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说:“你以后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
男的激动到不行,抱着女的转圈圈,一边转一边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接着屏幕上出现了“全剧终”三个大字。
“原来你喜欢看电视剧啊。”迟晚晚若有所思。
江逾白听了皱眉头,“没有。”
他只是被前面那段结婚誓词给吸引了。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迟晚晚送江逾白回屋。
到门口的时候,迟晚晚让江逾白先别进去。
“我有一个礼物送给你。”
江逾白:“?”
迟晚晚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迷你的小猪罐子递给他。
“生日快乐。”
江逾白接过来看了看,“这是什么?”
“存钱罐啊。”迟晚晚笑着说,她的眼睛里完全没有任何杂质,看不到任何邪念,让人完完全全有理由相信她的真心真意,“你是爸爸,我是妈妈。这个小猪就是我们的孩子。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
“啊?”江逾白愣得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迟晚晚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他为什么要给一个猪头罐子当爸爸?
迟晚晚见江逾白完全没有反应,甚至十分茫然,解释道:“不好玩吗?电视剧里不就是这么演的吗?”
江逾白扯了扯嘴角,“这是你们人类所说的幽默吗?”
迟晚晚:“幽默?嗯,算是吧。”
江逾白不说话了,低头看着手里沉甸甸的粉色猪猪存钱罐,陷入了沉思。
他默默地抱着罐子进了屋,回到卧室依旧在端详这玩意儿。
这丫头送个存钱罐是什么意思?她的意思是让他多多赚钱,以后养她么?
爷爷说得果然没错,人类社会被金钱所控制,许许多多的人沦为了金钱的奴隶。他作为一名死神,才不会被钱这种东西给绑架呢。
江逾白轻嗤一声,随手把粉色的猪猪存钱罐放到一边,躺倒在床上。他闭上眼睛,放空大脑,一点一点蓄积力量。
翌日清晨。
吃过早饭,迟妈妈送迟晚晚到大院门口等校车。
同行的还有赵书言和孟子玉,迟晚晚让妈妈先回去。
三个人背着米黄色的小书包,穿着统一的藏蓝色校服套装,头上戴了一样的帽子,从背后看非常有趣。迟妈妈笑了笑,嘱咐了女儿几句便往回走。
校车比平常预计的时间要晚了一些,三人站在寒风中等。因为太冷了,迟晚晚就和孟子玉挨着捂手,不一会儿讲起悄悄话。
平日里最活泼的赵书言这会儿却没有加入。他左晃晃右晃晃,低着头不说话,看上去有心事。
迟晚晚发觉了他的异常,踏着小碎步靠近人,问他:“赵书言,你怎么了?”
赵书言呆呆地抬起头,忽然结巴了一下:“没、没事。”
为了不让迟晚晚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他十分机智地转移话题:“对了,晚晚,怎么没看见昨天那个男生啊,好像叫什么江……江……”
“江逾白。”迟晚晚说。
“对,江逾白。”赵书言道,“我怎么没看见他呀?他不用上学吗?”
迟晚晚摇摇头,说:“不清楚。”
“对了,赵书言我跟你讲,江逾白居然跟你同一天生日呢。”
赵书言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好巧啊。”
孟子玉总结道:“你和江逾白好有缘分喔。”
说完望了望巷子口,皱眉道:“校车好慢呀,平时超级准时的啊,今天怎么回事?”
三个小脑瓜靠在一块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约莫等了十分钟,校车的影子都没看见,眼看离上课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迟妈妈跑到院门口,说:“刚刚接到老师的电话,校车出故障了,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赵书言:“那我让我爸开车送我们去,反正他今天休息。”
迟妈妈:“也行,那麻烦你爸爸了。”
赵书言:“阿姨您客气了,没事儿。”
幼儿园离幸福大院不算特别远,三公里的距离,开车十分钟以内能到。早高峰路上有些堵,耽误了一些时间,幸好最后还是按时到了。
走廊里,迟晚晚听到有大人在议论早晨校车的事情,她好奇听了一耳朵。
“今天真是太惊险了。校车走到一半漏油,差点没把人吓死。还好带队老师及时发现,把小朋友们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哎,最险的事情不是这个,而是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呀?”
“就在司机停车的下一个拐角,发生了一场交通事故,虽然没有伤亡,但是要是司机当时没停车,而是继续往前开,在巨大的撞击力下,说不定整辆车都会爆炸!”
