝半点。
然而结果总是徒劳。
他终于绝望。
想到从前,不争气跳动的心脏,终于少了几丝足以燃烧他的悸动,安分下来。
他坐在沙发,看她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来。
皱了皱眉。
谢蕊从以前开始就不爱吹头发,她更爱拿毛巾慢慢擦干。
她出来找毛巾。
一直安静到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男人,忽然主动坐过来。
他沉默地拉着她坐到沙发,找出了电风吹,给她慢慢吹。
这情景像极了过去。
他们相依为命的日子。
她心里软成一片。
等头发快干了,软软开口:“我们看电影好不好?”
她但凡有要求,他没有一次不应。
这次也是。
谢蕊选了一个很久以前看过的电影。
唐泽身旁是吹风机和…她。
电影开始了,开头的景就很慢很慢。
意境很够,她点点头,爬起来去关灯。
男人按住她:“要做什么?”
她看看头顶的灯:“想关灯。这样看电影更有感觉,就像在电影院呀!”
他沉默看她半晌。
让她坐好,他代替她起身关灯。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电视里的音乐和旁白声在响。
男人坐回来,谢蕊安静半晌,悄悄往他身旁挪。
他们的身体挨到,他僵硬着不吭声。
以前他总盼着她能亲近他,可这一刻直到现在突兀的拥有。他却不知所措。
难道你指望一个在沙漠里寻找绿洲,渴了很久的人,能靠理智控制对生的本能不去饮水么。
她就坐在他身侧,是这些年里,第一次那么主动,那么亲近他。
他怕伤害她。
见男人有站起来的意思。
谢蕊立刻见好就收,她眼睛看着电影,一下子乖巧的不得了。
看她乖了。
唐泽绷紧的肌肉,半晌才缓缓放松下来。
他们在黑暗里看电影。
这片子叫《假如爱有天意》。
男女主情窦初开,划船躲雨吃西瓜。
夜里捉萤火虫。
一切都美的不可思议。
谢蕊慢慢看得认真起来。
身侧的男人心里却剧痛,他根本没有半点心思看这些。
后来最怕有情人终成眷属。
惦记她。
他却强忍着陪她。
画面嘈杂时,男女主不得不分开,一堆拿着火把的大人,强把他们分开。
他怔怔看着,不知想到什么。
指骨捏得发白发紧。
黑暗中,一只温暖小手扯了扯他。
他低头,以为她要说话。
少女仰头抱住他,柔软的唇覆了上来。
他们在黑暗中拥吻。
他僵硬至极,拳头握的很紧,心脏仿佛要裂开,跳得疯狂。
用仅有的理智克制自己,不要回应。
少女却一下一下的亲他。
她声音细细:“你不喜欢我了吗?”
她又亲一下:“不要我了吗?”
见他像个石头人一样绷紧,她软着声音用唇蹭蹭他。
尽管手心发颤出汗,害羞得不得了,却还是豁出去表达。
似只不谙世事,极力用舔舐表达好感的小动物。
他想离开她,放弃她。
可是他怎么舍得,怎么忍心。
他们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怎么可以做到彼此不相往来的就这么老掉。
少女黑暗里流下泪,唇也苦涩。
她已经爱不上别人了。
小唐霸总的爱,她开始喜欢和迷恋,做不到不爱他。
眼泪像一把燃烧热烈的火。
男人被点燃,他怔住半晌,黑眸一黯,反客为主,深深拥紧她。
他抱她到腿上,紧紧闭上眼用力吻她。
谢蕊软着身子纵容他,唇里的眼泪味道似乎也变成了甜的。
这次,换我先爱你。
可不可以。
唐泽留了下来。
不再提半个字要去国外。
这个吻,像是某个开关,打开了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每天黏在一起,像是要把上辈子的日子都过完。
谢蕊从不说自己穿越过重生过的,唐泽便也不问。
可他们的记忆却是互通的。
一起吃以前吃过的东西,一起走以前走过的路。
院子里的琵琶树结出果子时,她尝了一口,小脸皱了起来:“咿,好酸。”
他不吭声,拉过她,在树下又去吻她。
“不酸。”小唐霸总一本正经,表达尝过以后的看法。
“阿泽。”少女有点恼。
她一下蹦到他身上,像小猴子缠着大猴子,要他抱。
周日收到消息,胡同里的陈奶奶脑溢血突发,去世了。
谢蕊换上一身素净的衣服,和唐泽去吊唁。
在灵堂,面对笑容满脸的陈奶奶照片。
谢蕊弯腰,心里默默道谢:“奶奶,谢谢你。我回来了。”
她站起身,看到唐泽送出代表他们两人的礼金。
厚厚的一大叠。
记账先生看到他们送的钱时,狠狠愣了一下。
那么多?
这两人和陈秀云是什么关系?
两人吊唁完,从陈奶奶家离开,都很沉默。
陈奶奶的离开,像柄锤子,敲到人心上。
提醒他们世事无常。
人的生命那么短暂。
像花儿一样,说谢就谢。
走到小院子门口,谢蕊抬眸看身侧的男人。
他一直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力道比平时紧。
他们停在花坛边,鸡冠花还是开得那么艳。
谢蕊看到自己当年栽下的许多花卉,都变得更加茂盛好看了。
她怔怔看着,也不说话。
唐泽不动声色的问她:“怎么了?”
他眼底隐含藏得很深的关切和担忧。
谢蕊抿紧唇,娇娇晃了晃他的手:“你低头。”
男人怔了片刻,听话的俯身,黑发黑眸,温柔地不得了。
谢蕊踮起脚尖,在他耳边悄悄说话。
“想嫁给你呀。”
要娶我吗阿泽崽崽。
她的大胆直接让男人耳根红。
他幽深眼眸里却有烟花一样的光盛开。
他也想娶。
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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