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楚靖祺刚开始还有些受宠若惊,可到了后面却觉得越来越温情,他忍不住握住孟欣然的手。
孟欣然看他。
四目相对,有些话就这样顺口而出:“......小茹。”
孟欣然几乎是瞬间就僵住了,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楚靖祺,被他握住的手也忍不住想抽回。可是楚靖祺却不让。
“我知道你是小茹。”楚靖祺一字一句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何又活了过来,可感情没法骗人,我知道一直是你。”
孟欣然怔愣了好久,半晌才哑着嗓子开口:“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楚靖祺小心翼翼地搂住她,埋首在她颈项中,“在安京的时候,你做的汤。人再怎么变,可手艺却不会。”
楚靖祺抬眸,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还有你一紧张就喜欢揪手指的毛病......嗯怕猫也是,看见浆糊你就躲得远远的,和以前一模一样。”
孟欣然瞪了他一眼,她就说当初怎么感觉怪怪的,原来这人真的是在试探她,竟然连怕猫这件事也试探。
楚靖祺察觉到孟欣然的心思,用完好的左手拿起孟欣然一直藏在腰间的锦囊。
黑底金丝锦囊,这还是当初楚靖祺留下来的。原来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对方,这锦囊就当做是念想,因此孟欣然一直放在身上。
现在被楚靖祺拿出来,这感觉似乎又不一样了,尤其里面还有一只木雕小鹿。
孟欣然正想着,楚靖祺已经从锦囊里把木雕小鹿掏了出来,“嗯,还有这个,你看它的眼神,和以前一样让我心动。”
孟欣然:“......”
原来她已经暴露了这么多......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这么猝不及防的掉马了,贼简单......
第54章054
被戳破身份的尴尬和惊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孟欣然听着眼前的人一点点的叙述着有关曾经的沈茹和现在自己的一点一滴,整颗心似乎都变得胀鼓鼓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
鼻尖莫名的开始发酸,连眼眶也感觉温热起来。在这一刻,孟欣然才感觉变成了真正的自己,脱下所有的伪装与坚强,吐露出柔软的心房,接纳一切爱自己与自己爱着的人。
孟欣然一头扎进楚靖祺的胸口,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楚靖祺声音停了下来,右手虚虚搂住她的腰,左手轻轻抚着头发,低垂的视线里,充满了浓浓的宠溺与心疼。
胸前有湿意浸透,凉凉的,像是要透过薄薄的布料,穿过血肉身躯直接触及他的心脏。胸前微弱的哽咽传出,细细的,且死死压抑着。时隔三年,楚靖祺再一次体会到,只要看着那个人哭,自己也会有如同心碎的感觉。
孟欣然重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痛哭出声。刚重生过来的时候她没有哭,差点被人欺负的时候也没有哭,被人抓起来的时候也没有哭......然而在这一刻,也许是身边有了值得依靠的人,所有埋在心里的委屈与辛酸悉数而出。
楚靖祺无声地安慰着她,直到怀里的人啜泣的声音变小,最后消失。
只是人一直埋在他的怀里,楚靖祺蹙了下眉,柔声哄她:“乖,抬头,别把自己闷坏了。”
孟欣然摇了摇头,不想出来。方才哭的时候只想发泄,现在哭完了倒是又开始不好意思起来,有些羞赧。
楚靖祺轻笑,点了点她露在外边的脸颊,打趣道:“你不抬头,我衣服可都被你哭湿了,嗯,你帮我换?”说着,就要拉孟欣然的手去解腰带。
孟欣然犹如过电一般,又惊又羞地抽回自己的手,一双红通通的眼睛似埋怨似撒娇的瞪着他。刚哭过的眼睛里还残留着一层水意,在烛火的映衬下,仿佛波光粼粼的湖波,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令人欣喜又令人陶醉沉迷。
楚靖祺定定地望着她,眼中闪过惊艳,闪过迷离,最后又似化作点点星光,把所有的喜爱都蕴含在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中,浓的要把人溺毙。着魔一般,楚靖祺低头亲吻了她的额头,然后往下,最后印在柔软的唇上。
烛光映出一圈朦胧又暖融的光圈,将两个人包围在其中。呼吸交缠间,淡淡的檀香也变得深远起来,飘进鼻端,更加沉迷了些。屋外的风轻了,雪小了,撞在窗纸和门上的扑簌声也消失了。甜蜜的柔软,如同化在齿间的蜜糖,甜的沉醉又恰到好处......
