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她挨个儿敲门,“起床了,来活了。”
司万和单之桓的门敲了半天里面都没有反应,舒灿夏不敢贸然开门,便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叶靳淮。
叶靳淮资历是他们一群小朋友中最老的,性格也深沉些,几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儿怕他。
他直接开门进去,将两床被子一掀,“都起来,十分钟以后楼下集合。”
十分钟后,宠物特工小分队整装待发。
“也不用这么多人,留两个下来一会儿把大橘带去给邢医生看一眼,然后回来准备午饭。”舒灿夏看了一眼他们,“有自告奋勇的没有?”
“我留下吧。”单之桓是他们里面最会做饭的,他指了指司万,“司万留下给我打下手。”
司万一听直往叶靳淮那儿跑,“我不,我要出门。”
喻雪看了看他们几个,好像都挺想出门的,就拽了拽舒灿夏的袖子,“我留下吧。”
“也行,那我们走吧。”
六个人两辆车,舒灿夏、叶靳淮和两个姑娘坐一辆。
“猫在哪儿?”叶靳淮准备导航。
“心壹路,那边有个大的写字楼。”
心壹路?
舒灿夏凑过去看导航,“亦初文化?”
“对!”黄裙子姑娘语气激动,“赶我们的就是那个公司的保安。”
舒灿夏尴尬地挠挠头,看了一眼叶靳淮,“走吧,先过去看看。”
到了地方,舒灿夏远远儿地就看见了亦初文化的logo,这还是她第一次过来,办公楼比想象中的更加气派,看来秦迹挺能赚钱。
1-5层是亦初的地方,再往上就是别的公司。1层不设办公区,用作会客区,还有两个咖啡简餐馆。
猫被困的地方靠近停车场,头顶就是摄像头。
舒灿夏她们还没走近那儿,保安闻声而动,三个人小跑着上来拦他们。
“你好,我们是流浪动物之家的,听说前面困了一个小猫。”舒灿夏上前跟他们解释,“我们想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保安不耐烦地摆摆手,“来了三次了,那猫也弄不出来,她们昨天在这儿折腾了一天我也没管她们,今天不行,你们明天再来。”
舒灿夏一听,觉得这保安也不是不近人情,“今天是有什么活动吗?您总得让我先去看看,那猫太小了,总不能饿死在里面。”
“今天有重要的活动,你们在那里搞人家怎么进出?”
他们昨天也去看过那猫,一点点大怪可怜的,但要把它弄出来就得动电锯,万一到时候搞得一团糟,他们的工作就不保了。
保安领着他们去看了一眼,猫还在里面,时不时叫两声。
下水口有些年头了,保安也说了打不开,多半是要用电锯。
“你刚才说的活动在上午还是下午啊?”要是活动在下午,这会儿找人拿上电锯过来还来得及。
“不晓得,高层领导的安排,我哪里打听去?”
舒灿夏有些无奈,她找跟拍导演要来了自己的手机,“淮哥,我打个电话。”
往旁边走了两步,舒灿夏发现摄像老师跟着她,也就没再避着了。
这个点儿搁以往秦迹肯定是起了,但自从秦迹和她一起搬去新瑞住,作息时间就被舒灿夏带坏了,早上九十点多起也是常有的事情。
电话响了两声,接通了。
“喂?你醒了吗?”舒灿夏听见那头织物摩擦的声音,应该是没起。
“没有,怎么了?”
秦迹声音哑哑的,有种睡懵了的感觉,“你不是录节目吗?”
“是啊,录节目录到你公司门口了,有只猫卡在下水道,在亦初的停车场那边,保安跟我说公司今天有重要活动,让我们明天再来。”舒灿夏一抬头就看见黑漆漆的镜头,有些不自然地背过身去,“那猫太小了,都卡在里面两天了,不一定能活到明天的……”
秦迹听明白了来龙去脉,“应该不是什么重要活动,我不清楚,我马上让齐朝过去。”
“嗯,好。”
舒灿夏挂了电话,等了约莫二十分钟,看见一个穿着运动装的男人匆匆往这儿跑。
“齐副总。”舒灿夏笑着跟他打招呼,“不好意思打扰你。”
齐朝摆摆手,用毛巾擦了把汗,看向三个保安,“怎么回事儿?”
保安莫名其妙地看着齐朝,他们还以为舒灿夏要找来什么大人物,结果叫来了个面生的男人,还挺横。
“给你们领导打电话。”齐朝蹲下看了看里头的猫,“啧,作孽。”
保安的电话拨通了,将手机放了免提。
“喂?谁啊?大早上的……”安保处负责人也睡着,听起来语气不好,像是有起床气。
“我,齐朝。”
“齐,齐,齐副总,您大,大早上的有什么事儿吗?”
