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太郎愕然道:“恋人丹?!”
“没错,是我!”
店主一把扯下假发,声音也从伪音恢复成了正常男子的声调,他嘎嘎狞笑起来:“终于让我逮着机会报复你了!我的替身已经钻到你女朋友的身体里面,这一回可没有什么绿之法皇来钻进去把它揪出来吧,毕竟花京院已经死了!”
我赶紧从记忆里把面前这个人的资料翻出来——
替身暗示为“恋人”的替身使者钢铁阿丹,受DIO的雇佣杀掉了恩雅婆婆,然后在和承太郎交手中被欧拉了三页。他的替身没有攻击力,但这家伙很阴损,只要他的替身钻到谁的身体里去,那人就会和丹共感,承受丹所感觉到的疼痛的数倍。
所以说,我和当时的乔瑟夫一样,都被用来当做威胁承太郎的工具了?
“你不要不信!现在我就让你女朋友痛不欲生!”恋人丹叫道,然后发狠突然抽了自己一耳光,“啪!”
承太郎立刻转身查看我的情况,而我一脸懵:“……呃?你为什么要打自己?”
恋人丹:“……什么情况?”
他立刻反手又给了自己两耳光,我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他:“哎,那什么,没必要,丹哥,没必要。”
“你怎么没有感觉?!”他顶着肿起来的脸蛋指向我,“你怎么可以没感觉?!明明我的替身已经控制住了你的脑神经!”
“啊,可能因为。”我砸吧砸吧嘴,“……灵魂问题?你研究过灵魂吗?”
从我的脑海中,盖提亚发出了细弱但悠远的叫声。
“……好……痛……啊……”
“盖哥,这次不是我。我也没想到这回共感出了岔子,我没感觉到啥,痛都让你受了。”我真诚道,“是这个憨憨打的你,是他。”
下一秒,我感觉到一股怒气从灵魂深处升腾而起。不属于我的陌生情绪涌入脑海,我被动地感受到混沌的黑暗和千百万人的恸哭哀鸣,双手也不自觉地移动起来,面对丹摆出了玄妙的魔术手印。
“低贱——下作的——人类。”从我的喉咙深处,发出了杉田智和正经时候的隆隆低语,“竟然敢——伤害我,伤害我魔神王——”
恋人丹哆嗦着开始使劲儿踢桌子腿,试图让自己感受到大拇脚指上的钻心疼痛:“怎么可能不疼呢?是她太钝感了吗?还是脑神经有问题?”
“你会,得到,报应——”
奇怪又复杂的血色魔术法阵在我的掌心浮现,我被动地上前一步,单手就轻松地揪住了恋人丹的衣领,然后那只握着法阵的手“啪”地重重扇上了他的脸。
“审判!”盖提亚借助这具身体愤怒道,“这是魔神王的审判!你,今后日夜都要饱受鞭笞之苦,耳光之刑,大脚趾甲剥离之痛!因为你应得,卑劣的臭虫!”
丹痛叫起来,被盖提亚打过的脸颊上果真浮现出了法阵的印子。而施法过后,盖提亚操纵这具身体的时间似乎也到了极限,他好像还想干些什么,但这具身体原主阿芙洛娃错误的禁制再次控制住了他,我只听见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发出了几声嘟哝,然后再度归为沉寂。
我眨眨眼睛,摊开刚才扇了恋人丹一耳光的手掌,那里已经没有魔法阵了。
白金之星把恋人丹提起来查看情况,而承太郎看着我,少有情绪流露的脸上也有些许震撼之色。
“我……”我有点慌,“我可以解释。刚才是老盖,就是那个,魔神王盖提亚他……”
“你真的不疼吗?”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来碰我,指尖在触碰到我脸颊时又犹豫了,“你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我说,“啊……突然感觉有点耳朵痒痒。”
我偏过头晃了晃,一只小小的跳蚤一样的东西飘飘乎乎地从我的耳道中掉了出来。白金之星眼疾手快地将它捏住,恋人丹的惨叫声更大了。
“这家伙以前在巴基斯坦和我们有仇,他是DIO的老部下,为了钱来攻击我们,我也吃了些苦头。”承太郎眯起眼睛,“没想到他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他……伤害过你?”我问。
承太郎让白金之星把恋人替身扔回阿丹身上:“没什么,都过去了。”
根据我对承太郎的了解,如果真的没事,他就会说“我没被怎么样”,而不是“都过去了”。
“那好吧。”我说,“你先去找外面那个占卜师,我还要调查一下这人脸上的魔法阵,看看刚才盖提亚到底做了什么。”
承太郎见阿丹似乎是真的痛到站都站不起来,于是点点头:“我在外面等你。”
……
“好,承太郎走了。”
我脸上的神情一秒切换为冷酷。
“虽然我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老盖又替我教训了你……”
我一脚踩上阿丹的胸口,狠狠碾了碾。
“但我之前说过,我藤丸立香最恨的就是被当做威胁别人的人质。”我微微俯身,“尤其是,利用我来威胁承太郎,让他愧疚和就范。”
“我确实是个不如盖提亚的末流魔术师,但,折磨人的手段……不用魔术也能做到。”
