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大人太高冷了怎么办(重生)》TXT全集下载_12(2 / 2)

文昭玉把地给挖穿了,然后掉下去了?

“昭玉,你在下面吗?”

“嗯……”似乎有些声音传来,十分不真切。

地底下应该有个很深的地窟。

孙婵沾了泥土的手指捻了捻身旁松软的白雪,瞳孔巨震。原来脑海中飘浮着的,支离的混沌的思绪,一片片拼凑起来。

……

孙文远正捏着根竹签,努着嘴,逗瓷罐里头的蝈蝈儿,俞氏单手倚在案上,面前放了本书。

孙婵急匆匆推了门,卷进一阵寒意,让正对房门的孙文远打了个喷嚏。

她对爹娘行了个礼,抓了她爹的手臂便往外扯。

“欸,你干啥呢,我的虎威将军还没放好呢。”孙文远甩了她的手,踱着小步把他极宝贝的瓷罐合上,收好。

“婵儿,拉着你爹做什么去?”俞氏问。

孙婵心里着急,勉强拉扯出个笑意,一时想不出理由,瞎掰道:“方才荀安有些头晕,我带我爹去看看?”

“荀安头晕?”俞氏放了书卷,“我也得去看看。”

“欸娘你别动,”孙婵连忙摁住了她娘,挤眉弄眼道:“是……那方面的问题,我爹一个大男人,去看看比较方便。娘就别参和了,不然,他多尴尬呀。”

孙婵默默地在心里给她的侍卫大人磕了几个头赔罪。

俞氏一脸惊讶,“请府中的医师去看过了么?那方面……不是,他那么年轻,怎么就有那方面的问题了?”

“没呢,他脸皮薄,不肯请医师。还是让爹去看看吧。”

孙文远已经收好了宝贝罐子,站在一旁听女儿瞎扯,忍不住出声道:“还走不走了?”

“快走快走,快去看看他如何了,”俞氏挥着手,边坐下边喃喃自语,“我得抽空给他熬个补汤。”

……

“怎么了怎么了?婵儿……你慢着点,歇歇,歇歇……”

出了房门,孙婵便拉着她爹狂奔,孙文远很快就扶着腰撑着腿喊着跑不动了。

孙婵扫视一周,四下无人,也停下脚步,攥着她爹的衣袖,私语道:“地下,是不是有个地窟?”

“你说什么呢?”孙文远喘着粗气,目光闪烁。

孙婵把文昭玉挖地道一事如实相告,孙文远把袖子甩了一圈,有些气急败坏,“哎呀!你你你,你怎么能让她在你的院里挖地道呢?咱们孙国公府,有条地道通向天牢?还是在你的房门外,你要如何解释?”

孙婵求饶道:“你也知道文昭玉那人,就是个三分钟热度的性子,我以为她受了两次苦便会放弃,就没拦着她……等找到她,你再尽情地骂?”

他们都知道,文昭玉是文家唯一的千金,几个世家的掌上明珠,不容有失,特别是在他们府上。

孙文远垂着脸往反方向走,脚步也急了几分,孙婵连忙跟上。

孙婵跟着走进书房,孙文远站在一人高的大书柜前,叉着腰思索片刻,双手按在一个大青釉瓷瓶上,不甚放心,连连回头张望。

孙婵听到自己腔子里一颗心噗通直跳,为这掩藏在地底下、不见天日多年的秘密。

她迎着她爹的目光,捂住双眼,“你开吧,我不看我不看。”却肆意指缝大张,狡黠的杏眼毫无遮挡。

孙文远无奈摇头,踮着脚把手伸入瓷瓶,放手时书柜竟从中分开,缓缓向两旁推移。

一条阶梯,陡峭蜿蜒,通向幽暗的地下。

孙婵掩下震惊,轻手轻脚地跟在从桌上顺了个烛台的孙文远身后,他伸手拍了下墙壁,书柜在身后合上,几乎无声无息。

伸手不见五指,孙婵略为紧张,揪着她爹肩膀处的衣料。

“怎么……还有这么个地方啊?”

