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至于他的那门亲事,我就没有什么印象了,他也没有仔细说,只依稀记得,是个打铁的家的闺女,同武夫子倒也般配。出了什么事儿了?我再三叮嘱了四虎,叫他离那徐雅远一些,他可是没有听?”
吴老夫人说着,哼了一声,“也不是老婆子我做人凉薄。实在是这一旦进了宫,那就是官家的女人了,他是禁卫军,同官家的女人有了牵连,没事也要变成有事了。”
“我自是知晓,我的几个孙儿,除了五虎有可能成为智将,其他几个,不敢恭维……四虎那心眼子,比我家门前的老槐树都粗!”
“便是一只兔子进了宫,在那染缸了搅和了几下,再蹦出来那也成了狐狸精!老虎同狐狸,你说狐假虎威那个词,是怎么来的呢?”
“我们吴家啊,只想安安分分的保家卫国,专心的为官家效力,那便够了。若是四虎惹了什么事,你尽管替我管教于他,叫他也摔个大跟头,方才知晓,什么是天高地厚。”
谢景衣听着,笑了起来,“您今儿个是把我当传声筒了呢!”
吴老夫人也哈哈笑了起来,推了推桌子上的托盘,里头放着切好的瓜,不像一般的富贵人家,切得十分的精细,用银簪子戳着。
这瓜就是随意的切了几刀,连皮放着。
谢景衣拿起一块,轻轻的咬了一口。
“因为今儿个来的,不是谢三,是黑羽卫大统领,老婆子此刻不表忠心,更待何时?若论这个,你那祖父,乃是人中龙凤。”
吴老夫人说着,也拿起了一片瓜,“你今儿个既然来问了,还有心情钓鱼,想来我家那蠢货,还没有惹出什么大乱子来,还来得及亡羊补牢。”
“我们武将家的孩子皮实,摔跟头不怕,只要不摔死,那就够了。”
谢景衣笑着点了点头,“谢三明白了。慧知可有信来?我有个商队,过些日子要去边关了,您有什么要捎带的,在这月底之前,叫人送到我那儿去,我叫人带上。”
吴老夫人一听,也不提吴四虎了,一脸惊喜,“那可真是太好了。她这孩子,嘴上说粗糙,但其实精讲惯了。睡的褥子,盖的被子,哪一个不是好料子?”
“去了军营里,睡帐篷,啃草根的,也不晓得她受不受得了。嘴上硬气,就怕暗地里哭鼻子。我还不知道她,上了战场,定是要打头阵的,心急的想要证明自己个。”
“这金疮药得多备一些。我们也常有人去边关,但都是快马报信的……老婆子我就不客气了,你给我留个箱笼出来。”
第541章当铺
谢景衣在吴家喝了鱼汤,等到吴老夫人说要歇晌了,方才离开。
“谢三走了么?”
待她一走,躺在床帐里的吴老夫人,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跳了起来。
守在床边的老嬷嬷,一看便是见怪不怪了,斯条慢理的将床帐挂在了金钩里,“走了,老奴瞧着马车走的。”
吴老夫人一把操起挂在墙上的马鞭,“四虎今儿个休沐,送他阿娘去庙里还愿了。你叫人去把他叫回来,看老婆子不抽死丫的!”
老嬷嬷立马端起了早就搁在桌面上的凉茶,“您消消气,这不还没有搞清楚么?”
吴老夫人端起凉茶一饮而尽,鞭子一甩,啪的一声打在了地上,“大错小错都是错,不抽不长记性!”
那嬷嬷见她怒气难消,迟疑了片刻,当真朝着门口走去。
吴老夫人一瞧,哼了一声,气呼呼的坐下了,“叫你去,你还真去。若是他问起,就说今儿个谢三是来送节礼的。旁的都不说。咱们等着看他撞得头破血流的,再抽他!这事儿,别同大娘子说起,她慈母心肠,兜不住事。”
嬷嬷松了一口气,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奴一会儿去舀鱼,大娘子不是说今儿夜里想吃烤鱼么。”
吴老夫人点了点头,“就按一人三条算吧,四虎能吃五条。今儿刚放进塘里的鱼,趁新鲜吃。”
……
谢景衣对此丝毫不知,若是知晓,定是要一跳三尺高,抠啊抠啊!
为啥她就只有一条,吴家一个人要吃三条!哪有这种待客的道理,她可以不吃饭,光吃菜啊!
当然了,她并不知晓。
“夫人,现在咱们是要直接回去了么?”
