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想到什么,问000道[这风月王朝男儿要怀孕,除了行房事,还可以吃果子,那果子叫什么来着?]
[恩女果。]
[知道哪里有么?]
[正在检索……Error.抱歉,委托者记忆没有相关信息。]
[……]
孟晚深深叹了口气。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去外面叫水。值班的都是段清棠的心腹,不多嘴多舌,且办事利索。不消一会,冒着白气的热水桶就被抬了过来,孟晚让他们放在屋子里。
因为没有被折腾到昏厥,所以段清棠醒得比原来早,醒来发现自己光·溜溜卷在被子里,头脑昏涨,有一瞬间空白。
“醒了?”孟晚着白色里衣,发丝披散,披着烟罗紫的外衣走来,她依旧是古板沉闷的性子,但经此一役,似乎变得成熟许多:“醒了就起来,咱们谈谈。”
段清棠捞衣裳,一言不发坐起来。
“为什么是臣?”
段清棠扫了孟晚一眼,没什么感情道:“孤需要一个孩子。”
孟晚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是臣?”
段清棠面色不变,系腰带的手灵巧极了,顿都不顿:“你孟家的世代为将,生出的女儿想也是个好的。”
他穿妥帖,站起来,自觉浑身酸乏,仔细回忆,记忆模糊里全是暧昧,便自以为二人已经有过关系,拍了拍孟晚的肩膀,极富暗示道:“你不是一直想当骠骑将军?孤会给你补偿。在此之前,你需要给孤一个孩子,然后守口如瓶。”
孟晚的眼垂了下去。长长睫毛在鼻侧打下两片完美的扇形阴影。她长得不够英朗,没有十足的女人味,但绝对是个美人儿。秀丽的眉眼,甚至比一些男人家还要精致。这样一个动作,看起来颇有些委屈,竟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欺负。
段清棠自省了一下,的确也是自己在欺负人家。脸色遂放缓了一点:“当然,若是你想当骠骑大将军……也不是不可以。”
骠骑大将军朝中一共只有两个。一个是孟晚的母亲孟虎翼,另一个则是段清棠的外婆,薛茹。
孟晚摇摇头,直视她:“若是臣不愿呢?”
段清棠似乎冷笑了一下,又似乎一直是这个面无表情的模样。他在慢条斯理穿她的外衣:“不愿?”声音低得令人心里发慌:“孟晚,孤劝你仔细考虑下。你一向是个聪明人。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孤的秘密,你觉得若非在一条船上,这别庄,你还能出得去么?”
孟晚能出去,本来她是出去了的。
孟晚想了想,顺坡下驴:“不能。”
段清棠眼里这才露出些真正的笑意。
他今年二十八,比孟晚大十岁,看孟晚也不自禁,带了些长辈的态度:“这才对,乖孩子,你好好的,孤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孟晚没有接话。
得到了她的妥协,段清棠心情很好。
知道她在生气——任何一个女人,被强迫着发生这种事,都是要生气的。段清棠没有再在孟晚面前碍眼,看了看没亮的天色,出去自顾自重新洗漱批阅奏折去了。
她已经足够大,早在八年之前,当今女皇就陆陆续续放权给她。
孟晚在屋子里思索着,这个大佬该如何攻略。
目前来看,没有方向。
总不能给自己练出一身腱子肉?
那多半终其一生,也只是个替身的高度。
正苦恼着,窗户动了一下,一抹黑影闪了进来。
抓住孟晚叫:“妹妹!原来真是殿下抓了你!”
虎背熊腰,魁梧有力,不是她那姐姐孟光是谁。
孟光是真疼孟晚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妹妹,脸上悲愤心疼交加,又红又黑,嚷嚷道:“我去找太女!”
孟晚阻止了她。
不管下一步该如何攻略,先淡了这二人的联系是好的。
“我是自愿的。”
孟光瞪大了眼睛。
妹妹一向清高自傲,居然愿意躺在一个女人身下?
她抿了抿厚厚的嘴唇,尽量柔和地问:“是不是她威胁你了?晚晚,你不要怕。虽说她是皇太女,但咱们孟家也不是吃素的。再说,这事她本来也不占理,就算是闹到陛下那里去,也只有她吃瘪受骂的份。”
“没有,姐,我喜欢她。”
孟光受了一惊。
一个女人,喜欢另一个女人?
还是一个虽然有点地位,德才兼备,但丑陋不堪,性无能,且年年被暗里评为皇城第一丑的女人?
她是一个淳厚朴实的大姐,将这个消息艰难的咽下去,消化了。
“那……你要跟我走吗?”
这里不是东宫,也不是孟家。而是段清棠在外养美人的别院。
孟晚摇摇头:“我这阵子可能都不回府,姐你回去不要多说。省得父亲担心。”
自大了,孟晚也偶尔在同窗家过夜。
这夜原本也是要去同为翰林院编修的闻卿府上,结果半路被敲了一闷棍:“顺便帮我与闻卿说一声……就说临时有事,改日再去。”
孟光清醒醒的来,晕乎乎地走。
妹妹喜欢上了皇太女。
她的脚像踩在棉花上。
孟光走后,段清棠就推门进来了。
“听了多久?”