安保处负责人态度180度大转弯,“有事儿让秘书传个话就行了,还劳烦您亲自打电话?”
“你手下的人把董事长夫人拦在门口了。”齐朝冷笑了一声,接着交代,“你们队里是不是有人做过不锈钢切割?让他马上带家伙到B区停车场门口。”
那头连应了好几声才挂了电话,齐朝将手机还给保安,这会儿离上班时间还早,他也没急着走。
“不会影响到你们今天的活动吧?”舒灿夏问道。
猫是要救的,但毕竟亦初也是自家买卖,总不能真因为救猫搞出什么岔子。
齐朝笑着推了推眼镜,“不会,十点秦总要过来,他平时来得少,他们的格外重视一点。”
舒灿夏满脑子问号,秦迹去自家公司,怎么保安搞得跟以前在学校里教育部下来视察一样?
她给秦迹发了个消息,表达自己的震惊。
【舒灿夏:他们说的大活动,就是你早上十点到公司???】
【舒灿夏:秦总,你排面太大了吧?】
秦迹过了五六分钟才回消息。
【秦迹:什么?】
【舒灿夏:齐副总说你早上十点来公司啊?】
【秦迹:哦,我昨天看错时间了,差点儿放他鸽子……】
舒灿夏同情地看着齐朝,摊上这么个不管事儿的老板也是太不容易了。
没多久,一个没穿制服的保安拎着家伙事儿过来了。
他跟齐朝打了个招呼,还特地辨认了一下在场的几位女性,最后对着舒灿夏点头致意,“您好。”
舒灿夏不自然地笑了笑,指指那下水口,“麻烦你快看看吧。”
保安小哥将下水口切掉了一根管子,露出一个十多厘米见方的口出来,足够伸手下去捞小猫。
黄裙子和黑衣服两个姑娘裙子短不方便,叶靳淮是个男人手大不灵活,舒灿夏摘了手上的纱布蹲在地上。
她蹲着不太稳当,干脆跪坐在地上,还没忘了嘱咐摄像老师,“别拍后背,太丑了。”
舒灿夏屏住一口气将手伸进去,没忘了跟小猫打招呼,“宝贝啊,别挠我哈,乖乖。”
很快,舒灿夏双手捧着小猫出来,将它放在叶靳淮手里的纱布上。
“好了,带回去处理一下就行。”舒灿夏接过齐朝递来的纸巾擦了擦手,看向两个姑娘,“猫你们要养吗?”
黄裙子连连摆手,“我们住宿,不方便。”
“行,那我们就先带回去了,到时候等你们毕业了,如果想养猫养狗可以去我们那儿看看。”
一行人往外走,跟拍导演落在后面,看了眼手表——九点零五分。
“夏夏,要不要等会儿?”她拽了拽舒灿夏的胳膊。
舒灿夏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果断拒绝:“不要。”
秦迹前天刚上过镜,要是今天被他们看见就彻底穿帮了,好歹要熬到《定昏》发布会再让他正式露面。
感谢在2020-04-0119:11:42~2020-04-0316:09: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林间的晨光10瓶;冷清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定昏》的发布会日期定在半月后,农历九月初八,小说里男女主成婚的日子。
“男主一直没定,发布会怎么办,就咱俩去?”舒灿夏靠在沙发上撸猫,两万这段时间毛掉得厉害,薅一下就满屋子飘白毛,跟正月飞雪似的。
秦迹倒是巴不得就他俩去,多个男人总觉得心里不舒坦。再仔细想想那剧里还有几场吻戏,一提起男主他更加膈应,实在是悔不当初。
璟王的人选初拟了几个,和悦还在考量。
男主人选不同于舒灿夏这边的几乎全票通过,目前定下的几个人都是目前娱乐圈很能打的几个男明星,有奖有脸又有粉丝,听赵文曜说几方意见争执不下,头疼得很。
舒灿夏看过内部名单后馋得很,咂咂嘴,“不应该是我来挑吗?”
秦迹回头,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识时务者为俊杰,舒灿夏立刻陪上笑脸讨好道:“不过……当然是谁都不如我们家亦大的嘛,有钱有颜又有才,堪称二十一世纪完美男人,迷倒万千少女,我此生都将拜倒在你的键盘下。”
她说完后又架着两万的两条前爪,“两万来,给你粑粑比心,爱你哦!”
秦迹无奈地摇了摇头,家里有个演员还真是平添不少乐趣。
“你觉得哪个合适?”
