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使看出他感兴趣,笑道: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洛闻歌合上书,手在书本上拂过:是啊,弄得我对北疆充满兴趣,恨不得现在就能低调过去看看。
再等等,院使说,等你身体好点能出门就能考虑去那边。
洛闻歌笑笑,心里想的却是等抓到那两北疆人,他光明正大过去,彻底了解对手。
北疆派人过来想搞事情,那他们自然不能怂,还得还回去,就看谁能搞得过谁。
洛闻歌觉得有院使在,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看院使模样,应当是对北疆有所了解,他将书放在一旁,凑近问:院使,给我说说北疆王室吧。
院使喝茶动作顿了下,抬眉看他:你怎么知道老头子了解北疆王室?
院使对这本书透着不感兴趣,要么看过这本书,要么比这本书更了解里面描写地方,以院使之眼界,更有可能是了解北疆。洛闻歌井井有条分析道。
院使对他观察如此细致入微,有些感叹:有时真感叹你不愧是洛家人。
洛闻歌觉得院使会这么说多半因为他猜对了,面对夸奖他早习以为常,只道:那院使可要说说?
你想听,老头子也不介意说说。院使慢悠悠道。
洛闻歌撑着脸颊等下文。
院使见状喝口茶润润嗓子开讲:北疆人热情似火,性情豪爽,平日里看着和和气气,打起架来彪悍如狼,正因如此北疆王室图腾选得狼。
那两北疆人倒也是挺符合这特性。洛闻歌之所以想让院使说王室,是因为大理寺内案卷里极少介绍,使那地方神秘莫测。
越是神秘越是让人有窥探欲,洛闻歌对那地方充满兴趣,想探索,就像那边对他们充满占有欲一样。
北疆王室有个不传世的秘密,他们的君主是女子。说起这君主,当年你父亲去北疆游历,曾被君主求娶过。院使眼神戏谑,望着他含有点点打趣,以你这容貌到那边去,说不定也会遇上。
洛闻歌不知道洛曜还有这种过往,看来这本书要出前传的话,洛曜身为主角的故事也很精彩啊。
能让北疆王室亲下求娶,洛曜是个风云人物,但要就两人相比,洛闻歌还是谦虚的:我可没我爹那么厉害,去那边是为解蛊。
院使满脸写着我信了你的邪,对他这种拔根头发,里面都是空的小伙子,不能信他的话,院使连连摇头:你不找别人,不见得别人不找你,王室的人应当很早就盯上你。
洛闻歌也有这种感觉,不过王室那边保密做得好,没让临江楼查到,盯上他无非因为近来风头过盛。
还真是幸运,被素未蒙面的人盯上。
洛闻歌思索片刻,问:那岂不是我一入北疆,就相当于羊入虎口?
这就要看你怎么进,大摇大摆进去,别人爱咋咋地,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可你要是想偷偷摸摸进去,那就得多加小心,王室眼线遍布北疆角落。
以院使所见,我用哪种方法比较好?
他们都盯上你,你想低调进去不容易,想办法大摇大摆过去,让他们不得不迎接,还不能对你下手。
洛闻歌弯起唇角,这样和计划不谋而合。
院使没过分注意他表情,还在说王室:许多人都以为女子做君主不够有大局观,但北疆很不同,历朝历代君主皆是女子,且各个优秀,否则北疆早被攻占,现任君主是何模样尚且不知,单从决策来看,是个很出色之人。
洛闻歌记住这句话,想起那日见过的北疆公子,好奇问道:王室有养公子的习惯吗?
院使嘬口茶,眯起眼睛似在回忆:有,这个公子说好听点是君主义子,说白了就是给下任君主准备的面首。
洛闻歌挑眉:面首?
君主给女儿养男人,是这个意思吗?
院使倾身靠近,压低声音道:对,就是帮忙选男人。这可不是随便来个男人就能行,里面规矩可多了。
男人跟女子似的进宫选秀,优胜劣汰。
让洛闻歌感到惊奇的是北疆男人还就愿意那么做,这或许便是地域差异性。也是君主性别不同所决定出的局势。
那一共可选出几位?洛闻歌问。
院使面露赞赏之色:你这就问到点子上了,要留五个,一正君四位侧君。一任君主选入只有一次,竞争相当激烈。
洛闻歌听到这,算是明白那两北疆人为何那么怕死,敢情是大本营有竞争,来这边搞事情是为增加入宫赢面的。
事情若真是这样,还真是抓吉布哈作用更大。
在大将军和面首间做选择,自然是将军更值钱。纵然吉布哈看起来憨憨傻傻,必是有过人之处,否则还能是随便当个将军玩玩不成?
洛闻歌分析出最新有用计划,心里稳到不行,就想着萧毓岚赶紧过来,他好把这件事说清楚,免得两眼一抹黑抓人,抓个无关紧要的回来。
就没点意外吗?他问。
院使捋捋胡子笑了:当然有,你爹那时候不就是?虽说没成,但在坊间多为流传,弄得王室很没面子。
难道北疆老百姓不知道选男人真相?洛闻歌奇道,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君主是男是女吗?
不知道。院使回答,北疆上朝不存在直视圣颜,有纱幔隔开,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哪怕王位上坐只猫,大臣们也只会觉得是君主偷跑去玩了,想抓人又找不回来,毕竟没见过人。
洛闻歌觉得这真是个很神奇的王室,真做到这份上,那为什么隐瞒君主是女子?
女子难有说服力。院使轻描淡写道,很多人都以为女子不如男,也不尽然,老头子就遇见过吊打各种男人的女子。
洛闻歌多少了解王室,对那个地方奇妙决策起了心思,很想过去看看:被院使这么一解释,让我茅塞顿开,终于弄明白一些事。
院使瞧着他,忽然问:城内进了北疆王室之人?
这敏锐嗅觉不愧是多年老江湖,洛闻歌轻声道:是,我想抓到他们。
院使飞快皱了下眉:什么来头?
一个应当是面首,另一个是将军。洛闻歌说。
院使干脆利落:抓将军,除非你能确定那面首很受君主喜欢,否则抓了也是白费心思。
洛闻歌扬唇笑起来:我也正有此意,就等陛下过劳,我将计划和盘托出。
说到等萧毓岚过来,院使到嘴边提醒的话语又咽了下去。
算了,小年轻的喜欢纠缠就让他们自己玩去吧。他一个老头子掺合什么。
再说要是洛闻歌半夜醒过来,发现萧毓岚就睡在身边,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岂不更好?
院使都决定给洛闻歌减轻汤药里的促眠药材,那有些话也就没必要再说。人睡的没那么死,稍微有点动静就能醒。
他这个大夫做得真是呕心沥血,想着帮病患治疗就算了,还有想法子撮合有情人。
院使狠狠灌几口茶:你啊,要学会坦诚。
我现在想坦诚得他给我机会。洛闻歌无奈。
院使起身伸了个懒腰,语调平缓:那你就等这个机会吧,早晚会来。
洛闻歌除了等也别无他法。
如院使所说,却是早晚等到了。
gu903();正月初七的夜晚,云好月似钩,洛闻歌睡到半夜迷迷糊糊醒了下,房内静悄悄,睡前院使给他点的助眠香味道很淡,萦绕在鼻息间的,是他很熟悉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