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小的时舒站在客厅受到巨大的冲击,跑上楼找正在看书的梁径哭:“我妈要离婚......”
梁径就安慰他,也有些苦恼,想了想很实际地问:“那离婚之后你跟谁?”
时舒一边哭一边要和梁径并排坐,梁径就给他挪了挪位子,抽纸给他擦眼泪。
“不知道......我不想他们离婚!”时舒捂着眼睛崩溃。
梁径拍拍他:“你得好好想想,选一个跟。”
时舒:“一定要选吗?”
梁径:“我看电视里都这样,一定要选的。”
时舒哽咽:“只能选一个吗?”
梁径:“对啊,他们都离婚了,你只能跟其中一个。”
时舒慢慢冷静下来:“我跟我爸就得去澳洲了,我还是跟我妈吧。”
梁径也觉得这样最好:“嗯。别跟你爸。你妈出去拍戏的时候你就来我家。我们会好好养你的。”
时舒很自然地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等后来舒茗时其峰真的离婚,他们发现问题完全不是谁跟谁那么简单。
......
夏夜清朗。
空气里有气泡水的味道。
时舒抬头嗅了嗅,小声对梁径说,我想喝橙子味的气泡水。梁径抱着箱子,说马上就到迎尚了。
“——我真的好想去玩啊!沙滩啊!大海啊!还可以免费住酒店!”
闻京走在前面哀嚎,嚎完回头问时舒和梁径:“你们想去吗?要是想去,我就说咱们五个一起,这样我爸也不会怎么样!”
其实他就是想拉梁径和时舒。
闻家和梁家关系匪浅。闻康以前在梁老爷子手下做事,对梁径也是很看重的。自己儿子跟在梁径身边,左右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说不定还能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当然,这只是闻康作为父亲的一厢情愿。
梁径毫不留情拆穿:“我们是挡箭牌吗。”
时舒附和:“就是。每次都这样。小时候你要去水渠那边玩,非要拉梁径,害得梁径摔跤。”
闻京愁眉苦脸:“可我后来被打得那么惨——你这个就没印象了?时舒你也太偏心了。你在水渠那捉的小虾小鱼还是帮你带回去搁池子里养的!”
时舒:“后来不是全被你烤了吃了?方安虞都被你害得拉肚子。”
闻京:“......”
他忽然之间有些心灰意冷,不说话了。
也许是今天诸事不顺,他心爱的游戏机惨遭通牒,去三亚玩的美梦又遥遥无期,闻京垂头丧气走在一旁,周遭人潮汹涌,他高高的个子看上去又傻又憨。
快到迎尚的时候,时舒看他一眼:“干嘛......又来。”
闻京不说话,幽怨至极地瞥他:“我爸那会把我打得那么惨,你真忘了?”
时舒被他看得倒有些不忍:“也不是忘了。但你又不长记性。你说说你,从小到大,拿我们做了几次挡箭牌?”
闻京委屈:“可你们不玩得也很开心?三亚而已啊,这个时候机票也不贵——”
梁径淡淡:“你机票都看了,还来问什么——帮我们买了吗?”
时舒笑着转头:“梁径!你不再吓吓他!”
闻京喜笑颜开:“这能不买吗?少爷!隔天一早的!我们出发去晒太阳!我已经和我妈说了,她说到时候来接我们!还有海鲜大餐!”
进门有“欢迎光临”的电子提示音。
原曦扭头,松了口气的样子:“总算来了!”她抱着书包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伸手招他们过去。
时舒觉着不对:“方安虞呢?”
原曦小声:“刚上顶楼方姨就回来了。现在在上面训呢。”
但是头顶悄然无声。
也许是超市里冷气开太足,时舒不禁打了个冷颤。
方安虞妈妈看着小小个,说话也小声小气的,就是训起人来特别恐怖。
闻京也感觉到压力:“那怎么办?”他看了看自己的家当:“完蛋了,这个怎么说啊?方姨不会连我一块训吧?”
三只小的仰着头,一时忧心忡忡。
梁径在饮料货架前找橙子味的气泡水。
估计是夏天来了,橙子味的气泡水卖得特别好,常温的都已经卖光。
梁径去收银台前问。
收银的小伙子认识梁径,知道这是老板家朋友的儿子,便很客气地说去后面货仓找一下,让他等等。
梁径道谢,帮他看着收银台,顺便给之后进来的一对情侣指了指不远处酒水的货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