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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杀 倾城欢 4847 字 2023-09-06

gu903();霍司乜他一眼,“少废话,若是陛下怪罪,自有我担着。”

昭阳殿里,倒是并没有什么旖旎场景,慕容珩坐在几案前批阅奏折,叶倾坐在窗前看书,两人互不打扰,可叶倾只要移动一下,慕容珩便会看过来。

叶倾听到消息时也忍不住看了慕容珩一眼,而后对来传话的人道:“你先回去吧,我知道了。”

叶倾刚要出门,慕容珩手中朱笔未停,道:“你要去见宁洛?”

原来方才那话他听到了,叶倾嗯了一声,慕容珩刚要说什么,叶倾已经抢先道:“我去去就回。”显然不想听到他任何阻拦之言。

叶倾从殿中出去,慕容珩便摔了笔,鼻间轻哼,“阴魂不散。”

宁洛就坐在皇城司官署的正堂里,叶倾刚一进门便瞧见他,宁洛也倏地看了过来。

宁洛站起身来,却也没提自己在这里等了几个时辰的事,见叶倾看着他座旁放着的食盒,轻描淡写道:“来的时候带的,现在想想怕是多余了,这饭菜没多久就冷,如今已经不能吃了。何况,你在这里什么都不缺。”

叶倾轻轻咬唇,将那些关心的话压在唇齿下,脸上冷冷淡淡,“有事么?”

宁洛没想到她竟然这般冷漠,以为她还在生自己和宁琼的气,想和她单独说几句话,看了旁边的人一眼,道:“你们先退下吧!”

他话音刚落,便听叶倾道:“不必了。”

一时间霍司和他身边的人也不知是进是退,宁洛心中委屈,咬着唇还要假装并不曾受伤的模样,“也好。”

让他们留在这里,该说的话自然也会到了慕容珩的耳朵里,叶倾知道这样对宁洛不公平,可她别无选择,“你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宁洛深吸一口气,还是关切地问了句,“你的伤可好些了?”

叶倾像是不愿意回答这个问话,侧过身去,鼻间轻轻嗯了一声。

宁洛捏紧手指,开口道:“明日是我的生辰,我会在府中摆一桌酒宴。”许是怕叶倾不会来,又道:“浮光和云灿也在。”

叶倾久久没有说话,宁洛以为叶倾又是在拒绝他,他抬起头看去,却只见叶倾的眼神里满是震惊,她的神色让宁洛看不明白,“你怎么……”

叶倾已将情绪收好,“那就祝郡王生辰吉乐,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乱了心绪,抬脚便走,宁洛不住唤着她的名字,“叶倾……你就不能,哪怕是哄骗我呢?”

叶倾定住脚步,却未回头,“明日我也有事要做,无法为你庆生。”对不起,可这一句她只能在心底说。

宁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终于可以死心了,他亲自提着那食盒离开,肩背挺直,纵然已如此狼狈,却也不让旁人有笑话的时候。

霍司身旁那人道:“我都有些同情宁洛郡王了。”

霍司收回目光,道:“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

他身旁那人名唤尹襄,乃是新进的皇城司亲从官,与霍司一样,是这里不多的几个男子之一。

尹襄往昭阳殿的方向看了一眼,“若说命好,谁又比得过陛下呢,不对,应该是叶统领才对。”

霍司看着他的眼神陡然转色,“不要让我再听见你议论叶大人。”

尹襄还不曾见过他这般厉色,“我,我知道了。”

慕容珩对皇城司内发生之事了如指掌,他虽不满宁洛来找叶倾,但却对她的反应极其满意,将奏折批阅完,让长德派人放回紫宸殿,而后扯了叶倾过来,坐在他怀里。

听叶倾淡淡道:“明日我要出宫一趟。”

慕容珩并没有拘束她,听她出去还要同自己说一声,心内一喜,却又想着,不会又回宁洛府上吧,只道:“嗯,你想去哪儿?”

叶倾侧过头看着他,“叶家老宅。”

慕容珩听她提起叶家,握在她腰间的手便不自主地收紧,“哦。”

慕容珩没说什么,她也不再多言,第二日晌午叶倾才离开,慕容珩本没有多想,可到了晚间才想起,今日是什么日子。他以为,叶倾拒绝宁洛,或许是因为自己,原来竟是为了那人。

郡王府上,启明为了让宁洛高兴,将府上装饰一新,还做主给府中人都发了赏钱,想让大家的欢喜感染到他的情绪,至少不再这么消沉。

可这一桌酒菜只有他一个人用,宁洛将人都赶了出去,听到门吱呀一声响起,他不自主地往门边看去,却见来的人是宁琼。

宁琼笑着将手中贺礼放到他的面前,“又长一岁,今日是你的生辰,小时候你最喜欢的便是这个日子,平日里虽见惯了奇珍异宝,但却仍旧盼着生辰,想看母亲和父亲都为你准备了什么礼物,还说那是你最欢喜之时?”