孙文远不答,稳稳当当举着烛台,孙婵拍他肩膀,“欸,我娘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你别到她跟前去说。”

“嗯嗯,我保证不说。”

双脚似乎触到了平地,孙文远摸索着把角落里的蜡烛点燃,孙婵好奇地打量一圈,这是个十分简陋的地窟,四面皆是赤裸的泥土,一股子经年不见阳光的霉味冲鼻,她挥着手散了散味。

孙文远推开一扇大门,竟然别有洞天,一条狭窄的通道,两旁是排列整齐的简陋床铺,若不是一两张床上放了两件单衣,床头的柜子上或有茶杯,这儿简直冷清到毫无人气。

唯一用作照明的烛火昏暗,地窟里安静地可怕,孙婵心里有些发怵,一步不落跟着她爹,再跨过一道门,一个空旷的地方,顶上通了个洞,射进一束日光。

文昭玉在光束后头,被反绑在椅子上,嘴里塞了一块布条,见了孙婵,呜咽着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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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入v三合一

一人从黑暗中走出,是金叔,接过孙文远手上的烛台,点亮了四周墙壁上的灯盏。

孙婵眼前擦黑了半晌,方看清身处环境。一个四四方方的室内,四处皆有门,包括他们方才过来的那道门。

这儿应该通向不同的地方,这些门后,上演着怎样的戏码,不言而喻。

孙文远自顾自往身后的椅子坐下,孙婵也坐到他身旁。

他摆手,金叔把绑在文昭玉口中的布条松了。

孙婵以为她会马上质问这是怎么回事,但她没有,她安静下来,软下满身的刺,一双空洞的大眼中浮动着奇异的光。

没人开口说话,孙婵出声打破了平静,“昭玉,你看见什么了?”

文昭玉一张明艳的小脸向来笑容爽朗,没心没肺,孙婵没见过她这般诡异复杂的神色。她低头笑了声,抬头望向孙文远,“国公爷,真是好本事啊,竟瞒得这样深。”

孙文远翘了个二郎腿,单手撑在扶手上支着下巴,“你怎么知道的?”

“我偷听帝后谈话,先帝应委托你暗中训练一批死士,足以与驻守京城的御林军抗衡。”文昭玉嘴角挂着凄然的浅笑,“陛下说,先帝嘱咐你,若他有不测,则出动这批死士,镇压京城局势,迎驻守边疆的三皇子入朝。”

“一直没找到这些神龙莫测的死士在哪儿,陛下,才不敢对你们孙国公府轻举妄动。本来我不信,但是傅祎遇袭一事,只能是国公爷的手笔,国公爷操练死士,必须亲历亲为,这先帝所赐的国公府,便是最好的机密之处。”

“你想做什么?直说吧。”孙文远双手交握,面色有些沉重。

“我想让国公爷,把三皇子救出来。”哽咽的声音,似被粗糙的沙砾磨过。

孙文远斩钉截铁,“我做不到。”

孙婵旁观这二人的言语来往,似乎发现了她爹的另外一面,敛去平易近人的风趣幽默,变成那个曾朝堂上为民请命、鞠躬尽瘁的孙国公孙文远。

文昭玉不愧是世家大族的土壤里滋养的一朵娇花,表面单纯无邪,骨子里早已被心计和谋略浸染。

她扯了下嘴角,须臾间恢复脸色木然,“那请国公爷好好考虑一下,苦心经营多年的地下王国,一朝大白于天下,你们孙国公府是否还能冷眼旁观远离朝政明哲保身。”

孙文远淡淡道:“也请文小姐好好考虑一下,你现在可是刀俎下的鱼肉。当然,你敢只身入国公府,代表你相信你背后的文家一定可以保住你。但是,若你在离开我们府上的路途中,失足摔下漓河呢?”

微弱黯淡的烛火下,文昭玉的半垂着头,失去了所有的精神气,单薄的身子贴在椅子上,肩头微微耸动,“小女自知才疏智鄙,妄图威胁国公爷,简直痴心妄想。”

大眼睛里盈了水光,眼泪一滴一滴,如珠坠落,眼睛却直直盯着孙文远,狠厉道:“但是,请国公爷想一想先帝,他的遗愿,你真的完成了吗?”

孙婵下意识转头,只见她爹坐得端正,乍看之下神色无异,衣袍下的一双靴子却似无意识轻蹭地面。

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表面上却无可挑剔,可以算得上是冷漠,他轻笑一声,“你怎知,先帝属意的储君,是李凌舟?古往今来,权力交接,总有些离奇的风闻,满足街头巷尾走卒贩夫窥视王室秘辛之欲。御林军掌握在傅佑手上,军备滞后、疏于锻炼、早已是一盘散沙。先帝授意我训练死士,只为了京城守卫只用,与立储无关。”

“先帝属意的太子,一直是当今陛下。”

随着他的话音,文昭玉哭得撕心裂肺,先前只是强撑着,更多的是放下身段示弱,与他这只老狐狸周旋,这会儿像被戳中了内心隐秘,毫无形象地涕泪聚下,“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求你救救他。人人都说他是先帝最爱的儿子,可知李凌风在傅家的幕府中坐而论道交游士子时,他独自一人在边疆厮杀!”