孟欣然揪着楚靖祺的衣领,垂着头低低喘息。两边的脸颊以及耳尖都以红透,连身上也泛着蓬勃的热意,不住的心动。
楚靖祺也好不到哪里去,心心念念的人就在怀里,可他仍克制着自己的欲望,把汹涌而来的情。潮如数压了下去。
这一个夜晚,凶险过后,是属于两个人的甜蜜。
第二天醒来,孟欣然还在沉睡。楚靖祺撑着脑袋,唇角满是笑意,用目光描绘她的轮廓。
昨晚入睡已是半夜,屋外天气又冷,楚靖祺不想她受冻,于是死皮赖脸用苦肉计把人留了下来。孟欣然睡在他的床上,楚靖祺睡在旁边的隔间。只不过楚靖祺手疼的睡不着,心思一动,踮着脚尖跑到了孟欣然旁边,没想到看着看着倒是真的睡着了,人也不知怎么躺到了床上。
楚靖祺觉得自己看有些魔怔了,不由自主地去拨弄孟欣然浓密细长的睫毛。一下两下,痒痒的苏苏的,像是同时有一根羽毛在他心上拨弄,怎么也瞧不够。
孟欣然似乎被吵醒了,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一根修长的手指点在她的睫毛上,视线看过去,掌心还有一层纱布......
孟欣然偏头,一脸迷糊地看他。
楚靖祺没有被抓包的羞愧,正大光明的与她对视。孟欣然脸蛋睡的红扑扑的,上方还印着两条红印,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咯出来的。楚靖祺这下不仅手痒,连心也痒起来了,指腹戳了戳她的脸蛋,戳一下眨一下眼睛,乖乖的,又傻呆呆的,显得格外可爱。
楚靖祺忍不住上前轻轻咬了一口她的唇。
“唔。”这下孟欣然彻底清醒过来了,抗议地捶了下他的肩膀,一脸不满。大早上就闹她,烦人。
孟欣然侧身躺着,低头瞧了瞧自己,衣服完好,身子也没有什么不适,沙哑问道:“你怎么上来的?”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这人是睡在外边的。
“嗯。”楚靖祺倒是很坦然且一本正经,“太想见到你,所以就上来了。”
孟欣然:“......”
孟欣然无言以对,想起身,外头这边又被他挡着,只能默默看他。
楚靖祺挑了挑眉,然后乌龟一样的速度慢慢挪动,看的孟欣然眼皮直跳,恨不得立马躲出去。
楚靖祺被行刺的消息很快传进了皇宫。定元帝担心他的安危,连忙招来大理寺卿,要求彻查幕后凶手,敢明目张胆的在王府行刺王爷,根本是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大理寺卿离开后,定元帝又把魏公公找了进来。
“朕听说王爷原本不会受伤?”定元帝目光沉沉,问魏公公。
魏公公恭敬地低着头,不敢有丝毫隐瞒:“回皇上,王爷是为了保护孟姑娘才受了伤。”
“哼。”定元帝哼了一声,一副了然的神色,“朕就知道是这个女人。清远要什么人不好,偏偏选一个乡下来的小丫头,朕是不会同意他的。”
魏公公犹豫了片刻,才道:“奴才看着那位孟姑娘颇有沈小姐的风姿,想来是王爷忘不了沈小姐,所以才把孟姑娘放在府内吧。”
定元帝叹气:“连你都看出来,他怎么会不明白,朕就是担心他一直陷在沈茹这件事里才敦促他快成亲,如今好了,摆一个一模一样的替身在府里,借着替身看别人,他这是在自欺欺人啊。朕想帮他还不乐意,非得气我。”
魏公公想了想,道:“不如让沈大人来劝劝王爷,相必沈大人的话,王爷还是肯听得。”
定元帝沉吟片刻,点头:“也好,这件事就由你去安排了。”
沈自知接到皇帝的口谕时有些哭笑不得,但同时心中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若是他的小茹没有去世,恐怕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不过幻想终归是幻想,人死不能复生,楚靖祺的确深陷在情这一事中,他该往前看了。更何况,把那姑娘当替身,也是太伤人。
楚靖祺对于沈自知的到来有些出乎意料。
“沈相?”楚靖祺诧异,“您怎么来了?”
沈自知闻言淡淡一笑,也不遮遮掩掩,直接道:“皇上让我来劝你。”
楚靖祺略一思索,就知道所谓何事,他笑了笑,未置一词。
沈自知看他的态度就瞬间明了,知道是劝不过来了。说实话,对于楚靖祺的私事,他并不想插手,若不是中间涉及小茹以及皇帝的谕令,他怕是提都不会提。
“王爷可知昨夜行刺的人是来自何处?”沈自知看到楚靖祺手上的伤,问及昨夜的事情。
“同安京的人一样,是一群被开除军籍的将士。”说起昨夜的刺杀,楚靖祺神色严峻起来。
沈自知皱起了眉:“军籍?可是当初被镇远将军以延误战机而开除的那一批?”
