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两个去买菜的仆人正往对街去,两个人说的话也愈发不清。
不过前边的那些一字不落全进了彭煜耳朵。
彭煜蹙眉,攥紧拳头,望了眼淋在暖阳中楚府,最后大步离去。
……
“嫤儿,院子里陆陆续续的开了许多花,我想你一个人也无事可做,你哥不在,我也闲着,便来寻你一起去瞧瞧。”林罗云一袭浅紫交领春衫,款款而来。进了门就开始喊。
“得亏嫂嫂还惦记着我,不然我就要被母亲念道的耳朵生茧子了。”楚尤嫤如临大赦,立马从绣榻上下来,欢喜的过去牵林罗云的手。
这几日赵金秀日日在她耳边念叨蒲柳之的好,她是在是消受不了。
林罗云绕过竖在房间南侧的紫金檀木兰花垂枝戏蝶屏风才发现赵金秀也在。
俯身行礼请安“母亲也在,外头院子里花开的好看,母亲不若一起去赏赏?”
赵金秀端起放在梨花木案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才徐徐到“我就不去了,省的讨某个没良心的嫌。”
“母亲…”楚尤嫤撒娇似的喊了一声。
赵金秀绷不住了,挥手笑道“去吧去吧。”
院子里的海棠娇艳欲滴,林罗云随手指了一朵,“你瞧,那花开的真好,‘著雨胭脂点点消,半开时节最妖娆’,这首诗将海棠的神韵点画的入体。”
楚尤嫤看见开的正盛的海棠,想起了上辈子的一件事,她哥有过一个妾室,名字就叫海棠,上辈子的书信来往间,母亲提到过,哥哥有一女一子。
嫂嫂这胎是个女儿,哥哥从外边带回来的妾生了个儿子,那妾比嫂嫂生的还要早几个月,生了儿子后哥哥才把她带回府。
林罗云嫁人后没了少女的娇俏,言行得体,举止端庄,日子久了,她哥哥觉得无趣,就彻底迷上了那个妾室。
林罗云笑的轻柔,楚尤嫤看向被她哥蒙在鼓里的林罗云,心底犹豫,要不要,告诉嫂嫂。
“嫤儿,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林罗云看出楚尤嫤正在愣神,柔声问道。
楚尤嫤心里闪过挣扎,半饷后,望着不远处的一只海棠花,不露声色道“嫂嫂,哥哥这几日都在做什么,我回来这些天,就没怎么见着他。”
“我也不知,他只说外头有事,我一内宅妇人,也不便细细盘问。”林罗云不解,好端端的赏花,提那等不解风月的人作甚。
“不行,我得去好生跟父亲说说,哥哥在外头,他那些朋友不是吃喝嫖赌就是斗鸡遛狗,他要是出去跟那伙人厮混,学坏了怎么办”楚尤嫤高声道。
“不行不行,你哥哥在外头干的都是正事,自打我跟他成了亲,他再也没去过那些混杂的地方,你若告到父亲面前,你哥哥面子往哪放。”林罗云连忙阻止。
“嫂嫂怎么这么信任我哥哥?”楚尤嫤正色问道。
一边是她哥哥,一边是成了她嫂嫂的好友,她夹在中间,实属为难,若是昧着良心瞒下这件事,林罗云事事为她找想,是真心待她,她心里实属不安。
可要把这事捅出来,她哥哥从小疼她,她也不忍让哥哥难受。
“你哥哥在成亲时,给我立过誓,说心里只容得我下我一人,日后他定好好行事,挣些荣耀来,让我更有底气。”
林罗云提起这些,面上是止不住的娇羞,一双柔夷轻轻的抚着肚子,眼里满是柔情。
楚尤嫤见状,心里不忍。
但听到林罗云说她哥哥要挣些荣耀来时,心里一惊。
乱世当道,她哥哥一个被伺候惯了,又无己见的文人能挣什么荣耀,她父亲虽被当今圣上冯羽招了降,可也是顾着整个荆州安危才不得已入了冯羽一党,若是哥哥说的闯一番作为是彻底投靠冯羽,父亲定不会饶了他,若不是,他又不能提枪动刀,还能去造反不成。
楚尤嫤觉得这事牵扯的有些大,她需得提醒父亲,让父亲出面解决此事。
“嫤儿,你听到了吗?可不许去父亲面前说。”林罗云轻摇楚尤嫤的胳膊。
林暮说过,他知道自己以前坐的那些混账事,让父亲母亲不在对他有所寄托,所以他想自己悄悄闯出些作为给父亲母亲瞧瞧,林罗云是他妻子,自然信他。
楚尤嫤看着为她哥哥瞒着的林罗云,一阵唏嘘和怜惜,女子何其可悲,被礼教束缚着,一生只能在后宅相夫教子,可怜林罗云一柔情女子,被她哥哥骗得对他死心塌地,满怀信任,最后却被辜负。
楚尤嫤心虚的随口寻了个话题,将这事敷衍过去。
……
几日后,彭城彭府
“将军找我有何事?”郦无忧站在彭煜面前问道。
“如今天下混乱,逆贼当道,你可愿入我帐下,一同为安定天下出一份力。”彭煜沉声问道。
当初欣赏他,不顾一片反对声借兵力与他,不过短短时日,他就攻下了荆州,实属少年之材。
“不愿。”短短两字,表明了郦无忧坚定的立场。
“为何?”
