猞猁:......它以后一定乖乖的,猎最多的小兽献给主人,只求主人能来救救它,逃出这个母老虎的魔爪!
虽然她的身上很香,蹭在她身上也软软的,比睡在主人特意遣人给它编织打造的绒窝里还要舒坦。
可她的所作所为所说......简直是个魔鬼呜呜呜......!
或许是主兽连心。
原本在帐篷里歇息的陆寒竟然挑开帘子重新出来了。
他换了一身浅墨色的长袍,似乎刚沐浴完,还有几缕乌黑的湿发黏在脸颊旁边,衬得脸颊的线条愈发流畅而完美。
他缓缓走过来,眸底一片清然,似今夜的月色与星辰盈盈入了他的眸底,泛着细碎好看的光芒,轻薄也易碎。
“小叔叔......你怎的也出来了?”顾之澄默默抱着猞猁挪了挪,给陆寒腾了一大片地方出来,讨好似的弯了弯眸子,“小叔叔,同朕一块看星星吧......?”
说虽这样说,嘴甜也归嘴甜,但实际上......顾之澄是万万不愿意同陆寒一块看星星的。
她甚至在陆寒挑开帘子出来的时候,就有了马上回帐篷睡觉的打算。
但是她不敢做得太明显,免得惹陆寒心里不痛快,她的日子也会跟着不痛快起来。
不过她知道陆寒喜净,所以刚刚趁陆寒不注意的时候,在身边抓了一把土扔到她腾出来的一大片给陆寒坐的地方上面。
原本雪白团团的狐绒毛毯此刻已因为上面撒了许多土粒儿而变得灰扑扑脏兮兮的。
陆寒刚沐浴过,想必是不会与她同坐的。
可惜了不能和小叔叔一块赏星星赏月亮,其实她很想的......
顾之澄露出假意可惜的神情,又拍了拍身边脏兮兮的那块毯子,“哎呀,这儿怎这般脏?朕来拍一拍!”
然后......原本只是结成了团状的土粒儿被她拍成了粉末状,渗到了绒毯上长长绒毛的根部,更加脏兮兮且难以清理干净了。
顾之澄内心满意表面懊恼地收回了手,“呀”了一声,“怎会这样......”
她脸上虽装模作样,实际上心底却已浮起了一丝得逞而隐秘的笑意。
不料陆寒却轻笑一声,眼尾微挑,露出似冰雪初融,令人目眩的笑容来,“既陛下盛情邀请,那臣便却之不恭了......”
顾之澄一下子瞠目结舌起来,磕磕绊绊地指着绒毯上脏兮兮的尘土说道:“可是小叔叔......这上头也太脏了,你这衣裳这般干净......”
陆寒瞳眸深处掠过一抹深意,颔首道:“多谢陛下关心。臣的帐内还有一顶干净的绒毯,可拿来一用。”
顾之澄:......算你狠。
顾之澄想不到旁的法子,只能眼睁睁看着陆寒令人抬来了他的绒毯,换下了她心爱的小绒毯。
再眼睁睁瞧着侍女们抬着她心爱的小绒毯去湖边浆洗,总觉得心里头有什么在扎,连带着身下坐着的绒毯都不软了,总觉得有些戳人。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好像在今晚深切地体会到了。
可她身边的猞猁却是睡惯了这张绒毯的,此时欢欢喜喜地蹭了蹭绒毯上柔软的绒毛,然后四脚朝天趴在陆寒的腿边睡着了。
陆寒勾唇,总觉得这夜里的空气都格外湿润而清新,伴着泥土草木的香味,沁人心脾。
再侧眸望着顾之澄有些憋屈又无助的小脸,他的心情仿佛更好了。
“陛下,那处有流星。”陆寒端坐在绒毯上,长臂一指,薄唇如削,嗓音清冽似揉碎在了微凉的晚风里,格外动听。
原本似霜打的茄子似的顾之澄,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顺着陆寒所指的方向看去。
雾沉沉黑压压的天幕上,果然划过一道璀璨而炫目的星辰,它拖着长长的尾巴,以夜幕为布,画出了一道最耀眼的光芒。
在宫里是没有机会见到这样的流星的,顾之澄的眸子里泛起了光,漆黑纯粹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那颗流星的方向,眸子里满是新奇。
陆寒在一旁,没看流星,却是在看顾之澄。
流星的光芒映在顾之澄清澈晶亮的眸子里,似乎有皎皎光华在其中流转。
珠玉耀目,便是如此。
陆寒心叹这小东西的眼睛实在好看,似乎有勾人心魄的力量般,旋即很快收回视线,淡声提醒道:“陛下,若是见了流星,可双手合十对其许愿。心诚则灵。”
顾之澄眨了下眼,她似乎在话本子里也听到过这样的说话。
当即就阖上双眼,只有纤细而卷翘的睫毛轻轻扑簌着,双手合十,对着流星的方向郑重地许下了自个儿的心愿。
愿能早日同母后平安出宫!
其实她现在偷偷摸摸亦能出宫,但她不愿一直做贼似的活着。
她想同母后有自个儿的身份文牒,能光明正大地行走在江海山川之间。
陆寒眸中露出意味深长的思索之色,见顾之澄的表情太过虔诚,他心里也止不住起了些好奇。
也不知这小东西到底渴求些什么,竟有这样罕见的认真神色。
许完愿,顾之澄放下小手,却听到陆寒在她身边幽幽沉沉的嗓音问道:“陛下方才许了什么愿?”
顾之澄才不会被他哄骗,学着话本子里头的答复,轻轻脆脆地说道:“小叔叔可曾听过,若是许的心愿说出来,便不灵了。”
陆寒:......看来狩猎过后,某人御书房里的一些闲书,合该清理清理了。
顾之澄见陆寒的神色有些冷戾,心下一颤,连忙弯着眸子小声讨好卖乖道:“小叔叔,一块赏星星吧!这天上的星星甚是好看,但朕觉得,也抵不过小叔叔的一只眼睛好看。”
陆寒:......罢了罢了,且让这小东西多看几日闲书吧。
闲书看多了,倒也有一两分的好处,起码嘴甜。