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你怎么不说话?

林信一转头,他二人的脸靠得很近。

湿热的呼吸交错。

只当他是老毛病犯了,林信捧起他的脸,碰碰他的唇角:行了吧?我甜吗?

甜,甜得很。

若是按照以往来说,是足够的,但是今日的顾渊,好像有些不同。

顾渊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扶住他的脑袋,顺势靠近,加深这次的亲吻。

与从前只为了尝味道的亲吻,很是不同。

林信怔怔的,很快就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站起来。

顾渊不肯放手,把他按倒在桌上。

最后他二人打翻了烛台,差点把房子给点了,还压塌了竹榻竹榻是林信自己搭的,并不是很结实,平素睡在上边,就总是嘎吱嘎吱地乱响。

只能借住在中丞大人家里。

两个人裹着被子,分别坐在床榻两边,看也不看对方。

中丞大人把蜡烛端出去,叹了口气,嘱咐他们不要打架。

睡的时候谁也不理谁,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林信却是被顾渊从身后抱住的。

林信先睁开眼睛。

或许是他先醒来,又或许是顾渊在装睡。

他伸出一只手,问顾渊道:你看这是什么?

顾渊道:你的手。

不是,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林信拍了他一掌,又问,这是什么?

是一巴掌。

不是,是五个手指。林信又拍了他一下,你懂了没有?

不懂。

林信坐起来,揪住他的衣领:我忍了你三年多了,现在不是在国师府。你要再敢对你爹我做那些流氓做的事情,我就一巴掌

他的目光向下移。

顾渊大概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只是笑着揉揉他的脑袋,可爱。

哈!林信毫不留情地击了他一掌。

然后他惊奇地发现,原来这个人,他喜欢在床上挨打。

又过了一阵子,林信终于找到了一个能赚钱的生意

印观音画像。

我们村子里五十户人家,每家每户都贴一张,那就是五十张。如果可以卖给隔壁村子里的,那就有更多钱了。

林信自己琢磨着,雕了刻板,调了油墨,开始印观音像。

村中众人,都不再为官做宰,开始做起不同的事情。

就连九十来岁的中丞大人,也开始做雪花糖卖钱。他做雪花糖之后,林信的口袋就永远都是满的。

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年,新皇登基,遣人来寻国师出山。

他们的村子在山腰上,林信去山脚送观音画像的时候,听见这消息,连忙拉着顾渊回家。

家里屯了几百张的观音像,都不要了。林信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顾渊站在他身后。

林信推了他一把:快帮我收拾东西啊。

顾渊问道:你要把我送回去。

你不是不愿意做国师么?林信看着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我带你出去避一避,等事情过了,我们再回来。

顾渊又高兴了。

林信伸出手:你看这是什么?

你的手。

不是,这是充满父爱的手掌。林信摸了一把他的脑袋,收拾东西去吧。

临走之前,林信嘱咐了中丞大人几句,让他不用担心,若是有人来寻,便说他们早就走了。

中丞大人笑着应了,颤巍巍地、将油纸包着的雪花糖塞进林信的小包袱里。

两个人连夜逃跑,林信嫌包袱重,便把东西丢给顾渊拿着。

或许是因为秋末少雨,穿过村庄的河流已经干涸。

林信原本觉得没什么,直到他看见河流上游,有一道临时用黄泥垒成的土坝。

他心道不妙,拉着顾渊,连忙往回。

村落原本不大,此时被手拿火把的士兵团团围住。

仍旧是君臣分作两边,两厢对望。

林信原以为,只要他这个殿下与国师走了,就没事了。但他早该想到的,新皇登基,又怎么会放心这样一个全是前朝遗民的村子?

恭迎国师回朝的将领向顾渊作揖,为首的将领笑着,意味不明道:国师妙计,既得了人,又帮我朝里除了祸患。

林信怔怔的,张了张口,失神道:我都改了,你别为难他们了

顾渊看向他,定定道:林信,我没有。

那人一抬手,一个执着火把的士兵走进村中,点着村中一座屋宅。

秋日天干物燥,火势乘风而起,很快就跳得很高。

林信拨开人群,冲到火场前,才知道被点着的那个房子,是他与顾渊的住处。

墙面轰然倒塌,疾风骤起,吹起他放在院子里的几百张观音画像。

他转身,身后火光冲天,几百张观音画像,纸蝴蝶似的漫天纷飞。

恍若神仙。

林信伸出手,灰烬从指缝飞过。

毕竟留不住,可他明明都改了啊。

第62章起点

难怪上游要用土坝拦住河水。

火势蔓延很快,塌下来的砖瓦房梁,眼见着就要砸到林信身上。

顾渊站得不远,手指微动,便将那些要砸到他的东西拂开。

老君见状,轻声提醒道:神君,这些都是信信该受的劫数,不可动用术法。

顾渊没有说话,眼见着林信慢慢走到他面前。

林信的双眼被浓烟熏得通红,他轻声道:都烧了,我留不了你了。

顾渊想要摸摸他的脑袋,却被他推开手。

林信继续道:你回去吧,这么些年其实是我骗你的。

他从顾渊手里拿过自己的小包袱,从里边拿出一包雪花糖。

喏,你总说我尝起来是甜的,是因为你亲我的时候我喜欢吃糖。原本是我为了保全这一群人,想要引起你的注意,才这么办的。没想到骗了你这么久,你还挺好骗的。

顾渊捧着雪花糖,没有说话。他确实是很好骗。

倘若顾渊早些认识林信,就该知道,这是他的管用伎俩。他骗人之前,会在前边加一句其实是骗你的。

林信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的笑:这么些年,终究是错付了。

他最后道:可我明明都改了的。

这话轻得连他自己听不见。

把人给劝好了,林信又对领头来迎国师回朝的将领道:国师我帮你们劝好了,能放我和我的人走了么?

那人点了点头:请便。

林信才转身要离开,那人却从朝中给国师预备的行头里,翻出一柄长剑,递给林信:殿下留着路上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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