“楚女郎对我有恩情,我先前说过,从此忠于她一人,甘愿做她牛马,荆州余事处理完后,我便南下去寻女郎。”郦无忧脊背挺直,少年声线清朗。
彭煜本欲劝说一番,这样的少年将才实属难得,可念及楚尤嫤,转瞬便放弃了。
郦无忧一走,彭煜便唤了彭楚河进来。
彭煜捻着手里的剑柄,沉声道。
“吩咐下去,行装整顿,三日后随我下扬州。”
“是。”
刘柔君听闻彭煜回来了,疾步赶过来,头上的珠钗两两相撞,清脆入耳。
“你搞得什么名堂,先是不知珍惜,与她和离,大醉一场后,又巴巴的跑过去,你不嫌丢人,我还要面子呢。”刘柔君气道。
“母亲都说了,之前是我不珍惜,如今我知道错了,自然是要将之前的过错弥补回来。”
彭煜站起来,亲自给刘柔君倒了杯茶,请她坐下。
刘柔君没接茶,抬眼问他“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
刘柔君嗤笑一声,伸手点了点彭煜的肩膀,“你说反悔就反悔,你之前做的那些好事,尤嫤能回来继续跟你过日子才有鬼呢。”
“母亲是来看儿子笑话的?”彭煜将茶放在案几上,声音低沉,细细听去,还有些无奈。
“不然呢?不看你笑话,我来干什么,难不成你想让我在给你娶一个不成?”刘柔君笑道,自个端起茶开始品。
“那母亲就静候佳音吧,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娶回她来。”声音低沉且坚定。
刘柔君不愿看她儿子这副自大的模样,楚尤嫤是个刚烈的性子,他儿子伤透了她,她怎么可能说回来就回来,以她看,这事儿有的磨呢。
“你且好自为之吧。”留下这一句,刘柔君便走了。
……
荆州徐府
“你真非她不娶?”徐老年过花甲,唇下蓄着一簇白须。
“是,还望祖父能帮孙儿。”蒲柳之跪在地上,认真道。
“楚家女郎自小品行淑德,懂礼守矩,是个好孩子。”说到此,徐老一顿。
蒲柳之眼神明亮。
可徐老话锋一转“可她再好,也是嫁过人,又和离的。”
蒲柳之急了,“嫁过人又如何,孙儿喜欢她,她嫁过人那是之前的事,孙儿同她一起长大,早就心属意她。”
“你也不想想,她才从彭城回来,你就上门提亲,她若不应,你日后便是这城里的饭后笑谈,她若应了,那难保不会有更难听的流言蜚语穿出来,到那时,你如何收场?”徐老颤颤巍巍的拍桌问道。
“她不应,那我自是不怕别人乱传,她若应了,那自是喜事一桩,何须管别人怎么看。”蒲柳之梗着脖子道。
“你,你是真不懂还是被迷了心窍。”徐老咳声两声,冷脸问道。
“她是荆州州牧之女,一言一行不知被多少人盯着,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个人,就算你愿意受着,人家姑娘呢?你去问问她愿不愿意承受满城污语。”
蒲柳之泄了气,“是孙儿鲁莽了。”
徐老看他明白了其中厉害,又安抚道“若你真想娶她,再过段时日也不迟。”
蒲柳之眼中的光又亮了起来,“孙儿谢祖父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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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春桃,去把针线给我拿过来。”林罗云用过膳,从院子里走了一圈,回了屋子道。
“夫人又要缝衣服吗?夫人忘了前个儿腰疼了吗?”名为春桃的婢子连连问道。
林罗云怀孕六个月了,眼见着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行动也日渐不便,前天不过坐的时间久了,腰疼的差点站不起来。
“无妨,今日我少绣一些,绣一会我便起来走走。”林罗云抚着肚子慢慢坐到绣凳上。
“去把窗户打开,通通风,这屋里憋闷了些。”林罗云柔声道。
“那婢子去拿件披风来给夫人披上。”春桃开了窗子,转身去拿披风,大郎吩咐过,夫人怀着身孕,不能有半点差错。
林罗云正上手开始绣,从外边跑过来一婢子,气喘吁吁喊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老爷要打死大郎。”
林罗云先是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身形一恍惚,手里的针掉在地上,春桃见状赶紧上前扶着。
林罗云的手搭在春桃手上,有了支撑,这才堪堪站稳。
“你说什么?老爷要打死谁?”林罗云心里发慌,脑子乱成一片。
“夫人快随我去看看吧,老爷这次打大郎,可是下了狠手。”婢子着急道。
“还不快带路。”春桃扶着林罗云催促道。
…
前厅。
“我打死你个混账,不管束你,我看你是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楚尚武虽是个文人,但这次动了怒,手里的棍子又粗,一次次打在林暮身上,林暮渐渐撑不住。
赵金秀赶过来就看见这幅场面,看见儿子被打,赶紧劝道“暮儿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狠的打他,楚尚武,你快停手,不然我跟你没完。”赵金秀上去夺楚尚武手里的棍子。
楚尚武攥紧棍子,指着赵金秀道“你跟我没完,我还跟你没完呢,你看看你,惯出来一个什么玩意?”
