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国师总撩朕》TXT全集下载_21(1 / 2)

落晖和云朵如释重负,赶紧钻到院子深处,抓紧一切时间继续修炼。

齐兰上来奉茶。

郎梓看见她,正好想起她被测出道根的事,放下手上毛笔,转头道:“国师,你可愿再收个徒弟?”

琼梅等人离得很远,近处只有齐兰。

国师眼神轻飘飘地扫过她,脚步微移,走到郎梓身旁坐下,拉过他的手,似笑非笑道:“殿下对旁人这般好,不怕臣吃味?”

短促清脆的一声,却是齐兰没留神,壶嘴磕在了茶盏上。

她笑容不变,不动声色地将茶壶放回,两杯清茶一杯搁在国师面前,一杯送到郎梓案头,躬身告退。

郎梓喊住她。

同国师说道:“我认真的。前几日我给她们测了,齐兰有杀伐道根,我便想着给她找个师父。可是你们这道,修的人太少了,法门也没有。”

“若臣没有记错,楚掌门也修杀伐道?”

郎梓可不愿意把齐兰送给楚汉生当徒弟。

万一去的时候还是聪慧的小仙女,回来就变成了齐小傻子,他上哪哭去?

只得尽力说服国师:“齐兰一早就崇拜你了,说你是天下最厉害的仙师。而且她很聪明的,不会给你丢人。”

国师又瞥了齐兰一眼。

齐兰恭敬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期盼,也没有不愿意,是个很沉稳的模样。

国师便答应了教她。

却没有提拜师的事,只是给了她本册子,里头都是些关于杀伐道的心得记录,道:“入了道再说。”

齐兰谢过,领了册子退下。

郎梓并不是不会察言观色的人,他觉得国师似乎不大喜欢齐兰。

但国师好像也没有喜欢过谁?

他对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呃,除了自己?

郎梓不知道别人谈恋爱是什么心态,反正他现在有点病态的高兴。

奏章改完,时辰还早。

郎梓刚要伸懒腰,国师手掌已经贴了过来,动用灵气帮他舒缓经脉。

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也可以调息的。”

国师:“这是臣分内之事。”

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郎梓还没有习惯两人之间新的关系,却早已习惯他细致入微的照顾,也没有再多话,心里越发熨帖。

他同国师说了自己这几日对百姓修道一事的想法。

“寄希望于百姓自律实在过于想当然,但我这几日在宫里给宫人们分发了洗髓筑基的法门,他们兴致都很高,身体好了以后也不见性情有多大改变。我想,民众仍是向善的,只是还需一些约束作为保障。”

他道:“若我效仿玉虚山的缘舟阁,在各州城设立修道学堂,派遣修士系统教授民众,并且引导他们以己之能改善生活,辅以师徒之誓,或可行?”

国师眉眼含笑,“陛下可曾想过,让何人教导他们?”

郎梓也在苦恼。大渝数百州城,每个州城起码得配上数位修士,就算呈闲派的长老们肯帮忙,人也不够分的。

他原本是想在宫里先带一批修士出来,可看进度便知道,侍卫里头,唯有侍卫长在三日内进入了洗髓门槛,还是因为他有道根,其余人进展都很慢。

这还是洗髓而已,若要按正式入道来,怕不知还要多少年。

来不及了。

国师看出郎梓的焦虑,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掌。

“不如,陛下先看看臣这趟所得?”

郎梓点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总要一步步来。他这边是问题,道门那里问题更大,也不知国师解决的如何。

然后他就看见,国师抛出的捐道书铺了小半个院子。

风吹桃花落,花瓣落在纸上,底下是密密麻麻的手印和签名。

原本只有各派掌门留名,但天帝不放心,让人把所有入道以上的弟子都叫了过来一起“画押”。

修士留下的印记应和道誓,便会泛出浅浅金光。这纸上的金光,若放在夜里,偌大的太子殿都不用点灯了。

郎梓惊讶地看向国师,颤声问:“你把他们都打了?”

他是知道国师的厉害的,便是他这悟道境修为都不是国师的对手。

是的,从玉虚山回来前,郎梓已然知晓自己一夕悟道,放在话本里,他就是呼风唤雨的一方大佬。

虽然国师说的时候,隐去了玉虚山被他毁了大半的事。

但一个人挑了整个道门?郎梓不大敢信。国师又不是传说中的君临大魔头。

国师面不改色:“陛下,若非自愿,修士怎会轻易发道誓?”

