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是,那是,只有我妹妹才能配得上‘长公主’之位。”沈思远忙陪着笑脸说,“到时后宫都是妹妹的天下,除了母后说一不二。”
沈蔓这才开心地笑了,仿佛已经看到了那让人充满向往的一天。
第43章
次日清晨,沈风铎意气风发地带着后宫众人以及朝臣,出发回华京城。
沈伊遇刺一事,宋骁没能在被抓的黑衣人身上问出任何有用的东西,一怒之下,便挑断了黑衣人的手筋脚筋,抛在荒山上,任鲜血直流,吸引野兽。
黑衣人最终因失血过多,在无边的恐惧中闭上了双眼。
因为什么都没查出,宋骁一身戾气无处发/泄,全便宜了孙梧与何铄,这两个人苦不堪言,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回华京城的路,走了整整一日,到黄昏时分才进了城门。顾老夫人眼瞧着快要到了,寻了个禁卫军,让他转告宋骁,自己有事找统领大人。
宋骁一向眼高于顶,对许多朝臣都不假辞色,因此那名禁卫军士兵也不知道自家大人会不会愿意见一个闲散侯府的老夫人。
经不住顾老夫人一再请求,那名禁卫军终于肯答应帮她试试,打马跑到前面通报去了。
宋骁紧跟着皇帝,听到属下的禀报,若是其他人这么说,只怕会得到他一声冷笑,可对方是沈伊的外祖母,他便不敢怠慢,立刻转头往后面的朝臣家眷队伍中去。
打马经过沈伊的马车,宋骁双手紧紧抓着缰绳,强迫自己不去看那边,这么多明晃晃的眼睛盯着,一旦被人抓住把柄便会万劫不复。
沈伊瞧见宋骁打马往外祖母的马车走过去,便转头吩咐梓檀:“小心打听,看看外祖母找宋骁做什么。”
她心里总觉得诧异,外祖母一个常年在外地吃斋念佛之人,跟宋骁都不认识,找他能有什么事?
梓檀应了一声,人影刚一下马车,转瞬消失不见。
宋骁到顾老夫人车前,虽然并未下马,却意外地躬身一揖,神情十分谦卑地说:“宋骁见过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撩起车帘,露出一个格外慈祥的笑容:“宋大人不必多礼,老身请宋大人过来,是有事相求。”
宋骁疑惑地皱起眉头,还是恭谨有礼地说:“老夫人请讲。”
瞧见朝中人人闻之色变的少年,居然对自己如此恭敬,顾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高深莫测地一笑:“长公主已过及笄,老身想问皇上对驸马可有属意之人,我家言青与长公主自小青梅竹马……”
顾老夫人此话一出口,宋骁便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眸色幽暗,一改方才的态度,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此事就不劳老夫人操心。”
这话把顾老夫人噎了个死去活来,后面的话愣是没说出口,瞪着宋骁,几十年的城府险些没绷住,唇角僵在那里,好久才弯了弯:“宋大人要明白君臣之礼,身为臣子,就该恪守自己的本分,不得有非分之想。”
“老夫人此言有理,还请顾言青恪守本分。”宋骁面色全然冷了下来,冷哼一声,一拉缰绳,转身就走。
顾老夫人被他噎地倒仰,憋的脸都大了一圈,半天才喘上来气,气得用拐杖狠狠一打车厢。
与此同时,梓檀回到长公主的马车,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沈伊。
沈伊吃了一惊,她已经拒绝了此事,没想到外祖母居然找到了宋骁,还借机羞辱了一番,她登时有些不悦。
沈伊面色格外冰冷:“梓檀,转告外祖母,此事不必再提,我绝不会嫁给顾言青,若是她想用父皇赐婚逼迫于我,那就抬着一具尸体进顾家门!”