好好享受,钢铁阿丹。
第175章
因为恋人阿丹的突然出现,我们的逛街计划被直接打乱。承太郎不容置疑地带着我迅速高效地把清单上的东西买完之后,就把我送回了空条家,他自己又单独出门了一趟,还嘱咐我别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父母。
他这一走就是一下午,因为他的缺席,空条家今天计划的神社参拜也泡汤了,直到晚饭前承太郎才踩着点回来。面对何莉夫人的询问,他的回答是在东京的海洋研究所找他有点事情。
尽管从回来之后到吃完晚饭,承太郎在表现上和平时都没有什么不同,但我心里总隐隐地有些担心。
今天是12月31日,1996年的最后一天。按照传统,日本的家庭会一起看红白歌会。
这也是我在人理烧却之后看的第一次直播红白歌会,我们坐在被炉边,贞夫先生一声不吭地剥着蜜柑,而何莉太太向我介绍电视里面的一些因为年代久远我都不太认识的明星。
偶尔贞夫先生会评论几句,说的都是一些过于专业的属于音乐家的见解。我假装听懂地点头,然后悄悄往嘴里塞蜜柑。
在跨年倒计时前,承太郎站起身:“外面会有烟火,我出去看看。”
何莉夫人和贞夫先生似乎不太想从被炉里出来,所以我跟在承太郎身后走出房间,来到了空条宅的走廊上。
今年是个难得的晴夜,虽然因为光污染的缘故看不到星星,但是月华十分灿烂。承太郎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叼进嘴里,然后转身看向我。
“能帮我个忙吗?”他问。
我心领神会地打了一个响指,然后把燃起火苗的食指凑到了烟前。
承太郎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吐出烟雾。在烟雾缭绕间我不太能看清他的脸色,半晌沉默后,他道:“我下午去找SPW财团的人了,他们说钢铁阿丹在两年前就盘下了那家店。也就是说,他在我家附近蛰伏了两年,目标是报复我的家人……和我。”
我还没有回答,承太郎又自己继续说了下去,似乎这些话已经在心里压了很久。
“之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DIO在人间徘徊的四年里不乏忠心的属下,他们遍布全球各地,这十年来最大的心愿就是杀死我为DIO报仇。即使我远走美国完成学业,也时不时会有莫名的替身使者或者普通人冒出来,想要对我进行报复。”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尽量少回家,也尽量不和特定的某些人交往过密。因为很难说会不会有钢铁阿丹这样的人,热衷于将无辜的人充当人质,以此来对我进行要挟。”
所以……
空条承太郎,才会慢慢地,慢慢地变成了孤独的星星。
“我不能把你也卷进来,过去的这几个月已经是我偷来的了,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太过幸福和美好,我竟然自私地想要沉湎其中。”他掐掉烟,“我要向你坦白。昨天晚上我动过很难以启齿的念头。”
我试探性地问:“……什么?是有关于什么的?”
“我想在你成年的那一天,向你求婚。”
他坦白了,即使说着的是让我立刻脸蛋臊红的话,但满眼盛着的都是伤感。
“我很确信,如果这世上能有一个人让我有共度一生念头的话,那就是你。”他望着我,“我只想把戒指套在你的无名指上,也只想和你一起共同组建家庭。但即使如此,即使我有这样的决心——”
我有点着急:“那你犹豫的原因是什么?我们是亲兄妹吗?还是说其实你是我的杀父仇人?你得白血病之类的绝症了?明天你或者我就会出车祸?韩剧里也就这几个BE套路,别的我也想不出来!”
承太郎:………………
好好的悲情场景怎么又突然沙雕了起来。
他哽了哽才找回自己想说的话:“如果你成为我的妻子,那你今后也要开始警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袭来的敌人,今天这样的情形会不断地再次出现。即使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但你——”
“嗨,我还以为你今天下午去测DNA结果发现咱俩是异父异母亲兄妹呢,那就没事了。”我松了口气,“你是怕我无法接受吗?放心吧,烧却人理的魔神王现在在我脑袋里睡觉,整个世界上最危险的生物都比不过这个憨憨。我好歹也是从七个特异点拼杀过来的御主,各种危险的境况也都见过,差点死掉的危机也遇到过好几次。而且——”
我笑眯眯地向他歪了歪头。
“而且我爱的人也承诺了会保护我。我相信他,从刚刚遇见的那一天起,就相信自己可以和他一起走到世界尽头。”
街上传来居民们为新年倒计时的声音。承太郎将手揣回衣兜,垂下头一时间没有回答。我疑心是自己的直球表白把他又惊到了,于是假装不在意地捏着耳垂打算转身看天:“一会儿是不是还会有烟花啊?”