郎梓可不信。

国师又取出各派掌门交来的纳戒,两百来个,在地上堆了一小堆,道:“各派听说凡人皆可修道,感动无比,不止留了书,还争相献上了宝物,便同法门一起放在这些纳戒中。”

不算撒谎。

掌门们是挺感动的。这些宝物也是他们自己献的。至于有没有武力逼迫,陛下不需要知道。

国师一来一去就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还带回如此多的收获,实在教郎梓喜出望外。

他简直不知道夸什么好。

“国师,你真……”

郎梓突然顿住,眨了眨眼,“我现在还叫你国师,是不是有点奇怪?”

国师眼眸流转,笑容浅淡:“若陛下高兴,唤臣夫君或娘子都可。”

郎梓:……

不了,不了。

还是叫名字吧。

一张口又闭上。

他实在喊不出“艾香”这种名字。

郎梓忽然想起来,艾香也不是国师的本名,这是道号。

亲都亲了,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说来真是可耻。

郎梓:“国师道号艾香,名字呢?”

国师微微转头,深深地望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快十八万字了,郎梓还不知道国师叫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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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五十四章

“臣本姓轩辕,单名一个\’彘\’字。”

万年前不敢告诉他的名字就这样说出口。

“哪个彘?”

“豚彘的彘。”

国师以为郎梓会笑,可是他没有。

郎梓所有所思,道:“我知道一位很厉害的君王,乳名也是彘,你却比他还要厉害。轩辕彘……我唤你阿彘可好?”

国师便勾起唇角。

“好。”

郎梓叫了一声“阿彘”,挺满意这个称呼,又对国师提出疑问:“阿彘为何总是自称为臣?你本是修士,不算朝臣。”

国师回答道:“因为陛下是臣的陛下。”

我曾自名“君临”,君临天下,却愿奉你为主,俯首称臣。

你是我的师尊,我的道侣,也是我的陛下,我唯一的神明。

郎梓听罢,似懂非懂。还待再问,一抬头,却望见国师眉眼轻挑,笑意微微。

他便不再问,将话题转回到了百姓修道一事。

如今术法与法宝都已解决,欠缺的只有教授之人。郎梓目光扫过院子里的捐道书和纳戒,心中微动。

不知借助道门之力是否可行?若众派当真愿意凡人修道,想来,也不会拒绝多些编外门徒?

他同国师说了自己的想法。

国师则想得更远。

他离开王屋派后,又去了一趟魔界,却遍寻不得风楼,连同那罗睺界来的修罗也杳无踪影。

罗睺界迟早会侵入天元,眼前的安宁不过是风雨前的静谧假象,祸患来临时,唯有足够的实力才是得胜的唯一保证。

也的确是时候让更多人明了危机将至了。

“臣便再去一趟吧。”国师笑道,“想来诸位掌门也不会拒绝。”

……

半月时光转眼即逝。

经过一轮考核整编,朝中三省六部雏形已成,中书令、尚书令、门下侍中已择出合适人选,位同副相,统一由侯相管辖,尚有不少缺职将在会试后择优补充。此外,又设御史台监察百官,由太傅出任大夫一职。顾千寻也领了兵马大元帅职权,统管大渝兵马及京城十万禁军。

郎梓因此闲了不少,送到他案头的奏章不过往日十之一二,在朝会也改为两日一小朝十日一大朝后,他便有了更多空暇关注各城致道堂的筹办。

也不知国师如何运转,道门各派竟一口应下了教授百姓道法之事,那致道堂便是各派传道之所,由呈闲派一同安排课业、派遣修士。

朝中诏令还未发布,民间便有百姓得知了风声,口口相传之下,举国哗然。

于民众而言,仙师已是高高在上可望不可即的。让他们自己修道?就算是梦中也不敢想。

一时间,祈雨观里为新皇祝祷祈福的香火烟气弥漫了小半个义安城。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好事。

临近三月,会试将近,百花争妍,春茶正香,城东归铭轩便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辩论。

归铭轩临近修士常来常往的翠微楼,得近水楼台之利,常有方外之人在此歇脚,久而久之就成了都城最负盛名的茶楼。稍有些家底的都城人士,都愿意在此花上几十两银子饮一壶最便宜的灵茶,盼着能碰上份仙缘。

郎梓本是来散心的,没成想,话本稍歇,大堂里便吵翻了天。

嚷的最凶的是个头戴方巾的年轻书生。

“若是人人皆可修道,渝国岂非要乱成一团糟?”他情绪激动,纸扇在桌上敲得笃笃作响,碰翻了茶碗也顾不上,“仙师何许人也?修到高妙处,一人可抵十万兵士,一怒之威,浮尸千里。长生不死的诱惑何人可以抵挡,届时只怕为了一株仙草一枚灵丹,便是一城又一城的百姓恶斗相残,兵士们哪里压得住?不出数年,我人族便要绝迹!”