梓檀忙应声,又下了马车往后面走去。
听到梓檀的传话,顾老夫人心里的忧虑越深,认定沈伊是因为宋骁才会如此说,对宋骁的记恨又多了几分。
皇上回宫是头等大事,皇后将整个后宫整肃一番,收拾地干干净净,亲自带着人盛装打扮在宫门口迎接。
皇上看起来很开心,觉得皇后真的是大方得体,有一国之母的风范,走上前,当着众人的面,握住了皇后的手,往宫门内走去。
沈伊几不可见地冷冷一笑,也在崔宁与梓檀的陪伴下,回到再度久违的惊鸿宫。
惊鸿宫窗明几净,显然是用心打扫过了,所有宫女太监纷纷跪迎长公主回宫,一个个喜气洋洋的。
沈伊浅淡地弯了弯眉眼,微微抬手:“都起来吧。”
沈伊让梓檀从皇上赏赐的东西里拿出一些给下人们分了,他们都千恩万谢地走了,只有一个宫女留下来。
那个宫女是厨房的下等婢女,只有在这样的大日子才能见到长公主,仿佛格外激动,膝行到沈伊脚下,用几乎颤抖的声音说:“奴婢翠娥多谢长公主殿下大恩,奴婢愿为殿下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德。”
沈伊的唇边浮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你还真是忠心耿耿,翠娥,本宫记住你了。”
翠娥激动的险些哭出声来,看起来真是被长公主记得而激动坏了,她端端正正地朝着沈伊磕了三个响头,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她一走,梓檀便疑惑地问:“公主,这个翠娥……”
“盯着她,且看她要做什么。”沈伊唇角微扬,眸中却晕着冰碴子一般,“别人既然已经搭了戏台子,本宫若是不唱,倒显得无趣。”
“是,奴婢明白了。”梓檀立刻去紧盯着那个翠娥。
“殿下觉得……”崔宁欲言又止,“这个翠娥是谁派来的人?”
“本宫不必费力气去猜,过几日且看谁来开场,不是就知道了?”沈伊的笑意不达眼底,“你们两人盯紧了她,顺便去梓蕊那里,探探口风。”
崔宁一躬身:“是,奴婢明白了。”
夜里,沈伊平躺着,睁着眼怔怔的看着床幔,似乎在等着什么,衣服饰品都穿戴整齐。
今夜是崔宁值夜,她站在宫门口,车马劳顿整整一日,已经有些困顿,脖子已经开始打起了摆,就在她一个摆打完惊醒时,突然看到一个黑影在眼前闪过,若不是她眼神好,只怕都看不清楚。
她正要开口大喊“刺客”,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我。”
崔宁一惊,本能地跪下去,口中低声道:“奴婢参见宋大人。”
来人正是宋骁,他自从听到顾老夫人所说之事,任凭两世的忍耐力都压不住他内心躁/动的火苗,若是顾言青在他面前,只怕已经被他一把“三昧真火”给烧成灰烬。
在宣武殿内踱了半个时辰的步,终究还是被那把火烧的脑子一片空白,不顾此刻已是深夜,直奔惊鸿宫,直到他站在这里,才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听到外面的动静,沈伊发呆的神情总算活泛了些,她从床榻上坐起身,强压住自己跳的有些聒噪的心,问:“崔宁,外面何事?”
崔宁低下头去,生怕长公主会以为宋大人是她特意趁着值夜招来的,支支吾吾地说:“是宋,宋大人来,来了。”
“宋大人?”沈伊一把抓住自己有些发抖的右手,“这么晚了,什么事?”
她略带些慵懒的声音,从宋骁的耳朵一直进入心脏深处,继而顺着血液流进四肢百骸,他身上的骨头都酥了一多半,剩下的只是勉强在支撑着他能站立不倒。
宋骁心里的那把火,此刻从内里一直烧到了皮上,脸颊、耳根、脖颈……没有一处放过。
等了半天没听到任何反应,沈伊还以为宋骁走了,莫名有些失落。
崔宁双膝跪着,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一时间后背起了一层汗珠,衣服都湿透了。
沈伊又等了片刻,确定没什么声音,这才从殿内出来,结果一出门就看到人形柱子一样一动不动的宋骁,和跪着的崔宁。
“崔宁,你且去外面守着。”沈伊的话终于解救了崔宁。
崔宁忙起身,逃也似的飞奔出去为他二人守门。
“宋大人这么晚来,想必是有什么话要说?”沈伊缓缓走近,看到在恬淡的月光下,显得柔和许多的宋骁,“怎么干站着?”
如今已经进入初夏,夜里微风吹来,都是温暖的,沈伊衣着单薄,站在月光下,容颜宛若九天玄女,显得遥远而又梦幻。
宋骁努力克制自己冲过去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的冲动,声音略带嘶哑地问:“今日听顾老夫人说,她要向皇上请求赐婚,你心里可是……”
……可是也如此盼望着?
“本宫已经回绝过外祖母,绝不会嫁给顾言青。”沈伊不等他问完,就直接说出自己的答案,仿佛她一个晚上都在等待着说出这句话,“本宫与顾言青,只是兄妹,别无其他。”
蓦然听到自己纠结了一晚上的答案,宋骁傻了一样钉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沈伊,内里的那把火越烧越旺,直烫的他脸颊红的似要滴出血来。
片刻,宋骁的嘴角压抑不住地疯狂上扬,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去了,双手毫无意识地搓了搓。
沈伊瞧着他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还来不及反应,双手就被一把抓住放在他心口,人也被他莽撞地拉近了许多,紧接着,他坚实有力的心跳就通过她的手指感应到她的心。
两颗心,在这一刻,同步了!