段清棠坦然:“全部。”
他的别院,自然不缺密室。
一时兴起,想观察一下新捉来的工具。
没想到竟然听到了了不得的东西。
他走近了,瞧孟晚的神态:“你喜欢女人?”
孟晚嫌弃地看着他:“想什么呢。”
“喜欢孤?”
这回孟晚沉默了,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她安静地看着段清棠,目光逐渐染上温柔,看得段清棠心跳快了一下。
可能发生过亲密关系后,男子对女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段清棠这样解释。
“臣会对您负责。”
段清棠清了清心,噗嗤笑出来。
他的眼是微扬凤眼,天生有一股漫不经心的风流。
“负责?”像听到什么笑话:“可别。”
放纵只有一瞬间,下一秒,她又变得无比正经:“你这样会让孤很困扰。孟晚,等孤怀上孩子,你就忘了这院子里的所有事,去做你的将军。”
孟晚苦笑:“您这样臣会以为自己是兔儿姐。”
段清棠揉了揉她的头:“你不是,你是功臣。”
正当孟晚跟000感叹,难怪能成为千古一帝。看这脑袋,多清醒!看这嘴巴,多善言!看这作风,多端正!
段清棠就扯住了孟晚的手,并把人往床边带。
孟晚身子僵了僵:“干什么?”
段清棠坐在床边,歪头,透出天然的魅惑:“你不想早点离开?”
孟晚听出了什么:“这段期间,在您有孕之前,您不打算让臣出去?”
“自然。”
孟晚沉默下来,借这股失落的情绪,婉拒了段清棠。
待她要去早朝,才亲笔写了封信,让她帮着交给孟光。
段清棠一看,是封言辞恳切的请假条。
她满意地收起来:“等孤回来。”
听话又懂事,甚至对自己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慕的工具,谁不爱呢。
段清棠留宿别院的频率越来越大。
最后几乎夜夜都要出宫。
只要做了的事,肯定要有马脚,再加上女人们的八卦心本来就重,一时间,孟晚与段清棠的流言满天飞。
就连待在别院的孟晚,偶尔都能从伺候的小丫头嘴里听来两句。
小丫头偷偷摸摸,兴致勃勃地问她:“您与太女到底有没有渊源呢?听说早在太女去孟将军府上学武功时,就喜爱您了?”
孟晚将胳膊抽出来。抽了抽嘴角。
那时候她才三岁。
那时候段清棠要是春心萌动,论及喜爱,对象也得是孟光。
她摆摆手,叫小丫头下去。小丫头还要再缠,孟晚忽而阴恻恻一笑。
“大人,您干嘛这样笑?”
孟晚盯着她,她有一双圆圆的眼,眼角微微下垂,无辜又天真。故意深沉道:“弄影,我是断袖。”
“嗯?”
“你总这样,我会以为你在勾引我。”
小丫头愣住了,快速松开手,与孟晚拉开距离,撒丫子跑开了。
一道明黄色人影伴着晚霞走进院子。
弄影行礼:“太女。”
“嗯。”
段清棠这几日都是在这里用的晚膳,孟晚见她来,也不见外,行过礼就坐着等布菜。
意外地,用过晚膳,段清棠还没走。
他似乎有话要说,但欲言又止。沐浴后,直拖到要例行公事前,才冷不丁说道:“清时要回来了。”
“嗯?”孟晚愣了愣,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个清时是当朝三皇子,五年前被送去中原当质子去了。
而同时,他花容月貌,性情温婉,还是京城中,一众才人贵女的梦中情人,也是孟光心头那抹白月光。
甚至当年,孟晚对这个比她两岁的哥哥也很有好感。
“哦,回来了好。”孟晚真诚地夸赞:“都是您与女皇治国有方,三皇子才能这么快回归故土。”
段清棠轻轻哼一声:“从前却没发现。你这样会花言巧语。”
孟晚纯良一笑,被段清棠带到床上。
系统再次启动宿主保护模式,帷幕后,段清棠熟睡着,梦里春意浓浓,孟晚支着下巴叹息。
[这个任务目标油盐不进,又拎得清,那颗心固若金汤,可是不好攻略。]
000无法搭话,它还是个太新的系统,没有经验,也没有那么多酷炫神奇的功能。
孟晚也没指望让它说出什么,又琢磨着:“该怎么找到恩女果呢?”
