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行不行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7(1 / 2)

这话听着倒是有些道理,可路以卿却听得纠结。她甚至扯开衣领往里看了看,却见自己的肌肤一如既往的雪白,并没有什么脏污可以迅速污染了白玉。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沈望舒又将平安扣塞回了路以卿的衣领里:“不论如何,咱们试一试就知道了。之前我与你说起从前的事,你都想起得很快,昨晚与你讲了这么多,多少应该也是有用的吧?有用咱们就试一试,看这白玉还会不会继续变黑。”

路以卿闻言眨眨眼,心中有着迟疑——她没跟沈望舒说,这一回对方的讲述对她影响减少了许多。她对沈望舒讲述的过往有隔阂感,也很难再根据她的讲述回忆其他细节。

即便偶尔有片段在脑海中闪过,大多也是零碎的画面,更没有多少代入感。

心绪复杂,路以卿踌躇片刻还是拒绝了:“我觉得你说得不错。可是望舒,咱们昨晚已经讲了半夜了,也不必急于一时。现在你不累吗,我觉得咱们还是先休息一阵再说才好。”

沈望舒本想趁热打铁,却不想竟似被路以卿拒绝了。她有些疑惑的盯着路以卿看了一阵,待到看清路以卿眼下的青黑,这才道:“说得也是,阿卿你也累了吧,不然就先睡个回笼觉?”说完又看了看外间熹微晨光:“要不然先用些早膳,再回来补眠?”

路以卿听着沈望舒温言细语,忽然就伸手抱了抱她,埋首在对方肩头闷闷的回了声:“不用。”顿了顿又反问:“望舒你饿了吗?”

沈望舒摇头,于是路以卿便搂着她又躺下了,也不等沈望舒在说什么便闭上眼假装入眠——话题说到一半,她也不是不想寻个究竟。可昨晚听沈望舒讲了半夜的过往,尽是曾经那些相知相恋相处的过往,没有代入感的路以卿理所当然的酸了。

她得先收拾一下心情,把满肚子的醋倒一倒,然后才能继续去理脑海中的麻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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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舒早就被路以卿的失忆症折腾够了,如今自然上心,于是在补眠过后依旧拉着路以卿帮她回忆过往。且不提路以卿听着听着心中打翻了几瓶陈醋,但效果确实是有的。

两日后,当沈望舒再次将路以卿脖子上的平安扣拽出来时,白玉染上的黑果然又浓重了几分。

沈望舒便举着平安扣对路以卿道:“阿卿你看,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你想起得越多,这白玉上的黑色就越浓。我想这变化肯定跟你的记忆有某种关联,只是咱们不知道而已。”

路以卿却有些烦躁,她只垂眸瞥了眼被沈望舒托在掌心的平安扣,便微蹙着眉说道:“可证实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这几日你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咱们成婚三年,相识四载,你总不能将每一日的细节都说与我听吧?我又想不起更多了,咱们的试验到现在也结束了。”

这话沈望舒无从反驳,她显然也察觉到了这次的“复习”没有当初在云擒关那样的高效。或许是这些记忆封存更久,也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路以卿失去了触类旁通的能力。

到今日,沈望舒已将过往说了个七七八八,可对路以卿来说也只是将别人的故事听了一遍而已。这其中差距最直观的反应也在那块平安扣上——它虽然还有变化,却没有之前那么明显了。

事情仿佛陷入了瓶颈,沈望舒望着手中的平安扣也蹙起了眉头。

最后还是路以卿收回了平安扣,出言安慰道:“算了,咱们多知道一些也是好的。至于真正恢复记忆,大概是我的机缘还没到吧。”

说着话,路以卿手里还握着那枚微凉的平安扣,脑海中却忽然闪现出一个画面。是“她”靠在沈望舒怀中,神情有些惊慌,而后者正搂着她温言细语的安慰——画面中的沈望舒似乎比如今要年少些,还梳着少女的发饰,可那眉眼间的温柔却与如今别无二致。

路以卿知道,这是原主的记忆,这些画面最近时不时就会在她脑海中闪现。可惜记忆这种东西,尤其是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就跟任性的小姑娘似的,并不是你想追就能追得到的。

想不起更多,路以卿索性也就不跟沈望舒说了,也免得她希望过后又失望。

两人不得已,只能再次将这件事搁置,可时间却也在缓缓流逝……

六月中旬一行人抵达云擒关,下旬折返阳城,等到七月初路以卿便收到了来自亲爹的书信与粮食。她以为这些粮食的到来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但其实情况比她想象中好得多。

卫家军今非昔比,饿过肚子的他们再上了战场,便不仅仅想着杀敌了,他们还学会了抢掠——自家的粮食吃一顿少一顿,多吃一点都心疼,可抢敌人的就不会了。抢多少就能吃多少,完全不必顾虑,偶尔还能抢到些值钱的战利品,于是他们自觉学会了以战养战。

