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对呀!”板栗插了一嘴,“他们家伤害的可是咱们褚家的姑娘,一个个跑去府衙做什么?姑娘,他们家这是怕咱们递状纸吗?”
盈若挑了挑眉,“怎么?当我告状上瘾了不成?”
先前,若不是着急给花生油脱罪,她才不去出那个风头呢!
“奴婢去看看厨房里做的糕点如何了。”板栗说着,脚底抹油的开溜。
核桃道:“我其实同意板栗的说法,安家的反应的确是透着不对。”
桂圆笑笑,“你要是知道知府大人对咱家姑娘的伤有多紧张,你就不会觉得不对了。”
盈若一个白眼就翻了过去,“找打,是吧?”
桂圆缩了缩脖子,“我给姑娘捏捏腿。”
核桃摇摇头,“除去大人对咱姑娘的态度这一层,我还是觉得不对。”
盈若就赞赏的看了核桃一眼,“我也感觉到了。安家毕竟是太傅之家,纵使安太傅不在朝了,可安家大爷还是身居高位的。光裕哥哥的知府身份,在平民百姓眼里是了不起的大官,但在安家眼里,应该是入不得眼才对。所以,光裕哥哥就算因为我而翻脸,他们也应该有恃无恐才对。官大一级压死人,安家朝中还是有个二品大员的。稍微使点儿坏,就够光裕哥哥这个知府焦头烂额了。所以,想不通,想不通啊!”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李光裕身上还有着令安家忌惮的东西了。
难不成与那个四皇子有关?
核桃道:“姑娘要不要探探大表少爷的话?”
盈若摇摇头,“健表哥那个人,原则性特别的强。以往更是恨不能拿规矩套着我。所以,那样子一板一眼的一个人,既是已经投靠了他,就不会生出背叛之心的。给他用刑,都不一定撬得开他的口。”
今日他受伤,李光裕对她所做的事情,他定是知晓的,却没有拿规矩来压她,说明了什么?
那个人已经是李光裕的死忠了。
这么一想,好像她周围的人都已经被李光裕收买走了。
这不到四年的时间,她到底错过了多少事?
核桃点点头,“总归是于咱们有利的,姑娘也不要想太多。密州城的贵女,奴婢也已经使人去查了。很快就能有回音的。”
这会儿,红枣就回来了,带来了朱甲几个,将三口大箱子全都抬走了。
“姑娘真的不留下点儿?”红枣再三确认。
盈若将脸埋在枕头里挥挥手。本来就是给某人准备的,现在抬给他,时间上已经晚了。
她却不知,府衙那边,正风云变幻。
安之恒看着书案后面的人,“再给琰姐儿一次机会吧!说起来,只是小女孩之间的口角。琰姐儿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她的本质不坏。”
李光裕这才从案卷中抬头,眼神冷冷的射了过去。
安之恒就被他盯得头皮发紧。
李光裕那边,只是一个轻抬手,一沓卷宗就砸到了他胸前,然后落到他脚下。
“看看!有多少案子,是真正穷凶极恶的人犯下的。蠢人不坏,但是干起坏事来却比真正的坏人更加可恶一百倍。就因为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因为无心之过,就可以免罪吗?”
安之恒哑口无言,心里却是重重的叹气。
曾经,他们是无话不说没有高下尊卑之分的朋友,但是现在,两人之间,却还是多了无形的隔阂。也许以后,这道隔阂还会越来越大。
但有些东西,眼前的人可以失去,他却不能失去。
这个世上,李光裕只有一个,但是相对于李光裕来说的安之恒,却可以有很多个。
前者不可替代,后者却可以有很多人前仆后继的取而代之。
恰在此时,门上传来了安三夫人求见的禀报声。
李光裕平复了一下情绪,“你将人带回去吧!告诉太傅,我这次不会要安柔琰的命,是看在安家这么多年对我的庇护上。但也仅此一次!你们安家怎么处置她,是你们安家自己的事情,不需要跟我报备了。”
“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安之恒拍着胸脯保证。
李光裕低头,继续看卷宗,“你的伤还没全好,就在家里养着吧!我这边,暂且不用过来了。”
安之恒苦笑一声,转身往外走。
李光裕头也不抬的道:“在你,可能觉得我变了,变得冷酷无情了。而你,还是那个安之恒,一腔热血,重情重义。但你有没有想过,是变了好?还是不变好?你是安家的嫡长孙,安太傅希望你将来做一个能臣、孤臣。你有才情,做能臣不再话下。但你这当断不断的性子真的适合做孤臣吗?今日,你祖母一哭,你就心软。那么,明日呢?”
