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2 / 2)

gu903();水镜并不觉得他是如此小肚鸡肠之人。

那难道是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水镜百思不得其解,只觉从前千年都未曾这般烦闷过。

终于,他决定独闷闷不如众闷闷,冒着被释酒再次奚落的危险,深夜去释酒殿中将他从床上拖了起来。

释酒无端被扰了清梦,一边斜睨着他一边从床上坐起,却并没有要下床的意思,盘腿坐在床上漠然道:你又有何贵干?

水镜嘿嘿一笑,将屋里的烛火点燃后走回床边顺势一坐,道:问你件事。

释酒被乍然亮起的烛光晃了一下眼,闭眼缓了缓才又睁开,挑眉道:最好是件刻不容缓到连天亮都等不及的大事。

水镜对他这揶揄早有预料,完全不为所动,十分随便地点头道:对对对,大事大事。

释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问。

水镜从善如流道:我回北海那两个月,发生了什么事没有?

释酒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反手在身后枕边摸索了一番,似是没摸着要找的东西,这才抬起惺忪睡眼看了一圈,发现酒葫芦挂在墙角的衣架上。

水镜顺着他的目光一看,立即会意起身过去把葫芦取了过来,塞给释酒道:来来来喝点酒清醒清醒,然后好好想想。

释酒拔下塞子仰头喝了口酒,这才终于像是听懂了水镜的问题,但却不答反问道:你何时回了北海?

啧,水镜简直有心在他头上敲个窟窿,但碍于有求于人不得不强行忍住,换了个说法道,就是宋元贪污受贿一案结案之后,**月间,可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释酒漫不经心道:怎么才算特别?

水镜一时语塞,发现这特别二字没有个前因后果还真是难以定义,索性直言道:这么说吧,自打我从北海回来就觉得解无移不太对劲,我想知道原因。

释酒一听解无移三字,立即眯了眯眼,露出了一种果然不出我所料又是因为他的表情。

水镜立马赶在他开口前抬手制止道:哎哎哎嘲讽的话就不必说了,我已心领神会,劳烦您老直接回答问题就好。

释酒准备好的挖苦没能说出口,略有不甘地撇了撇嘴,道:他哪不对劲了?

水镜抿唇想了想,蹙眉道:我也说不太清,就是觉得他总拿政务繁忙搪塞我,还整日忧心忡忡郁郁寡欢,反正反正跟以前不太一样。

释酒闻言,握着葫芦又喝了口酒,嗤笑道:人家是一国储君,日理万机忧国忧民有何不对?你以为都跟你我似的,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水镜就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该有的挖苦一句也少不了,却没想到释酒是个狠人,嘲讽起来连他自己都不放过,啧啧称奇地抱拳道:你真是个好汉。

释酒瞥他一眼,不以为然。

水镜回到正题道:他从前不也是储君?可也没像现在这般忙得连说句话的功夫也没有吧?我就想知道,他这到底是真忙还是假忙?

释酒挖苦之愿达成,终于是甘心好好说话了,略微回忆了一番,道:若是硬要说那段时间有何算得上特别的事发生,倒也有两件。

何事?水镜立即追问道。

释酒不紧不慢道:一是大銮又往西南调兵了。

水镜想了想,皱眉道:这有何特别?大銮这几年时不时就往芪国边境调兵,探报不是都收了几百回了么?

唔,释酒不置可否,继续道,另一件事是国主病了。

又病了?水镜简直啼笑皆非,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释酒先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才明白过来他此话何意,无奈摇头笑道:这次不是装的。

哦?真病了?水镜狐疑道,何病?

释酒懒懒道:头风,太医说来势汹汹需要静养,所以近来他差不多已经是个甩手掌柜,国中所有政务几乎都是解无移在处理,连早朝也是他在主持。

水镜一听这话,先前的猜测顿时有些动摇。

国主卧病在床,举国政务重担都压在解无移一人身上,那他如此繁忙且忧心忡忡便完全可以解释得通了。

原来不是在躲我

水镜默默松了口气,待意识到自己这反应时,又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怎么忽地如此矫情?这可真不像自己的一贯作风。

释酒见他一会若有所思一会又似笑非笑,也不知他究竟想到了什么,挑眉道:问完了?

释酒的逐客令向来下得干脆,水镜也向来走得干脆,拍着他的肩膀起身道:问完了问完了,您老继续安寝吧,我走了。

释酒一边打着哈欠躺下一边摆手:熄灯。

水镜路过烛台边广袖一挥将烛火熄灭,三两步迈出寝殿,顺手关上了殿门。

第148章海晏河清独山玉

原本依着水镜的性格,解无移整日忙于政务无暇理他该是好事才对,他刚好可以如以往一般随意在这天下间游走,不必为了时不时赴约而绊住脚步。

可真到了如今,他却丝毫也没有感受到轻松惬意,反而总觉得有些空落,似乎提不起兴趣前往任何地方,甚至连虞宫都懒得迈出一步。

解无移已是如此劳碌,水镜自然也不会再惦记什么习剑之事,甚至如非必要都不再随意前去打搅令他分神。

往后的一段日子,有早朝时水镜便去大殿顶上听听朝会,无早朝时便去看看账房先生给烟雀授课,而后在掌灯时分落在御书房对面的屋檐上,透过窗子看解无移在烛光中批阅奏折。

就如水镜先前所见那般,解无移时常批着批着折子便会发一会呆,愣在那里片刻后,又会像是突然梦醒一般捏捏眉心,继续低头批阅。

也不知到底是他太过专注听不见外头的声响还是听见了却置之不理,每夜宫里巡夜的梆子声都已敲到了四更,他却还是恍若未闻,岿然不动地端坐在案前。

看了几日后,水镜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每夜三更一至,他便跃下屋檐往对面窗中弹颗石子,将屋里的烛火击灭。

起初解无移还未发觉这是人为,直至将烛火反复点燃几次又反复被熄灭后,他才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没再继续执拗坚持,老老实实回了东宫。

说来也怪,从那以后,水镜便再未看见过他在案前发呆愣神,也不知是不是想抓紧时间赶在三更前多批阅些折子。

好在,往后的日子里只要殿中烛火一灭,解无移便不再试图将它重燃,而是直接起身离开,就像是默认了这个规矩一般。

一晃已是年尾,解无移却并未因为年关将至而得到几分清闲,直至除夕当日,他依旧是从天光未亮忙到了日暮十分,之后终于没再焚膏继晷地批阅奏折,而是依国后之令在晚膳前赶到了国主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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