反攻战进行得也很快,不过半月就将失地收复了大半,卫景荣的话仿佛预言。

除了关于平安扣再没有进展,所有的都是好消息,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两人待在阳城也一直很安稳,路以卿甚至抽空派人联系了不少女工,只等着战事一停,就从秦国买回羊毛来折腾。

更幸运的是抵达西北月余,她们也没遇见什么水土不服的事。唯一一点不好,那就是西北的夏天是真的热。从六月酷暑到七月流火,踏入西北地界就感觉一天比一天热,压根没见着气温回降。热得粘人的路以卿晚间都不敢窝在沈望舒怀里睡了,否则睡一晚便是一身痱子。

前一晚两人睡迷糊了,路以卿睡着睡着下意识滚进了沈望舒怀里,今早两人便遭了罪。

路以卿大清早便去方大夫那里拿了药,回来时蔫头耷脑,一边走一边还想伸手去挠后背。然而这动作实在不雅,她几次伸手又几次收了回来,痒得不行。

回到暂居的小院,便见沈望舒摇着团扇蹙着眉,也是一脸烦躁。

路以卿见状缩了缩脖子,等沈望舒发现主动看过来时,她才举起药包挤出笑脸道:“望舒你别恼,看我把药都拿回来了,方大夫说熬成药汤泡个澡,很快就会好转的。”

沈望舒看着她讨好的笑脸,紧抿着唇终究没说什么,只让路以卿赶紧拿去厨房让人熬煮。后者半句话都不敢多说,乖乖拎着药包就去了。

没片刻,路以卿便回来了,手里抱着个绿皮西瓜:“我把药送过去了,厨房很快就能熬好。”说完才举起西瓜给沈望舒看:“还有,今日他们买了寒瓜冰在井里,我刚取出来的,望舒你要吃点吗?这边的寒瓜很甜的,而且大热天吃了也是清热解暑。”

沈望舒不想吃寒瓜,她这会儿就想赶紧泡药浴,天知道她现在有多痒。而且比起路以卿,她被捂出痱子的地方更尴尬,连挠都不能挠,整个人现在都很焦躁。

路以卿没等到回答也有些讪讪,走到一边自己拿了刀开始切瓜。一刀下去瓜都熟透了,随着“噗”的一声轻响顺着刀口炸开,露出了内里鲜红的瓜瓤。左右再几刀下去,不大的西瓜便被切成了好几瓣,浅红的汁水流了一桌,伴随着清甜的西瓜香味儿渐渐飘散。

一看就知道,这瓜肯定很甜,还是沙瓤的。

路以卿昨夜睡觉不规矩,导致两人遭罪,这会儿正是心虚的时候。于是切好了西瓜也没敢独享,捧着一块又去沈望舒那里讨好卖乖了。

沈望舒磨不过她,又被路以卿举着西瓜喂到了嘴边,这才启唇咬了一口。

确实是好瓜,很甜,又被井水冰过,几口下去暑热都似消了大半。可沈望舒吃了几口之后还是没了兴趣,蹙着眉又问路以卿:“阿卿,那药汤多久才能熬好?”

听她催促,路以卿都觉得后背好似更痒了,可她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又见沈望舒不吃了,顺口就在那啃了一半的西瓜上咬了一口,这才答道:“快了快了,药汤煮开一会儿就好。”

沈望舒见她动作,脸一下子就红了:“你,你别吃了。”

路以卿还没怎么反应,咬着西瓜一脸无辜的看过来:“怎么了?”

沈望舒没来得及说什么,于钱便风风火火从门外闯了进来,没等近前便道:“郎君,少夫人,卫家军大捷,之前被秦军攻占的城池都收回来了!”

算算日子,还没满一个月呢,卫家军就收复失地了,速度也太快了些。

路以卿乍闻这消息,惊得连手上的瓜都掉了。

第79章没有多余的浴桶

路以卿手里的瓜还没吃完,就被于钱一个平地惊雷的消息给惊掉了。等回过神来后也顾不得地上摔碎的瓜了,连忙就追问道:“怎么回事,我都没收到消息,你哪里知道的?”

于钱最近也挺忙,因为路以卿磨刀霍霍打着秦国羊毛的主意,纺线和编织便都需要人手来做。许是受固有思维影响,路以卿理所当然的把这件事规划到了女工身上,而且女子大多手巧,这件事也确实适合交给她们做。于是这些天于钱便没闲下来过,每日都在外面联络人手提前招工。

正因为于钱这些天都在外面跑,所以他得到消息也是最快的。这会儿跑得满脸是汗,脸上的兴奋也还没有消退,便答道:“是卫家军的军报。今次是大捷,卫家军彻底驱逐了秦军,传信兵要往长安送战报的。而且这样的捷报每过城池,都会大声通报。”

路以卿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人,对于这些常识倒是知道得少。她闻言微微怔了一下,倒是低声嘀咕了句:“朝廷也尽会做面子,之前被打得节节败退时,也没见一路喊着走。”