驾车的车夫李叔,出了巷子,后知后觉的问道。
“不用,你顺着从将军府往宫里去的路上走,看看这附近,可有当铺?寻最近,最显眼的那家。”马车夫一头雾水,谢景衣富得流油了,哪里需要当东西?
马车行未多远,多停住了。
“夫人,这里有一家,叫做五福当铺。可要下去看看?”
“不必。走罢,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前头我好似开了一家首饰铺子,去那里。”
马车夫一愣,心中顿时无语起来。
都是爹娘生的,怎么有的人富得连自己个开了多少铺子,开在哪里都不记得呢,这分明就是在炫耀吧!炫耀吧!
忍冬一听,忙补充道,“确实是有一家,就叫满记。去岁关小娘子生辰的时候开的。关小娘子在那有个绸缎庄子,小娘买了铺子之后,方才发现那是她开的,为了避开,方才没有开绸缎庄,开了银楼。掌柜的姓刘,叫刘楠。”
谢景衣点了点头,她掌了黑羽卫之后,事情多了许多,有一些铺子的事,便交给忍冬在盯了。左右她有时候出门,忍冬也不方便带在身边,人一闲着,难免多想,不如忙些。
……
这银楼看上去十分的粗狂,并不打眼,里头的银器也都是以粗犷的西北风为主,个个分量十足。谢景衣觉得,这里的银项圈,八成能挂断奶娃子的脖子。
掌柜的刘楠,是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糙汉子,看上去不像是卖首饰的,倒像是打铁的。
“东家瞧瞧这个,我们刚开张的时候,卖的都是那种细的,可这周遭住的都是武将,那种细软,还经不住练武的娃儿几爪子,扯扯就变形了。”
“于是我特意去边城,请了工匠来,嘿,还真别说,他们就喜欢这样的。送出去扔起来咣咣响的那种,说是戴在孩子身上,也能锻炼身体。若是哪日出去闯荡山穷水尽了,揪下来一坨,就能买肉吃。”
谢景衣一听,顿时高兴了,人才啊这是!
“嗯,做得好。你想想啊,这将军家也得抓周啊,拿银子打点小剑,小刀,板斧……”
刘楠皱了皱眉头,“可万一没有那么多人生孩子,打了卖不出去岂不是不好?”
谢景衣摆了摆手,“他们都不差钱,懒得想问题,送上门去岂有不要之理?先让人买了,再打不迟。便是卖不出去,还有来送礼的,送武将家的娃儿,这些总是不会错的。”
“你再举一反三一下,能当杀器使的发簪?小剑形状的耳环……”
刘楠恍然大悟,对着谢景衣拱了拱手,“小人知晓了。”
谢景衣点到为止,透过二楼雅室的窗子,能够看到对面关慧知的绸缎庄子,还有斜对面的五福当铺。
“那个当铺是何时开的,哪家开的,看看这些大宅院,哪里就有人需要去当铺当东西了。”
刘楠伸长脖子往窗外看了看,“您说五福当铺么?在小的来之前,他便在了。东家有所不知,这武将家有不少都是新贵,下人啊,都是新买的。掌家娘子又不严,下头的人,有不少都手脚不干净,拿来当的。”
他说着,压低了声音,“我还瞧见过,有小太监来这里当东西。这都见怪不怪了。那当铺赚得还真不少的。”
谢景衣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倒是我眼拙了。这东家姓什么,从哪里来的,可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倒是机灵,旁的人也没有发现,这是个香饽饽。”
“东家姓余,是从沧州来的。”
谢景衣一愣,“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也是沧州人。”
刘楠欣喜的点了点头,“劳东家费心了,小人的确是沧州人。”
“那掌柜的叫余,因为是老乡,今年过年雪灾厉害,生意惨淡,我们还一块儿喝过酒。”
“这五福当铺,在沧州还挺有名气的,开了好些家。京城里倒是只有这么一家,余说了,他是余大娘子的陪房,说大娘子想要京城里的首饰,来来回回的寻不便利。”
“便使了他来这京城,开铺子是假,多弄些好看的首饰回去是真,这铺子开了好些年了,余经常来我们银楼里买首饰,出手大方,是个不错的主顾。”
谢景衣眯了眯眼睛,“余家在沧州是望族,那你可知晓余大娘子嫁了什么人家?”
刘楠点了点头,“嫁的是横海军里,一位姓徐的军爷。”
第542章夫妻法术
“那徐军爷可是沧州本地人士?”