“母亲。”歪在地上的林暮气息微弱的喊道。
赵金秀听见后心疼不已,火冒三丈“你个老不休的,暮儿婚后克己守礼,那些吃喝嫖赌之事他再也没沾过,你这是又发什么疯,要如此打他?”
“吃喝嫖赌?他这次要是吃喝嫖赌还好呢,你问问他,你问问你儿子在外边干了什么好事?”楚尚武怒道,手里重重一挥,棍子又落在了林暮身上。
林暮闷哼一声。
赵金秀蹲下身子,拿帕子给林暮擦了擦脸,问道“暮儿,你这是做了什么?惹你父亲如此生气。”
林暮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句话话来。
楚尚武看的来气,上去又是一脚。“有脸做,没脸说?”沉声质问。
“我,我在外头养了个女子。”林暮喏喏道。
“还有呢?”楚尚武大怒道。
这句还有呢提醒了林暮,对,海棠怀了他的孩子,说不定能趁机接到府里来。
林暮稍微有了点底气,清了清嗓子,嘴角扯出一抹笑,道“她怀了我的孩子,已经八个月了,马上就能给父亲母亲添个孙儿了。”
“你,你糊涂啊……”赵金秀站起身,想要骂他一顿,却被门口的叫喊声给打断了。
“夫人,夫人。”春桃看着晕过去的林罗云急急喊道。
赵金秀也顾不上教训不孝子了,看着晕倒在春桃怀里的儿媳妇,高声急喊“去寻郎中来,快去。”
楚暮傻了眼,楞在原地,没想到正好让林罗云撞见了,他本来还想瞒她一段时日,起码也要等她这胎落了安稳落地后再跟她坦白,却不想被父亲发现,又让她听了去。
楚尚武也没料到儿媳妇会来,看着呆愣在地上的林暮,一把火从脚底烧到了发顶,上前又是一脚,只不过这次收了力道。
“愣着作甚,还不快去看看你媳妇。”
林暮晃似被泼了一盆冷水,清醒不少,从地上起来,连滚带爬的追了出去。
就近寻了个有榻的屋子,将林罗云抬放在榻上。
婢子一撤手,上面全是血,惊喊“血,夫人流血了。”
赵金秀怒喊“郎中呢,郎中怎还不来?还不快去催催。”
话音刚落,就听见小厮从外面喊道“郎中快请进。”
闹这么大动静,自然传到了楚尤嫤耳中,楚尤嫤心里一咯噔,匆忙赶了过来。
“郎中,我嫂嫂怎么样?”楚尤嫤心急如焚的问道。
“夫人怒急攻心,脉象不稳,有滑胎之兆,带老夫给夫人扎几针,在开个方子,能不能保得住,这要看夫人的造化了。”
闻言,室内一片死寂。
还是赵金秀先开了口“郎中,你尽力保,若保的住必定重金相谢。”
郎中没应话,敛了神色,从药箱中拿出针。
半饷后,郎中开了方子,“好好养着,若不再出意外,这胎还是能保住。”
“多谢郎中。”林暮一听胎保住了,松了一口气。
“何娘,去送送郎中。”赵金秀让自己房里的婆子去送谢郎中。
郎中一走,赵金秀立即指骂道“逆子,你个逆子,你做什么想不开,要去养外室。”
“母亲息怒,儿子知道错了,日后再也不敢了。”林暮连忙认错。
“以后?你还想有以后?养在外头的那个,你去,立刻去给我处理了。”楚尚武一手掐腰,一手指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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