宁洛看着眼前的礼物,却怎么都欢喜不起来。

宁琼知道他在想什么,直言道:“宁洛,别再傻了,你今日不会等到她。”

宁洛苦笑一声,“姐姐,你非要说的如此清楚吗?”

宁琼叹气,“若是能让你开心,我倒是愿意编出许多好听的话来,可又有什么用,到底还是长痛不如短痛。”

长痛短痛?对他而言现在又有什么分别,宁琼看着他道:“你以为叶倾不来看你,是在哪儿?”

宁洛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浅酌着,“还能在哪儿,慕容珩又会许她去哪里?”

宁琼将他手中的酒杯夺过,尽数泼在他的脸上,“她去了叶府,此刻怀念的是叶寒城!今日也是他的生辰。”

宁洛喃喃道:“叶寒城……”那个和叶倾青梅竹马之人,她曾经的未婚夫,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原来和他同一日生辰吗?宁洛忽地站起,眸中不可置信地看着宁琼,“他怎会……”

宁琼眸中一热,“因为他和你是孪生兄弟!”

宁洛身子晃了晃,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恍惚了,他扶住桌子,深吸一口气,“既然他是我的……兄弟,那为何从未听父亲母亲提起过?”

“因为,你并非父亲所出,你的生父姓叶,是母亲当年在外的一段情。”

宁洛听她缓缓道:“这些事是父亲临终之前告诉我的,一开始他确实怨过,恨过,可到最后,却也真的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他还说,当年和母亲进京时,曾无意间看到过那个孩子,和你面貌一模一样,养在大将军叶臣府中。他让我将这个秘密守住,最好永远都不让你知道。”

宁洛脸上的酒痕滴落在下颌上,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是喝醉了,“那你呢,为何现在又告诉我?”

“若是没有这些,你喜欢叶倾又何妨?我自然是乐见其成,可你真的愿意一辈子做另一个人的影子吗?”

宁洛痴痴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宁洛这才知晓,什么叫真正的错过了,纵然他愿意当影子,叶倾也不会愿意。

宁琼还要劝他几句,却见他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不住叹息,唤了启明进来,扶宁洛进房内歇着。

同一夜空之下,叶倾站在叶家老宅杏花树下,手中拿着一把铁锹,寻着记忆在下面挖着,衣角上沾染了尘土,可她毫不在意,终于找到了当年和寒城一起埋下的秋露白。

她将那坛酒取出,刚一揭开,不只是酒气太浓,还是旁的,她眼中的泪已是忍不住落下,物是人非。

如今可以凭吊的只有往日里留下的东西,她坐在树下抱着酒坛饮着,不一会儿便有些醺然。她的眼前竟然浮现了当年的情景,她站在树下,看着寒城穿了一身白衣,袖间轻卷,温声同她道:“也不知这酒什么时候能喝到?”

她在一旁捏着绢帕给寒城擦汗,而后靠在他肩头,轻轻在他耳旁道:“等我们成婚之时。”

寒城脸色微红,竟是默认了她的话,“那你可不能喝醉?”

她轻笑一声,“醉了岂不是误了春宵。”

听到她这般没顾忌的话,寒城无奈地摇摇头。

眼前的情景渐渐消散,叶倾嘴角的笑也跟着散去。她靠在树下,听着一人脚步近了,男子屈膝靠在她身旁,轻轻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

作者有话要说:来的是谁呢?

第54章心事

叶倾抬起眼帘,眶中微红地看着慕容玖,听他温声道:“我回来了。”

叶倾意识有些朦胧,只觉得眼前的慕容玖一点都不像他平时的模样,额前发丝微乱,额上还覆着一层薄汗,她伸出手指去触摸,想知道眼前的慕容玖会不会也是她的幻境,可却触及到温热的肌肤,听她喃喃道:“原来是真的吗?”

慕容玖将她的手紧贴在自己脸颊上,屈膝半跪在她身前,“是真的。”

慕容玖本是后日才归,可他无意间想起今日便是宁洛的生辰,也便想到那人,虽然叶倾几乎不曾在他面前提起过叶寒城这个名字,可她知道,这一日,她定会十分难熬。他不顾皇命,带着林安和其他两名随从骑了马一路赶回来,果然见她这般冷清的一人独饮。

他知道叶倾的性子,喜欢什么事都闷在心里,这个夜晚的她是属于叶寒城的,哪怕他内心总会有些不甘,可他却不愿意见她一人这般凄苦,就算只是陪着她,也好。

慕容玖拥着她的身子靠在自己胸膛上,叶倾也早已没了力气,每一日她都在紧绷着,不曾有一刻松懈,哪怕慕容珩是真的在意她,她也不敢松懈,因为她要的从来都不是慕容珩的喜欢。

