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妃和亲,陛下别矜持 !
上了酒楼,坐到酒桌前,眼看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往桌上摆,祁天晴说道:“这一顿算是饯行,你随便吃喝,吃完了再给你弄些荤干粮素干粮路上带着,怎么样,我这雇主是不是很好?”
女子看了眼菜,神色不动道:“订金一半。悫鹉琻浪”
“还要订金?”祁天晴一愣,随后一想,的确是要订金啊,要不然别人怎么可能给你开干呢,她竟把这事忘了,抬头道:“七十五两?好吧,银票成么?我身上没那么多现银。”
女子不作声,她只好自己妥协:“行吧,你等着。”说完就从窗口飞身而出,人影瞬间消失不见。
很快她就回来,坐到对面,将几锭银子放到桌上,“这是七十五两,这是单据,表示事成之后我再付你七十五两,这个——”她从怀中拿出纸张来打开,“这是你要找的人,口音为卢越,湛洲,束县这三个相邻地的口音,所以你暂时去那里找,不是找她的人,而是找她的出处,查她的底细,查到了,带回证据来。”
女子打开纸纸,发现里面的画……和平常看见的画有些不同,用碳还是什么描绘的,脸上黑的黑白的白,没有普通的画像那样的神采,但同时却比普通的画像更像真人,眼睛是凹陷的,鼻子是凸出的,连嘴唇上的纹路都有描绘出来,与真人有竟有七八分相似。
女子看了这个雇主一眼,将画像收入怀中:“再没有其他信息?”
祁天晴叹了口气,“为人矫情恶心不要脸算么?”
“她是你婆婆?”女子问。
“噗!”祁天晴一下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将桌面喷得满面酒水,她万没想到一直冷淡的女子竟然还能开这样的玩笑,好不容易才忍下笑来说道:“你这姑娘可真有趣,虽然她不是我婆婆,不过你说她是我婆婆让我很高兴,来,我把价格加到两百两,这三十两给你了!”说着就又将银两拍在了女子面前。
女子一点也不推辞,将银两收好,淡声道:“谢过。人找到后在哪里碰面?”
“这里。”祁天晴已经开始吃起来,“我想想啊,你到了就和酒楼小二说一声,我会定期让人来过来问,如果你到了,我就过来见你。”
“姑娘如何称呼?”女子问。
祁天晴想了想,回道:“祁……祁姑娘。”
“七姑娘?”
“啊,对七姑娘!”祁天晴发现这个更好听,一听就是个武功好、人美、心地善良还年轻未婚的江湖女子或闺中小姐,欣然答应,随后才想起来,“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价不还。”女子回答,并在她没来得及开口确认问之前再一次道:“名为价不还。”
祁天晴无奈地点头:“好吧,价不还,本姑娘家财万贯,也没想还价。”
……
……
夜里,贺云棠才进院就被李砚叫住。
“什么事?”他烦躁而又微带不悦地回答,李砚看出他情绪不佳,问道:“将军因何事不高兴?”
“没事,有什么你快说吧。”贺云棠说时,竟叹了声气。从他这神情地李砚就看出来他不是因为什么理直气壮要生怒的事,而是某些心绪上的不满,想来,多半是儿女情长之事……想到这,连李砚也想叹气,将军原本就不怎么把心放在要事上,现在更是被那夏侯姑娘迷走了一大半,不,她不再是夏侯姑娘,而是侧夫人了。
李砚掩去心中对夏侯嫣儿的不满,回道:“将军,今日将军离府时白家来人了,是白府后院的管事刘妈妈,过来看了夫人,又问了将军的情况,老奴说将军因受邀而出去,不知刘妈妈信了没有。”
“白家突然弄个老妈子过来干什么?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还怕老子打骂那白雨桐不成!”原本就心中不快的贺云棠一听更加来了怒火。
李砚待他平静下来才说道:“想必,是听说夫人病了才过来的吧,想一想,白家此举也并不过分,夫人在娘家时身子很好,从未听说有什么病痛,到了这边却没几天就病了起来,每天早晚的服药,走进夫人那院子,满满都是药味,再加上将军前些日子又纳了侧夫人,不管是有意无意,白家过来看也说得过去,再说那刘妈妈也并不曾在言语中指责将军。”
贺云棠一时没了话。白雨桐的确是病了,可鬼知道她是怎么病的,喝了这么久的药还不好,那要么是大夫没请好要么是自己的问题!