那几乎只存在于传说里的果子,连段清棠都找不来。
可夜夜雨露,过两个月再不受孕,她孟晚估计就要当下堂妻了。
第10章皇女有疾(2)
时间一晃,就过去两个月,期间段清棠的肚皮一直没动静,孟晚有了危机感,加上时机差不多,便缠着段清棠提出要回将军府看望爹娘。
她想向孟光问一问恩女果的事。
人非草木,这段时日段清棠被哄得好,不自觉地就要多偏爱孟晚一些,犹豫半晌,还是颔首同意,只不过得心腹接送。
暮春,将军府里玉兰花仍开得好。一树树立在那里,冲淡了孟家钢刀铁棒的杀伐。
孟将军是个长情的,只娶了一位正君,常年恩爱。孟晚回来时被告知,这差不多要卸甲归田的老将军带着夫君去郊外踏青了。
她便径直向孟光的院子去。
不大的院子,被分出一块练武场,上面特地换了黄土。孟光只着淡灰色薄衫,肌肉的形状随她的动作时隐时现,千斤重的钢刀轻轻一挑,黄土上便出现一大条裂隙。
“阿姐武艺又精进了。”孟晚看完一套刀法进去,才发现孟光是有客人的。
那是个面相柔美的男人,穿着雪白长衫,将他的身姿映衬地格外出挑。
原身的记忆告诉他,这就是全京城贵女心中的梦中情人,段清时。
“三皇子。”
段清时连忙起身,扶起孟晚,亲昵地向孟光抱怨:“子耀,你看,就说多年不见,小子温要与本宫生疏了。”
孟光看着他,边擦汗边笑,应当随了孟老将军一双凶神恶煞的眼,在沙场上令敌军胆战心惊的眼,此刻却透出几分憨意。
孟晚不忍直视地别开头,想着得找时机提点这位阿姐,段清时可不是什么能够随便招惹的良人。孟光对他的一腔爱意,最终也化成了短肠毒,奉孟家一人一碗,一个没少。
段清时是个玲珑剔透的,由他活跃气氛,场面想冷一点都难。
是以段清棠心血来潮,拐来接孟晚时,见到的就是三人相谈甚欢的景象。
段清棠的表情冷了冷,仆人通报,三人齐齐望来。
段清棠目光掠过孟光,落到孟晚身上:“子温,随孤回去。”
孟光眉头狠狠一皱,她到底是对这位强抢家妹的太女生出了嫌隙。
孟晚好像没有感受到平静气氛下的暗流汹涌,对段清棠笑道:“这么快?吟诗作对也不急在这一时。”这么说着,却毫不犹豫,立刻起身,走到了段清棠的身边。
“阿姐,那我改日再回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半路,孟晚哎呀一声:“殿下,臣还有事与阿姐说。”
段清棠垂头,审视着孟晚:“何事?”
孟晚让他低下头,轻声在他耳边道:“臣母今日没在,想托她问什么姿势能提高。”
没有说完,大庭广众,人多耳杂,不是能说这个的地方。
热气打在耳垂,段清棠意会,迅速直起身,用眼神扫过两旁亲卫,看着孟晚还眼巴巴在他身边站着,呵斥道:“还不快去!”
孟晚一溜小跑,将孟光叫走。
段清时走出来,笑盈盈道:“皇姐最近倒是心大,日日夜夜与小子温吟诗作对?”
男儿家,最擅长的就是绵里藏针:“可苦了弟弟,这些年在中原,到处为皇姐寻找良医。”
众所周知,皇太女哪哪都好,就是好色,东宫设了美人坊,宫外还有别院无数。
这好色也不是单纯好色,她在十四岁该开蒙时就被太医们断定有不孕症。
想想,堂堂皇太女,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亲女儿,就算继承了江山,到头来还是得拱手让给别家,哪能甘心哦——
段清棠生得比段清时要高一个半头,居高临下看着他,并不答话。
于是段清时觉得被羞辱:“看来皇姐这是要放弃了?那也不该拖小子温下水啊。”幽幽叹息一声,他道:“打小老将军就不许她练武,存的心思全天下都知道,还不是想给孟家留个后。”
“三皇子此言差矣。”孟晚不知何时回来的:“臣母对当今圣上对风月王朝忠心耿耿,何尝存过半点私心?何况孟家也曾是百年望族,若非不懂徇私,何至于当年落个满门成年女儿皆战死的结局?”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段清时噎了一下,又听孟晚道:“臣母不主张臣学武,只是因为当年父亲要生臣时母亲正传战死误报,吓得早产,故臣先天不足,学不了而已。”说着,孟晚语气里带了一点苦涩:“再说,您那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孕症还能传染不成?”
段清时张了张嘴,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这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女人怼的哑口无言。
孟晚没有给她机会:“况且就算臣先天不足,无法育女,不还有臣姐么?怎么孟家就得臣来留后。”
她悲怆道:“难道您认为……”
她话没有说完,在场的人就都懂了。
将军百战死是常识,但有的大家都知道的事,是不能说出来的。
说出来就会被认为思想不正派,德行不好。
一口接一口的锅压下来,段清时绞紧了衣袖,孟晚已经拉着段清棠走了。
gu903();孟光看心上人泪眼巴巴地看自己,连忙安慰:“三皇子,您别生气,子温她有口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