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的人到得齐,还包括许多编外人员。
徐婕师姐的老公带了几个他们单位的,都在市政厅上班,也都年轻,看样子像个变相的联谊。
到地方,徐婕就搭了搭江明月的肩,先介绍:我直系师弟,亲的,婚龄一年,以后有学术上的问题可以多沟通,其他问题就还是算了吧。
一句话打开话题,大家都笑,因为都是年轻人,而且局是消遣居多,也不专为解决单身问题,所以热闹的起来。
过了会儿,江明月感觉总有人看自己。
他转头,见到一张陌生的脸,那人见他看过来,冲他一笑,说:我好像见过你。
他的同事都揶揄他,一会儿说人家结婚了,一会儿又说真没有比你更土的。
江明月没有印象,但也笑了笑。
那人被打趣也不局促,面上总是带笑,看自己跟江明月都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便两手挽了衬衣袖子,转去跟同事碰杯。
一顿饭吃到尾声,桌上放了酒,所以都有些醉,开车来的纷纷叫了代驾。
江明月离得最近,把他们都送走,自己沿着马路走二百米就能到家。
刚才席间有人说起魏东东,是徐婕的老公,提起他是因为感慨年轻人一时脑热就容易错失好机会。
鼎业制药那么好的单位,说辞职就辞职,现在要找新的工作,职位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哪还有第二家鼎业。
他常年在市长秘书室写材料,说有一颗玲珑心也不为过,不避着江明月,只能是因为徐婕没跟他八卦过魏东东向江明月献花。
江明月听着他们讨论,没觉得不自在,只觉得师姐真好。
九点多了,他在路灯底下走,踩着灯影打了个两分钟的电话,刚挂断,越仲山的就跟着进来,问他刚跟谁打电话,一直占线。
我妈。江明月说,回酒店了?
没有,快了。
那就是在车上,听声音也像,江明月说:今天怎么样,累不累?
越仲山道:不累,想你。
江明月不知道他身边有没有人,应该是有的,起码助理就有两个,握着手机的手捏紧了些,最后说:我也想你。
越仲山听到他这边的车笛声,问他在哪,江明月把聚餐的事说了,越仲山问得很细,但他也习惯,在哪里吃了什么有谁一起都告诉他知道。
上电梯前,两个人说了再见,江明月正要挂,听见越仲山叫他:老婆。
手机没有在耳边,摆在面前不远,屏幕亮着,显示通话时间与联络人姓名。
自动变成外放的音效里,比原本的声音更多一些电磁的质感,江明月的脸红了红,低嗯了一声。
越仲山接着没说话,江明月就哄他道:你好好工作,剩三四天就可以回来,知道吗?
越仲山原定回家的那天下大雨,秋天的最后几场,比盛夏时节的雨更急,机场所有航班停飞,预计第二天中午才能陆续恢复。
他倒没怎么在电话里表现出烦躁,只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江明月打电话问他有没有回酒店,语气平淡地告诉江明月,他要开车去两百多公里外的另一个市搭高铁回家,好像这路线非常正常,是思维没问题的人能想得出来的。
那么大的雨,江明月看天气预报,风也大,高速虽然不封,但是危险。
但人已经在高速上,说什么都晚了,而且看样子让他找就近的口掉头回去也不可能,只好叮嘱他别睡,雨大司机容易犯困,别一车人都睡着。
越仲山都答应,还补充说是吃了饭上的路,不饿。
他十一点半出的高铁站,剩下的一段又倒汽车,到家是凌晨三点半。
进门带一身寒气,海城没下雨,但江明月总觉得他身上还有水雾,眉眼的颜色都深,衬着同样纯黑的大衣,站在门后,定定立在那里,看见江明月的第一眼,说:怎么没睡。
一个助理把箱子推进门,另一个助理和司机也搬了几箱东西,对江明月解释说是带的特产,很快也走了。
江明月把越仲山带到沙发上坐下,给他拿热毛巾、倒热水。
越仲山脱了大衣,搭在沙发扶手上,擦了脸和手,看江明月走来走去地忙,最后在接水杯的时候把他拉进怀里,搂着腰紧紧抱着。
凌晨三点半,江明月穿着睡衣坐在他腿上,身上带着从被窝里出来的暖,一手放在他后脑勺,另一只手摸了摸他还冰凉的脸,然后圈住他脖颈,跟他抱了好一会儿。
越仲山的脸埋在他胸前,有些紧张地说:你怎么不骂我啊。
江明月又摸了摸他的脸,说:笨死了,你是猪吗?
越仲山微微仰头,在江明月脖子上亲了一下,突然把他腾空抱起,江明月吓了一跳,被抱回了卧室。
越仲山把他放在床上,起身要去洗澡,被江明月按着后颈压回来,凑到他面前闻了闻,说:睡觉,猪猪不臭。
越仲山被他娇里娇气弄得火大,搂着好一阵亲。
江明月本来就半睡半醒,精神不好,没什么力气反抗,可能也不想反抗,一条腿搭上越仲山的腰,两只手都放在两个人的胸膛中间,闭着眼睛被亲,嘴巴半张,好一会儿才回应一下,看着是乖得要命。
越仲山含着他的嘴唇去咬他舌头,江明月吃痛呜呜叫,听在耳朵里仍像撒娇,可越仲山真要做点什么的时候,他看上去也是真的困,眼睛是真的睁不开。
两个人一口气睡到天大亮,江明月看了眼时间,跳下床慌慌张张地收拾准备出门。
越仲山好整以暇地翻个身,看他脸上挂着水珠就急着穿裤子,乐了。
江明月也不恼,还问他:今天去不去公司?
不去。
那我早点回来。
几点?
三点之前。江明月到床边亲了他一下,捏他有点板起来的脸,还早,再睡会儿,晚上交公粮,你可不要掉链子。
他说得太正经,越仲山竟然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江明月在他腹肌上摸了摸,好像没舍得挪开手,又摸了两下,用指尖蹭几块腹肌指尖的凹痕:听见没有?
越仲山的脸更板,眼神一瞬间变了,要握江明月的手腕,江明月已经躲开了,直起身退了一步,仍然很正经地说:说了晚上。
他走了,留下越仲山在床上咬牙切齿,最后还是顶着□□去了浴室冲凉。
江明月没吃早饭,拿上书包就出门,在电梯里收到越仲山的微信,是一张照片,后面跟着几个字:都给你留着。
他最终没等到三点钟回家。
越仲山表现出一种慢条斯理,江明月以为他故意折磨自己,捂着眼睛不要他亲了。
后来江明月哭得断断续续,越仲山把他捞进怀里,一边吻着他侧脸说:公粮还有,别掉链子。
江明月觉得自己再也不想听到公粮两个字了。
他睡到十点多,起床时房间里全黑,缓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觉得口干舌燥,就下床去喝水。
推开卧室门,越仲山就坐在门口正对的沙发上,低着头看手机。
gu903();江明月原本没有注意,是他因为江明月出去的动静突然愣了一下,江明月才接着意识到那是自己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