李砚看看他,继续道:“将军要不要去看看夫人?算起来,自夫人病后将军似乎还没去看过。”
贺云棠沉默。
“将军……”
“好了好了,我去我去!”在李砚再次开口劝说前,贺云棠连忙点头,往白雨桐的院子走去。
果然是一进院就闻到了一股药味,贺云棠不禁皱眉: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一过来就这样吃药,搞得像他这里风水不好似的!
看见他来,丫鬟们一阵惊喜,连忙将他请进屋去,却正好碰到白雨桐坐在榻边喝药,待他进来,白雨桐从药碗前抬眼看向他,声音有气无力道:“将军怎么过来了?”
贺云棠看着她,不说多严重,但的确是没以前有精神,清了清嗓子,问道:“听说你身子不好?”
“没什么不好,只是有些虚,所以喝药补补。”白雨桐说。
“大夫怎么说?”他看向樱桃。
樱桃埋着头十二万分不肯开口,直到白雨桐在身后轻轻撞她她才不情不愿道:“大夫说小姐可能是原本身子有些虚,再加上过来之后天气转凉,不注意弄得寒气入体,所以就生了病……养一养就好了。”
“这样就好,以后……多注意些。”贺云棠对白雨桐说起关心的话来十分别扭,但这些话又不得不说。
“将军……”这时,白雨桐开口道:“我身子这样,就不能怎样周道地照顾将军了,只能一切托付给嫣儿妹妹,实在心生歉意,我在这里谢过她,还望将军替我转达。”
贺云棠发现这女人病过之后脾气竟然好了很多,不仅不和他对着来,还对嫣儿都客气起来了,不由得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最早知道她生病时他还庆幸从此不用到她房里来了,现在一想,真有些过分。
带着心底的那么一丝不过意,贺云棠回道:“你好好养病就行了,其他不用操心。”
白雨桐点点头,“谢过将军了。”话音才落她就忍不住咳了两声,这才道:“将军,大夫交待要早些入眠,不可在夜里久待,我就先去歇息了,望将军见谅。”
“好好好,你去吧,早点休息,那我先走了,过两天再过来看看。”贺云棠看着樱桃扶白雨桐往床上去,自己又交待两声,然后出了房间。
等贺云棠离开时,白雨桐已经坐在了床上,坐得端端正正,神色再没有之前的有气无力。从太医手上拿来的药虽然能让身体被其他大夫诊断起来欠安,但只是稍微影响而已,并不至于到说话都没劲的地步。
樱桃站在一旁嘀咕:“好了,以后将军再不会来了,小姐这下子满意了。”
“我还没说你,以后白家再来人,你就说将军待我很好,原本他不想这时候扶夏侯嫣儿为侧夫人的,是我自己身体不好让他这样做,免得他没人照料。”白雨桐说。
樱桃一边听一边皱眉,差点没忍得住将她打断,她实在受不了这一番话,觉得就算要了自己的命自己也说不出来,但白雨桐才是主子,才是夫人,她心里觉得憋屈也只有无奈,好半晌她才看向白雨桐道:“小姐,奴婢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明明还是个正牌夫人的,现在弄得什么都没了。”
白雨桐不作声,似乎没听到一样,樱桃忍不住蹲下身来看向她:“小姐,奴婢想你也许是对将军心里有怨怼吧,您从那么早就喜欢他,他心里却只有那个夏侯嫣儿,您心里难受也是情理之中。可是您不能因为这就破罐子破摔呀,好,您不想自己,那总得想想别的吧,那夏侯嫣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现在又做了侧夫人,您就不怕到时侯她再生个长子了爬到您头上去?以后她有了贺家的儿女,小姐却没有,那让外面不知道的人怎么想小姐,知道的说是小姐受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姐你身子有问题呢!“
看着樱桃苦口婆心的模样,白雨桐无奈,只好说道:“你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我再好好想想吧。”
樱桃一听之下大喜,要知道以往她再怎么劝小姐都说自己的事自己知道,过后却从来就不听半句劝,没想到现在竟然答应她好好想想,这就证明自己说的有用啊!可真好,早知道她就早点说孩子的事了!