于钱听见了,“嘿嘿”了两声,不予置评。

路以卿这时也看见他跑得一身狼狈了,于是指了指一旁切好的西瓜道:“那边有寒瓜,井水冰过刚切的,你先吃两块去去暑气,再给我说说具体的。”

于钱也没客气,事实上他进门就看见路以卿在吃瓜了,当时就有点馋,不过还是先将事情说了。这时路以卿让他吃瓜,他自然也没推辞,过去拿了一块“吭哧”几口就吃完了。末了抹抹嘴,等第二块瓜拿在手里了,这才道:“其实传信兵走得挺快,也没来得及多说什么,我就听说卫家军收复失地,还有秦军主帅被俘了,想来该是打了场大胜仗。”

路以卿闻言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一旁的沈望舒也终于插嘴说了一句:“我记得秦国那边能领兵的,大半都是宗室,就不知这次的主帅是什么身份了。”

秦国是胡人建立的国家,如今虽是汉化了,可许多习惯却是没改的。比如说他们尚武,而且尤其看重身份与血脉。寻常战事或许还有外姓人领兵,可像这次攻打梁国这样的举国之战,领兵的绝对是宗室,而且必然是宗室中身份地位颇高的人。

路以卿正想着的也是那个秦军主帅,俘虏的身份有时候关系很大。没有价值的俘虏只能杀了,有价值的俘虏可以换取利益,最麻烦的俘虏则是杀不得也放不得。

不过这些事暂时与路以卿无关,她听了沈望舒的话后只是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个想法。不过具体的她还没想好,也没打算与谁说,只等稍后再送个消息去卫家军问问具体。当下便只随口附和了一句:“这样啊,那这俘虏大概有些价值,能从秦国换来不少好处吧?”

于钱闻言点点头,满脸都是兴奋,沈望舒则是不置可否。

等于钱啃完了手里那块瓜,路以卿便冲他吩咐道:“行了,你继续出去忙吧。如果再有什么消息,就传个信回来,也不用急着跑得满头大汗。”

于钱点头答应了,临走前又顺走了一块瓜,一边啃着一边又出去忙招工的事了。

等小院中再次只剩两人,路以卿凑近沈望舒还想再与她讨论一下军情局势,结果就被后者无情的按着脸推开了:“你离我远点,热都热死了,才不想跟你离这么近。”

赤|裸|裸被嫌弃了,路以卿就差捂着心口表示受伤。然而她不敢,做为理亏的那一个,她只能乖乖听话,否则只怕今天过去,晚上她连床都别想上。

沈望舒瞥了装乖巧的路以卿一眼,又问:“药汤还没熬好吗?”

路以卿瞬间明悟,也不敢继续吃瓜了,丢下句“我去看看”就往厨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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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熬药的动作不慢,隔着老远都能闻见空气中浓郁的药香了。等路以卿跑过去一问,药汤果然已经熬好了。几个厨妇正忙着装桶,接下来就准备往主院里送了。

路以卿见状松了口气,怕了沈望舒今日低气压的同时,她自己也痒得厉害。这会儿药汤终于熬好了,她便凑上前去看了看,就见那木桶里尽是漆黑的药汁,药汤的味道浓郁得都有些冲鼻了。

现代人大多闻不惯中药那扑鼻的苦涩,路以卿也不例外。她下意识捂了捂鼻子,旋即目光扫过厨房,又蹙起了眉:“熬好的药汤,就只有这些吗?”

厨妇有些不明所以,便指着装好的几桶药汁说道:“回郎君,熬好的药汁都在这里了。您放心,之前您交代这些药汁是用来泡澡的,我们都是往多里加的水,这些药汤足够泡一回了。”说完又指了指扔在角落里的几张包药的纸:“就是药材都用完了,下次再要泡的话,您还得再拿药来。”

这些厨妇都不是路以卿从长安带过来的,事实上她们此行除了护卫外,人员大多精简过,像厨妇这般无关紧要的人手,路以卿自认不挑嘴也就不带了。

临时招来的厨妇手脚都很勤快,可某些时候也相当让人无语。

比如此时,路以卿听完厨妇的话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看着那几张包装纸,又看了看脚边黑漆漆的药汁,最终无奈道:“可我给你的,是两人份的药啊!”

厨妇傻眼,下意识推脱道:“这,郎君,您之前送药过来时也没说是两个人的啊。”

路以卿感觉背上的痱子更痒了,伸了伸手又放下:“我说过。”

厨妇见她抬手还以为她生气要打人,吓了一跳,结果又见路以卿将手放下了。她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提出了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建议:“这药都熬好了,您现在怪我也没用。郎君您看,要不然我往这药汁里面兑点水,或者直接倒回灶上回个锅?”

只听说中药熬制过程,几碗水熬成一碗或者半碗的,这加水回锅的操作真的没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