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季畅其实也是个狠人,不止敢想还敢做。
不过从护国寺回来之后,她紧锁的眉头便一直没有松开,面上亦是几分凝重。这般模样落在不明就里的常清常明眼中,也不由跟着担忧起来,只怕出了什么事。
两人憋了许久,最后还是性子更跳脱的常清先憋不住,小心问道:世子,今日可是出了什么事?您与汉王谈话不顺利吗,怎的这般忧心忡忡?
季畅闻言眉头也未舒展,就这般皱着眉摇摇头道:没有,我们谈得挺好。说完顿了顿,又道:他性情未改,我与他交底了,他也同意了。
常清常明是季畅的护卫,同时也是她的心腹。两人乃是军中遗孤,被收养入侯府后,三人便是自小一同长大的。除了季畅的身份隐秘外,两人几乎知道她所有的秘密,因此季畅此番回京的打算也没瞒着二人。此刻一提,两人便都会意了,心中也是稍稍一松。
旋即他们又意识到了不对,仍是常清开口:汉王答应是好事啊,世子缘何愁眉不展?
季畅这会儿抿抿唇,不说话了,也不知从何说起才好。只是想想当时汉王与她说的那些话,仍旧觉得头疼不已
彼时二人刚刚商议好结盟正事,汉王便忽然对她道:现在我觉得乔家小姐挺适合你的。说完不等季畅反驳,便又道:你我如今虽结盟,可侯府远在北疆,兵力也在北疆,于京城实在有些鞭长莫及。而我在这京中的处境你也清楚,我们还需盟友。
乔尚书这个人选就不错,位高权重不说,他至今未被哪方势力拉拢。而且面对着皇帝的疑心病,以及皇子们的明争暗斗,他还能稳坐户部尚书之位,可见其本事。
再加上乔家宠女儿是出了名的,乔玥偏又看上了季畅,这简直是送上门来的突破口!
季畅对这些自也是心知肚明,她更清楚联姻的好处。可乔玥如此身份,她拿捏不得,又哪里敢将人娶进门来?别到时候结亲不成,直接结仇了!
更何况私心里来说,她并不想将乔玥拖入泥沼,更不想她因自己的欺瞒受伤。
汉王并不明白症结所在,继续合情合理的劝解:阿畅,你便听我一句劝,娶一个心悦你的妻子回家,远比娶个陌路人乃至于心怀叵测之辈好上太多。至少她心向着你,不会害你,你也不必连枕边人都防着。再则我看乔小姐品貌俱佳,你二人若在一处,来日你亦倾心也未可知。
最后的最后,汉王还补了一句:再说你又不喜欢年纪小的,京中与你适龄的贵女我可是再也找不到了,你还真准备等陛下给你赐婚个阿猫阿狗啊?!
季畅无言以对,反驳不能,只好带着满脸愁容以及动摇的心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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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宣告):我只是为了联姻逢场作戏,不是动心!
许久之后,世子:脸疼,不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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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宣室殿里,皇帝刚刚将今日的奏疏批阅完。
他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又端起御案上的茶水饮了一口,这才想起什么似得扭头问张召道:朕吩咐的事如何了,合适的人选寻到了吗?
张召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了,办事向来周到,皇帝的吩咐他惯来办得快。然而这回面对皇帝的询问,他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还请陛下恕罪,老奴,老奴还未寻到人选
皇帝闻言眉头皱起,看向张召的目光中也带上了不满:区区小事也办不好,朕要你有何用?!
张召心里顿时一突,旋即双膝一弯便跪了下去,战战兢兢答道:还请陛下明鉴,实不是老奴不尽心,而是不敢轻忽坏了陛下大事啊!他说完没听皇帝开口,便知可以继续说下去了:陛下要为季世子重新赐婚,这本是好事,奈何有了之前一桩,如今赐婚便是为了弥补与施恩。若是赐个家世不匹配的,侯府那边难免生怨,岂不辜负了陛下初衷?
皇帝的心思张召最是摸得准,他靠着赐婚控制朝臣,却还想要一个好名声。尤其像武安侯府那般的,哪怕皇帝心中忌惮,可季家代代皆为晋国出生入死,皇帝便更不能撕破脸。
果不其然,皇帝听了张召的话脸色缓和些许:说下去。
张召跪伏在地,埋着头偷偷松了口气,又继续道:陛下,老奴这些日子也查过了京中各家贵女,与季世子家世匹配,立场又合适的适龄嫡女几乎都已订婚。赵之前那位虽则荒唐,可也正经是国公府嫡出,若是如今再配个庶女给世子,可实在没法看了。
这话说得有理,皇帝不由拧眉,想了想又道:那年纪小些的呢?
这张召迟疑,小心道:陛下,依老奴所见,季世子似乎并不急着成婚,若是赐婚对像年龄过小,他说不定会再推脱几年。推着推着,人就寻个机会又跑了。
皇帝明白张召的意思了,而且他自己想想也否定了这个选择。毕竟他赐婚也是想往侯府里安插人手,真选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送进去,又能顶什么事?或者等这小姑娘长大了再嫁,那又不知要等几年光景了,他也没这耐性。
想想这些也挺让人头疼,本来赐婚选人的事还能让皇后帮忙参详做主,奈何之前闹出事端的便是承恩公府。天知道皇后会不会因此迁怒,一个不慎再坏了他的谋算。
主仆俩相对沉默,好半晌皇帝才招招手,说道:起来吧,不过人还是要继续找的。
张召听了顿时苦脸,他好似冥思苦想,低垂的眸中却有精光闪过。最后起身时一咬牙,给皇帝出了个馊主意:陛下,其实还有一个人选,只是老奴不敢说。
皇帝正为此烦恼,闻言顿时来了兴趣,一挥手道:朕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张召小心翼翼抬眸瞥了眼皇帝,这才说出答案:回陛下,老奴说的是乔尚书家的独女。
说完见皇帝皱眉,张召赶忙补充道:陛下且听老奴一言。乔尚书在朝中独善其身,于陛下还算忠心,与武安侯府也没什么交情。更重要的是乔小姐刚退亲,她与世子说是同病相怜,可遇上那种事,连相见都是尴尬。这两人若是成婚,心中有着疙瘩,又如何能同心同德呢?
夫妻可以说是世间最牢靠的关系之一,可同时也是最脆弱的,经不起一星半点儿的罅隙考验。若是两人婚前就有心结,之后再要利用便容易许多了。
在没选择的前提下如此谋划,倒也不失为一条路,更何况赐婚前还可以设法给两家私下制造些矛盾,也不怕两家联合。只是皇帝嫌弃张召说得直白,沉下脸斥道:胡说八道!
张召再次跪下请罪,皇帝也没表示采纳,可张召却知道,他已经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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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护国寺归来,汉王的话便在季畅脑海中反反覆覆的回响。初时只觉荒唐焦躁,可后来想得多了,深思熟虑后渐渐竟也动摇起来。
这一日,季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出了门,又是怎样溜跶到乔府外的。
gu903();季畅归京不久,平日里也是低调得深居简出,但要说她对京城全不熟悉,那绝对是假的。事实上早在回京之前,她便将京中重臣查了个七七八八,乔尚书身为户部之主,自然也是在调查名单上的。尤其有了赵书萱和许常青的事,乔家更被她特意关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