“OMG,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
听得太认真,走着路的迟晚晚没注意到脚下的台阶,一不小心踩空了,整个人往下栽倒。
完了完了,肯定要摔破相了呜呜呜……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迟晚晚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然而奇怪的是,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无形中感受到一团什么东西垫在她的身体下面,可是她什么也没有看见。
一旁交谈的女老师们及时看到了这一幕,连忙把迟晚晚拉了起来。
“哎呀呀,你没事吧,有没有磕到哪里?”
迟晚晚呆愣在原地,看着自己干净且没有一点伤痕的手,傻掉了。
女老师以为她是因为摔倒受到了惊吓,于是抱起迟晚晚往医务室跑,边跑边哄她:“没事的,没事的。”
迟晚晚盯着自己摔倒的那块台阶看了好久,直到看不见了才挪开视线。
她不知道的是,在楼梯上隐身躺着的小少年,内心是有多绝望。
江逾白扶着墙坐起来,面无表情地揉着自己的手腕。
刚刚迟晚晚起来的时候,这丫头还踩了他一脚……
正想着,忽然身后来了一闷棍,刺鼻的味道弥漫在他周围。
他回头,看到了一位左手挥舞扫把右手拿消毒水瓶的金发大妈。
江逾白:“……”
作者有话要说:迟晚晚:好幸运,摔倒了也不痛~
江逾白:总有神替你负重前行……
第6章五岁
江逾白从地板上起来,避开大妈和一群群人类幼崽,念了一个咒语瞬间来到了幼儿园顶楼。顶楼没人,空气清新,还种了绿色植被,放眼望去,满满的舒心。
跟人类的幼崽结契约果然很麻烦。昨天他还庆幸那家伙是至纯之灵呢,今天就惨遭打脸。单单一个早上,从迟晚晚身上发出的危险警告就有三个。看来,结契给她的副作用,很可能就是伴随霉运。
江逾白耷拉着脑袋,静静地沐浴在阳光下,思考着以后该怎么办。
一阵清风吹过,江逾白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尤里不知道何时飞到他身旁,两人并排坐着,谁也没说话。
等到第一节课下了,幼儿园里又哄闹起来的时候,尤里望着操场上奔跑着的一个个小短腿,偏过头问江逾白:“喂,你到底怎么想的?”
明明约好了一起回去,这家伙却临阵脱逃。他在穿梭门旁边等了好久都不见他踪影,要不是靠着玉石定位,他都不知道这家伙在这里。
“你不打算回去了么?”尤里继续问。
江逾白敛着眸,缓缓抬眼,看了看远处的高楼大厦和蒙了一层阴翳的天空,渐渐凝神。他转过头看尤里的眼睛,一字一顿:“我也不知道,尤里。”
“我现在感觉很混乱。”
尤里不解,“混乱?为什么?”
“我跟一个人类幼崽结契了。”
尤里愣了一下,没有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
他试探着问:“难道这么快就出现副作用了?”
江逾白点了点头。
“所以你打算一直保护她,不回去?”
江逾白:“这个我还在考虑。”
尤里:“哥们,别傻了。你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这样做对你没什么好处。结契是双方自愿的事情,产生的后果得由那个人类自己承担。如果你什么都替她做了,那么她怎么成长呢?虽然你是神,但是你要记住,你是所有人类都讨厌的死神。”
江逾白默默地低下了头,是啊,没人会喜欢死神。
尤里的话,无疑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插在少年的心上。
尤里说得没错,这也是江逾白从有意识起就明白的一件事。
一个幼崽的出生代表着希望与喜悦,就像他的到来一样。
然而一个人的死亡却代表着永远消失和无尽的痛苦。
尽管他不理解人类的痛苦是什么样的,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父母这个事实令他多么难受。
“是啊,没有人会喜欢死神。”
谁会喜欢带走希望的神灵呢?
尤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总要有谁来做这件事,你也别太难过了。我就很喜欢你呀,江逾白。”
他绞尽脑汁想了想,又道:“还有你帮助的那个人类幼崽,她也喜欢你,不是吗?”