第二百一十八章惊喜交加
安之恒扶到门上的手就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李光裕道:“这样的话,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说。”
安之恒猛地拉门走了出去。
安三夫人正被衙役阻挡在院子里,“恒哥儿,将这些无礼的人统统拖出去打板子。裕哥儿呢?他怎么没出来迎我?”
“三婶回去吧!”安之恒淡淡的来了一句。
安三夫人道:“我来见自己的亲侄子,这还没进门呢!就遇到了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三婶回去吧!”安之恒加重了语气道。
安三夫人这才发觉安之恒的不对劲,“怎么了?你们吵架了?李光裕他疯了不成?你可是安家的嫡长孙,他当了四品官就觉得了不起了?就敢对你无礼了?他要真干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来,我一个大耳朵光子抽死他……”
“三婶!”安之恒加重了语气,“你要想安柔琰活不过明天,那你就继续在这里吵。”
安之恒一直都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但是越是从不发火的人,一旦发起火来,那带给人的惊悚感是非常有冲击力的。
安三夫人就愣了愣。
安之恒直接对跟随安三夫人来的人下命令,“都是死人吗?扶着你们家主子回府。”
外面的声音终于没了。
屋内的李光裕,将毛笔砸在了案上,抬手揉眉心。
想到小丫头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受伤,他却偏偏不能给她讨回公道,心里就异常的烦躁。
权衡利弊,还是不能让安家下不了台。否则,就显得他太忘恩负义了。安家于他,毕竟有栽培之恩。
但不代表小的惩戒可免。
安家这些年的确太过养尊处优了。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安家也是时候有点儿危机意识了,否则,那安之恒只怕就要废了。
但愿安之恒回去跟安太傅一说,安太傅能够想的明白。
惊蛰敲门进来。
李光裕站起身,看向墙上的画。盈若当初画的那幅《望春湖灯闹图》,他是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的。
“今日不见客!谁来了都不见。”
惊蛰道:“爷,好事!褚二姑娘那里给您送礼物来了。”
李光裕猛地扭头看过去,“你说什么?”
惊蛰咧嘴,“褚二姑娘的礼物!足足有三大箱子!就在院子里,您要不要……”
话没说完,就见眼前人影一闪,屋子里再没有别人。
三个大檀木箱子,一字摆开。
里面是装订好的一本本一尺见方的画册。
或是山水画,或是人物画,或是故事画……
一幅幅,全都栩栩如生。
每一幅上都标好了日期。
李光裕翻阅着一张又一张,手始终是颤抖的。
从白天到黑夜,再从黑夜到白天,他连眼都没合一下。
画中没有只言片语,可他就是能看出她要表达的意思,里面满满的都是她要说给他听的话。
惊蛰再次敲门进来的时候,手里端着餐盘,“爷,您这样子不行。从昨儿到现在,你可是粒米没进。褚二姑娘最是心疼爷,得知您这样,她肯定会不高兴的。”
李光裕这才把最后一本画册放到箱子里,然后小心翼翼的盖上。“把箱子都给我锁了,然后抬到我房间里。”一开口,连声音都是沙哑的。
惊蛰忙应声。
李光裕道:“先伺候我梳洗吧!然后让立夏待命。”
“是!”惊蛰忙放了托盘,手忙脚乱的去传达命令。
李光裕梳洗完后,才觉得肚子是真的饿了。狼吞虎咽的吃了早饭,就到了书案前奋笔疾书。不出半个时辰就写好了三封信,然后交给了立夏,让他火速送往京城。
立春求见,递给了李光裕一封迷信。
李光裕拆开看了一眼,立马脸色大变。
惊蛰禀告道:“爷,密州吴守备求见。”
李光裕冷声道:“不见!准备马车,我要出去一趟。”
惊蛰道:“吴守备说,他有重要的事情,好像是有关刺客的……”
李光裕一个冷目就扫了过去,惊蛰立马闭嘴,“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光裕乘坐着马车,直奔褚府而来。
谢氏正在盈院看着桂圆给小女儿上药,那雪白的背上,还是青乎乎一片。一张脸就黑的恨不能滴下墨来。
盈若咬着牙,还不忘安慰谢氏,“娘亲,你别担心!已经没有昨日疼了。我觉得好多了。”
谢氏抓住她肉乎乎的小手,“这几年,在外面,可也有受伤?”