楚靖祺点头:“是他们,当初罗宇把人赶出去之后,他们便没了踪迹。想不到如今他们又出现了,甚至以暗卫死士这种方式出现。”
“他们背后是谁?”一群本就销声匿迹的人三年后又突然出现,沈自知不信背后没有人安排。
楚靖祺神情凝重,半晌,才低声道:“与皇宫脱离不开关系。”
沈自知沉默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人——长公主楚靖蓉。
当年镇远将军罗宇暗中倾慕楚靖蓉,每每都要找借口来皇宫看上一眼,楚靖蓉自然知晓罗宇的心思,却与他若离若近,一直吊着他。罗宇手下清楚将军的心事,没少为他出谋划策夺得芳心,以至于倒是让楚靖蓉与这帮手下混得熟络起来。后来楚靖蓉被指婚安国公府,罗宇伤心之下自愿镇守边疆。虽然他与京都的人除了重大事情外没有其他往来,但是他的属下却是和楚靖蓉仍有联系。
楚靖蓉要是想要拉拢他们,单单一个罗宇的名号就可以。楚靖祺甚至怀疑,楚靖蓉暗中其实早已和罗宇暗度陈仓,而他们之间,只需一个安世平。
楚靖祺手指扣了扣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他看了眼沈自知,忽然问道:“沈相,你和皇兄,是不是和长公主另有什么隐情?”
沈自知心一凛,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曾。”
楚靖祺手指停住,慢慢握拳,“沈相,您别忘了小茹是怎么死的,还有您的夫人,怕不是单单难产就离世的吧。”
第55章055
沈自知身体一震,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何尝不清楚自己的女儿是如何离世的,还有深爱的妻子......可先皇临终前的遗言历历在目,而在那间昏暗充满药味气息的宫殿里,他看着原本一个应该高高在上的公主被一群老宫人死死压在床上,发丝凌乱,浑身狼狈,被人掐住下巴,往嘴里灌一碗又一碗的汤药。
然而楚靖祺视线却紧紧锁住他。
沈自知叹息,自知是避不开楚靖祺的逼问了,更何况,他虽然忠于皇室,可毕竟自己的妻女的离世与皇家脱不了干系,情感胜于理智,他沈自知也不过是一介普通人。
“我和皇上在先皇面前发过誓,到死都不能把事情说出来。”沈自知声音干哑,带着点颓然,“只是长公主还是记恨了半辈子。”
先皇?楚靖祺直觉沈自知口中的事与皇姐性情大变有关,他追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和皇姐现在的性子有关?”
沈自知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道出事实,只说:“纸终究包不住火,王爷您会知道的。”
楚靖祺抿起唇,有些不悦。可他也看到沈自知却是不想再说,明白这恐怕是隐埋在深宫里的一件丑事,尤其还涉及到皇姐。
沈自知没有逗留很久,随后便离开了。
楚靖祺独自坐在前厅的太师椅中,吩咐了楚刀,让他暗中去打探十几年前皇宫中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同时,他又让楚刀派人去查一查安国公府。
安国公府,真的是一个别人不提起楚靖祺压根就想不来的宗亲。安国公在朝中还能听到几句,但是他的嫡子,楚靖蓉的丈夫,已过世的世子安世平,却是没人提起过。
楚靖祺揉揉眉心,发现他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关于安世平的任何一点印象,唯一有关的,也只有他的女儿,被定元帝破格封为郡主的楚怀玉。
沈自知留下一知半解的话,楚靖祺头疼的摁了摁脑袋,不成想后面忽然传出动静,楚靖祺转身厉喝:“谁?出来!”
木制的屏风后面先是露出一双脚,随后是肩膀,最后是脸。孟欣然脸色惨白,一双眼睛却执着地看着楚靖祺。
楚靖祺立马愣住了。他和沈自知的对话全部被她听了去。他有些懊恼,为何如此粗心大意,这下想瞒也瞒不住了。
孟欣然看出楚靖祺的想法,出声问道:“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病逝前的那一段日子是孟欣然最不愿回想的。躺在床上的一个月里,她终日昏昏沉沉,脑袋浑浑噩噩,四肢百骸没有力气。有时清醒过来,然而周围的声音听在她的耳朵里,就像是雷声一样,轰鸣作响,震得像是要炸开。
她看不清所有站在她面前的人,也听不清他们的说话,她像是被一个屏障隔绝在空无一人的地方,静静地感受着生命的流逝,直至最后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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