江逾白绷着的嘴角松了松,眼里淡淡有细碎的光,他说:“我不稀罕。”
“啧啧。你不稀罕。”尤里揶揄道,“是的,伟大的死神殿下才不屑被愚蠢的人类幼崽喜欢呢。”
“可是如果你不在意她的死活,今天又何必爽我的约?”尤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直截了当地提出质疑。
江逾白淡淡道:“我只是不想浪费我的命。”
尤里笑道:“既然你把命分给了她,你就得明白一点,不管她未来会遇见什么,她不会那么容易死掉,就像你一样。你有多顽强,她就会有多顽强。我相信你懂这个道理。江逾白,承认吧,你这是关心则乱。”
江逾白像是被施了定神咒似的,整个人静止了七八秒。他僵硬地转过去,不再看尤里,而是将视线放空到虚焦的远处。
天台的寂静与操场的鼎沸交错,无数声音突破时空的界限一点点传过来。
忽然,尤里听到身边的少年平静地说了一句:“我才没有。”
他的语气很平淡,仿佛真的什么情感都不包含在内。
尤里听后扯着嘴角淡淡一笑,没吭声。
“江逾白,承认吧,你就是乱了。”他在心里说。
两个人在顶楼坐了很久,偶尔说上一两句话。
夕阳西斜的时候,幼儿园的孩子们都走空了。
尤里无聊地扇动后背的翅膀,弄出一阵风。
“你不走吗?还要到这里坐到什么时候?”
江逾白没说话,默默站起来,手抄在口袋里,看起来又酷又冷。
尤里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我跟你讲,你今天不回去的话,起码要等到下一个月圆之夜。作为死神家的接班人,你还有许许多多的本领和文化知识要学习,难不成你打算就这么待在人间吗?”
“就拿上次的事情来说,如果你把法术练习得更熟练一些,消灭那十三只恶鬼根本用不了那么久。而且如果你不跟我回去的话,你爷爷会跑来我家骚扰我爷爷,我爷爷烦躁了就会折磨我,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欸。江逾白,你听见了没有?”
少年停下脚步。尤里在撞上他的后背之后自动弹开几米远。
江逾白微微侧了下脑袋,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知道了,我跟你回去。”
“在此之前,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
尤里揉着发痛的翅膀,深深地皱眉,“你这家伙还有行李?”
尤里完全想象不出来,孑然一身,在天地间飘荡的死神,能有什么遗落人间的东西。
他不满地嘟囔:“真是麻烦。”
下午放学,迟晚晚被妈妈接走后,跟着妈妈去逛街。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她眼花缭乱,尤其是各种美食,勾得她失了魂。好不容易求着妈妈买了一个香草巧克力的冰淇淋,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被人猛然撞了一下,“啪叽”,冰淇淋掉在了地上。
迟晚晚霎时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她还是忍住了。她乖乖地从妈妈那里要了纸巾,把地上的冰淇淋擦拭干净了。
手里还剩下一个脆脆的圆锥形壳,迟晚晚默默地吃完了。
“晚晚,要不要再给你买一个新的?”迟妈妈问。
迟晚晚摇头,“不用了,妈妈,晚上还要回家吃饭呢。”
迟妈妈给迟晚晚买了一套新衣服,两人提着战利品回家。出商场以后,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迟晚晚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不经意间看到马路对面两个有点熟悉的背影。
“妈妈,妈妈,你看那两个人是不是江逾白的爸爸妈妈呀?”迟晚晚扯了下妈妈的衣袖,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两个人。
迟妈妈有些近视,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困惑地问:“哪两个人?”
迟晚晚:“就是那两个背着米黄色包包,拉着绿色行李箱的人。”
这么一说,迟妈妈马上找到了目标人物。她从包里找出眼镜戴上,细细一瞧,发现确实是江逾白的父母。
“今天中午,他的爸爸妈妈突然过来找我,跟我说希望我以后能够多照顾照顾江逾白,还给了我一些礼品,我没收。”
迟晚晚闻言大开脑洞:“妈妈,江逾白的爸爸妈妈这是要离家出走吗?他的家人是不是不要他了?”
迟妈妈被问得一愣一愣的,不确定地说:“应该不会吧。他那么可爱的小朋友,爸爸妈妈没有理由抛弃他呀。”
“晚晚你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回去看看情况吧。说不定,他们家要出去旅游,江逾白也去呢。”
迟晚晚点点头,水汪汪的眼睛里蓄满了好奇,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
gu903();绿灯一亮,她就拉着妈妈的手快步往前走,结果小短腿的速度跟不上妈妈,弄得迟妈妈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