醋归醋,舒灿夏方才的话说得有几分道理,毕竟是她跟人家搭戏,总得稍微征求一下女主角的意见。
舒灿夏撑着下巴仔细想了一会儿,“唔……叶靳淮挺合适的。”
他平日里那副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模样符合人设,而且叶靳淮在《秋鸣》里的古装扮相迷倒了全网少女,演技虽然不是科班,倒也不差。
“不过他名气自然不能跟其他几个人比,而且又不是和悦的艺人。”
“哦,淮哥……”
秦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打开小型吸尘器吸着自己的家居服,自从养了猫以后他恨不得吸尘器不离手,大的小的整天吸来吸去。
舒灿夏正看着吸尘器发着呆,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老,老公……”
秦迹挑眉看她,舒灿夏一向只有做错事儿了才会乖乖叫他老公。
“上,上次淮哥让我给你带个话,我忘了。”舒灿夏缩着脑袋,“就……录制结束以后看见你太开心了,就忘了。”
距离上期录制结束已经过去四天了,不用工作她确实是过得太开心了,要不是今天提到了叶靳淮,估计舒灿夏得下次录制的时候才能想起来。
“给我带话?”秦迹眉心微皱,总不可能是什么虽然你结婚了但是我们要公平竞争之类的话。
“他,他说……”舒灿夏将两万赶走了,又挪过去将秦迹手里的吸尘器关掉丢去一边。
“他说那个人出狱了,还有……他不姓叶,姓姚。”
秦迹听完后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一言不发。
舒灿夏抓着秦迹的衣角,有些不安,“你……”
“约他见个面。”秦迹回过神,看见舒灿夏那副要哭不哭的表情觉得好笑,他抬手揉了揉舒灿夏的脑袋,“怎么了?”
舒灿夏摇摇头,“没事儿,就是刚才看你那样子怕你拿着拐杖上门找人单挑寻仇……”
她给叶靳淮发了条信息,那头没回。
“人家工作多,估计还在赶通告。”
舒灿夏将手机放在一旁,跟蚯蚓一样挪到秦迹旁边,趴在他的臂弯里,轻声问道:“是之前车祸撞你的那个吗?”
“是。”
只一个字便散着戾气,舒灿夏心疼地将手覆上他的膝盖,“是那个姚家吗?”
她说的是M市几年前还能压秦家一头的姚家,最近几年听说不太景气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嗯,姚老爷子的幺子。”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子。
这话舒灿夏从小就听过,家里最小的孩子最受宠,见怪不怪。要是这最小的孩子再嘴甜会来事儿些,那家里人更是要宠得没边儿了。
“那叶靳淮……”按着前几次秦迹的态度,应该是不认得他的。
“不知道。”
有钱人家的关系乱,而且这种事情多半说出去不好听,自然藏得隐蔽。
姚老爷子做生意铁手腕,唯独躲不过一个色字。女人不少,在女人身上吃的亏更是不少,叶靳淮怕是就是他年轻时候在哪儿欠下的风流债。
当年姚思杰入狱后,姚老爷子急得中风,他年纪大了,出了院以后嘴歪眼斜不太管事儿,姚家的生意便都落在了姚思杰的大哥身上。
姚家明面儿上四个儿子,三男一女,除了姚思杰的二姐,剩下的一个比一个废。做生意不灵光也就罢了,吃喝嫖赌抽样样不落下。
他二姐姚思露年轻的时候不满家里重男轻女的态度,一直在外面单独发展,后来眼看着姚家生意慢慢走下坡路,也从来不管。
“这么说跟秦家没关系?”秦迹这话听起来像是姚家老大能力不够,德不配位,早晚该凉。
秦迹看了她一眼,挑了舒灿夏一绺头发丝儿在指尖绕。
他手细长,白皙的皮肤透着青色的血管,绕着黑色绸缎似的长发,黑与白的相配在舒灿夏看来总有种莫名的禁忌美感,就跟他戴上那根锁扣手链一样。
“姚家毕竟根基在,产业又遍布各行各业,想要彻底拔掉不是容易的事情。”
这些年秦家一直跟他们作对,但有秦老爷子坐镇,无奸不商没错,但走的都是明面儿上的斗争,不会使阴的邪的。
“所以……叶靳淮要给你的东西,就是能把他们直接拔掉的东西吗?”舒灿夏不太懂生意上的事情,感叹道,“那得是什么东西啊……”
秦迹心里有数,早听说姚氏的账目有些问题,再加上姚家老大没什么本事耳根子又软,这几年下来肯定是一摊子烂账。这几年秦家也一直在查,有些眉目,但毕竟不能深入姚氏根基,总归碰不到真正能给他们致命一击的东西。
“那他为什么非要把东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