“当年他才十岁啊!先帝就把他扔到我爷爷的手下,美其名曰,到战场历练,其实是不管不顾,任他生死有命。他摸滚打爬几年,成为赫赫有名的大将,美名传到京城,傅家却授意,只给他些散兵游勇,骁谷关之围,月余不发救兵。他几番浴血奋战、死里逃生,聚起一支死心塌地的军队,陛下一纸诏书,便全部夺走了。他什么也没有了……先帝分明狠心冷清,否则,不会任由自己的儿子受这般苦楚。”

吼叫过后,她的身体抽搐着,像只被猎人缚住苦苦挣扎的小兽,孙婵于心不忍,走到她面前用帕子为她擦去满脸的汗泪。

“请你救救他,国公爷,请你救救他。能让世家忌惮的人,只有你了。”

孙文远拧眉道:“凌舟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见他如此下场,我也于心不忍。只是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把他救出来,扶持他做皇帝?”

见孙文远松口,文昭玉止了眼泪,大哭过后,眼角嘴唇皆染上一抹绯色,眼里燃起两簇灼灼火焰,“我只想让国公爷表明态度,陛下虽没有证据,却一直疑心你训练了死士,忌惮于你。京城外最大的兵权,是掌握在我爷爷和哥哥手里的青蟒军。我以性命要挟,他们一定会按兵不动。我只想让陛下知道,凌舟哥哥不是无依无靠、任他宰割,我想让陛下放了他,为他封王,这是他应得的。”

孙文远叹息道:“今日所见所闻不要外扬,我答应你,但我不会亲自出面,我自有办法,让陛下杀不了他。”

……

孙婵给文昭玉松了绳索,搀着她走在前。金叔走近孙文远身旁,低声问:“老爷为何信任那丫头不会外扬?”

孙文远摸了摸肚子,伸了个懒腰,“听个小丫头哭了一会子,倒有些饿了。该到黄昏了吧。”

虽知老爷做事滴水不漏,不会兵行险着,金叔仍耷拉着眉略有忧色,“我方才观察她的举止,颇有心机,安知她不是示弱离去,再行告发?若是陛下知晓此事,只怕阖府上下,也难善终。”

“放心,就算她有自己的计较,说到三皇子时,情真意切总不是作假。传闻陛下年前即欲诛杀三皇子,她能找到这儿来,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在三皇子脱身前,咱们可是她的救命稻草。她的心中,比我们要忐忑得多。”

孙文远声音平淡,迈步走入燃着昏昏沉沉烛光的通道里,声音溶进幽凝的空气,传到金叔耳边已经十分模糊,金叔躬身,仔仔细细想听个真切。

“老金啊,这么多年,我是真的累了。待我们顺利回乡,便把这些人,都交到三皇子手上吧。”

……

从书房的柜子后出来一路无话,昏黄的暮色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洒了一层金粉,一阵冷风吹过,文昭玉瑟缩了一番。

她眼神直楞,抱着手臂,似缕游魂跟着孙婵行走。

孙婵解了披风的系带,想为她披上,被她连连制止,“不要,你的身子骨比我要孱弱多了。”

孙婵放弃,抱着她一条手臂,希望分她一点暖意。

回到她的小院,地上的洞穴在他们谈话时,便有人掩上,碧茹正坐在外间的椅子上做女红,向她们行礼后退出去,看起来神色无异。

文昭玉围了披帛,系好自己的披风,没说什么,利落转身迈出房门。

孙婵见软榻上,原来放着她衣物的位置,遗落了一块棕色令牌,拾起来,唤住她,“等等,这是你的吧?”

文昭玉回头,方才大哭过,睫毛下掩着浓浓的倦意,勉强勾唇笑了笑,“送给婵姐姐了。”

孙婵把腰牌捏在手心,普通木头质感,花纹并不十分精致,三个笔走龙蛇的金色大字,“小山汤”。

“你要送我大礼,也该解释解释,这是何物吧?”

文昭玉转身,抱臂歪着头笑,轻灵狡黠,那个熟悉的昭玉又回来了,“自然是好东西。华阳池的温泉,每年冬季,只接待一位客人,这可是我去年花了重金抢来的。”

“不过……我一个人去也没什么意思,便宜你了。”她抬了抬尖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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