“藤丸立香。”
噗通。
这是什么东西磕在木质走廊地板上的声音,这声响动让我下意识地心里一沉。
我飞快地转过身去,却没看到刚才我猜测的什么倒在地上的场景。映入眼帘的,是单膝跪地,对着我托起一个丝绒小首饰盒的承太郎。
“烟花响起后,你就听不见我的声音了。所以我想快一点把该说的说完,这样明年我们就能以新的关系开始。”他抬起头,双眼注视着我,就像注视着唯一的珍宝,“你,藤丸立香,愿不愿意嫁给我空条承太郎,做和我共度一生的妻子?”
墙外,倒计时的声音越来越响。
“五!”
“四!”
不,不行,倒计时到“一”的时候,震耳欲聋的烟花声就会盖过一切人的话语。我必须要赶在那之前——
“我愿意!!!”我像是对着雪山呼喊一样,调动了全身的力气使劲儿喊出这句话,“我——愿——意!!!说几遍都可以,Ido,私はいいです,Loso,Да,Oui!!!我愿意——我爱你!!!”
烟花炸裂的那一瞬间,承太郎吻住了我。
不再是以同居人和朋友的身份——
这是丈夫在亲吻愿意击碎命运和他并肩而行的妻子。
第176章
我们的婚礼并没有很大张旗鼓,出于安全的考虑——我也担心得到消息的普奇会带着一帮DIO的打手跑来——我们在日本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婚礼,地点当然是在海边。
承太郎把乔瑟夫还有丝吉Q也都喊来了,他说波鲁那雷夫最近有点事情脱不开身,但是法国人也向我们送来了他的祝福。
我突然明白之前为什么在意大利那位波鲁那雷夫会知道承太郎有太太了。
这么看来其实他也没说错,我确实是空条太太,嘿嘿。
女方——也就是我,没有家属出席。因为我爹妈此时还没结婚。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怪呢。
即使如此,贞夫先生还是写了两封请帖分别寄出去了,他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能敷衍,即使他们不会来也一定要通知。
当然,他俩确实没来,请帖也因为地址错误被寄回了。
婚礼当天我往婚鞋上面加了一吨的防水防沙的咒语。我在这段时间内自学了不少魔术,尤其是这种小小的家务技巧类咒语。何莉夫人非常喜欢,但是她在看完了《哈利波特》之后认为我缺了一根魔杖,她坚信英国是存在霍格沃茨的,只是我身为日本人没有收到通知书罢了。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不给她剧透了,毕竟现在书只出到《魔法石》,而且按照时间线现在伏地魔也还没死。
SPW财团在沙滩上搭起了用白玫瑰做的拱门,应我的要求还贴了不少塑料做的圣晶石。贞夫先生请来了和他相熟的乐队为我们演奏歌曲,除了最基本的《婚礼进行曲》之外,我也提供了几份乐谱。
美中不足的是我们没有花童。
乔斯达家和空条家都没有适龄的亲戚小孩来给我俩当花童,我说能不能找阿雷西给我们变几个小孩出来,承太郎说有点风险,因为阿雷西可能会带着一帮老朋友过来,到时候婚礼上就不是新郎新娘交换戒指,而是新郎花童交换欧拉木大。
我后来甚至把主意打到了乔鲁诺身上,因为1997年的时候他也才11岁,年龄合适。
但我转念又想,叫DIO的儿子来给承太郎结婚当花童,阿吊泉下有知应该会气到撕裂时空过来木大我。
当我们交换戒指的时候,乐队并没有像寻常婚礼一样演奏《婚礼进行曲》,而是弹奏起了一首我非常熟悉的歌,《GreatDays》。
……对不起,仗助。在你大外甥结婚的日子,把你的OP借一首给他吧,毕竟婚礼上无论是放《StandProud》、《BloodyStorm》还是《血之命运》都很奇怪。
主持婚礼的神父听到这首歌的时候都惊了一下。
“这还是我第一回听到有新人在自己的婚礼上放这么……这么活泼的歌。”他说,“这是你们自己选的吗?”
“是我选的!”我高兴地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