盈若反握了下她的手,“没的事,娘亲。姑婆将我保护的很好。但因女儿调皮,偶尔磕磕碰碰也是有的。但身上都没有留疤,不信,我脱衣服你检查。”
谢氏伸手戳她的脑门,“净说疯话。”
春风就在这时候进来禀告,说知府大人来了。
盈若心里打了个突儿,她给的画册,他这就看完了?可是看出了什么?还是压根儿就没看?
谢氏见她怔楞,拍了拍她的小肉手,“他这肯定是不放心你!”
盈若侧脸贴着身下的被子,“他不是知府吗?衙门里没有什么事要忙吗?昨儿个参加个宴会,今儿个串门,怎么也看不出来勤政爱民在哪里啊?”
谢氏笑着起身,“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边往外走还边吩咐红枣,“给你们姑娘梳洗一下,一会儿要见客的。”
“不是吧?”盈若大叫,“娘亲,这样子是不对的。姑婆教导我了,我现在是名门淑女,不能随便见外男的。”
“光裕不是外男!”谢氏的声音从院子里飘来。
盈若就攥着两个小拳头锤床,“世上哪有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亲娘?”
桂圆抿嘴笑。
核桃从旁道:“奴婢听老人俗话,说是丈母娘看女婿,总是越看越顺眼的。”
盈若抬头瞪她,“你什么意思?”
核桃耸耸肩,“没什么意思,就是突然想到了这么一句话。”
“滚!”盈若吼。
“那奴婢去打探消息了。”核桃一蹦三跳的跑了。
谢氏回到主院,就使了人去前院传话。不一会儿,褚成若就陪着李光裕过来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自提婚事
一看到李光裕那双比大白兔还要红的眼睛,谢氏的眉头就拧了起来,“这是怎么了?眼睛都熬成这样了,衙门里的事情再多,也得注意休息。无关紧要的就交给下面人,别事必躬亲,否则,还不得累死?既是事务繁忙,就别往这儿跑了。使个下人来问问就是了。”
“多谢婶婶关心!”李光裕拱了拱手,在谢氏的示意下落座,迫不及待的问:“盈盈怎么样了?”
谢氏道:“身上还是青青紫紫的,却还笑着安慰我,说一点儿都不疼了。”
褚成若笑道:“妹妹是真的长大了。我还记得,她小的时候,娇气的很。手指头上割道口子,都会哭上半天。”
李光裕道:“可我见她的时候,她一直都跟小大人一样,做什么事都令人刮目相看。”
褚成若道:“她也就是那次摔了之后,突然间就长大了,没有以前那么娇气了。李大哥,昨日安家之事,你可有什么消息?”
李光裕道:“这事还望婶婶体谅。安家的事情,我也只能从旁施压,并不能真正做什么。那毕竟是安家的家事。安太傅教过我一场,我不好做的太过分。”
谢氏忙笑道:“你这说的哪里话?你为我们已经做的够多了,尤其是为盈若做的。我这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呢!”
他昨天在安家的表现,其实已经过分了。
没有吃午饭就离去,就已是没给安家留面子。
他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实属不易。何况,那安柔琰毕竟是他的表妹,他的心若是太偏了,回家后对着爹娘都没法子交代。安三夫人可也是姓李的。据说她昨日去县衙,也是没有见到人的。
李光裕笑笑,“婶婶疼我,才会这么说。成若,我给你带了些东西,你带上,外出游历的时候或许用的上。”
褚成若道:“那就多谢李大哥了,我就不客气的收了。”
谢氏道:“那还不赶紧去看看!”
褚成若便出了主屋。
李光裕呷了口茶。
“听说盈若给了你三大箱子东西?”谢氏突然问道。
李光裕放了茶杯,“她……没跟婶婶说?”
谢氏看着他红了的耳尖,眼中就有了笑意,“说了要给你送东西,具体什么,我倒是没问。得知是三口箱子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
李光裕道:“只是画。我正想跟她商量,她那画可以出地理志了,不知她是否愿意。”
谢氏一听,面色就凝重了起来,“你可别陪着她胡闹啊!她小孩子家家的,信手涂鸦。你给她出个地理志,只怕是辫子朝天自我膨胀了。可不能惯她!”
李光裕笑,“她好得很,不会那样的。光裕匆匆而来,实则有重要之事告知婶婶。”说着看了一眼四周。
谢氏忙心领神会的屏退左右,“若说安家之事,你也别当回事。别说,你眼下不能跟安家翻脸。就是我们褚家,现在也不能。安家女眷犯事,不影响全局。对付崔家,安太傅的余威还是不容小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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