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1 / 2)

虽然亲亲很好,他也很喜欢和梁径亲,但“亲到哭”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舒服过头就是折磨,腿都不知道往哪里蹬......时舒觉得自己肯定又要流鼻血。

至于之前在闻京家楼下说的“做一次”,时舒想,梁径应该不会硬来......顶多就是吓唬吓唬自己。

虽然是有点被吓到。

“梁径......”时舒靠近两步,歪头从上到下观察了一遍梁径,乌黑瞳仁转了转,眯眼笑着说:“吃完饭我们一起做作业好不好?我古文赏析还没——”

梁径可太了解他的路数了,他直接转身打开门:“先上去吃饭。”

时舒:“......”

丁雪饭桌上问起明天在大礼堂的成人礼,她说梁坤有事不会去参加,到时候妈妈去,又叮嘱时舒明天穿新的校服,已经熨好同梁径的那套放在一起了,明早起来别忘了。

时舒扶着碗扒饭,点点头,余光时不时瞅梁径,嘴里吃着米和丁雪道谢。

“怎么了这是?”丁雪放下筷子,她胃口不是很好,药吃多了嘴里味道很奇怪,不过眼前两小的瞧着有趣,她就没离开餐桌,一边问一边慢慢喝汤:“吵架了?”

话音刚落,梁径起身去厨房给自己添饭,只留下一个背影。

丁雪就去看时舒。

时舒拿过汤勺给自己饭上浇汤,想了想,委婉告状:“梁径一直不和我说话。”

隔着墙,梁径:“......”

丁雪皱眉,扭头朝着厨房方向:“怎么不说话?话都不会说了?和你爸一样......”

梁径盯着碗里的米,觉得明明是自己家的米,怎么看起来就不是这么回事呢。

时舒又想了想,搅着碗里的汤泡饭实话实说:“梁径看电影的时候还说让我别打扰他。我上厕所回来没看到,他都不告诉我。”

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了——今天的梁径就这两点比较气人。

丁雪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外头看上去稳重识礼,居然还会这么幼稚,她安慰时舒:“小舒下次就不要和他看电影了。下次和原曦他们一起看?姨给你们买电影票。”

又香又糯的白米饭泡在鲜鲜的鱼汤里,实在好吃,时舒点点头,吃饭不耽误说话:“嗯嗯。我也想和原曦一起看电影。”

梁径:“............”

不是不知道时舒会告状。一张嘴就是别人的错。小时候告起状来还会说哭就哭,转脸对上梁径,得意又狡猾。

吃糖吃太多,蛀了一颗牙,虽然是乳牙,那疼起来也是要命的。他晚上睡不着觉,捂着嘴巴哭。梁家老宅三更半夜,小孩子哭声呜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小鬼头跑出来吓唬人。梁径心疼,说要不去拔了吧。时舒听了睁大眼,又害怕又难过,一边掉眼泪一边摇头:“会流血的!梁径!那我以后吃饭怎么办啊!糖都嚼不碎!”梁径气得想锤他脑袋——明明都这样了,前句说着吃饭,后句就担心糖在嘴里碎不碎了。

老宅子冬暖夏凉,大暑三伏天也不会热到哪里去。时舒硬是哭出了一脑门汗,梁径想敲他脑袋的时候,都先得给他擦擦汗。

“那你继续疼吧!我睡觉了!”

到底不能打脑袋,之前时其峰因为时舒在课本上乱画,狠狠给了他脑袋一下,红印子半天没消,梁径就已经心疼得不行了,捧着时舒脑袋吹了好几下,生怕眼前这颗脑瓜子出问题——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身上出问题,那问题大不到哪去,脑袋可不行。

时舒眼泪汪汪,哭声哽了下,再开口,伤心欲绝:“梁径,你不和我好了吗......呜呜呜......我都要疼死了......呜呜呜......我要回家......你都不和我好了......呜呜呜......”他一边仰着脖子哭一边喊疼,一边下床扒拉拖鞋要跑。白嫩嫩的脚丫子划来划去就是找不到自己的拖鞋,最后还是穿了梁径的拖鞋往门边走。

梁径一直觉得自己从小到大操的心都给了面前这个人。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不容易。

相比现在,他小时候狠起心来,那是真的铁石心肠。尤其在有关时舒健康的问题上。他见过时舒惨白着脸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那么瘦那么小,浑身都是管子,细的、粗的、机器响动的声音都比他呼吸的动静大,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气。好像之前吃下去的饭,被关照的宠爱通通消失不见了。

最后,就连这个人也会消失不见。

“你走吧。不拔牙就走吧!永远不要回来了!”

梁径背朝他发狠话,说完用力蒙上被子,气得眼圈发红。

时舒握着门把,瞧着床上直挺挺的梁径,一边捂着半边嘴抽噎,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会,他蹲下来,埋头默默哭泣。

时舒那个时候觉得自己真是太难了。怎么这么难。牙疼不说,还要担心梁径要是真不和他好了怎么办......哭到最后,脑袋都疼了。

良久没有听到门打开的声音。

梁径蒙在被子里,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没听到。人说不定早就跑了......没良心的。

未等他掀开被子,床边就有了声响。

紧接着,一只脑袋钻进被子里来。

梁径睁开眼。

一张脸哭得肿起来,红通通的脸上眼看就要破层皮了。

“梁径......你生气了?”嗓子哑得不成样,说话的当口眼睫一眨,眼眶包不住,眼泪一滴接着一滴掉下来。

梁径那会是真心疼了,手都不敢去碰他的脸,生怕破皮,心底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算了,不拔就不拔吧,反正是乳牙,总归会掉的。

哭成这样——就是拔牙也不见得这么哭。太不值当了。

梁径坐起来,一口气顺下去,狠狠瞪了时舒一眼,下床给他拧毛巾擦脸。

见梁径不说话,还下床走开,时舒坐在床上,低头吧嗒吧嗒掉眼泪,小声妥协:“那、那我去拔好了......”

梁径猛地刹住脚,转头严肃至极:“你说的。”

时舒抬起头,点了两下,眼泪跟着掉两下,开口难过死了,带着哭腔不情不愿承认:“我说的......”

梁径眯眼审视,他很警觉:“明天要是反悔怎么办?”

时舒快崩溃了,他两只手捂住眼睛,简直不能相信这是梁径,哽咽:“你别逼我......”

梁径就知道,他一把上前抓住时舒手腕,恶狠狠:“不许反悔!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