刘楠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了谢景衣,“沧州临辽,横海军里的军爷众多,那徐军爷大小是个官儿,具体是什么,我也没有打听过。”
谢景衣想想也是,刘楠又不是她手底下的黑羽卫,哪能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都恨不得刨地三尺来看看到底是啥玩意,能知晓这么多,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我们铺子里的卖的乃是边城粗犷风的首饰,这在京城里可不时兴。那当铺掌柜的买回去,余大娘子能喜欢?”谢景衣指了指那能砸死人的银镯子,问道。
刘楠一听,笑得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缝儿,“不是那个,我们之前,一开始不是打了好些京城时兴的那些首饰么?小的一回拿一点,一回拿一点的卖给他了。”
“再说了,他那是当铺。这边有好些人,拿了宫里头的出来当呢,余大娘子主要喜欢的是那些。宫里的头的那些,来路不好说,多半当的死当,不赎的。”
“前些日子,北路来还来我这儿,拿了一些宫里的首饰,想要卖给我。但我怕给东家惹麻烦,就没有收。后来他就拿去当铺了。”
谢景衣一愣,“北路是谁?”
刘楠颇为诧异的看了过来,“北路是吴四郎的贴身小厮,东家同关小娘子相熟,我还以为您知晓。吴家四个郎君的小厮,分别叫东南西北路。”
谢景衣有些汗颜,“那吴五虎的小厮简直无路可走。”
刘楠一听,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笑完又觉得自己个太过孟浪,捂住了嘴。
“你见过他拿出来的首饰,是什么样的,说说看。”
刘楠点了点头,“就是一些普通的头面首饰,瞧着像是京城几年前时兴过的样子,那回他来,那了一对镯子,两根簪子。镯子分量不错,簪子我拿手里掂了,做工精美是精美,但却是中空得,多半是那种不太富裕的人家,打起肿脸冲胖子用的,容易变形。”
“怕是拿去当,也当不了多少钱的,是以我都没有收。”
谢景衣笑着端起了茶盏,“原来如此。我本来瞧中了那五福当铺,想买了下来做别的的。听你这么一说,那是个金饽饽,怕不是低价收不了,那就算了罢。”
刘楠松了口气,“东家想要在这条街再收铺子的话,小人会帮忙留意的。”
谢景衣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
谢景衣出了这条巷子的时候,在吴家吃的那半条鱼,又不顶饿了。好在这巷子口,便有又香又甜的马蹄糕,忍冬买了好大一篮,主仆二人一路吃着回去。
青乐被翟氏抱了去,这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倒是让谢景衣颇为不习惯起来。
“回来了。”
谢景衣听着这声音,吓了一大跳,扭头一看,拍了拍胸脯,“你怎么从我身后出现,吓了我一大跳儿。”
柴祐琛将伞遮在了谢景衣的头上,“我瞧着一会儿该下暴雨了,拿着伞去吴家接你,不想说你早回了,回来也没有瞧见你……”
谢景衣抬头一看,她一直想着心事,倒是没有发现,不知道何时,这天上已经是乌云罩顶,马上就要落暴雨了。
“你这个人,真是的。我坐了马车。马车里雨扇蓑衣斗笠什么没有?就算没有,那吴老夫人,能瞧着我挺着大肚子淋着回来?就算她是个不通人情的人,那我就不会等雨停了再回来?”
“这雨,一瞅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的话音刚落,外头的小院里已经噼里啪啦的落起了雨点儿,像黄豆般大小,十分的急促。
“木头!”柴祐琛看了谢景衣一眼。
谢景衣吓得往后跳了一步,“大白天的,你这般幽怨做什么,看上去像是被哪里来的孤魂野鬼附了体。”
柴祐琛一梗,戳了戳谢景衣的脑门子,轻声道,“傻木头。”
谢景衣耳根子一红,眼神有些迷茫的愣在了原地,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柴祐琛牵进了屋子里。
“不是,道友,你又是从哪里新学了这等迷魂的新法术?我的师父抱水散人怎么没有教过我?这法术好生厉害,可否教我?”
柴祐琛拿起扇子,挡住了谢景衣扑腾而来的手,“师门秘术,非貌美者不可修炼,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你说什么?”谢景衣脸色一变,忿忿的问道。
柴祐琛摇了摇头扇子,“非也非也,娘子莫要性急。师门秘术,太过貌美者,亦不能修炼。那是仙人,这是凡术,仙人如何得以修炼?娘子便属于此列,为夫实在是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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