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第二日,刘二成辞官了,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朗声控诉了郎元迟的数桩罪名。
郎元迟在接替父任之后的确做事隐秘了许多,但在他从前年轻放浪之时出过许多荒唐事,如今被刘二成一件件抖落出来。
他没有提及郎元迟欺负胡莺莺之事,但谈吐之间便是在说有郎元迟便没有他。
其实作为皇上来说,确实没有打算彻底解决郎元迟,郎元迟此事荒唐,但他还是有点用的,皇上原本打算严重惩罚一番,后续继续重用郎元迟。
可如今刘二成这般他为难了。
刘二成虽然是个文官,乍一看似乎也不是不可替代,但细想这几年他的功绩若是换了另外一个人,是肯定做不到的。
何况朝中像刘二成这般的臣子,没有第二个。
皇上犹豫了一番,刘二成坚定地请辞,最终皇上屈服了。
郎元迟被打入天牢,刘二成去看了一次,郎元迟看见他是有些怕的,但还是笑道“你放心,皇上不肯杀我的。”
刘二成眼神轻蔑地看着他“当然不会杀了你,你这种人,是该体会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没多留,很快就走了,刘二成才走,郎元迟就发觉自己浑身发痒,可惜没人搭理他,他痒的在地上打滚,难受的尖叫痛苦,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胡莺莺连着半个月没睡好觉,林氏与崔氏只知道她是得了病来瞧了几次,只有萧秋水知道了。
因为德妃被禁足,等于在自己宫里过上了冷宫的生活,萧秋水进宫几次大致知道了具体情况,她心里一颤,这才知道郎元迟欺负的人是胡莺莺。
待萧秋水见到胡莺莺,就见到她形容憔悴,躺在床上神色怏怏。
胡莺莺这人爱笑爱说,随时都是温柔可亲的样子,几时有过这样落魄的样子?
萧秋水坐在床边,眼泪竟然就掉了。
“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胡莺莺勉强一笑“我没事,你莫要伤心什么”
萧秋水苦笑“我都知道了,你何苦瞒着我?德妃那贱货竟然也打你的主意!”
她头一次当着胡莺莺这般恶毒滴骂人,骂完又问“你可有想过逃离京城?你要知道未来几十年,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肮脏事儿,男人都是臭烂恶心的东西!我自小看着我那个爹做尽了丑事,长大了还要任由他摆布嫁给不喜之人”
她摇摇头“这样的生活太累了,糕糕那么可爱漂亮,难不成将来也要同你一般提心吊胆吗?”
胡莺莺没说话,萧秋水继续说道“若是你肯,就隐居到江南,那边水乡美极了,你又会做生意,虽说不会大富大贵,但定然过得也不会差,你若是愿意,我也去我帮你赚钱,帮你养孩子,你喜欢的事情都可以做。”
这些事情胡莺莺不是没想过,可是现实并非如此。
这世上哪里没有恶人呢?人心最为险恶,若是这次不是刘二成得皇上器重,她早已折损在郎元迟手里了,且郎元迟也会毫发无伤。
再说,刘二成读书十几载,到了如今的位置是很不容易的,他有他的理想抱负,她不会轻易毁了这些。
“你说的都很好,只是,人生在哪里都不容易的,我知道你得意思,不可行的。”
萧秋水眼中的光渐渐消散,没再提及此事。
胡莺莺歇息了一个月,日子还是照常,可是认识她的人却都吃了一惊。
原本那个美貌无比的刘夫人,似乎,好像,不怎么好看了?
首先,是那皮肤,不再光滑,反倒是有些蜡黄,其次,她脸上还长了星星点点的斑,精神一下子差了许多。
这样的胡莺莺泯然于大众,并没有什么姿色可言了。
崔氏与林氏都是十分可惜。
“我原以为你会一直美貌的,莺莺,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胡莺莺摸摸自己的脸,她笑笑“大约是上了年纪。”
就连刘梅花都吃惊了,虽说她见识过胡莺莺很胖的时候,但也没见过她这么不好了时候呀!
胖呼呼的胡莺莺至少皮肤白嫩,五官都很甜美,但现在的胡莺莺看着精神低落,斑点衬得她一点也不好看。
“嫂子,你要不要找些秘方祛斑点?”
胡莺莺笑笑“算啦,没什么的。”
面对外头的众说纷纭,刘二成也觉得很是烦躁。
他的美貌夫人如今变为黄脸婆的传闻被许多人津津乐道,甚至有人可怜他。
说他娶了个相貌平平的女子也没有纳妾,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甚至有人拉着刘二成,告诉他飘香苑又来了几位绝色。
刘二成只觉得好笑,他夫人长得如何只有他知道。
每晚胡莺莺洗去脸上的妆容,一转脸过来,刘二成就心动一次。
她哪里是成了个黄脸婆?分明是用妆容盖住了美色,为的也是安全一些。
虽说是为了安全才这样,但刘二成其实更高兴。
他太不希望旁的男人觊觎自己妻子的面容了,这样下来,旁人都以为胡莺莺不好看,便只有他好好地欣赏胡莺莺。
胡莺莺是发现了,近来刘二成对她愈发宠爱,简直到了病态的地步,每晚都要尽情地亲近,白天在家恨不得时刻粘着她。
糕糕与豆哥儿有时候想与自家娘说几句话,都会被刘二成不留情地赶走。
“糕糕,你刺绣学习的如何了?女儿家这也是基本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