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外,按照封继夜的吩咐,殷焕阳抱着儿子老老实实的待在马车里,除了偶尔会撩开窗帘往城门的方向看看,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他都不关心,已经四个月大的小包子穿着可爱的卡通棉衣,黄嫩嫩的颜色将他肉嘟嘟的小脸衬托得更加可爱,殷焕阳可喜欢他了,时不时的就要抱起来亲一口,小包子也很开心,两只肉肉的小手总是拉扯他的头发衣服。
“小包子,夜夜好慢哦,我肚子都饿了,你饿不饿?”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殷焕阳又一次放下窗帘,抱着儿子撅嘴抱怨,媳妇儿都离开快两个时辰了。
“啊啊…”
小包子听不懂他的话,只是蹬着小腿儿一耸一耸的往他身上扑,小手抓到他衣襟的一刹,立即欢腾的拉扯,嘴里发出激动的啊啊声。
“小包子你不乖哦,我的衣服都要被你扯坏了,夜夜会生气的。”
儿子的动作让他又好气又好笑,殷焕阳腾出一只手试图掰开他的手,可小包子人是小小的一点儿,力气贼大,抓住了就不撒手,刚掰开他这只手,那只手又上来了,父子俩拉扯间,小包子一把抓住了他挂在脖子上的骨哨。
“别碰!”
“哇哇…”
殷焕阳下意识的低吼,小包子吓得颤了颤,当即瘪嘴哇哇大哭。
“别,别哭啊小包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你不要哭了,我给你玩儿好吗?”
回过神,殷焕阳脸上爬满了懊恼与心疼,边哄边拿出安抚奶嘴往他嘴里塞,小包子抽抽噎噎好一会儿才吸允着奶嘴停下来,估计也是哭累了,吸着吸着就闭上了双眼,握着骨哨的手也慢慢松开。
“对不起!”
低头亲亲儿子的小脸,殷焕阳慎重的道歉,伸手抓过一旁的小棉被铺在自己腿上,又小心翼翼的将睡着的小包子安置在上面。
“呼…”
夸张的呼出一口气,殷焕阳一手托着儿子,以防止他掉下去,一手拿起骨哨,为啥每次有人碰这个东西他都会开吼?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夜夜曾说它或许是能证明他真实身份的东西,可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要如何证明?
抱持着满腔疑惑,殷焕阳又将骨哨送到唇边吹了吹,一道特殊的嗡鸣声如电磁波一般传送出去,马车的门帘突然被人撩开,封继夜从外面钻了进来:“你在干什么呢?”
“夜夜你终于回来了,我肚子都饿了,你好慢哦。”
看到他,殷焕阳果断放下了骨哨,对着他绽放一个灿烂撒娇的笑容。
“先凑合着吃,还有小包子的奶奶,等他醒了就喂他,我们马上回去。”
封继夜掏出个全家桶和奶瓶,说完后就钻了出去,不多会儿,马车缓缓移动,调转车头驶上官道。
夫夫俩高高兴兴的踏上了返程,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殷焕阳吹响骨哨的同一时间,岭南府各路人马全都震动了。
“碰!”
迎客居三楼隐秘的包厢内,短暂的鸦雀无声过后,穆景舟失态的一跃而起,就坐的椅子翻倒发出沉闷的声响:“是阴哨,不会错的,是焕阳的阴哨,他还活着,就在这岭南府百里之内。”
阴哨,江湖第一杀手组织云刹阁阁主代代相传之物,吹响阴哨,一般人听不到,但哨声能传百里,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听到。
“穆世子,常小将军,我等告辞。”
刚到不久的啸凌军统领房骁凌和云刹阁首席护法东源双双起身,不等他们回应即消失在了他们视线里。
“常欢,我们也去,阴哨的声音非常清晰,说不定焕阳就在岭南府。”
穆景舟作势也要追出去,可常欢却拉住了他:“骁凌和东源已经去了,别忘了韩林和叶君珩也在岭南府,我们俩若是就这样出去,必然会被他们盯上,现在我们还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贸贸然将韩林叶君珩和他们带来的那些爪牙引过去,只会给焕阳带去麻烦,相信骁凌和东源,他们会找追踪到焕阳的。”
他又何尝不想亲自追出去?除了骁凌东源,分散在岭南府的所有啸凌军和云刹阁众应该都第一时间听到阴哨的声音追踪过去了,他们与其跑去添乱,不如留在这里迷惑韩林和叶君珩,前者是皇贵君的亲弟弟,此行就是前来寻找焕阳灭口的,至于叶君珩,他是皇帝的人,又好像不听皇帝的命令,亦正亦邪,让人琢磨不定,没人知道他堂堂一个西厂大都督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他早就跟皇贵君有勾结呢?他的武功和他手底下那些锦衣卫可比韩林那个废物难缠多了。
“可是…”
他真的很想第一时间见到焕阳,整整两年的时间,他做梦都想见他。
强烈的泪意涌上眼眶,穆景舟满腔思念与激动,修长的身体禁不住微微发抖,坤的情感天生就比较纤细敏锐,即便是号称明夏国第一坤的他也不例外。
“景舟,他还活着,难道这不应该是我们最该高兴的事吗?”
深深的看了他半响后,常欢敛下眼挥去那点难受,再次抬眼的时候,精致俊美的脸庞只剩下真诚的开心。
“嗯,他还活着,还活着…”
努力将眼泪逼回去,穆景舟叼念着坐下来,先前不管他们如何不愿意接受殷焕阳或许已死的事实,两年的音讯全无依然让他们倍觉恐慌,只是他们不愿意承认罢了,如今确确实实的肯定他还活着,那种狂喜绝对是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的。
与此同时,天香楼天字客房。
“你确定有听到了哨声?”
一个看起来最多二十几岁,身形硕长,长相俊美的男人倏地一跃而起,他不是别人,正是清江侯世子,皇贵君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此次他们在下一盘事关储君之位的大棋,容不得一丁点儿的疏忽,未免殷焕阳突然冒出来,整个清江侯府的势力都行动起来了,得知常欢和穆景舟到了云州,他也马不停蹄的亲自带人追了过来
“是,大殿下那枚哨子是从不离身的,必须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才能听到,我敢肯定,他此刻就在岭南府百里之内,甚至有可能就在岭南。”
站在他面前的是同样是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子,长得不是很突出,身形却极为高大壮硕,他说得非常肯定,毕竟阴哨的声音与一般的哨声不同,只要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都能准确分辨。
“该死的,他居然真的还活着!”
“碰!”
韩林阴沉着脸一拳砸在桌子上,随后又嗖的一声站起来:“你马上带人秘密追踪哨声是从哪里传来的,务必抢在常欢他们之前找到他。”
“嗯。”
男人点点头一闪身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啪啪!”
“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