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2 / 2)

gu903();雨声隔着玻璃传来,不知道要下多久。

好几分钟,房间里谁都没说话。时舒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猫科动物的危机意识绝大部分源于视觉。视觉之外,它们很容易放松警惕。

小乖在时舒怀里彻底舒展身子,时不时仰头舔舔时舒下巴,好像知道他今天不大开心,叫声温柔又宠溺。

但是下秒,头顶伸来一只手。

梁径冷着脸抓住它,想把它拎出去。

“梁径!”

时舒腾得站起,用力拍开梁径的手,后退几步瞪着他。看上去气得不轻。

梁径发现时舒眼睛红了,不是很明显。

确实在生气,梁径想。和方安虞分别的难过是真的,生气也是真的。只是他不是很明白,时舒到底为什么生气。

小乖更敏锐地察觉时舒波动的情绪,也不矫情了,直起身子,前爪搭上时舒肩膀,凑近瞧时舒。

好半晌,时舒说:“你干嘛老是吓我的猫。”

梁径:“......”

他都无语了,看着时舒不知道说什么。片刻,梁径视线移到小乖身上,小乖似有所感,稍稍朝后偏头,明亮亮的猫眼,狭长的蓝色瞳仁,凶得不得了。

梁径叹气,他朝时舒走近,想去抱他。顿了顿,像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句,才对时舒说:“你不觉得它有点坏吗?”

闻言,时舒难以置信,他觉得梁径真的有病。

时舒大声:“它有你坏吗?!”

梁径:“............”

隔着一张书桌,他们面对面站着。

因为生气,时舒的表情分外生动。黑白分明的眼眸炯炯有神,气恼让他双颊都粉润起来,嘴唇微张,随时准备说什么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和人理论的模样——不管自己有没有道理。那会,梁径很近地站他身旁,时刻不停地注视他,一眨不眨,不想错过时舒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态转变——他学校听讲都没这么认真。只有时舒。他所有的关注都在时舒身上。

而这种全身心的关注让他无比愉悦,乃至兴奋。

于是,当时舒视线恰好和自己对上,梁径脸上立马展现的笑容完全自然而然。

只是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成年后,再长大些,这逐渐成了他几乎病态的占有欲。在床上表现得更明显,也更露骨。时舒会羞耻得大声哭出来。但好像每次这样,都只会让梁径朝着更加失控的地步做。

——仅注视他,就足够令他兴奋。

眼下,这种掺杂纯粹愉悦的兴奋也一点点达到了梁径的大脑。

——虽然气氛看似异常僵硬。

忽然,梁径转过脸,侧脸表露的神情并不明显,下颌线条还有些紧绷。

时舒皱眉瞧着,观察几秒,咬牙问他:“你是不是在笑。”

梁径干脆背过身,语气简练:“没——我先出去,你们好好写作业。”

时舒:“......”

他走得很快,快到时舒都没反应过来。

门打开又关上。

梁径靠着门无声笑。

好一会,他仰头望着黑漆漆的客厅房顶,视线边缘,落地窗外风雨潇潇。

房门底下漏出一线暖色光。

梁径朝沙发走去,坐下来的时候脸上依旧有笑意。

张开嘴用力深吸口气,喉结贴着上下起伏——无法形容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又突兀,但并不是无来由的。

——只剩四个月不到的时间,梁径想。

生动、鲜活、明朗、温暖,这些都将属于他的。只属于他。

梁径发现自己兴奋得近乎漂浮。

身后房间里传来很细微的猫叫,还有几下座椅搬动的声响。

时舒似乎对小乖说了什么。过了会,门打开,有什么东西轻巧跃到地上,然后,一点点朝沙发走来。

回窝途中,小乖路过梁径。它走得很端庄,一条直线,目不斜视。

梁径靠着沙发撑着太阳穴注视它,眼神平静,没动。

其实只要小乖不在时舒怀里、不倚仗时舒作威作福,他没什么意见。

时舒不在的场合,一人一猫忽然心有灵犀、泾渭分明。

雨色消溶了昼夜边界,黄昏变得潮湿。

楼上阿姨做好了饭,用食盒装了两人份的拿下来。梁径开门取餐,摆上餐桌,去敲时舒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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