昏暗中,长德看不清慕容珩的脸色,却也知道他定然也在瞧着里面相拥的两人,心道:怎么就那么巧,在这里碰到了三殿下。

叶家有慕容珩安插的眼线,叶倾刚一到这里,便有人往宫里递了消息,慕容珩微服出宫,却没曾想,慕容玖却比他早了一步。

叶倾靠在慕容玖怀里,神情中带着从未显露人前的脆弱,甚至已经忘了眼前的人是谁,她只是低声说着,“我真的好累,好累,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该有多好,明日醒来,母亲寒城还活着,叶家的人也都活着,母亲,寒城,我想你们了……”

慕容珩抬起的脚步顿住,叶倾的话如同一道屏障,生生挡住了他的去路,长德在一旁看着他这般动作,以为他会走过去,最后却只听他说了句,“回去吧。”

慕容珩头也不回的离开,甚至是逃离一般,带了些仓皇之感,长德在他身后跟着,他不明白,若是往常,陛下见他们这般亲近,怕早已雷霆大怒,如今却隐忍下来,这一切他实在想不通。

长德不住回头去看,杏花树下,那两人靠在一起,而后他们的身影渐渐遥远。

慕容珩回了昭阳殿,屏退宫人,走到那画前,掌纹相合,开启密室中的机关。

他独自走了下去,密室中守着的护卫连忙行礼,慕容珩却只盯着靠坐在床头,静静看书的叶寒城。

所有的人都因为他而不能安稳,而他竟这般平静淡然。

叶寒城听到声响,抬眼道:“原来是陛下来了。”

慕容珩负手立在桌前,瞧着他道:“你倒是真的不把宫规礼仪放在心上。”

叶寒城轻声笑了,从榻上起身,而后走到他面前,“陛下说笑了,宫规也好,礼仪也罢,都是约束活着的人的,而我已经‘死’了,不是吗?”

慕容珩对他这番言语也没计较,两人坐在桌前,便有人来奉茶,而慕容珩却道:“拿些酒来。”

叶寒城慢悠悠道:“陛下若是饮酒,请恕寒城不能奉陪了。”

慕容珩却不理会他的推拒,斟了两杯,一杯递到他面前,语气听上去颇为酸涩,“今日可是你的生辰,你在这里倒是岁月静好,外面……”

叶寒城也愣住了,而后感慨道:“是吗?原来今日已经是五月十七了。我在这密室里,如同山中一般,不知岁月几何。”

慕容珩嗤笑道:“既然你这么想去看看外面之景,朕方才就应该带着你,让你好好看看你的心上人如今正在叶宅和另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慕容珩这话对叶寒城而言,真的是无足轻重,困在这密室中的一些时日,他早就看淡了一些事,可他却听出了慕容珩自己都没有觉察出的情绪来,叶寒城紧紧盯着他,道:“陛下是在害怕。”

慕容珩神色瞬间变了,惕然道:“什么?”

“陛下若不是在害怕,怕是早就上前将他二人分开,又怎么会来我这里撒气呢!”

慕容珩眼眸一冷,“莫要以为,朕对你礼让三分,你便以为可以随意揣测朕的心思!”

叶寒城面色不改,笑道:“陛下莫要生气,寒城并无此意。只是想知道陛下究竟在怕什么,不如让寒城来猜一猜。陛下并不怕叶倾会离开你,因为你知道,只要你拥有无上权力,你总能留她在身边,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可你怕的是她眼神里的恨意,是无法消磨的冷漠。”

慕容珩被他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一把将桌上的酒杯挥落,“住口!”

叶寒城毫不畏惧,“陛下是怕她知道你曾做过的事!”或许从前他可以不在意,但现在,他并不想让叶倾知道那些。

慕容珩神色极冷,守着的护卫皆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一声,只觉得这位叶公子若是再多说一句,只怕便会被陛下立刻处置了。

过了许久,慕容珩脸色才缓和过来,重又坐下,“你的脾气倒和她很像。”

叶寒城似乎是在回忆什么,眸中带着浅笑,“陛下莫要看她平日里冷冷淡淡,其实骨子里却是个善良温暖之人,每次有事想求我去做,便会忍不住撒娇,颇为稚气。”

慕容珩语气颇酸,“是吗?”叶倾在他身边之时,脸上几乎不曾有过笑颜,他想起年少时在街上见到他二人时,叶倾却对叶寒城温柔浅笑,哪怕只是记忆里尘封之事,此刻想起,也觉得十分碍眼,可他并不愿意承认他是嫉妒,叶寒城如今只是他的阶下囚,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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