躺到床上,白雨桐对着床顶凝视好久,然后盖好被子,闭上眼。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想,她本就是个不可能有心事的人。
在房前,贺云棠见到了夏侯嫣儿。
他有些意外,却少有地隐藏了下去,没表现出来,只问道:“怎么站在这里?”
夏侯嫣儿看看他身后,“将军刚才去夫人那里了?”
贺云棠往房间门口走:“她生病,去看看她。”想了想,他又说道:“你有空也去看看她吧。”今天看到白雨桐,他突然觉得她的病是不是和自己有那么点关系,成亲后他没怎么去看过她,嫣儿又在他的交待下不用对她恭敬,所以这么久,别说请安什么的,嫣儿对她连正式的拜见也没有,而这些白雨桐肯定没和今天过来的刘妈妈说,要是说了刘妈妈当然不会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走——一件一件想起来,这白雨桐委屈得生病好像也有点可能。
夏侯嫣儿点头,“我早就要去看她的,只是我心里……一直念着别的事……”
贺云棠看她微垂着头,似乎真的有什么话说一样,尽管心里烦闷着,却还是问道:“怎么?你念着什么事?”问完,他就不由自主想起那个凤卿来。那男人他一看就瞧不上,温温软软的不像个男人,可是……可是据他所知,女人好像都喜欢他那样子!
“将军今天是生气了吧?因为长宁王妃的话。”夏侯嫣儿问。
贺云棠闷着没马上说话,好一会儿故作硬气道:“生气?生什么气?那女人,老子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夏侯嫣儿低着头:“不是生她的气,是因为她的话而生我的气……我知道将军生气了……早就生气了……”
贺云棠想否认,可话到嘴边,愣是说不出来。他的确是生气,的确是气得要死,恨不得拿上大刀杀上那襄王府,把凤卿给揪出来。嫣儿虽然答应做了他的侧夫人,可直到现在,他也没在她房里待过——最开始她说身体有些不舒服,后来又说月事来了,不方便,其实他心里清楚着,她就是不愿意。
这让他比什么都窝火,仿佛被人打了一耳光一样,再想起那天她和凤卿见面的场景,又想起夏侯翎说的那些话,说嫣儿不过是利用他……种种种种,竟然越想越是那么回事,让他想发火,想质问,却每每又被生生忍下去,长这么大,他还没这样憋屈过!
夏侯嫣儿将他胳膊拉住,柔声道:“将军,对不起……我骗了将军,其实我身体很好,我就是……就是有点怕……不知道自己这样选择到底对不对,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将军有夫人了,以后可能还会有其他的侧夫人,比我好看的,比我年轻的……夫人不用怕,她的地位不会变,可是我呢……”
“你当然也不会变!”贺云棠立刻道:“嫣儿,谁说我要弄其他的侧夫人了,我一个也不要!你放心,我不只不想侧夫人,还不要夫人,反正她病着,就让她病吧,我只要你!”
“将军……”夏侯嫣儿眼里垂着泪,靠到他怀中,“将军,今晚,将军就在我房里休息吧。”
贺云棠一愣,随后大喜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