“宋骁,你……”可能是距离太近,沈伊近乎听到宋骁不怎么规律的呼吸声,十分急促。
宋骁冲动之下,行动支配脑子,抓住了沈伊的双手,此刻才觉得唐突,蓦然放开,脸色涨红地想要转身逃走,突然想到那天被路珩之几句话说的羞涩逃走的宫女,脚步就石更生生钉在了原地。
他喘着粗气,仿佛打了一场仗那么累,然后一低头,看到了一张小巧可人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宋骁:顾言青是哪根葱,敢跟我争媳妇?什么青梅竹马,我们可是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顾言青:……争,争不起,祝您二位百年好合。
作者君:别理宋醋王哈,大家要多注意,今天是武汉封城第八天,据说从今天开始到正月十五是疫情大爆发时间,没有重要事情,千万别出门,出门记得戴口罩,戴口罩,戴口罩(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路珩之:友情提示,在家别只穿睡衣了,记得穿一下裤子,看看还能穿上不?
作者君:讨厌!!!
第44章
宣武殿,月光如水。
何铄双手抱胸靠在走廊的柱子上,看着自回来就赤着上身站在院里不停地给自己浇冷水的统领大人,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琢磨着大人怎么出去了一趟就成这样了,难不成……
他心里正想着少儿不宜的画面,骤然肩膀被人一拍,三魂七魄险些争先恐后地飞出体外。
回头看见来人是谁,何铄登时一拳砸在对方的肩上,没好气地骂道:“孙梧你要死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戳这儿当夜游神呢,头发散下来你都能戳门口镇宅了,知道不?”
孙梧撇了撇嘴,自己一向说不过何铄,跟他斗嘴就是找虐,索性不与他计较,看着统领大人好奇地问:“大人做什么呢,这是不是什么新的练功之法?”
说完,还没等何铄的白眼翻完,孙梧又激动地要过去:“我要和大人一起去练功。”
“我可谢谢你啊,你没事把自己的脑子扣出来晒晒太阳好吗?”何铄一把抓住打了鸡血似的孙梧,“不然都要发霉了。”
“不是,何铄那你说大人那是在做什么?”孙梧不解地问,他表示不理解大人这洗冷水澡的行为。
何铄鄙视地瞪了他一眼,有些猥/琐地一笑:“你白长那么大块头,大人那哪是练功,分明是欲/火/焚/身,只有冷水才能败火。”
“啊?”孙梧恍然大悟,“原来刚才大人是去找长公主了啊。”
何铄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大人半夜失踪,除了去找长公主,就是去为长公主办事,回来这么欲/火旺盛,那十成十是前者。”
宋骁给自己浇了十桶冷水,却依旧浇不灭自己内心熊熊燃烧的火焰,方才看见那张樱唇,他险些把控不住自己亲上去,最终他脸色爆红,在沈伊瞠目结舌之中,跃上屋顶,将轻功施展到极致,转瞬消失在惊鸿宫。
对于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沈伊面前落荒而逃,宋骁只觉得自己脸丢的满地都是,捡都捡不回来了。
冷水从他的发丝滑落,顺着白皙坚实的胸膛和八块腹肌,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黑色的紧身裤湿哒哒地贴在腿上,越发凸显出他身体的不同寻常之处。
何铄“啧啧啧”地感叹了一番,刚打算跟孙梧说两句,没料到自己刚一开口,就瞧见眼前人影一闪,接着孙梧便十分没义气地扔下他飞也似的跑了。
“你很闲啊,今晚不用值夜吗?”宋骁森冷的声音在何铄耳旁响起。
何铄:“……”
孙梧!你给爷记住了!
“大,大人……”何铄滔滔不绝的嘴巴,转得飞快的脑袋,似乎一瞬间就全都移了位,不大好使了,“属下,只是经过,经过,嘿嘿,嘿嘿……”
“看来你还有偷懒的时间,今晚不必睡了,绕着皇宫跑上十圈,少一步……”宋骁勾了勾唇角。
何铄的心似乎也随着宋大人的嘴角抽了抽,他已经看到以后有上百双小鞋在等着自己,哀嚎一声,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去绕着皇宫跑。
宋骁发作了一通,感觉自己的身体这才正常下来,只是脖颈上的粉色已经一路蔓延到了胸膛,他一只手放在额头上,滚烫的吓人。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收拾了一下,换了身干净衣服,离开宣武殿出宫去了。
内阁首辅府邸。
路珩之正双手抓着两只耳朵,跪在地上听训,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左摇右摆地,时刻有昏睡过去的可能。
路通虽是一介书生,吼起儿子来,中气却格外充足,脸红脖子粗,平日里斯斯文文的中年人形象全无,完全就是一个暴躁的小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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