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海底月 翡冷萃 2427 字 2023-09-07

江明月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近,脑子里调不出打招呼的词句。

刚放学?

嗯。

饭呢。

没吃。江明月几乎是下意识作答,越仲山转头看他,眼神又给到手上的超市袋子,我也没吃。

江明月也注意到他拎的那一大袋,此时低头细看,发现里面大多是吃的。

家里每天有专门的人送生鲜蔬菜,做饭和打扫的人也齐全,可能是因为这几天江明月不在家,所以都没有到位。

再想想越仲山这一身打扮,这个时间,刚洗过澡,看样子又是补足了精神,还有闲情逸致亲自去买个菜,只能是刚出差回来睡过一觉。

两人边说边上了电梯,江明月也记下了楼层和密码。

他没话找话:今天回来的?

越仲山嗯了声,音调很淡,江明月稍稍转过头看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没一点和缓的神色,嘴角也平,知道他虽脱了正装,但人还是原样,浑身上下都是拒人千里之外。

他看越仲山买的有肉有菜,种类齐全,原本以为是个熟手,但其实不然,两个人几乎算是半斤八两,合力做出两菜一汤,吓坏了连麦指导的徐盈玉,提了几次要给他们叫餐。

饭桌上也沉默,在这间有着明确含义的房里,江明月更因为对方的冷淡而感到难堪。

有人收拾。在江明月准备把东西收拾到厨房的时候,越仲山才开口,你别动。

时间慢慢晚了,客厅还没开灯,一寸寸暗下来。

吃完饭以后,江明月更找不到事情做,没有人说话,动一动脚都觉得声音大。

越仲山在客厅前面的落地窗旁边站着,靠上的内平开窗户推开一条缝,一手搭在胯上,他留给江明月一个背影,抽着一根烟。

要不,我还是回学校住。半晌,江明月用商量的语气说。

他向越仲山走近几步,见对方转身,接着说:有事的话,我们电话联系。

越仲山逆光站,屋里又暗,脸上的表情看不太清,只是一直没有说话,江明月却已经莫名感到很大的压力。

等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低了很多,边后退着打算转身,边又说了一遍:那我回唔

江明月只来得及看越仲山向他迈了两步,紧接着就被握住手腕,往前拽去。

他扑进那个相比起自己要宽阔得多的坚硬怀抱,感觉撞得生疼,被捏住的下巴也是,被咬住的嘴唇更是。

第12章

这个吻来得太急,起初又太用力,用力到不太像一个吻。

因为越仲山低头亲下来的动作,他被迫保持仰头的姿势。

两人跌跌撞撞地移动,直到江明月的后背抵上墙壁,越仲山更强势地握住他手臂。

起初,江明月尝到尼古丁的微苦味道,随着深吻的延长,才慢慢变成越仲山本人的气味。

古龙水浅淡的尾调、鼠尾草和柑橘调的须后水,和他身上高于江明月体温的暖。

江明月在越仲山肩窝推了一把,才发觉他自己的手和腿都软得厉害,心跳的声音大得吓人。

他挣扎的力气很小,越仲山没有退开,渐渐松开了箍着他腰的手臂,但依然强势。

江明月。

两个人同时开口,声音都发哑,只不过一个微颤,一个低沉,又同时噤声。

挨得太近,除了闭眼,没有回避对视的第二种办法。

江明月的脑子乱的很,他眼里只有越仲山躬下来的肩背,两人平视,越仲山的头发乱了,一两缕遮在眼前,却没法完全遮掩那双发暗的眼眸,深刻的面孔上盖一层冷峻的霜。

我有没有说过,我没打算只是娶个结婚证回来供着。

即便天色这样暗,仍能看得清江明月的脸红到滴血。

原本腻白的皮肤下滚着热气,嘴角破了道小口子,是逼迫越仲山停下亲吻的血腥气的来源。

也确含着眼泪,不知是生气、难堪还是疼,蒙蒙地盈在那双透亮的眼里。

他漂亮,是最俗的那种好看,带着烟火气,生动的美丽,适合出现在所有凡夫俗子的乐事中。

无论是一桌佳肴、一瓶好酒,还是一个抵死缠绵的吻。

却偏偏有双最无辜的眼,碰一碰,就淌出委屈来。

倏的,江明月的视线斜过去,往地板上看,睫毛抖了抖,眼眶肉眼可见地愈红,像下了什么决心,他很轻地说:你先放开。

越仲山的手就跟着一松,感觉自己是像败退般走开了两步。

江明月在原地待了片刻,越仲山心如擂鼓,胸腔里似乎充斥着焦虑和烦躁,直到他终于动了,没朝门边走,而是转身进了卧室。

浴室的水声持续了很久,越仲山坐在床边,听在耳朵里,什么事都没法去想。

身后盖过的被单有些乱,是他下午睡过的。

他是不是在哭,脑袋里竟然只有这一个想法。

又过了一会儿,江明月终于出来了。

他已经吹干了头发,上身穿了件白色的大T恤,领口很大,露出沾着水汽的锁骨,贴在身上,下面是一条黑色的沙滩裤样的短裤,伸出来的两条腿又直又细,青葱似的。

没有回避越仲山的眼神,他解释了一句:睡衣都是新的,明天洗一下再穿。

又说:我好了,你要不要洗。

等他出去,江明月已经上了床,背对他躺在被子里,盖到下巴,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后脑勺。

越仲山绕到另一边上床掀被子,眼神一直没从江明月身上移开,看他很轻微地抖了一下。

但眼睛闭着,没有睁开。

好了吗?江明月的下巴藏进被沿,闭着眼磕磕绊绊地,又像在对空气说话,又像有点怂的样子,那你要关灯。

越仲山没办法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他探身在床头柜的遥控器上按了两下,所有的灯都暗了下去。

江明月还是原样侧躺在那里,越仲山靠过去的时候,他也没有躲,手指捏着被沿,隔着被子问了一句:我大哥到底什么时候出来。

他的语气很轻,甚至有一些没有刻意隐藏的哀求。

越仲山停顿很久,用微微嘲讽的语气说:等你明白结婚的责任以后。

江明月又往被子里缩了缩,竟然还很低地噢了声。

他不拒绝越仲山的靠近,只是肉眼可见的生涩,身体太紧绷,给过预兆的吻让他比在客厅时还要紧张,几乎是刚被碰到嘴唇,就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江明月。这样重复几次,越仲山用忍耐过的语气低声说,你是不是想憋死。

江明月有些害怕,却又说不清怕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