他对面的粗壮青年却是冷笑连连。“兄台说这话的意思,是将我人族的能力置于妖族魔族之下了?两族皆是全民修道,传承万年,可没听说过因此发生过多少血流成河的事。”

有人附和那书生,与他争辩:“妖族有妖帝看护,魔族亦有魔帝,他们民众本就少,更有血缘限制,哪有我人族这般复杂?仙派林立不说,凡人更是与仙师们各成一界,孰人可统管?”

又一人横插进来:“人族亦有天帝,更有神君。”

“天帝?天帝高居仙界之上,于我等而言,不过庙中一尊塑像,哪有闲暇看顾我等?神君更非我一族之神,岂可轻易徇私?”

郎梓听得频频摇头。

今日只有齐兰和淮菊跟着他出来,两人都作公子打扮。淮菊对这些丝毫不懂,一边品尝着宫中难得一见的精致茶点一边瞅热闹。齐兰则微微蹙了眉,偷眼打量郎梓。

在接触修道之前,她本与那方巾书生想法一样,认为若是人人皆可修道必将天下大乱。这些日子,读了国师给她的心得之后,却渐渐明白,所谓修道,不止修身,更在修道心。

何为道心,一万个修士有一万个理解。在她看来,却是至繁归简:修那颗一心向道的初心。是以各道修士,修到后来,往往个性也越发与自己的大道契合,作为凡夫俗子时的各种欲望,也渐渐归于无形。

修士界中,的确有那么些人会为了一样法宝一件灵物大打出手,这些年却越来越少了。一则有道门约束,二则,大家早已发现,枉顾因果徒造杀孽的修士,大半都会死在劫雷里。

见郎梓摇头,齐兰只以为他是痛心这些人不理解他的一片苦心,笑着开解道:“主人也莫要伤神,百姓远离道途,于一知半解之事多是敬畏,待致道堂建成,有仙师们讲解便明白了。”

郎梓却叹气,慢悠悠地饮了口茶。

“我哪是忧心他们不明白修道,我是被这些书生的愚笨气伤了。”

“嗯?”齐兰不解,“他们不理解,怎得就是愚笨了?”

“齐兰,你可记得妖帝与魔君当年是如何成就帝位的?”

齐兰还未答话,淮菊便举起小手,娇声抢答,“这个我也知道!西楚王当故事跟我们讲过的!”

“那淮菊先说。”

“我想想啊。哦对,是说万年前,仙魔相争之际,魔族的魔帝还是那个最坏的风楼,逼得弱小妖族几乎没了地盘,妖帝凤辞笼络妖族旧部,硬生生从他们手里抢出一片东海,这才被奉为妖帝。至于魔君,西楚王说,魔君前世也是魔族,他打败风楼使魔族众人脱离苦海,便成了魔帝。”

郎梓眼中含笑,“事情没错,但答的不确切。”

“啊?”淮菊歪头。还要怎样确切?

齐兰却懂了,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主人的意思是,实力强横无与争锋者,帝位自成。”

“是了。在绝对的实力前,没有人会妄图挑衅。神君之所以是神君,受各族供奉,并不仅仅因为他心怀苍生,更因为他是神。百姓皆可修道又如何,那些百姓,再是天才绝艳,还能越过国师去?更不必说,教授他们的尚有入道数百年的各派长老。”

他对着楼下那面红耳赤的书生摇头叹息,“看这人年纪和装束,应当是来参加会试的文人,读了这么多年书却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可不是愚笨至极么。若我大渝官员都是这般不知变通的蠢货,侯相怕是得气的天天喝酒。”

淮菊不由想起前几日丞相在宫中喝醉撒泼的模样,乐得哈哈直笑。

“走罢。”郎梓起身理了理下摆,齐兰和淮菊赶紧跟着站了起来。

他们还未挪步,便听得堂下阵阵惊呼。

郎梓循声看去,原本众人争论的地方,不知何时多了个衣着华贵的小公子。小公子最多十五岁,模样倒是挺清秀,举止却是半点不矜持,正将那嚷的最凶的书生按在桌子上,嚣张至极地戳人额头。

他身边围了十来个护卫,膀大腰圆,看着就不好惹。

书生气的语无伦次:“皇城边上,你是何人,竟敢在归铭轩如此放肆!你知道我是谁么!”

小公子眉眼飞扬,笑得肆意:“笨成这样,我才不想知道你是谁。”

书生虽文弱,总归比他高大许多,却不知怎得,挣扎半天也挣不开他的桎梏,眉心都被戳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